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骨风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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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骨风豪-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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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洋叹息道:“匹夫无罪,奈何又将眼见武林一片血雨腥风?”
  苍生何罪,遭此祸劫。此时,由屏风隙缝内,忽有一披发垂剑,身材颀长的蓝衣老叟走了上来。
  这老叟目光如炬,步履从容,项下悬着一串龙眼大小的明珠。
  那串明珠吐出红白紫三色光焰,令人眩目。岳洋心中暗惊,只要看珠径之大,珠光之晶莹,就知是稀世珍宝。
  卫英香见岳洋神色有异,便道:“你怎么了?”
  岳洋双目凝视着老叟,答道:“姑娘,请瞧,这老叟举止有点奇突,颈上挂着这样贵重的珠串,难道他不怕招摇惹祸吗?”
  卫英香一瞧,也不禁惊讶道:“这老人似有盖世武功,否则,怎敢如此大胆?但他还不惧怕,你替他担优未免多余。”
  岳洋笑笑,只觉这老叟面目甚熟,却想不出在何处见过,老人正对着屏风而坐,所以看得一清二楚。
  忽然,老者喝出宏亮呼声,命店伙送上五十碗马肉米粉,十斤三花酒。岳洋觉得这声音异常熟悉,但又想不起曾在何处听到。卫英香眨了眨眼,道:“你在想什么?”
  岳洋道:“在下是想……”
  说时,楼梯传来一阵震耳响声,奔上三个黑衣大汉,径向屏风之后逼来。
  三大汉向卫英香一躬身,道:“奉教主之命请姑娘一晤。”
  卫英香:“爹爹现在何处?”
  一个大汉又说道:“教主有命不得说出,属下引路就是。”
  卫英香问不出父亲在哪里,百般无奈,立身而起。她皱皱眉,向岳洋笑道:“我去去就来!”说罢与三大汉相继离去。
  岳洋认为此时正是摆脱卫英香的良机,本想立即就走,但转念想到这老者,又决定暂且留下,他送命店伙移开屏风。
  那老者正与岳洋面对面,他发现用洋气度不凡,不禁深深注视了一眼,缓缓低下头举箸伸向米粉碗。忽然,又抬目望着岳洋,并定睛思索。
  这时,楼口又现出三人,面色阴冷,全身劲装捷服,衣襟都染有鲜明血迹。其中之一干瘦如柴,两腿无肉,年约四旬开外。他目光流转盯着悬珠老者,嘴角泛出一丝阴毒的冷笑。
  岳洋见状,暗中一惊,知道这三人必与这老者有什么关系,他细观着这三人的举动。
  那瘦汉子腰中鼓鼓囊囊,他不时抚摸腰间,不知内中藏有何物。
  三人坐下后,连声催促店伙送酒送粉,六道目光不时盯在这老者身上。
  老者似不曾发觉这三人的到来,只大口啖酒,挑食米粉,一刹那间风扫残云已尽十余碗。
  岳洋也是目不转睛地瞧着这老叟,忽然,这老者将头一抬,冷电般的目光与岳洋相接,岳洋不禁一怔。
  老者微笑道:“这位老弟,会仙楼马肉米粉远近驰名,老弟不屑一顾么?”
  岳洋俊面一红,道:“在下方才已用过了!”
  老叟微笑道:“老弟何不移座共谈,交个朋友如何?”
  岳洋笑道:“似嫌冒昧,不敢叨扰老人家了。”
  老叟正色道:“四海之内皆兄弟,有何冒昧可言?”
  岳洋见情不可却,遂移就座。还未启齿,忽闻邻座上响起一声刺耳的冷笑。
  老叟竟对此似听而无闻,只着着岳洋在大笑。
  那三人面目不禁一变,六只眼睛滴溜溜乱转。
  岳洋暗惊道:“这老丈好深厚的内功!”
  老叟笑道:“老弟可是欲问老朽姓名来历吗?老朽久忘姓名,但有—匪号江湖尊称贼祖宗……”
  岳洋不禁一怔,道:“老丈说笑了!”
  老者双目一瞪,沉声道:“老朽从不苟言笑,实话实说,老弟如不相信……”说时,两指一指颈上珠串道:“这串稀世之物,就是老朽偷来的。”
  岳洋明知他在说笑,却也不语,但在那儿作声不得,神色异常尴尬。
  老者自说自答道:“老弟要知宝珠妙用么?红能避火,蓝色功能避水,白色明珠可烛照夜明,此为毕生难得,千载难求之物,却被老朽垂手而得。”
  岳洋越发做声不得,半晌进不出一句话来,道:“在下恭贺老丈得此重宝!”
