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糖心最讨厌苏莺怡的可不是这一点,这不,苏莺怡目光扫向她背后,语气立马就变了调:“葛师兄!”
那声音又酥又绵,甜得好似一浆蜜汁,在糖心听来,简直就像只发、情的野猫。
苏莺怡几步跑至葛青逸身前,脸色晕红,忸怩地开口:“葛师兄,多年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葛青逸仔细看她几眼,疑惑着:“敢问姑娘是……”
见他不记得自己,苏莺怡急得跺脚,干脆自报姓名:“我是聚泉山庄的八姑娘,苏莺怡呀。”
“噢。”葛青逸反应过来,躬身拱手,“原来是苏姑娘。”
苏莺怡一脸窘困,糖心则在旁边幸灾乐祸,就差就捂着肚子大笑出声了。
苏莺怡眼波一横:“你笑什么?”
糖心小眼儿一翻:“想你个无名之辈,我家大师兄哪儿会记得你呀。”
苏莺怡气的咬牙切齿,忽又略抬下颌,不屑地哼哧一声:“还‘我家’,葛师兄又不是你的什么人……叫的真不嫌害臊。”
“你……”不得不说,这话可是直戳糖心的心窝子,不禁横眉瞪目,梗着脖子道,“那你呢,就你那声音,我还当是我家门口那只叫…春的野猫呢。”
“你!”苏莺怡气得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随手抽出长鞭:“慕容糖心,你个矮冬瓜,你说谁呢!”
“说你呢,丑八怪!”糖心亦不甘示弱,拔剑而出。
葛青逸惊慌:“小师妹。”
糖心不顾劝阻:“大师兄你别管,我今天非要给她点颜色瞧瞧!”说着二人快速交上手,论起武功,糖心是个半吊子,苏莺怡也好不到哪儿去,就瞧周围花草折的折,落的落,家丁见八姑娘跟客人动上手,十分不知所措,葛青逸一行人则是满脸无奈。
“哈哈哈哈!”苏莺怡得意洋洋地用皮鞭缠住她的长剑,不管糖心如何挣扎,就是不松劲。
糖心知道她在等着自己出洋相,脑中灵光一现,直接弃剑来了招“凌燕回旋”,施展轻功跳到她背后,狠狠冲她屁股踹了一脚。
结果苏莺怡没站稳,一连几个踉跄,朝人群跌去,最后落入一个男子的胸怀中。
苏莺怡一抬头,见那男子生得肌如雪裹,眉目细长,眼波荡漾间,宛如桃花摇曳,说不尽的风流妖娆,当他略低头来,一张菲薄嘴唇,红似朱砂涂染一般,美丽得令人几乎窒息。
然后苏莺怡就真的窒息了,难以置信地凝着那张惊天容貌。
“我……”她痴呆半晌,才意识到自己还偎在对方怀中,赶紧直起身,“对不起这位公子,我一时……”
殷边瓷微微一笑:“苏姑娘没事吧?”
苏莺怡脸腾地就红了。
“小师妹……”因她那番举动,葛青逸头疼地一扶额,上前向对方致歉,“苏姑娘,适才多有得罪,我替小师妹向苏姑娘赔罪。”
苏莺怡却跟没听见似的,只是痴迷地盯着殷边瓷。
第11章 '雪宫主'()
等一行人正要离去,糖心又被苏莺萱从后叫住。
糖心以为她仍要纠缠不休,心想打就打,谁怕谁,正打算拔剑,孰料苏莺萱态度大变,笑嘻嘻地将她拉至一旁:“那个人是谁啊?”
“哪个?”糖心顺她手指的方向望了望。
“就是穿紫衣服的。”苏莺萱瞄着殷边瓷的背影,如此倾城之姿,简直舍不得移眼。
糖心纳罕她问那个讨厌鬼做什么,不过还是回答:“他叫殷边瓷,是我四师兄。”
“你四师兄?”苏莺萱闻言吃惊,“你爹新收的徒弟吗?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糖心有些不耐烦:“是啊,三年前收的。”
得知对方也是天蝉阁弟子,苏莺萱暗叹世事不公,为何她老爹就收不到这样的徒弟呢:“你四师兄模样也未免太俊俏了些,想必武功也相当了得吧?”
