何打击……”
顿了一下,他又徐徐问道:“郭兄既是狂龙客老前辈后人,可知道与他同时齐名的‘武林五秀’?”
不待郭必克回答,他却浩然叹道:“家严慈均为‘五秀’中人,家父‘双枪夺命’霍无病,先母‘七巧妹’梅雪!”
郭必克大吃一惊,凛然说道:“令慈是‘七巧妹’梅雪?这恐怕不可能吧?”
霍秋枫讶然问道: “郭兄此话怎的说法?”
郭必克长叹一声,悠悠道:“梅雪昔年名扬江湖,小姑独处,并未嫁人,况且她被‘天籁’门下所害,惨死于金鞭峰深沟中,她怎么可能会是令慈?”
霍秋枫惨然一笑,道:“郭兄知其一不知其二,先慈当年确遭奸人所害,但却并未真正死亡,家父苦恋先母有年,适逢其巧救回她的性命,扛湖以讹传讹,竟以为先慈早已惨死,其实她与家产秘密结婚这后,隔了五六年才因病去世,彼时在下刚刚满月……”
郭必克啊了一声,却听霍秋枫又道:“先慈仙逝未久,家父便离家一去无踪,事后才知前往天懒瀛洲的天两批高手均已遣返,唯独不见家严及另外那三秀……”
他双手紧捏着,双目射出异彩,似乎因述及往事而激动内心感触!郭必克不必听下去,已经大略猜出霍秋枫的遭遇,一个丧母失父的孩子,在孤独无依中的成长,其境况之苦可想见。 于是,一股由衷伪同情心油然而生,郭必克激动地道:“那么你又怎么过活呢,现实是残酷无情的啊!”
霍秋枫深切地领会了他的关切,垂首低声说道:“我被家父临行前托于一位少林派—位高手抚育,那位高手便是现在少林掌门的俗家师弟‘降龙神拳’周武双。他终年行侠于外,因此我是成长于饱受白眼的境况中,幼时我使常被附近的孩童欺侮,他们常侮骂我是没爹没娘的野种,这句话深深烙印我心,直到成长以后仍然不减。
于是,我自幼就决定找回父亲,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亦在所不惜,十几那年,‘降龙神拳‘周叔叔引我拜入少林门派,幸得掌门人垂青期许,武功小成,五年前下山行道。
“临行,掌门方丈特别嘱咐,千万不可逞强与‘天籁瀛洲’的爪牙结怨,否则将为少林带来奇惨的大祸,唯唯以应的我,早已在心中决定一切,为了寻父不顾任伺困难艰辛,管他什么劳什么子的‘天籁瀛洲’……”
郭必克一竖拇指,大声赞道:“志向可嘉,孝义感人!”
霍秋枫深深盯他一眼,长叹说道:“唉……说来教人惭愧,在下满怀雄志地踏入江湖之后,才发现自己力微名浅,非但无能打击‘天籁瀛洲’,甚至就是想动一动它的爪牙,亦是以卵击石,白白牺牲!”
郭必克狂笑着一跃而起,仰天长呼:“苍天啊,难道你闭目不顾人间的丑恶?难道是你的旨意,特派我来扫荡魃魑魑魑,重振武林正义吗……”霍秋枫见状一凛,垂首深思不语,神色变幻莫定,眉宇深聚,似乎正在考虑一件事关紧要的大事郭必克长呼一毕,立即诚恳地道:“霍兄,郭必克曾在‘鬼谷’面对武林群雄口出狂言,誓将‘天籁瀛洲’铲平,扫荡魔气,还人正气!如今,郭必克愿以至诚之心,希望霍兄助我一臂之力!”
一副大义凛然的威勇,使得霍秋枫不敢正目相对,只是反复的道: “耳闻不如目见,她在提及你英雄坚毅的时候,我只有无名嫉妒,谁知你果然如此令人心服,唉……看来她的选择……”
郭必克俯身握住他的双掌,诚恳而深沉地道:“她的选择,不会动搖我的决心,当然也不会影响你的爱恋,你还深深热爱着她,请相信我衷心的诚意!”
