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八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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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八脉-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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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灵台豁清,心知是无意间中了摄魂之术。

    他惊疑之下待要抽身挣脱,哪料凤盈倩檀口轻张喷出一股白烟。两人此时身子相挨面不盈尺,柳少阳为这股怪烟一冲只觉耳目嗡鸣,紧忙闭气抽身倒掠退出丈许,顿觉手足麻软气血凝滞,竟而一时站立不定跌坐于地。

    这边厢里凤盈倩娇喝一声如影随形,袖中甩出道青绳也似之物,倏忽卷在柳少阳臂膀身上,刹那间便已收紧捆作数匝。

    柳少阳半生之中屡有机遇修演玄法不辍,此时一身武功早登江湖绝顶之列。如今乍遇惊变,心思急转顿觉遭了暗算,不如先走再做计较。当即纵力沉喝一声,强提口真气弹身而起,左足猛可运劲横扫如刃将凤盈倩逼开数尺,身子已撞开西首窗棱朝外飞去。

    谁料还未落地,侧厢几道黑影倏晃已有劲风扫来。柳少阳此际双手为那怪索捆住一时挣脱不得,心知伏有强敌袭来暗道苦也,只得强聚真气护住周身要害。

    便只瞬息之间,两肋背脊同时挨了两拳一掌。他奋起神威横起一脚如电,与左首那人以力敌力拼得一招,顺势借劲欲从合围之中掠出。

    但他此时骨软筋麻终归慢得半拍,刹那间胸口紫宫、檀中两穴亦为人出指拂中有如锥刺。至此再也提不起半分劲力,登时身子一软委顿于地。

    柳少阳心头愤懑定睛环顾,只见那恶僧五欲和尚在左,仇远绝、炎坤罗在右。身后乃是那锦衣卫千户张安,此时面上冷笑抚掌轻击数下,两旁屋里顿时涌出数十人来,个个手持利刃把四下围住。

    张安见柳少阳已然遭擒,旋即负手而立面有得色,啧啧道:“柳将军,咱们可又见面啦张某早听闻你是燕逆军中的第一猛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就算是我等预先在此设伏,且仰仗着凤教主所施的迷烟之效,合这许多好手之力,仍几乎擒你不住诶”

    柳少阳听闻此言,心知此番入瓮是遭了那傅明藏的诓骗,一时暗恨自己太也大意。如今又见此人全然一副小人嘴脸,不禁怒道:“你这狗官,有能耐的咱们明里放对见个输赢,如此使诈算什么好汉”

    那张安听了这话面露笑意,打腰间抽出解腕尖刀,朝柳少阳胸口比划数下,语调玩味道:“柳将军纵横北疆杀人无算,张某武技低微可不是你的对手。咱们道不同眼下便是死敌,自古成王败寇心软不得,待尊驾到了那黄泉路上阎王殿前,可莫要怨怪本官心狠手辣”

    柳少阳这些许功夫默运万化混元功,已将手上劲力复得十之二三,胸口几处要穴的禁锢大半数亦也冲开。但待他暗使内劲去挣身上的古怪绳索,却只觉此索贴身而缚韧牢至极愈挣愈紧,把自己周身捆得蜷蝟也似。

    此刻眼见那张安举刀而下只得强提真气,运聚胸膛坚似精铁,唯盼一时保住性命或可有丝毫机会脱身。

    便是这等危急之际,忽听得有人娇呼一声:“张大人且慢”。众人闻声去瞧,乃是那驱魂女仙凤盈倩晃身踱出屋来,脆声脆语道:“这贼子中了奴家的迷烟已是任咱们摆布,张大人就是要他死又何必如此性急。何况依着本座之意,此人本领了得天下罕有杀之可惜,何不晓以利害劝他为朝廷效力”

    那张安微微一怔,旋即摇头道:“凤教主此言差矣这姓柳的听闻乃是那燕逆的结义兄弟,经年侵扰南北皇土恶贯满盈。眼下好不容易擒了岂可轻纵,不如一刀杀了以绝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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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 受制于人() 
第四百零六章 受制于人

    凤盈倩闻言美眸流转朝张安瞧过,轻笑道:“张大人此言差矣自古两军交兵父子至亲尚且相叛,何况只是结义兄弟。大人便将他交与小女子手上,奴家自有法子保管让他回转心意,甘心报效朝廷”

