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夫人,你尽管快去救他,我阿玛那儿自有我担!”
傅夫人跟傅小翎都一怔。
傅夫人忙欠身道:“胡凤楼遵命!”
傅小翎道:“娘,我也要去。”
傅夫人忙道:“你去干什么,又没你的事,你送格格回宫,常进宫去陪陪格格。”
傅小翎道:“我……’
傅夫人立即传音人密:“那个无垢已不知去向,眼前又来一个无垢,这是天意,难道你不知道把握。”
傅小翎为之一怔!
傅夫人立又向冷无垢道:“姑娘,事不宜迟,我走了。”
走得真快,话声方落,人已不见,只留下一阵香风袭人。
冷无垢一震,叫道。“天,又一个神仙!”
傅小翎可没留意这句话,定过神。转眼望冷无垢,一双目光紧盯在姑娘脸上。
冷无垢一脸惊愕色,抬着头,呆呆地站立着。
一时,两个人之间好静,好静。
片刻之后,还是冷无垢先定过了神,转脸向傅小翎:“你母亲好高的修为。”
傅小翎忙垂下目光:“格格夸奖!”
冷无垢道:“姑娘。”
“是!姑娘”
“你有这么一位母亲,又有那么一位爵袭‘神力威侯’的父亲,难怪你也很不凡。”
贝子爷玉面为之一红:“谢谢姑娘的夸奖。”
冷无垢转眼四望,道:“人家说,侯门一人深似海,你们这座‘神力侯府’还真不小,能陪我到处看看么?”
贝子爷迟疑了一下:“姑娘不急着回宫?”
“不急,我好不容易出来了,干吗急着回去?能不回去更好。”
贝子爷为之一惊:“这……我认为为大妥当。”
“怎么不大妥当’!”
“姑娘是偷偷出宫,一旦让皇上知道,已经是不大好了,要是再让皇上知道‘神力侯府’留住姑娘……”
“你怕我爹降罪?”
贝子爷有点窘,不知道是承认好,还是不承认好。
“这样好不好?”冷无垢道:“你就装不知道我是偷偷出宫,要问起傅夫人,你也说不知道上哪儿去了,让我多在这儿留会儿,好不好?”
贝子爷道:“当然好,姑娘愿留在这儿,是傅家的荣宠,只是我娘去了西藏,这事绝瞒不了皇上多久……”
冷无垢道:“为什么?”
傅小翎道:“难道姑娘不知道,没人瞒得了皇上?”
冷无垢道:“谁说的,我偷偷出宫,他就不知道。”
傅小翎道:“那也绝瞒不了皇上多久,我敢说,皇上现在一定已经知道了,只是一时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没办法找而已。”
冷无垢道:“那不一样,我原在御花园里,只要谁去看看,马上就会发现我不见了,可是傅夫人赶去‘西藏’的事……”
傅小翎道:“在我看来,其实都是一样,天下事,不论远近,皇上很快就会知道的。”
冷无垢道:“这又为什么?”
傅小翎道:“难道姑娘不知道,皇上养了大批‘血滴子’,消息很灵通,没人有什么事能瞒得了皇上?”
冷无垢道:“真的么?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血滴子’?”
傅小翎呆了一呆,不由诧异的深望着冷无垢,忖道:“她怎么会连‘血滴子’都不知道?
真的还是假的?”
只听冷无垢道:“你看什么,怎么不说话呀?”
傅小翎忙一定神,道:“姑娘从来没听说‘血滴子’,没见过‘血滴子’?”
冷无垢道:“没有啊,我连那是什么都不知道,,究竟那是什么?”
娇靥上的神色纯真,而且一片茫然。
傅小翎暗道:“看来她是不知道了,她既然是个固伦格格,怎么会连‘血滴子’都不知道呢?”
冷无垢道:“你怎么了,想什么?”
傅小翎定了定神道:“我只是奇怪,姑娘怎么会连‘血滴子’都不知道?”
冷无垢道:“我该知道么?”
傅小翎道:“‘血滴子’的存在,原是极为秘密的,可是现在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姑娘贵为固伦格格,按理应该比外人先知道的。”
冷无垢道:“这有什么稀奇,原先,我甚至连我爹是皇上都不知道呢!”