  老者望了岳洋一眼,微笑道:“你心中大有老朽不值所为是么?”
  岳洋道:“在下怎敢?”
  老者笑道:“珠串虽是偷来之物,但老朽自信取之有道,不家那些既窃狗盗,居心狠毒,既伤事主,又害同党之流,昨晚老朽目击一事,真可恨可鄙之极。”
  岳洋不解,不知老者所言。此时忽瞥见那三人眼神中杀机毕现。
  岳洋不禁心中一动,道:“老丈昨晚目睹何事,可否赐告在下?”
  老叟哈哈大笑道:“你要听么?不过此处人多有些不便,待老朽吃完,另找个僻静处长谈如何?”说完拿起酒壶,迎着壶嘴咕嘟咕嘟,十斤三花酒一饮而尽,面前还有十数碗马肉米粉也迅速吞入腹中,然后立起,抚着大腹朗声大笑道:“马肉米粉真乃天下美味,老朽今日也领教了。”
  说罢,取出一锭纹银放置桌上,与岳洋道:“我们走!”
  二人下得楼去,只见老者径向城外奔去,岳洋默默无言随在身后。
  烈日晴空,暑热逼人,枝头蝉鸣不歇,官道上车马行人络绎不绝,掀起黄尘滚滚满天飞。
  老叟忽低声道:“老弟瞧瞧身后,那三人随来了么?”
  岳洋向后望望,发现那三人还在远处。心中惊奇道:“那三人是谁?”
  老者冷笑道:“老朽不知。但昨晚目睹他们心狠手黑,刀伤事主,后又诛杀同道,手段残忍令人发指。”
  岳洋问:“事主是谁?”
  老者:“老朽相距甚远,又在黎明之前,瞧不甚清楚,只隐约看见事主共是五人,待老朽临近,事主已逃逸无踪,他们却为了到手的一件宝物在自相残杀。”
  说时,老者已转人路左岔道小径,身法加快了些。
  岳洋满腹惊疑不止,问道:“是何宝物,老丈是想诱他们三人前来一网打尽吗?”
  老者微笑不言。
  不到一顿饭工夫,他们已奔出数里,老者身形放缓下来,与岳洋款款而行。
  突然,他们身后又响起一声冷笑,两人疾然转身,抬目望去,只见三条迅疾如电身影落在兰丈远处。
  老者朗声大笑:“我早知你们不开眼,这串明珠也是你们能垂涎的么?”
  那瘦汉子笑道:“世俗之物,尚不在罗某眼中,罗某此来是向尊驾索取一物。”
  老者淡淡一笑:“老者除这串珠外,别无长物,但不知你说说是什么?”
  那人眼珠一瞪,凶光毕露,喝道:“罗泰要向你索取一对爪子和一条利舌。”
  老者似乎一怔,继又哈哈大笑道:“老朽与你素不相识,更无情谊,你所要的恕老朽难以从命。”
  老者这种态度,令那瘦汉子异常气恼,遂生杀机。
  老者又淡淡一笑道:“要借老朽长舌却也不难,但不知为了何事,不妨说出,让老朽斟酌斟酌。”
  一声大喝又从那人口中发出:“昨晚古庙内投石之人是不是你?”
  老者傲然一道:“扰人清梦,投石示儆,有什么不可?”
  那人怪笑道:“你这话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罗某。
  存心不良,窥听秘密,照武林常规,万难容忍,罪该剜目挖舌。”
  老者冷冷一笑道:“妄闯私宅,肆无忌惮,伏尸八具,视屋主若无,照江湖陋习,罪当削手断足。”老者话语未了,另一姜黄脸膛,断眉三角棱眼汉子已按捺不住,闪电般扑出,双掌一翻,“立山九鼎”猛劈老者而来,口中狞笑道:“大爷无闲与你这老狗斗口舌,快纳命来。”掌未至,潜劲已如山涌而来。
  老者大袖一拂,断喝道:“且慢。”
  劲力相接,轰地一声大震,尘飞石走中面色姜黄汉子被震得退开半步。
  老者虽晃了晃,脚下沉桩不动,可是地面却陷下三寸。
  两人灼灼目光相对。
  罗泰大喝道:“你还有何话说?”
