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王摇摇头道:“我可不像你想像得那么乐观,一笑见煞是什么样的人物,你肚子里比我清楚,也许他很快就找到我这里!”
蒙面人冷冷地道:“他没那么大的道行,偷儿,你放心好了。”
说着伸手抓起桌上的无双剑和鬼泣环,身子略略一晃,人似幽灵样地穿空而去。
偷王朝敖楚戈容身的地方望了一眼,道:“出来吧,人家已走了。”
当他朝里面一望时,不禁惊呆了,敖楚戈早已不知去向,他叹了口气,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怔怔地道;“好快的身手。”
当他尚在喃喃自语的时候,敌楚戈已经有如幽灵般地掠了进来,偷王问道:“你追上那个人了?”敖楚戈点点头,目中一片寒煞之色,偷王紧张地道:“他是谁?”敖楚戈凝重地道:“司徒非!”
偷王面色刹的苍白,颤声道:“怎么会是他?那是个天下最难缠的人!”
敖楚戈沉思道:“不错,别说你惹不起他,连我都觉得这件事很辣手,偷王,他说过,明天我就会得到报应,偷王,我想他一定要利用我这两件东西干下几件轰轰烈烈的事情!”
偷王惊声道:“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敖楚戈淡淡地道:“来不及了,他身手太快,我也只能从他的侧面判断出是他,偷王,再说我也不敢太接近,否则,你往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偷王焦急地道:“那怎么办?”
敖楚戈冷笑道:“唯有等待明天,我相倍明天,根本不需要我出面,就有人会找到这里,偷王,你最好不要参与这件事!”
偷王苦笑道:“我早已参与了,老友,我想脱身都已经来不及了,咱们只有等待吧,等待明天……”明天,是何等漫长和难耐的日子,谁也不知道明天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但可预期的明天,将有一件令敖楚戈难以应付的大事发生……那真是血淋淋的一幕。两颗人头歪斜斜地被挂在城门楼子上,每个人头上各各嵌着—个鬼泣环,手法准得不得了,通通嵌在眉心与额际间,仅从这手法上,就知道除了—笑见煞外,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死的是沙悟僧和普渡和尚,这两个道行甚高的出家人。向来是与世无争,念佛诵经,超渡百灵,敖楚戈向这两个人下手,的确是出乎所有识者的意外……。
那柄无双剑留在寒山侍,斜插在寺里佛柱里面。沙悟僧和普渡和尚的尸身便是躺在这里,围观的人不少,却都是江洲人物,他们俱是面色沉重,望着这两个出家人的死状直摇头,但在摇头中,却义有种悲愤难掩之色……。
铁证如山,谁也不能否认这是敖楚戈的杰作。
围观的人群里起了一阵骚动,有人呼道:“石老爷,石敢当老爷子来了。”
数十道目光全投落在金刀石敢当的身上,这个领袖群伦,独树一帜的老爷子,红颜白髯,全身蓝袍,在众人拥簇下,亲自检视沙悟僧和普渡和尚的死状,他凝重地环视了场中一眼,—眼瞅住跪在一旁的小沙弥,道:“道悟……”道悟昂起头来,拭干了目中泪水,道:“老爷子……”金刀石敢当凝重地问遭:“道悟,昨夜沙悟师父在这里干什么?”道悟恭声道:“下棋!”
泰山金刀石敢当沉思道:“你侍候两位老师父下棋,到什么时候离开的?”道悟凄伤地道:“两位老师父一对五奕,非至东方鱼肚泛白不休,小僧照往例侍候到二更天便去不就寝,今天早上一起来,便发现两位老仙师人头已去,倒在血泊之中!”泰山石敢当沉思,道:“呢。”
那个‘呢’字在他嘴里轻得见乎不可闻,一个青布衫的少年已起上前来,低声道:“师父,你可看出什么来?”,泰山石敢当道:“宗明,立刻派人去寻访一笑见煞敖楚戈的行踪,这事必须与他谈谈,看这手法和杀人的方法,与传说中的他有点相像,不过……”王宗明哼声道:“这决错不了,师父,天下除了敖楚戈外,别人决于不出这种事,小徒已打听清楚了,敖楚戈现在来悦客栈正高卧中,此人当真胆大,干下这么一件大案子,居然尚留在这里,可见此人是何等的狂妄,根本没将您老放在眼里?”王宗明点头道:“不错,小徒已请司徒朋友监视着他,据店小二说,此人一时还不会离开此地,师父,你看咱们是不是召集一下武林同道!”