傅小翎猛一怔,叫道:“那怎么会?”
冷无垢道:“刚你没听我跟傅夫人提过‘天威山庄’么.原先我只知道我爹是‘天威山庄’的庄主,我也是在‘天威山庄’长大的。”
傅小翎道:“姑娘从没回过宫?”
“没有。”冷无垢道:“最近我才回到宫里,而且是头一回,在宫里,我爹把我的住处安排在御花园附近,只派了两个丫头陪着我,一天到晚很难再见着别人。”
傅小翎心神震动,道:“怎么会这样?”
冷无垢道:“我也不知道,现在想想,许是我爹不愿让我知道太多的事。”
傅小翎道:“那就难怪姑娘不知道什么是‘血滴子’了,只是,姑娘又怎么知道傅家跟郭家的呢?”
冷无垢道:“那是因为在‘天威山庄’的时候,我听我爹跟他们提起过。”
傅小翎道:“他们?”
冷无垢道:“就是‘天威山庄’的人,一个叫云老大,似是我爹的亲信。”
傅小翎道:“云大?五十多岁,近六十,瘦瘦高高的个子,看上去很深沉、很机警?”
“对,就是他。你也认识?”
“姑娘,他就是‘血滴子’的大班领,叫云中鹤,他们云家共有十兄弟,都在‘血滴子’里供职。”
“怎么,‘血滴子’是人?”
傅小翎现在是完完全全相信冷无垢不知道“血滴子”了,也知道冷无垢是个毫无心机,极为纯真的姑娘了,对冷无垢,不但立即增添了几分好感,还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份怜惜,为此,他不由又深深地多看了冷无垢一眼。
只听冷无垢道:“你为什么这样看法?”
傅小翎只觉脸上一热,忙顾左右而言他,道:“我现在就告诉姑娘‘血滴子’是什么。
不错,‘血滴子’是人,可却是后来才演变成人的,原先‘血滴子’不是人,而是一种歹毒、霸道的杀人利器名称。
这种利器是一具柔软革囊,囊口内藏着一圈其薄如纸的利刀,整具革囊用一条银链收发,发的时候取人头颅,往上一罩,收紧银链,利刀自合,可以齐颈割下人头。
这种利器原是皇上未登基之前找能人制作的,登基之后,暗中招募高手,组成秘密卫队,人手一个‘血滴子’,不但为皇上铲除反叛,且为皇上刺探消息,日子一久,人们就把这秘密卫队称为‘血滴子’了。”
冷无垢明白了,可也听得皱了眉,变了色:“我爹怎么能这么做,我不喜欢这些人,为什么动不动就杀人,我要让我爹把这些‘血滴子’都撤掉。”
傅小翎一惊忙道:“姑娘可千万别。”
“为什么千万别?你喜欢‘血滴子’?”
“不!旬说姑娘只跟皇上提,皇上马上就会想到是傅家人告诉姑娘的,因为姑娘只到过傅家。”
“怎么,我爹不喜欢人家知道‘血滴子’?”
“那倒不是,‘血滴子’已经是众所周知,皇上只是不喜欢别人多嘴,他会认为那是搬弄事非,背后议论他。”
“他做的事不好,有什么不能说的?”
“姑娘,他是皇上啊。”
“皇上怎么了?”
“皇上不高兴,是会降人罪的。”
“那不是不讲理么?”
“姑娘,皇上的话,就是理,就是法,皇上是不必讲理的,古来有几个皇上是讲理的?”
傅小翎猛然为之怔住,不讲理的皇上是什么样的皇上,那是不必多说的,可是这能跟无垢说么?
不能,绝对不能,老实说,他也不敢。
不只是他不敢,就连他的父母,神力威侯跟傅夫人也不敢。
只听冷无垢道:“你不要说,我爹不是个好皇上,对不对?”
傅小翎大骇,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几乎为之心胆欲裂,他脸都吓白了,半晌才颤声道:“不,姑娘,一个皇上的好坏,不能看他对某些人如何,应该看他对朝政、对百姓如何,哪一个皇上也无法容忍有人背叛他……”
“至少,一个好皇上不应该让人这么怕他,对不?”