  老者鼻中哼一声:“看来你等不动手不死心了,也好,老朽若不让你尝点苦头,怎能知难而退!”说时,一双巨灵手掌迅如电光石火般向罗泰面门拂去。
  罗泰只觉一股强猛潜劲迎面扑来,令人五官窒息,不禁闪身一仰,让开袭来的强猛劲力。就在他身形一仰之间,老者竟自擦肩而过,横肘撞了肩头一下,罗泰只觉肩井穴上一麻,不禁胆寒,忙斜窜而出,老者哈哈大笑。
  岳洋只觉老者身手轻灵无匹,又似存心作弄这罗泰。
  突然,罗泰及同党面色激怒,反身飞扑老者,拳掌相交,无一不是极端厉害的绝招。
  猛然,这老者发出一声长叹,眼见三人扑来,老者右手执着一黄澄澄长形铜管迅疾一扬,简内射出一蓬毒针。
  罗泰三人扑势极猛,但都未能避开老者毒针,纷纷被打中,只是仗着一身精绝的武功才窜入密林中不见。
  老者双目发出奇光,呵呵大笑道:“不开眼的贼子,这下够你们受的了吧。”
  岳洋走了过去,道:“老丈在会仙楼似有心引诱他们随来,但为何又轻易将他们放走,实在不知其故。”
  老者目注岳洋一眼,大笑道:“他们三人都有一身绝高的武功,老朽一人力甚难抗,若不是仗着一管成名暗器,老朽此刻哪有如此平安?”
  说毕又是一笑道:“老朽诱他们来此、不是要取他们性命,却是为了此物。他顺手在怀中取出一只墨绿色石盒。
  那只石盒一入岳洋眼中,便情不自禁一声惊呼。
  老叟看了岳洋一眼,微微笑道:“你认出这是何物么?”
  岳洋定了定神道:“这是方才由罗泰身旁盗取的么?老丈真个技艺卓绝,此物名‘广成二宝’,今晨还在在下手中,后递与昆仑高大侠及青城四杰,怎么又会到了他身上……”
  老叟微笑道:“原来老朽远远见此五人身形甚熟,果然是故人旧交,罗泰自诩空空神手,却遇上了老朽这贼祖宗……”又道:“广成二宝老朽并无所闻,你……”
  老者双目逼视在岳洋脸上,突问道:“少年人,你可是岳洋?”
  岳洋大惊失色,忙道:“在下姓名,但不知……”
  老叟面现喜容,大笑道:“果然是贤侄,察北牧场一别多年,贤任长得竟是这般英俊,老朽秦红,贤侄还记得吧?”
  岳洋恍然大悟,怪不得在会仙楼中听得口音甚熟,这时投身下拜道:”秦师伯,小侄无时不怀念你老人家,师伯近来可好?”
  妙手昆仑秦红双手扶起岳洋,又端详片刻,长叹一声道:“见到贤侄,老朽不由忆起令师,旷代奇才,昙花—现……”
  岳洋忙道:“家师尚在人间,师怕难道不知吗?”
  秦红不禁一怔,十分激动,忙道:“什么?苏贤弟还在人世?他现在何处,快说!”
  两人就在草地对坐,岳洋滔滔不绝地说出了此行经过。
  妙手昆仑秦红凝神静听。待岳洋说毕,沉吟良久,才沉沉叹息一声道:“苏贤弟伤心遁世,创痛太深,也难怪他,老朽料他得知双剑出世,必然北上查访及去玉钟岛附近海上寻觅弟妇等人生死下落。”说至此面色一沉,道:“贤侄,老朽有句不当之言,请不要见怪!”
  岳洋闻言心神一惊,忙道:“小侄年纪轻轻,但望师伯教诲。”
  秦红正色道:“虽然你家仇不共戴天,但那王声平至今不明下落,也许已经死去,你这般毫无线索的盲目访仇,要到何日为止?有道是师恩如山,已知令师尚在人世,你不去助他一臂之力,并探访师母等人下落,你可安心?更何况丐门长老吕用失踪与你也不无于系,你怎能置身事外?”