霍秋枫目光连闪,上身顫动,他完全被郭必克的诚挚态度感动了。
于是,他微带颤音地说道:“我……相信你!”
郭必克在他对面坐下,拿起那暗黄色的圆筒,道:“这真是江湖传言霸道之极的‘幽冥鬼影针’吗?”
霍秋枫一颔首,郭必克又道:“那么,郭必克重申前议,望能彼此同心协力重振正义,若有一字虚言一分假意,身受‘幽冥鬼彰针’穿心而死!”
在他预料中,对方绝不会不答这个要求,因为这样与人与已有利无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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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枯心上人
谁知,霍秋枫毫不犹豫地一口向绝:“不行!”
斩金截铁的两字,却说尽了毫无通融的余地。
郭必克勃然大怒,仿佛被钢针刺穿双膝似的暴跳而起,他探滦感到被戏弄的屈辱。
可是,在他怒到尚未爆发之前的一刹那,霍秋枫却又坚决的道:“因为,霍某人衷诚的邀请阁下参与我们行列!”
郭必克惑然不解的道:“什么,你们的行列?”
霍秋枫朗声说道:“不错,由一群血性侠胆青年所组成的行列,我们的志气相投,同为一个愿望奋斗,那就是‘继住古绝学,开万世太平’!”
郭必克眉宇一皱,冷冷道:“可以说得更清楚一点,让我考虑值不得值得吗?”
霍秋枫微一沉吟,道:“本来在下不敢遗漏其中机密,但郭兄与我等志同道合,因此不妨略提以供斟酌,第一,我们这组织没有名称,弟兄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平均年龄均在二十上下,第二,宗旨我们已经说过,主要在于对付:天籁瀛洲’一切党羽,第三,人数约有五十左右,首领……首领是……”
话说此处,他竟吃吃地顿住了口,迟迟不肯继续往下述说。 郭必克心中大奇,喝道:
“首领是谁?”
霍秋枫答道:“首领是个和尚,长年以黑巾蒙面,因此兄弟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三年前,在下被江北‘百毒门’围困危急,就是被这蒙面和尚搭救,之后,他严厉考验我许多次,才准予我参加推翻‘天籁瀛洲’的行列,其他兄弟与在下境况差不多,我们只知奉命行事,本分上下,万众一心!”
郭必克暗自思索半晌,觉得对方言词真挚,既然江湖上已有这种组织存在自己何不联合他们?于是,他毅然决定的道:“好,我决定参加你们的行列,不过却有一个最低要求,不得干涉在下私人行动!”
霍秋枫微一皱眉,摇首道:“关于要求之事,霍某不敢擅自作主,郭兄可否委屈……”
郭必克不待话完,断然答道:“不行!” 霍秋枫垂首半晌,忽然喜声答道:“有了,最近首领令谕所有盟友在巴东神女峰集结,准备进展一次行动,郭兄何不与在下同行,一切可由郭兄自与敝首领商议,岂不两全其美?”
“什么日期,此刻?”
“五天后的子夜!”
郭必克仔细签署算了一下,“黑鹰帮”约期遥遥未届,自己岂可放过缔结道合盟友之良机?他爽朗的大笑一声,道: “好,就是这么决定,现在让我察察你的伤势!”
霍秋枫剑眉一轩,道:“外伤没有关系,内伤尚未痊愈,郭兄可以等在下自行疗伤……”
郭必克冷冷笑道:“不必那么费事……”
冷笑声中,蓦然伸手拍向霍秋枫头顶“首会穴”!”
