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亲自守在了屋子外面,生怕不懂事的小丫鬟冒然而入,坏了两人的好事。
穆幕茗见刘进在闭目养神,手上的动作轻柔了些,话也少了些,认认真真的给刘进搽着身子。
"进哥哥,好了"刘进被穆幕茗的叫声唤醒,哦了一声,遂只穿了一身亵裤,光着上身入了内室。
穆幕茗则换了干净的清水,径直给自己搽洗起来。
刘进在耳房从背后看着穆幕茗,瘦小的肩膀,光滑的肌肤,乌黑的发丝,一点一点渗透他的眼里,钻进他的心里,他克制着自己的冲动,出了耳房,找了一个鸳鸯戏水的大迎枕,歪在了塌上。
穆幕茗顶着一头湿哒哒的长发进了内室,刘进见了忙批了件外衫拿起干毛巾,替穆幕茗绞起头发来,就着铜镜的反射,穆幕茗看着刘进心事重重,遂说道:"进哥哥,你不是有话问我吗?你问吧"看着刘进温柔的样子,穆幕茗突然间什么都不怕了,就算是暴风雨来临了,过后还不是见彩虹?
刘进反而不安起来,道:"幕幕,我们先不说这个,把你头发绞干了再说"
穆幕茗心里满是疼痛,就算是再坚强的人,面对生身父母的死也不可能淡定,何况是刘进这种内柔外刚的人。
两人不声不响,一个绞着头发,一个目不转睛的盯着铜镜。
另一边国公爷颇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如何了。"
大福怎会不知道主子问的什么,道:"没什么动静"
刘老国公爷叹息道:"但愿不要出了什么岔子才好,也不知道两人能不能过了这个坎,迟早都是要面对的,还不如早些面对,这件事情越早解决越好,你再去瞧瞧,随时回来禀告我。如果因为这件事使得两人生分了,那可都是我这个老头子的罪过。"
大福一面奉了茶,一面回道:“主子过滤了,我看少爷不是那么冲动的人,小两口说清楚明白了,自然还是和和气气,恩恩爱爱的过日子。”
刘老国公爷还是满脸的担心,道:“你还是去盯紧点,有什么动静就来跟我说,我现在心里闹得慌,就怕出了什么乱子,我这边不是还有你的大儿子照顾着吗?等过了年底,就让他回庄子上照应吧。我这边反倒拘着他了。”
大福忙辩解道:“主子想得多了,大儿只是一时还不适应这边,又一直对您有一种畏惧的心里,怎么会拘着他呢,能侍候您是他的福分,他烧香拜佛都来不及。”
正文 第一三三章小产
第一三三章小产
刘老国公爷听了很是受用,哈哈大笑起来,大福放心的退了出去。
中秋节后的夜幕来得格外的早,刚才还大亮,才半柱香的时间,天已经大黑。
刘进和穆幕茗两人并肩靠在床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似有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说起,穆幕茗实在害怕这样的沉默,遂说道:“我先说吧。。。”
穆幕茗正说这句话的时候,刘进同时说道:“你先说吧。。”
两人相视而笑。
穆幕茗理了理思绪,道:“进哥哥,我知道你从我们大婚之前就开始明里暗里查探你亲身父母枉死的消息,说来惭愧,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秘密没有跟你说,说我胆小也好,说我自私也罢,一来我不敢说,二来我也不知从何说起。今日公爹既然给了我说的机会,我就当着你的面,跟你说清楚,以免日后你要是从其他人的嘴中得知,我还不知道进哥哥要如何想我。。。。”
刘进轻柔的喊了一声幕幕。
穆幕茗全身为之一振,她从未想到刘进对他的信任和爱是结合在一起的,他的信任就和他的爱一样,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作为一个古代的男子,刘进能做到这一步,实属不易。
那我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穆幕茗主动的握住刘进的手,一来是更好的得知刘进的情绪,二则也是为自己打气,虽然她和刘进已经生活了大半年,老头子也事先给自己打了招呼,但是她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害怕。害怕刘进听了之后大怒,再也不理她,害怕刘进一怒之下杀了自己的父亲,害怕。。。。。
刘进觉察到穆幕茗身上有点发抖,关心的问道:“幕幕,你怎么了,如何在发冷汗。。。”
相公还是关心自己的,那还怕什么呢?