    那张安与凤盈倩对视犹豫半晌,终归没有出口回绝,缓缓应道:“凤教主的手段本官是佩服得紧的,只是如若不成也切莫让他脱窜了去,误了傅先生那边的大事”

    凤盈倩舒展笑靥,软语道:“这个奴家自是省得,这些年但凡我九黎教擒住的人,可还没有能侥幸逃了的。倘若这姓柳的真不识趣,再结果他性命还不是探囊取物”

    张安听罢心下顿安,旋即别过带着四遭众人登时尽散。凤盈倩眼瞅这伙人走得尽了,神情倏而变得冷若冰霜,朝九黎教诸人道:“这姓柳的干系重大本座要亲自看管,你们便也回去罢咱们隐匿在此这几日都须警醒着些,那燕军之中委实不乏能人异士,莫要着了对头的道儿”

    柳少阳此刻顿卧于地,眼见四周的九黎教众人里,除了那仇远绝、炎坤罗两人之外,还有韶州地头拦路的恶丐“力魔”熊灿,浈水河中弄桨的艄公“水魔”廖江。剩下一人生得长手长脚好似猿猴,乃是江湖传言擅使妖法的“巫魔”滕蛟。

    这里边除了“隐魔”宁伏幽双眼残盲未在,六天魔里其余五人悉数在列。柳少阳虽无经旁人引介,如今推详已然识得不差。心知倘若单论各有独技绝学,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可眼下在凤盈倩这个廿岁少女面前,都是垂首而立恭谨敬畏至极。人人耳听得凤盈倩之言,齐声躬身礼应道:“属下谨遵教主令谕”个个依言扭身退散。

    凤盈倩待诸人咸去,脸上又换作番妩媚之态。素手一挽将柳少阳提将起来,带入屋中置于榻上。自己坐在一旁,嗤嗤笑道:“柳相公,小女子适才忒也无礼,还望你大人大量莫要见怪”

    柳少阳此刻已把身上被封的要穴悉数以真气冲开,当下也不应声只以两臂运力去崩那绑在身上的绳索。哪知这绳索古怪至极,越是去挣竟而愈来愈紧,纵然他本领了得一时竟也甩缚不得。

    凤盈倩从旁瞧了,只作柔声道:“真是冤家,你便别挣啦此物可是我九黎教的宝物唤作‘缚仙索’,以岭南深山万载奇丝所制,一经捆上大罗神仙也难得脱”

    柳少阳听了这话旋即阖目不动,索性暗自调运玄息流转真气,只等气力尽复发力将这怪索挣开。

    凤盈倩见他如此,幽叹一声:“柳相公,事到如今想必你也明白,既然钻进了张大人的圈套,想跳出去便不可能啦但你尽管放心,小女子没有半分加害之意,只要你身在此间便绝然毫发无损。眼下傅掌门已潜入燕营施计内应,朝廷这一仗是赢定的了。照奴家之意你便在此多待几日,只等到燕师一破,那时无论留去随你便是”

    柳少阳到得此刻,前后之事早已想得有如明鉴。心头激愤睁目怒视,忍不住恨声道:“你这妖女当真卑鄙,要杀要剐只管动手便是这番诡计害得柳某成了不仁不义之辈,你又假惺惺的装什么好人且不说过几日燕师若覆,我回见燕王就是百口莫辩。单只拙荆所中之毒发作在即,解药不得及至又如何能活?”

    他心绪激荡之下,这几句话说得愤懑。柳少阳本以为这位江湖传言弹指杀人的女魔头,定要恼羞成怒猝下毒手,已然气聚全身做好一搏之备。

    谁料凤盈倩面色怔然好似呆住一般,过得半晌叹了口气,缓缓道:“你们汉人常说:‘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自古至今多少妻妾的性命被视作蝼蚁。尊夫人一身剧毒眼看不得活啦,你就……你就如此看重她的性命么?”