泰山石敢当凝重地道:“没有证据的事,你……”王宗明昂声道:“还要什么证据,有剑为凭,有环为证,这两件东西都是姓敖的,有这两椿东西,他想赖么也赖不掉!”
一泰山石敢当冷冷地道:“宗明,你跟了我也不少时候了,做事怎么没有头脑,不错,这两东西确是姓敖的,可是咱们是个武人,犯了案谁会将自己的兵刃留在现场?这是为师唯一百思不解的,老敖不会笨得留下这么大的破绽……”王宗明一呆,道:“可是……”泰山石敢当道:“你说他还没走……”王宗明点头道:“还在这里,我曾亲眼看见!”泰山石敢当皱眉道;“这更不可理解了,一般人犯了案没有不立刻离开现场的,老敖居然敢留在这里,这只有两个可能,其一是有持无侍,等着人去找他,其二,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他干的!”王宗明嘿嘿地道:“前者的成份居大,他是有持无侍,狂妄自大!”泰山石敢当冷冷地道:“先别妄下断论,咱们先找姓敖的谈谈!”
王宗明道:“咱们立刻去会会他……”
泰山石敢当摇摇头道:“我另有安排,你听我的去办——”王宗明恭身道:“是。”
夜很深,也很黑,黑得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但在那耸立的大院里,尚隐隐透出一丝灯光,昏黄的灯影下,几个黑衣汉子往来地走动着……。
那宽阔的大厅里,寂静得没有一丝声响,一盏琉璃风灯斜卦在大厅中,缕缕黄影投落在那八仙桌上,一柄剑,两个环,用布包着,平放在桌子上。
三更时分,一条人影有若幽灵一样地落在大厅里,这人一身黑衣,面罩黑巾,两条目光有若利刃般地在四周略略一掠.身若闪电地抓桌上的长剑和那两个环——当他的手方触及那两件东西时分,王宗明已站在大厅的一角,他冷冷一笑,沉声道:“朋友,站祝”那黑衣人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么回事、不慌不忙地将两件东西背上身后,猛回一身,压低了声音,道:“你想干什么?”王宗明冷冷地道:“留下你。”
那黑衣人哈哈地笑道:“凭你,不配。”
王宗明一召手道:“给我上。”
杀时,自四处拥出七八个挥舞刀剑的汉子,这些汉子大喝一声,纷纷朝这黑衣人拥去,面对这种情势,那黑衣人丝毫也不慌乱,冷冷一笑,撤出刚刚盗来的长剑,挥洒出一片剑光,朝那些汉子攻去。
王宗明大喝一声道:“朋友,你太狂了。”
他手持长剑,立刻招呼一个汉子,道:“立刻请老爷子出来!”那剑光一展,有若溜转的一克晕般朝黑衣人刺去,那黑衣人长笑—声,斜转剑刃,将他刺出的长剑荡开,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连着杀了四人。
王宗明双目如火,喝道:“敖楚戈,你好狠的手段一—”黑衣人冷冷地道:“有事尽可找姓敖的,我不在乎泰山姓石的!”
王宗明嘿嘿地道:“你留下命来。”
他身子方动,那黑衣人已一声长笑,化着一缕黑烟般的从大厅里消逝了,王宗明呆道:“好快的身法。”
那黑衣人方走,泰山石敢当也跃了进来,他满面寒凝地瞥了桌子上的东西一眼,道:“他果然是来盗剑!”
王宗明不解地道:“师父,你怎么会想到他来盗剑?”泰山石敢当冷笑道:“道理太简单了,那是证据,失了证据,他便可一口否定,嘿嘿,可惜我没有设想周到,让他跑了!”
王宗明恨声道:“师父,咱们死了四个,这仇不能不报,不论姓敖的多傲多狂,咱们总要和他周旋周旋……”泰山石敢当冷冷地道:“会姓敖的,当然要会,不过……”王宗明急声道:“师父,你怎么愈来愈怕事了!”