穆幕茗又劝了一遍自己,道:”进哥哥,你先答应我,接下来,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要生气,都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氤氲的眼睛里满是乞求,朦胧的雾气让刘进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将穆幕茗拥进怀里,道:“幕幕,你放心,无论你说什么,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生你的气,不会发你的脾气。”
穆幕茗心里大定,缓缓说道:“进哥哥,你是不是最近查到一点悠悠庭院的线索,一个神秘人还给了你一幅悠悠庭院的地图。”
刘进从怀中摸出地图,那熟悉的白色,熟悉的笔法,让穆幕茗的心跌到谷底,父亲所料一点都不错,如果对方想再次出手,必然会把父亲所绘之图拿出来做文章,这不正是父亲所希望的吗?对方有进一步的安排,父亲才能够跟着对方的步子走,暗地里查出对方黑手是谁,但是对方灵巧就灵巧在这里,直接将图给了刘进,这样自己和父亲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也不知道公爹的法子可行不可行。
穆幕茗暗地里掐了自己一把,鼻头一酸,有点想流泪的感觉,但是还是不是很明显,她又重重的往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嘶,真是不一般的疼,眼眶里已经嵌满泪珠儿。
穆幕茗抓过地图,使出吃奶的力气,将地图尽量的往自己手里柔,尽量的柔得稀烂。她当时真是恨不得能把地图给吃紧肚子中。
刘进想阻止都来不及了:“幕幕,你这是怎么了?”
穆幕茗放声大哭道:“进哥哥,我对不住你啊,我们穆家对不住你啊,这。。。。这。。。副图。。。是。。。是我。。。父亲。。。。所绘。”
刘进不敢置信的看着穆幕茗,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大声的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语气中就带了些疏离。
穆幕茗颤抖着身子,心里很难过,她还是过高的估算了刘进对她的爱,刚才那一句疏离的问话,她就知道刘进还是很生气,已经超出了她和老爷子的预料之外,遂尽量的使自己柔弱起来,因为老爷子先前就跟他说过,进哥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遂哭泣道:“进哥哥,你没有听错,幕幕已经说得清清楚楚,这副图是我父亲所绘,当时我九岁的时候,你带着我去悠悠庭院看望伯父伯母的时候,因为我见着庭院别致,不拘一格,便回府对我父亲说了,还央求我父亲为我画下悠悠庭院的地图,本来是打算日后再和你一起去悠悠庭院看望伯父伯母,但是你后来去西北,一去就是几年都没回京,我就没去,也没把这幅图放在心上,甚至连我父亲都不记得地图放到哪里去了,直到。。。直到我父亲得知悠悠庭院出了事,才想起去找这幅图,可是无论如何都没找到。。。”
穆幕茗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刘进脸色越来越冷,当初他也是怀疑过穆幕茗,但是当时只是怀疑,没有确凿的证据,而且他从来都是相信穆幕茗的,可是现在穆幕茗当着他的面承认了,那就是另外一说了。
“你,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直到现在事情快败露了才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刘进一把掐住穆幕茗的脖子,力道就算没有十成,也用了七八成。
穆幕茗突然间觉得呼吸困难,很是不能适应,一种自然的反应迫使他伸手用力拍打着刘进的手臂。
“进哥哥,你先放开我,你刚才答应我了,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生气的。”穆幕茗急中生智说道。
刘进不提则以,刘进一听一把甩开穆幕茗,穆幕茗轻盈的像一只小白兔被抛出去一样,跌落在妆台上,又从妆台上滚落了下来。
穆幕茗没想到刘进会下这么重的手,一时面如死灰。
月娘站在门外听到内室叮咚响,以为是两人正在做好事,高高兴兴的拍了拍手,说道:“你们都给我退下,今日都不要去打搅少爷和少夫人,知道么?”