    柳少阳听了这话为之一愣,恍惚间竟而想起江雪茵离去时的情形来。心中一时回肠百转,定了定神冷笑道:“凤教主忒也小觑人了我柳某大好男儿刀山火海便也闯了,唯独不可再做无情无义之辈”

    凤盈倩听了这话,粉面娇颜神情怔忡,似是一副欲言又止之态,蓦而幽喟道:“柳尊主于‘情’之一字如此看重,只怕有朝一日要大为后悔……也罢,你只管安心好了明日我派教中兄弟将解药暗送中到燕营里,给尊夫人服了保管痊愈便是”

    柳少阳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眼下落处下风,凤盈倩竟然答允救叶小青性命。又见这位江湖遍传凶名的女魔头,此刻全无狡戾之色,神情俨然落寞萧索,倒也不像诓骗说笑。心头不知怎地大起歉疚之意面色一缓,但“多谢”二字在喉头打个回转终归没有出口。

    凤盈倩一语道罢直勾勾朝他瞧来,却见柳少阳半晌缄口不语,不禁神情之间大是黯然,眼角微润脆声道:“柳相公,此番两军对垒势决生死,奴家可不能立时放你回去,这几日便只好委屈你啦”

    说罢素手疾探出指如风,连拂了柳少阳周身十余处穴道。柳少阳此刻玄息流转已然顺畅,见她出招探指索性也不闪避,只聚真气遍布百脉诸穴。

    如此一来,凤盈倩这十余指劲透全然无功。柳少阳见她不觉当下欲趁机脱身,又忖凤盈倩已答应为叶小青解毒,自己倒不可莽撞反为不妙。

    凤盈倩点罢柳少阳周身穴道,又伸手移开榻畔竹柜往地上去掀竟是块铁板,脚下登时竟现出一口地窖。凤盈倩素手探出莲臂轻舒,攥住绳索将柳少阳轻轻提过。

    柳少阳也不言语只作周身动弹不得,鼻中闻得阵阵幽香紧忙暗摄心神,任凭凤盈倩又将自己携着沿软梯下了地窖。但见里面油灯昏黄微有浊尘之气,数丈见方角落竟也有置有软塌。

    凤盈倩将柳少阳放在榻上,缓缓道:“柳相公,这是原先观里道士存储菜蔬的地窖,便委屈你在此待上几日罢”说罢返身上了厢房又将软梯抽走,自上面复将窖口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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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脱困得宝() 
第四百零七章 脱困得宝

    柳少阳身困窖中心下念头连转,几番盘算:“这妖女既说明日给小青解毒,我就姑且在此多耐两日。而后便回大营先除了那傅平藏,再劝燕王速速班师退兵。总好过屯兵坚城之下不占天时地利,遭了明廷计较凶多吉少”

    当即打定主意不再忧心,为挣绳索玄息流转暗运起缩骨功来。却不料自己四周胸腹每缩一寸,身上所那条所捆的缚仙索便收紧一分,处处牢韧丝毫没有松动之意。瞿然暗惊之际不敢再缩筋骨,但觉胸口气闷浑身酸紧之感比适才犹甚。

    他暗想自己师承玄宗内外兼修,武功已臻江湖绝顶之境。哪想如今遭此暗算,竟被一条怪索匝匝勒绑得好似角黍,一时又是好气又感无奈。如此过了数炷香的功夫,柳少阳方觉周身稍舒些许,旋即斜卧倒在榻上渐渐睡去。

    翌日过了午时,柳少阳耳听得有铁板翻动之音。闻声抬头觑过,却见凤盈倩自窖口飘然而下,手上提有食盒壶罐,朝他瞧来歉然道:“奴家将柳相公困在此处,心中委实过意不去,万望柳尊主见谅则个”

    先前柳少阳曾几番见她心狠手辣,听闻这话索性神情漠然不去理会。凤盈倩瞅他如此,素手生寒倏探往那缚仙索上抓过。

    柳少阳只觉那身上紧绑的怪索骤然松了些许,心头正觉讶异,却见凤盈倩幽幽望来,轻叹道:“哎,咱们几遭见面都是性命相搏,可真是上辈子的冤家对头。但奴家倘若不用这等法子,又哪里留得住你一时片刻”

    说着将手中食盒在榻畔桌上摆开,乃是四样小菜倒也精致。再把壶罐打开热气腾腾,取出的乃是馒头米粥。而后拿起匙羹,在碗盘中舀了饭菜,竟往这厢柳少阳嘴中喂去。

    柳少阳这两日屡听凤盈倩言语之中,隐露幽怨似含情义,心中既觉意外又感困惑。他此时也不知凤盈倩是否已将解药给叶小青送去,揣不透这苗女脾性又不好开口相问,只得硬着头皮张口吃了。

    凤盈倩见柳少阳张口吞咽,脸上盈盈浅笑现出悦然之色,连将饭食喂了他十余口。转而瞅柳少阳神情冷漠间一副欲言又止之态,心下已然明白了几分,媚眼微垂轻声喟道:“柳相公待在此间只管宽心,令荆所中剧毒的解药本座已差人送到燕营中了。过得几日朝廷兵马阵前得胜,柳相公出了此间无论何去,定能保管你们夫妻团聚”