“那也不能这么说,没有人怕,则不能立威……”
冷无垢忽然微一笑:“你很会说话,真的很会说话,而且是说我爹的好话,他要是知道,一定很高兴。”
傅小翎急道:“不,姑娘,也不要让皇上知道,都不要让皇上知道。”
“你不是说,没有人能瞒得了我爹,就是能瞒,也瞒不了多久么?”
不错,这确是贝子爷他说的。
傅小翎为之猛一怔,一时没能说上话来,但旋即又道:“这儿只有姑娘跟我在,只要姑娘不说,相信皇上是不会知道的。”
冷无垢道:“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说的,就是傅夫人赶去“西藏’的事,万一将来我爹知道了,也自有我承当的。”
傅小翎心里为之一松。
冷无垢忽然微微皱了一双黛眉:“看你,都吓出汗来了,别动,我给你擦擦。”
说擦,她没有用罗帕,也没有用衣袖,竟抬皓腕,伸玉手,轻轻地在贝子爷的额上抹了抹。
就这以轻轻的两下,傅小翎却如遭电殛,为之机灵连颤,一张玉面也为之既红又热。
但,冷无垢却像个没事人儿似的,道:“现在可以陪我到处看看了吧。”
傅小翎倏然定过了神,他心猛跳,声带抖:“可,可以,当然可以,姑娘请!”
冷无垢又像个没事人儿似的,轻轻地迈了步。
贝子爷傅小翎就亦步亦趋地陪在一旁,他几乎不敢再看冷无垢,可是他闻得见冷无垢的醉人幽香,也听得见自己的砰砰然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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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神力侯府”在京城里的大府邻里,并不算是顶大,占地顶广的,但论气势,论建筑之宏伟,论景致之美,却是数得着的。
为此,再加上冷无垢莲不轻移走得慢,等各处都看完了,天色已然近黄昏了。
看是看完了,冷无垢却不忍离去,简直就是留连忘返!
贝子爷傅小翎也不愿冷无垢离去,但是他却不敢让这位固伦格格留连忘返。
他请冷无垢回宫。
冷无垢却说不愿回去。
贝子爷为了难。
冷无垢看出子贝子爷的为难,她退了一步,说头一次到“神力侯府”来,贝子爷总该尽尽地主之谊,留她吃顿饭。
傅小翎没奈何,也有点巴不得我跟她相处一会儿,是吃晚饭的时候了,他立即吩咐,把晚饭开在水谢里。
水榭里立即张罗上了,贝子爷不要灯光如画,他只要两盏纱灯,几对红烛。
烛影摇红,夜景如画,人美如仙,这是贝子爷长这么大以来,最舒服的一顿饭。
但,他却不辨饭菜的滋味,甚至根本就不知道都吃了些什么。
冷无垢可不一样,胃口大开,直夸好吃。
这顿饭,只两个人,本来应该很快吃完的,却直吃到了起更。
吃饱了,又坐了一会儿,冷无垢似乎不忍看贝子爷那焦急为难的神色,依依不舍地让他送着往外走了。
马车备好了,冷无垢不要,她硬是要贝子爷陪她走着回宫。
贝子爷不能不听格格的,走就走吧,走总比坐车来得馒,有这么一位姑娘同行,多少人还求之不得呢!
可是,刚拐过“神力候府”门前大道,飞也似的两个黑衣人冲破夜色掠到,落地打下了千。
一个道:“格格怎么在这儿?”
另一个道:“皇上请格格回宫。”
宫里已经发现格格不见了,那是必然的。
可是贝子爷跟格格应该想到,却没有想到,宫里、宫外公开搜寻,九城皆动,几乎已闹翻了天。
贝子爷登时又出了一身冷汗。
冷无垢道:“皇上让你们找我?”
两名黑衣人低头恭应。
冷无垢道:“我出来玩玩儿,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不正是要回去么?”