月娘是穆幕茗院子的掌事妈妈,又是少夫人的奶妈,她的话谁敢不听,一时之间所有的丫鬟都退了下去,只留下月娘一个人守在门口。
红云却偷偷的将身体隐在了暗处。
因为练武的缘故,红云的听觉比常人都要灵敏,刚才的撞击声绝对不是两人好事的声音,像是什么掉在地上的声音,红云不放心,一个飞身上了屋顶,小心翼翼的掀起瓦片,向内室望去。
微弱的灯光下,少夫人正披头散发,半裸着身子趴在地方,用忧伤的眼神看着少爷,红云一个纵身,不顾月娘的反对,冲进了内室。
月娘哪里阻止得住红云。
刘进正在气头上,见红云在没有他的允许下进来了,怒气冲冲的说道:“这都是你教出来的好丫鬟。连主子的半句话都不放在眼里了。”
红云却不怕他,理直气壮的说道:“少爷这句话严重了,奴婢只是觉得不太对劲,进来看看少夫人是否无恙,奴婢只对少夫人一个人负责,奴婢只认少夫人一个人。”
“哼,你还不是我的对手。。。”刘进已经使出了旋风掌。
穆幕茗见形势不妙,直挺挺的接了刘进那一掌,满嘴的鲜血喷在了刘进的身上,连裙子下面也都是血。
刘进大骇,他刚才只用了五分的力,怎么会这样,一时怔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红云慌了神,大声的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穆幕茗只觉得全身像虚脱了似的,不受控制的倒在了地上,刘进这才觉得事态严重了些,慌忙从榻上跳下来,紧紧的抱着穆幕茗喊道:“还不快去请太医。。。”
刘府的西菊园顿时乱作一团。
刘老国公得到消息的时候后悔不已,一个劲的叹息道人算不如天算,刘进被父亲训斥得一无是处。
吴太医边提着箱子边惋惜的想着,实在是太可惜了,穆幕茗本就身子弱,一直不易受孕,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月多月的身孕,却又无缘无故的没了。
刘进看着塌上面如白纸的穆幕茗,恨不得将自己一巴掌拍死,红云和月娘,月季都扑在床榻旁边抹着眼泪,红云用警戒的目光瞧着刘进,生怕刘进靠近对穆幕茗不利。
刘进也不在意,自己有错在先,他现在平静下来想想。当时确实是冲动了些,现在他和幕幕的孩子没了,在还没有得到喜讯的时候就得到这个五雷轰顶的噩耗,他握紧的拳头将自己的手掌扣出了很深的五个手指印。
月娘事后问过红云怎么回事,虽然姑爷有错,但是错也不全在姑爷,若是红云不进屋的话,姑爷就不会对红云下狠手,少夫人也不会奋不顾身的替红云迎上那一掌,说来说去自己也有错,红云也有错,说不准红云不进屋,小夫妻俩有事说事,也不会搞成这样。
刘进想上前看穆幕茗,红云不让,两相对峙着总是不好,月娘遂道:"少爷,眼下少夫人需要休息,等少夫人醒了我再让人去请少爷来。"
正文 第一三四章隐瞒
第一三四章隐瞒
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刘进一向不听人言,但是今日不得不低头,出去之前他丢下一句话:"月嬷嬷,少夫人小产之事还请不要告诉她。"
月娘闻音知雅,道:"少爷放心吧,老身心里有分寸。"
红云在一旁嘤嘤的哭着,月娘怒斥道:"哭,哭有什么用,眼下要想想以后的事,你还好意思哭,要不是你,少夫人能平白无故没了孩子?一个多月啊,你怎么这么疏忽,连少夫人有了身孕都不知道,我真是白白信了你。"
"月嬷嬷,是,都是红云的错,等少夫人醒了,红云就一命还一命,到下面去陪小小少爷。。。。"说完又开始抽泣起来。
月娘越听越气,道:"我看你平日也是个明白人,今日怎么如此糊涂,你还怕少夫人不知道是不是,横竖孩子都没了,以后的日子还长,首要是让少夫人和少爷和好如初,不要总是想着死不死,你的命能值几个钱,你就算死一千遍能换回小小少爷的命吗?"