    柳少阳听闻这话心中一宽,当下已有计较不露声色。待得饭食用过凤盈倩起身离去,周身将玄息运转两遭,便去挣那绑在身上的缚仙索。

    他先前以阳刚之劲挣脱不得,而后缩敛筋骨亦是无用,已觉出此索内蕴柔劲大有古怪。要知齐云山一脉心法与别派大有殊别,本就讲求阴阳二气相辅双修。适才凤盈倩将绳索微松之际,柳少阳暗觉出了股阴寒之气,当下心念一动不再用阳刚之力与索劲相抗,把气海里阳劲捺下转道阴柔玄息透出腠理。

    如此一来,身上捆住的缚仙索果然又松些许。柳少阳见果然奏效心中暗喜,将阴寒真元流转自气海源源鼓出。那缚仙索竟而发出嗤嗤怪音,没得片刻功夫,倏而长出尺许从柳少阳身上滑落,便连索端绳头也已散开。

    柳少阳乍脱了困缚心头惊奇,站起身来将那缚仙索取在手中端详。只见油灯微光之下,那索绳通体墨绿女子皓腕粗细,入手柔韧至极端的是样稀罕宝物,不由暗想:“此绳名叫‘缚仙索’果真不虚,寻常人但凡绳索加身,本能定要以阳劲奋力相挣。偏生这怪索一着刚猛之劲便即捆缩愈紧,如此一来被绑之人便连运气吐纳也是艰难,哪里还能脱缚而去”

    他心念动处掌心逼出刚猛灼劲,这怪索果然嘶声而缩登时短了数寸。待得手端转而再透阴柔劲息,那缚仙索嗤嗤而长又复原状。

    柳少阳乍觑此物感应阴阳通灵如斯,顿时便觉爱不释手。此刻他脱了束缚欲要悄然而去,虽然暗忖此索乃九黎教宝物取之不妥,但转念又想:“这等至宝落在九黎教那班邪魔外道手中,不知又要暗算多少英雄好汉。不如我且代为收了,他日那凤盈倩若是改邪归正,再寻机还与她不迟”

    当下掌心催动阴寒之劲,不消片刻丈长之索已不盈三尺。柳少阳将这缚仙索束在腰间,身形弹跃附在窖顶之侧,凝神敛气耳听得左近无人,伸手推开上面铁板跃入屋内。

    但瞅厢房之内空无一人,想是凤盈倩有何事务已然出去。旋即不再多耽辨明方位,自东首偏窗而出施展身法如飞遁至观外,倒也瞧有人阻拦。遂而投北下了五峰山,自往燕军大营归去。

    半晌行出数十里到了辕营,但瞅各寨军卒大多往复忙碌,厉兵秣马似要出战。他此时已知那傅平藏来投北军心怀奸谋,生恐有变也顾不得先回本部帐内去瞧叶小青,径往中军帅帐来见朱棣。

    待得通禀得允柳少阳大步掀帐入内,抬眼一扫只见里面各营的首数将佐此时皆在,道衍、周真得等王府幕僚江湖异士也都分列左右,却唯独没有那傅平藏的人影。

    朱棣见他进帐,展颜笑道:“贤弟来得正巧孤王已决心今夜便要克拔济南,你来了整好助本王一臂之力”

    柳少阳闻言心底一沉,知道多是那傅平藏使了手段设下圈套,怂恿朱棣连夜进军,紧忙相问来龙去脉。

    朱棣见他神情焦急亦知恐有不妥,捻须应道:“傅道长昨日甫至献了条破敌之计,说自己与那济南城内的守备将军颇有交情,前几日便已互通消息。城里今早亦暗里传出信,已约定今夜擒杀铁铉开城顺降。眼下傅道长已潜入城中接应,本王亦将兵马调拨停当,只等今夜见了讯号一举破敌”

    柳少阳见傅平藏果施奸计,心中惭愧已有计较,躬身告罪道:“启禀殿下,柳某荐人未察误引奸邪入室,险害了十数万将士性命罪责深重。眼下末将已查明那傅平藏实为诈降,还请殿下速速班师北返,修养军力再谋破敌之策,否则事到临头便要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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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暗怀隐秘() 
第四百零八章 暗怀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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