随即,一名黑衣人跟随护驾,一名如飞而去,先行禀奏,并知会各处。
回到了宫里,迎接的是那个云老大,也就是贝子他所说的云中鹤。
她见贝子爷同行,只见了个大礼,却没说什么。
这是傅小翎这个“神力侯府”的贝子爷,换个别的府的贝子爷,还不一定能让这个云大见这么一礼呢!
皇上在御书房见格格。
云中鹤陪着,贝子爷同行,进了御书房。
皇上就在书桌后坐着,身边没个人。
这不是贝子爷头一回皇上,可却是他最怕的一次。
简直就提心吊胆。
皇上却只微一怔:“怎么小翎也来了?”
贝子爷忙趋前跪拜,禀奏说是送格格回宫的。
“送?”皇上问了一声。
冷无垢立即把话接了过去:“我上‘神力侯府’玩儿去了嘛。”
皇上又微一怔,脸色也做一变:“内城这么多府邸,你怎么偏去了‘神力侯府’?”
冷无垢眨动了一下美国,一付毫无心机的神态:“怎么了,爹,‘神力侯府’不能去呀?”
皇上笑了,笑得有一丁点儿勉强:“不是不能去,论公,‘神力侯府’是朝廷的柱石虎将;论私,傅侯伉俪也是爹的好朋友,他家怎么会不能去?爹只是问问,京里你不熟,‘神力侯府’也不是离禁城最近,你怎么会一出宫就到了他家?”
冷无垢道:“听您常提傅候、傅夫人嘛,我早就想看看他们了,京里我是不熟,可是鼻子底下有嘴,我不会问哪!”
皇上笑了,一声:“你这孩子……”话锋忽转:“怎么样,爹没有言过其实吧,傅夫人是不是像神仙中人?”
冷无垢微一摇头:“我自去了一趟,傅夫人不在家,我没见看她。
皇上微一怔,目光微转,忽又一怔:“小翎,你还跪着呢,怎么不知道起来?”
傅小翎可不还恭恭敬敬地跪着呢,闻言忙道:“小翎不敢!”
皇上道:“你这孩子,怎么比你爹还拘谨,起来,起来!”
傅小翎一声:“谢谢您的恩典!”
这才站了起来。
皇上道:“无垢说你娘不在,她上哪儿去了?”
傅小翎道:“回您的话,小翎不知道。”
“她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回您的话,小翎也不知道,打从今天早上,小翎就没见着她老人家。”
皇上微皱了一下眉:“这个凤楼也真是,出去的时候不让孩子知道,上哪儿去了也不交待一声,她可真不怕孩子惦记她啊。”
傅小翎没接话。
皇上目光一凝,又道:“小翎,无垢上你们家一待这么半天,就你一个人陪她呀?”
傅小翎道:“是的。”
皇上的目光扫过冷无垢跟傅小翎的脸:“看样子,你们两个处得还不错。”
傅小翎没敢吭声。
冷无垢道:“我们俩谈得很投机,尤其他陪我吃的那顿饭,吃得很舒服。”
皇上笑了:“呃!看来我得让他多陪你吃几顿饭了……”
一顿向傅小翎:“家里有事儿没事儿?”
傅小翎忙道:“回您的话,小翎没事儿。”
“一个人在家,是不是也很无聊?”
傅小翎迟疑了一下:“还好。”
“这样吧,留下来替我陪无垢,别回去了,你送无垢回宫来的时候,下人们知道,等你爹或者是你娘回来,下人们一定会禀报,他们一想也就知道是我把你留在宫里了。”
贝子爷心头猛一阵跳动,这是天大的恩宠,陪这位也叫无垢的美格格,也是他所愿意的,心里正愁分别在即呢,当即忙又跪拜在地:“谢谢您的恩典!”
皇上又皱了眉,可是神色很欣慰:“你这孩子,怎么跟个磕头虫似的,起来,起来,跟无垢去吧。”
傅小翎恭应了一声,站了起来,一双星目不由往冷无垢望了过去。
冷无垢道:“这一下咱们可以好好说话了,走吧。”
她先往外行去。
云中鹤忙施下礼去:“恭送格格。”
傅小翎又施礼告退,这才跟了出去。
皇上居然绝口没提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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