霍秋枫大吃一惊,但郭必克出手奇快,即使他预备也未必能够从容躲开。
只觉一股暖洋洋的力量,摩顶放踵而下,刹那之间,霍秋枫顿觉全身阳和之力大生。
他缓缓合上双目,忖道:“此刻虽是黑夜,但黎明也将来临了……”
月隐星黯,风雨交加……
寒风,咻咻的呼啸着扫过昏茫的大地,直刮得雨丝在空间飘飞。
在这苦风凄雨的深里,兀立于巴东巫山中部的神女峰,隐藏了它平常的翠苍幽清的本貌,煞似一头张牙舞爪的猛兽,全无神女之秀,只是在它狰狞的面目上,却加添了一件神秘的黑色外套,使人看来更沉莫测高深。
崎岖的山径,毫无规则的弯曲伸延着,宛如一条其长不知几许的通灵怪蛇,扭曲盘回般的伸人神女峰深处。 每隔不远,在山径转弯的隐蔽角落,便有一盏放射暗缘光芒的八角风打,光焰一闪闪地,如同鬼火,若不靠近,真会误认那是山间的阴坟磷火……
隐约的星光之下,一条条幽灵似的的身影,陆续出现在山道鸟径之上,奔驰如飞,又陆续消失在黑暗中,只听远远传来一阵阵吆喝,但却听不真切蓦然——山麓一带又出现十余条人影,停立林边。
他们闷不作声的凝视着山径尽端,一个个目光炯炯,似乎能够透视遥远的黑暗。
沉默半响,其中一人突然尖声说道:“七妹,你数清楚了没有,总共过去了多少人……
说话之人,是个罩面巾的矮小汉子,头大如斗扛在他瘦削的肩头。真令人不由怀疑他是否“负担”得起,而且除了他一身深青色劲装疾服之外,其余众人都披着一件玄黑色披风,亦都蒙着面孔。
被向的是个亭亭主立的女子,云髫雾鬟,窈窕掏娜,虽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与娇容,但那身段已极能令人目乱心迷,她闻言吃吃一笑道:“大哥又不是瞎子,这还用问吗?共是四十六人。”
青衣大头矮子闷哼一声,冷冷道:“从现在起,不许任意取笑,这次观音娘娘派我们前来扫荡叛逆,曾经交下一页清单,大致注明这帮人马对本岛图谋包久,人数仅约五十,但实力却不可轻估——”
顿了一顿,目光凌厉的扫过每一人面上,冷笑又道:““我‘三尺哪咤’奉命率领各位弟妹们前来,主要在于探明这帮人马的机密,若能利用,观音娘娘自会另有妙计分派,如果这一帮全是执迷不悟之辈,便就予地斩尽杀绝,此事想必大家都已明白,因此……”
话音未落,那七妹已抢着插口冷笑道:“有什么因此的,难道凭咱们还对付不了小小的帮会?”
“三尺哪咤”顿了ˉ顿,他文阴笑接道:“这次任务虽然并非难事,但仍请各位上下一心,否则事后本人必定秉公报告观音娘娘处置,现在,请‘神行僵尸’蓝坛主为先锋,解决对方所状的明桩暗卡!”
那三女一男中的男子,正是杀害狂龙客的元凶——蓝子奇。
他身材瘦削修长,蒙面的黑巾反兜而上,连头也包浸在内,只露出一双阴森森的眼睛,神态异常诡谲。
这时闻言,傲笑一声,倏然展开身法一闪,瞬息之间,已消失于盘曲的山径顶端。
这里,林边还剩下十个人,五女五男,大家都保持沉默,显然是在等待“神行僵尸”的訊息!过了盏茶功夫,远方突然传来一阵类似夜枭嘶鸣,响了七声之后,突又杏然不闻。
“三尺哪咤”沉声喝道:“走!”
喝声一落,十条人影如鹰隼般纷纷飞掠而去,不久已黑暗吞没……
就在“天籁”爪牙秘密商议及争执的时候一神女峰上,一片林中的草地上,却也正在秘密商议,但气氛却是融洽无间的,亲爱精诚的……
聚集在此地的江湖人物,自然正是企图毁灭“天籁瀛洲“恶势力的无名帮会了。
而那端坐草坪中央的蒙面老僧,也就是霍秋枫口中所说的”首领”。
他阖目沉思半晌,突然伸手向面前禅杖轻轻弹了三下,“叮叮叮”。
于是—一场中谈笑之声,倏然完全静止,一双双目光都凝注在他们的首领身上。
蒙面老僧缓缓欠身而起,手撑神杖,微在原地转了半圆,电芒也似的目光一扫,沉声道:
“兄弟们都到齐了吗?”
场中众人面面相觑,蓦然,一人奋身站起,洪声答道:“禀首领,‘精、忠、报、国’四组之中,除了各派一人守望外,尚有一人缺席!”