糖心素来看不惯殷边瓷,听她夸赞对方,嫌她没品位:“反正跟大师兄相比,可是差远了!”
苏莺萱本有心打探,见她张口闭口都是“大师兄”,只觉话不投机,无趣地推开她:“算了,不与你说了。”
糖心随葛青逸他们来到大堂贺寿,只见那坐于上首的聚泉庄主——浓眉入鬓,剑目炯亮,一把美髯修饰得漂亮得体,身穿绣有寿字图案的大红长袍,愈发衬得容光焕发,器宇轩昂,尽管聚泉庄主已至不惑之年,体型却保持得极好,全无臃肿之态,显得矫健强壮。
要说世间不止女子爱美,男子亦一样爱美,比如聚泉庄主,听说年轻时俊美异常,身边拥有无数红颜知己。
糖心不禁记起五年前,聚泉庄主不远千里前往天蝉阁,为的就是求得养颜强身的丹药,而此次寿礼的尨颜丹,又有个别名,叫做长颜丹,顾名思义,是有驻颜养肌之效。
聚泉庄主爱美爱到这个份儿上,糖心啧啧暗叹,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
果然,庄主收到尨颜丹,显得喜不自胜,对待他们也都礼上三分,糖心不承想自己老爹还挺会投人所好,与此同时,留意到苏莺萱出现在庄主身旁,眼睛跟生了钩子似的,一个劲儿盯着殷边瓷娇笑,糖心趁机瞟了殷边瓷一眼,神情严肃,目不斜视,完全不见往日的嬉皮笑脸,一派正人君子的风范。
伪君子,登徒子,臭流氓。糖心不禁在心里呸了无数遍。
“沧花宫宫主到——”
守门一声通报,令原本喧闹的满堂陡然寂静无声,人们几乎不约而同的,屏息凝神。
要说糖心从未涉足江湖,却也知道这位沧花宫宫主凤雪砂的大名,据闻当年被称作江湖第一美人,不仅武功高强,容貌更是芳华绝代,可惜生性孤傲,冷若冰霜,曾经多少追求者掏心挖肺地献宝或是表达真情,凤雪砂亦不为所动,就连风流倜傥的聚泉庄主也吃了闭门羹,是以说,沧花宫宫主至今孤身一人,是个不折不扣,不通人情味的冰山美人。
糖心看到凤雪砂白裙广袖,黛眉如烟,肌若凝脂,浓发好似云堆雪砌,高挽成髻,固以雪纱,垂覆于腰际之长,行走间,雪纱而起,透着飘飘欲仙之感——亦如传说中步入高冷绝尘的姑射仙子,她背后跟着十二名碧衫婢女,手上提篮,花香阵阵,真有天女降世的架势。
糖心初见凤雪砂,也不由得感叹,不愧为当年第一美人,纵使年过三旬,但容貌仍旧美艳绝伦,看去就如双十年华的少女一般,优雅尽展,姿态撩人,那白得国色天香的肌肤,慑入眼中,简直令人目眩神迷,微微有些口干舌燥。
糖心正看得目不转睛时,忽然凤雪砂侧过脸来,视线与她撞个正着,冰寒刺骨。
糖心冷不丁打个寒战,她明明跟对方不认识啊,难道是她想多了?
寿宴开始,珍馐佳肴络绎不绝,糖心这些天都没怎么吃好,虽然想把一桌子的饭菜都塞进肚子里,但碍于大师兄在场,总得时刻保持淑女风范,她看着饭盘上香喷喷的鸡腿,口水在嘴巴抿了又抿,可惜吃鸡腿的样子实在太不雅观了,为此她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片青菜,抬目间,发现殷边瓷正在朝她坏笑。
糖心感觉这家伙就跟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似的,仿佛连她在想什么都知道,真真讨人厌。
寿宴从早上持续到日渐偏西,之后他们一行人被家丁请入山庄后园,那里修筑着一座座竹屋独院,专供客人歇息使用。
糖心本来打算借此机会,让葛青逸陪着她在聚泉山庄四处观光,孰料半途杀出几个摧鹰门弟子,邀请葛青逸吃酒议剑去了,糖心只好怏怏不悦地在园子里闲逛,可能是太过无聊了,她独自登上梅岗的凉亭,这里是聚泉山庄最高的地方,可以俯瞰四方。
“矮冬瓜!”苏莺萱的声音传来。
糖心不甘示弱地回道:“干吗,丑八怪。”
苏莺萱居然笑呵呵捱至她身旁,坐下来:“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我找你找了半天了。”
糖心警惕她不安好心,会因为白天的事伺机报复,手挪到腰际剑柄。
苏莺萱却问:“你的几位师兄呢?”