泰山石敢当冷声道:“我怕过谁来着,宗明,这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总觉得事情有点蹊跷,那姓敖的不会是这种人!”
王宗明大声道:“刚刚我才和他动过手,难道假得了?”泰山石敢当冷笑道:“你应该想想,他为何要惹这麻烦?”陡然,一个黑衣汉子道:“启察师父,敖楚戈求见!”
王宗明一怔道:“好呀,咱们不找他,他倒先找上门了。”
泰山石敢当沉思道:“请他进来。”
王宗明恨声道:“师父,他太欺负人了,才出了大门又折回来。”
话音刚落,敖楚戈已含笑而入,他目光略略瞄了大厅一眼,不禁讶异地愕了一楞,拱拱手,道:“石老爷子——”泰山石敢当拱手,道:“敖朋友,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见教!”
敖楚戈哈哈两声道:“石老爷子,你不是跟在下开玩笑吧,刚刚你老不是派人请我三更前务必到贵府一会么?”泰山石敢当一怔道:“有这种事……”敖楚戈冷冷地道:“石老爷子何不派人去悦来客栈,掌柜的桌上留话,有凭有证,难道我会和老爷子开这玩笑?”王宗明上前道:“姓敖的,你看看这里!”
敖楚戈淡谈地道:“死了四个,遍地血迹,这里显然是动道手!”
王宗明愈听愈气,道:“难道不是你?”敖楚戈一怔道:“我……”王宗明怒恨地道:“你还跟我装孙子,敖楚戈,咱们还动过手!”.敖楚戈冷笑道:“你不是看错了吧,王朋友,我姓敖的如果和你动过手,你会这么轻松地站在这里?再说天下的傻蛋也不会有这么蠢的人,杀了人,去而复回,除非……”王宗明大笑道:“除非他狂妄自大!”
敖楚戈冷冷地道:“姓敖的并不是狂妄,但还不屑……”泰山石敢当沉思道:“效老弟,刚才不是你……”敖楚戈淡淡地道:“我刚到没有盏茶时分!”
泰山石敢当问道:“老弟,你可知道沙悟僧和普渡和尚被杀的事?”敖楚戈点头道:“知道!”
王宗明闻言大声道:“听见没有,师父,他自己都承认了。”
双眉一皱,敖楚戈冷冷地道:“王朋友,我说过知道,那并不意味着‘承认’二字,沙悟僧和普渡是死在谁手里,我虽然不知道,可是却假借我的名义杀人,那是铁定的事实!”
泰山石敢当凝重地道:“敖老弟,真不是你干的?”敖楚戈哈哈大笑道:“我真干这种事,还须要否认么?老爷子,江湖上有多少事不是和我有关,我曾否认过哪一件事?”王宗明冷笑道:“任你说破了嘴,我也不相信!”
不屑地一笑,敖楚戈道:“有必要让你相信么?你空有一副好身架,可惜头脑太简单了,否则,你还能成为大器……”王宗明怒声道:“你……”泰山石敢当挥手道:“住嘴。”
王宗明对自己师父还真有点畏惧,闻言唯唯诺诺地退在一边,可是在那怨毒的眼睛里,燃上一片杀机!
泰山石敢当沉吟道:“老弟,你是明白人,刚才有人假借你的名,将你的剑和闻名丧胆的鬼泣环全盗了去,并且在这里伤了人,我姓石的也不相信那是你,因为你不会用黑巾蒙面!”敖楚戈沉思道:“这个人是谁?我尚不敢确定,他居然用我的兵器杀人,故意将凶器留置现场,显然是不给我置辩的机会,但是,我必须向老爷子声明,那凶器决非是我的!”
泰山石敢当犹疑地道:“敖老弟,你的无双剑和鬼泣环是否带在身上?”敖楚戈道:“在。”
石敢当沉思道:“可否借给老夫一观?”敖楚戈点头道:“可以。”
说着将无双剑解下来交给石敢当,石老爷子略略一瞄,将长剑拔出一半,一蓬流艳的光华随着泛射出来,他向王宗明问道:“宗明,在剑上你可曾留下暗记?”王宗明点头道:
“有,我在剑柄的底层藏了一根绣花针!”那剑柄除了古铜雕镂刻制的金龙外,尚雕着一双金眼凤凰,那根针便是藏在凤凰的羽毛里,泰山石敢当将剑交给宗明道:“你看看是不是这柄剑!”