  岳洋听后不由惊得一身冷汗,忽起身道:“小伍知罪,如此,小侄即改途北上。”
  秦红微笑道:“这才是正理!不过事不在急,你既承诺残叟遗命,就当认真其事,再者,你友卫乘燕之死焉能不管?老朽留此助你一臂之力,你可访寻高天爽及青城四杰以便物归原主。”
  岳洋大喜,称谢不已。当下两人联袂奔返桂林城。
  两人绕道江滨,疾行如风。岳洋忽瞥见一青巾扎额汉子,步履甚是艰难模样。
  岳洋眼光锐利,一眼瞧出那是陆丘明紧随的唐武师,加快步法,紧向唐武师身后赶去,唤道:“唐老师,别来无恙!”
  唐南闻声一惊,停身转面,见是岳洋,登时面目大变,不禁退了一步,佯装笑道:“原来是岳少侠!”
  岳洋见唐南如此神情,疑云顿升,即问道:“陆老前辈现在何处?”
  唐南道:“陆大侠已远去冀北多日了,有劳动问,唐某现有要事在身,无暇相叙,你我后会有期!”双手一拱,转身即又奔去。
  岳洋叫道:“唐老师且慢!”脚一抬,身躯突平飞而出,迅疾掠过后南,落在唐南身前阻住去路。
  唐南睑色一变,喝道:“岳少侠相阻唐某,是何用意?”
  岳洋微笑道:“唐老师,你在作欺人之谈,在下闻得雪莲教主金臂人卫飞龙昨日已赶至桂林,陆丘明大侠来此多日,他为何来此,唐武师,你太把在下看作无知易欺之辈了。”他见唐南对自己避如蛇蝎,心中愈狐疑。
  这时,妙手昆仑秦红已早赶至,立在三丈远处旁观。
  只见唐南两眉上剔,勃然变色怒道:“此乃我等私事,局外之人无权过问,你未免太多事了。”
  岳洋冷冷笑道:“当然在下不便多问,在下只问佟飞虹可在陆丘明身旁?”
  唐南闻言面色突变,看了岳洋一眼,叹了一口气道:“你既然知道,唐某也无须再瞒你。卫乘燕是死于佟飞虹手中,佟飞虹惟恐隐私被卫乘燕看到,遂杀人灭口,佟飞虹现已随陆丘明远去千里之外。”
  岳洋立时怔住,想不到卫乘燕千里迢迢寻兄,反为盟弟所害,这佟飞虹真是豺狼。想到此,不禁一腔热血沸腾,抬目望去,只见唐南也是面如死灰,身形摇摇欲倒,大惊道:“唐武师你怎么了?”两手急扶住唐南。
  唐南苦笑道:“陆丘明知道难以对抗卫飞龙,所以秘谋撤出桂林,欲瞒过卫飞龙耳目,留下唐某等三十人,撤尽能手远去三日。唐某等人周旋卫飞龙雪莲教高手,经殊死拼搏,唐某身负重伤……”接着又道:“我唐某乃昆仑叛徒,但也非己愿。方才见到本门师第高天爽等五人在追赶另三人,唐某急于在临死之际追上师弟,解释叛门原因,不料……”说到此,声音嘶哑,口中喷出一股鲜血,身躯倒在岳洋怀中气绝而死。
  泰红一走近前,忙道:“高天爽既在面前,你我赶紧去吧。”
  岳洋道:“这尸体如何处置?”
  秦红正色道:“少不更事,无亲无故,管他做什么!”
  岳洋一怔,忙将唐南尸体弃掷江中,与秦红飞奔而去。
  山海关不远处,玄阳洞景色优美。这里地势险峻,万山环抱,群峰壁立,更有奇花怪石,古木送涛,真是游览胜地。
  这年,因为玄阳洞附近林中横尸十八,更使该洞闻名遐迩了。
  这十八人均是关内外卓著盛名的江湖能手,有人亲眼看到十八人丧命在一柄春秋神剑之下,又把持剑的一中年人剑术渲染得超凡入圣。江湖传闻本快,不久,大江南北武林中无人不知,去玄阳洞的人亦络绎不绝。玄阳洞中绝壁阁楼上,立被当地一名土著开了一个茶座,做起买卖,还着实赚了不少钱。
  阁楼一面倚绝壁而建,三面廊柱承顶,视野异常开阔,万山起伏在望,山风清冷,满耳涛韵,阁楼前两株参天古柏之外,还有多株不知名的树,树上缀满星形黄色小花,清香扑鼻,随风飘来。
  这日正是盛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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