糖心想起来就气:“大师兄被摧鹰门的弟子邀去议剑去了。”
“那……那……”苏莺萱两根食指对着戳了戳,晚霞余光照她脸上,映出两朵娇羞的红晕,“你殷师兄呢?”
寿宴一结束,那个讨厌鬼就不知道跑到哪里溜达去了,糖心说道:“不知道。”忽某个念头一转,想到宴席上,苏莺萱一个劲儿朝他们这厢送秋波,糖心顿时气急败坏的警告,“我告诉你,大师兄才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女子,你就别妄想打大师兄的主意了!”
苏莺萱特不屑地切了声,白她一眼,嘴里嘀咕着:“谁想打你大师兄的主意了……”随后又用胳膊肘撞撞她,兴致勃勃地问,“喂,你这位殷师兄今年贵庚?家住何处?当初是如何拜入天蝉阁的?平日都有哪些喜好?”
她话跟连环炮般,问了一大堆,糖心十分不解:“你问他干什么?”
苏莺萱略一尴尬,但很快推着她的胳膊催促:“反正我又没问你大师兄的事,你快点说。”
糖心只好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一边无聊地四处眺望风景,当然,她万万没有料到,凤雪砂的身影会映入她的视线里,凤雪砂当时站在假山石后面,其实那个位置相当隐蔽,不易被人发觉,可从糖心的角度,恰好看得一清二楚,而凤雪砂对面还有一个男子,紫色衣袍,倚着石壁,哪怕化成灰糖心也认得,不是殷边瓷又是谁?
凤雪砂伸出一只手,轻柔抚上他的脸,殷边瓷没有推开,两个人相对而立,关系似乎说不出的亲昵暧昧。
第12章 '遇暗袭'()
糖心出乎意外,心想凤雪砂不是冰山美人吗,怎么会跟殷边瓷勾搭上?
她使劲眯了眯眼,欲看得仔细些,却瞧殷边瓷猛然抬首,似朝她的方向望了一眼。
这可不得了,糖心吓得身形一仰,差点没从凉亭内的阑干上摔下来。
此时苏莺怡大力地拍下她的肩膀:“喂,你到底听见没有?”
“听清什么?”打从发现凤雪砂与殷边瓷在暗中独处,苏莺怡于耳畔的问东问西,她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苏莺怡娇羞满面:“你殷师兄……他如今有没有意中人?”
糖心伸手拍抚胸口,缓下一缕粗气,想着殷边瓷刚刚不会看见她吧?毕竟隔着那么远,他又不是神仙,可以眼观六路耳观八方的,一定是自己多虑了。再探头望去,却已不见那二人的踪影。
“慕、容、糖、心!”苏莺怡彻底恼羞成怒。
糖心起身,掸掸裙裾,表情淡定自若:“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殷边瓷,你想知道什么,自个儿问他不就得了。”
苏莺怡气得眉斜眼歪,糖心则离开梅冈回到竹屋小院,刚巧夏如英正准备梳洗就寝,吩咐山庄的家丁拎来热水。
糖心道:“夏师姐。”
“小师妹。”见她回来,夏如英莞尔,“我吩咐他们也为你准备了一桶热水,正打算送到你屋里去呢。”
“谢谢夏师姐。”糖心道谢完,启唇问,“大师兄回来了吗?”
夏如英摇头:“没有,听说大师兄被摧鹰门的弟子留下吃酒,恐怕要至很晚才能回来。”
糖心眼珠子溜溜转动,有心打探:“那四师兄呢?”