王宗明一接在手中,神色随着一变,道:“不是这柄……”泰山石敢当道:“何以知道……”王宗明道:“那柄剑我仔细研究过,这柄上的雕物已因年岁久远而有斑斑痕迹,而盗去的那柄不同,全是新痕,与这柄剑回然不同,而这柄剑上什么东西也藏不住,那柄剑却有空隙,能容下针尖之类的东西!”
石敢当呢了一声道:“这么说此案果然另有其人了。”
王宗明冷笑道:“不见得,也许有人故意!”
石敢当叱声道:“不要再瞎猜疑,我要和敖老弟详细谈谈。”
敖楚戈淡淡地道:“老爷子,尚请指教!”
石敢当凝重地道:“敖老弟,你应该很明白,沙悟僧和普渡和尚虽非武林人物,但却有几个江湖朋友,不幸的是他们的死和你扯上了莫大的关系,你者弟刚到这里就碰上这件事,显然有人故意陷害你,老弟,你想想看,这附近可有人和你有仇?”敖楚戈沉思道:“老爷子,我先向老爷子打听一个人!”
石敢当问道:“谁?”
敖楚戈道:“司徒非!”
石敢当一震道:“司徒非?这个人仅闻其名不见其人,听说是个很难缠的人物……”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事,道:“宗明,你有一位姓司徒的朋友?”王宗明点头道:“我那位朋友叫司徒不明,可不是什么司徒非!”敖楚戈淡淡地道:“老爷子,我只想请老爷子帮个忙!”石敢当道:“什么忙?”
敖楚戈凝重地道:“我想请老爷子保驾偷王在半个月内不出事情!”
石敢当一怔道:“偷王,这个人手下不少,自成一格,何须我来保护……”敖楚戈含笑道:“他遇到的敌手不同,此人定会杀之灭口,我所以请老爷子出面,因为老爷子在地面上人头熟一—”石敢当想了想道:“好,宗明,你立刻去交待一下!”
王宗明虽然不太情愿,但碍着师父的面,只有恨恨地走了出去,敖楚戈望着他身影消逝后,才道:“老爷子,偷王是唯一的证人,他受司徒非之命盗取我的剑刃,干下了这件案子,偷王不愿意去偷,我请铁匠模拟了我的兵刃……”石敢当啊了声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敖楚戈凝重地道:“老爷子,假如我料得不错,司徒非业已知道那柄剑是假的,他为掩耳盗铃,必先杀偷王,因为偷王是唯一可指证他的人……”点点头,石敢当道:“不错。”
敖楚戈慎重地道:“要擒下司徒非,咱们须从偷王身上下手。”
石敢当伸手抓住敖楚戈的手,道:“我明白了,敖老弟,咱们走!”
随着他的话声,两道人影有若幽灵样的一闪而逝,王宗明才跨进来,师父和姓敖的已双双而去,不禁一楞,他恨恨地道:“姓敖的,我和司徒不明非将你的全身拆了不可!”
偷王一如往常一样地在鉴赏着那些古玩,他—直很欣赏那只玉如意,传说是唐朝禁宫遗物,许多行家会向他询价,他曾婉拒了各方富豪巨贾,终日抚摸这只玉如意,今夜他又以那种欣赏的眼光,凝视着玉如意上的玉子……他全神凝注,一直在欣赏着……。
像一阵风样的,低垂的布幔晃动了一下,一个蒙面黑衣已悄悄站在他的身后,偷王头也不回地道:“你来了?”蒙面人哦了一声道:“你知道我会来?”偷王点点头,道:“凡事能瞒过司徒非的并不多,我知道你很精明,这事你会很快地发觉,果然不出所料,你终于来了。”
蒙面人全身一震,道:“你知道我是司徒非,嘿,偷王,本来我只想微治一下出卖我的人,现在,我必须要杀你了,偷王,你不该叫出我的名字来,那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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