蒙面老僧肃然道:“何人?”
那人微一迟疑,然后断然道:“国字队”副队长霍秋枫!” 蒙面老僧哦了一声,突然喝道:“负责通知本次集会的弟兄何在?”
另一人越众而出,亦洪声道:”弟子‘草上飞’龙家驹在此候命!”
蒙面老僧手中禅杖一顿草地,喝道:“龙家驹你可曾将今日集会的消息,知会本盟所有弟兄?”
那“草上飞”龙家驹不假思索,亢声道:“弟子身负重责,岂敢有丝毫的疏忽!”
“好,你迟下,何长工!”
首先那人洪声应道:“弟子在此!”
蒙面僧人厉声喝道:“你身为‘国字队’队长,兼管本盟刑令,可知无故缺席犯了何罪,应该如何处置?”
何长工洪声答道:“本盟规法言简意深,只有两条,霍弟兄犯的是第二条,应于降级处分及向同盟弟兄陪礼!”
蒙面僧人颔首道:“好,记在‘功过簿’上!”
何长工恭声应是,又道:“弟子认为霍秋枫不会无故缺席,他平常极为遵守本盟规条,也许他另有要事,或是中途发生变故……”
蒙面僧人挥手道:“退下,本必多言,假如他是中逢遇上变故,处分可以撤消!”
他说话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挥手投足,都令人觉得十分庄严!”
何长工不敢多言,默默退回原位坐下。
蒙面僧人手持着禅杖,左手负于背后,在圈子中央来回踱了几次,目光自每人的面巾上掠过,突然肃然的喝道:“全体弟兄都把面巾揭开!”
一声令下,全体遵行,刹那之间,圈圈而坐的汉子全部揭了蒙面蓝巾,动作划一,显然久经训练。
不仅如此,他们的年龄均在二十上下,而且几乎个人都一表非凡,其中便有十几位特别俊秀,称得上是美男子而无愧。
然而,每一张年轻俊秀的面孔上,此刻却不禁都流露着惊诧的表情,因为,在他们记忆之中,无名“首领”从未象今夜这么“特别”,他们却说不出来,只是在意识上觉得“异常”
而已。
蒙面僧人那锐利的眼神,自东向西,由右至左,仔细打量了每张面庞,满意的不断颉首,突又喝道:“戴上!”
这命令是短截而宏亮的,四十余青年人不绝而同地怔了一下,然后仍旧戴上蓝色面巾,但心中却都不由暗暗称怪。
蒙面僧人的目光一扫,蓦然长叹说道:“唉……老僧渴望今夜之聚,已非一朝一夕,也许因此不免失态了……”
围坐四周的青年,闻言都不由自己的垂首黯然,心中咄咄称奇之念一收,代之而起的却是无穷感慨。 诚然,他们何尝不渴望“共聚一堂”呢?在这世间,他们无亲无故,唯一相依为命的就是“团体”,团体中的每一份子之间,都蕴藏着深厚圭戊的友情,如兄如弟,如手如足,亲爱精诚、众志一心。
可是,由于共同一顷艰巨目标,他们却无法不分道扬镖,凭着坚忍与毅力,暂时压抑了澎湃冲动的热血,忍气吞声,在敌人的瓜牙下蛰伏。
因为,他们深知自己的力量,尚不足与“恶魔”争战。
所以只有期待一年一度的聚会,期待“首领”
颁布新的指示,从暗中来減弱敌人的恶势力。期待的日子往往是漫长得令人心焦如焚,而今,虽然已重聚一堂,但以后呢?难道就此一年又一年,让无情的岁月蚕食自己吗?“弟兄们!”
蒙面僧人感慨地道:“大家都很清楚,今夜是五年以来很难得的一次聚会,在此之前,本盟的同道逐步增加,但我们始终忍耐至今,并未向大家共同仇敌采取行动,非常难为各位弟兄均能遵守指示,潜伏渗透,一丝一毫的将敌人的弱点发掘出来,这使老僧深觉欣慰!”
蒙面僧人一顿话音来回踱了几回,然后继续说道:“今夜之聚,固然是为使大家叙情。
但各位兄弟亦深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