“四师弟?”夏如英大概没料到她会问殷边瓷,“四师弟跟二师兄一直都在屋里啊,我刚才还看到四师弟房里亮着灯呢。”
一直都在?这怎么可能,她明明看到殷边瓷跟凤雪砂在一起的。
夏如英知道她娇生惯养,吃不了苦头,话题一转:“小师妹,明儿个一早咱们就该起程了,小师妹不如早点就寝,免得回头路途颠簸,歇也歇不好。”
“嗯。”糖心听她的话,回屋后就换洗更衣,不得不说,少了阿萝伺候,做什么事都有些别扭不自在,但好在明天就可以返回天蝉阁了。
晚上她躺在榻上,将薄毯拉至胸前,阖目沉睡,原本一梦酣甜,岂知半夜,就被喧哗的喊叫扰醒,隐约还夹杂着金戈之音,她坐起身,揉揉惺忪睡眼,还未琢磨过来究竟发生何事,就听夏如英在外焦急叩门:“小师妹,小师妹!”
她忙穿鞋下榻,将房门打开,映入视线的夏如英穿戴整齐,手执长剑,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糖心不遑开口,夏如英已经抢先告诉她:“小师妹,不好了,听说是残月宗的人夜闯山庄。”
残月宗?不正是那群邪教人物吗!
这帮妖孽真够胆大包天,连聚泉山庄都敢招惹!
她忙问:“大师兄呢?”
夏如英回答:“大师兄跟二师兄他们前去应敌,还有今日留宿的各大门派弟子也都去了。”
那还等什么!糖心马上穿好衣物,执剑就欲冲出。
“小师妹!”夏如英赶紧拦住她。
糖心急不可耐:“我要去给大师兄他们帮忙!”
夏如英却是摇头:“现在山庄上下乱作一团,大师兄他们武功不弱,三人在一起,能够相互照应,可小师妹这样硬闯出去,万一被残月宗的人缠上,可谓危险至极,况且大师兄走前特意交待,让我留在这里保护小师妹。”
原来大师兄临走前,都不忘为她担忧,糖心心底暖融融的,打算听夏师姐的话,留在屋里静观其变。
下个瞬间,夏如英忽然若有所觉,转身大叫一声:“什么人!”
一个黑纱蒙面人正不动声色地立在门口,浑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对寒星般幽幽清冷的眸子。
夏如英大惊失色:“你是残月宗的人?”
蒙面人不语,右手举剑,“唰”地一下,直冲她们刺来。
夏如英推开发愣的糖心,同时往后一闪,躲开剑势,不料蒙面人长剑疾回转来,瞬向糖心攻去。
“小师妹!”夏如英拔剑而出,及时拦住蒙面人的去路。
事情变生肘腋,糖心简直吓傻了,站在原地茫茫不知所措,眼见敌人的剑尖几次刺向自己,但都被夏如英及时封架开。
“小师妹快逃——”几番交锋,夏如英察觉蒙面人似乎一心要取糖心的性命,但奈何对方武功奇高,她拼命使出天蝉剑法,但都被蒙面人逼退,眼瞅就快抵挡不住。
随着夏如英一声催促,糖心终于醒回神,二话不说,拔腿就跑,离开竹屋小院,见前方人影绰绰,厮杀声一片,似乎更为危险,不得已,转身往后山跑去。
后山林木茂密,被皎洁心一直跑、一直跑,不敢回头,仿佛背后跟着妖魔鬼怪。
无风,树叶却在娑娑作响,原来那蒙面人一路踏着上方树枝,轻功快如鬼魅一般,最终还是追了上来,挡在她面前。
见对方只身一人,夏如英并未尾随,糖心大喊:“你把夏师姐怎样了?”
蒙面人缄默,举剑,月光下,眸色比冰雪琉璃还冷。
该不会是个聋子吧?
糖心不知对方为何要缠着自己不放,眼下大师兄他们不在,急得都快哭了出来:“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杀我?”
剑已袭来。
混蛋,就算死,也该让她死个明白啊!
糖心及时用剑身一挡,抵住即将刺入的胸口雪亮剑尖,此时她真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好好学习武功,如今在对方眼里,她好比一只蝼蚁,轻易就能被人用手捏死。
果然,蒙面人一掌拍中她的左肩,真气震动心肺,害得糖心直接喷出一口鲜血,剑也从手中震落,但越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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