"。。。。。。还不下去吩咐那些小丫鬟们,让他们给我把嘴管紧,谁要是泄露了半句,立刻乱棍打死。"月娘说到最后已经声色俱厉。
红云哪里见过月娘发如此大的脾气,立即就被震慑住了,连哭声也止住了,小声的抽泣着,拉着月季的手这番那番的说了几句,就起身出去吩咐去了。
红云前前后后,来来回回的将各院的掌声吩咐了一遍,正打转回屋,碰见了闻风而来的刘婷。
刘婷朝着吴妈妈努了努嘴,吴妈妈会意,上前问道:"红丫头,出了什么事情。"
红云心中警铃大作,心里寻思着这事要不要跟大小姐讲,大小姐的性子转变这么快,谁知道她是不是不安好心,还是小心为上,遂跟刘婷打起了马虎眼。
"没什么事情,少夫人让红云到老爷那里瞧瞧,看老爷需不需要添被加衣等之类的需要,正好也要去问大小姐,既然现在碰见了,大小姐也一起告诉奴婢,看你屋里还需不需要添置什么,我好一并回了少夫人。。。。"红云编出的理由倒也能搪塞过去。
这深更半夜的,刘婷也不说破。既然别人不愿意说,她也不问。
吴妈妈也是个聪明的人,道:"我们大小姐一个人习惯了,那红鸳和红鸯两丫头也侍候得仔细,该添置的东西也都添置了,没什么需要了,那红丫头去忙你的吧,大小姐睡不着,我们出来转悠转悠,等会就自行回屋休息。"
红云听完匆匆离去。
刘婷低头问道:“嬷嬷怎么看?"
吴妈妈回道:"大小姐,我们还是不要去淌这趟浑水了,不管少夫人那边出了什么事情,我们掺合进去,不管是好心还是坏意,总是会被少爷和老爷不待见,何必要去热脸贴冷屁股。"
刘婷点点头,说道:"等我那弟媳醒过来,我们再去瞧瞧她吧她对我倒是一片真心,我也不能做那无心无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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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国公爷此时正在对着跪着的大福发脾气:“你看看你,怎么就没发觉呢?这下篓子捅这么大,要是让丫头知道孩子没了,那她估计一辈子都不理我这个老头子了。”
刘老国公爷直叹气。
本来以为穆幕茗用用美人计,在刘进面前装装柔弱,就能将穆长风绘图一事一笔带过,也能将刘进对穆夫人心里的芥蒂减少一些。
关心则乱,刘老国公爷就是怕见到刘进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而铸成大错,所以趁着地图找到了这件事正好把这个结解了。
可是没想到,现在是越解越乱。
大福内疚的回道:“老爷,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没帮您看好少爷和少夫人,奴才没想到少爷会对少夫人下这么重的手。。。”
刘老国公爷回道:“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再说已无益处,这些结果都不是大家想看到的,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封了府中人的口,刚才红云那丫头也来过,你也要管好我们院子里面人的嘴巴,那些里平日里嘴巴不紧的人赶紧都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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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我们埋在刘府的眼线被卖了出去。”一个穿着黑色衣衫的人正跪在地上说道。
一个背对着他的人背着双手,清冷的声音听得出来,是一位女子:“怎么被敢了出来,难不成被刘府的人发觉了不成?”
黑色衣衫的人说道:“他们是误打误撞,眼线来报是因为刘府的少夫人小产,所以就卖了些人,把我们的人也给卖了出去。”
“哼,真是没用的东西,这一年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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