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一笑,伍彪道:“图谋我‘天戟门’门主之位!”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花娘子脸上尽是不豫之色,她表情变化之多,有若天上的云彩,时时在变,也时时博取别人的同情,那一副楚楚可怜之态。
她哎哟一声道:“门主,你真会怨我!”
面上杀机一露,伍彪道:“我由‘醉魂笛’的曲调上领悟出你的居心,花娘子,你们四个女人欲国称雄,日日夜夜的伴着我,使我有力不从心之感,你们的目的在那里,只要稍有脑筋的人都会想到是怎么一回事!”
花娘子哟哟地道:“没这回事,没这回事。”
伍彪嘿嘿地道:“不必狡懒,我早感觉出是怎么回事了!”
花娘子冷冷地道:“门主,你难道不愿顾全大局!”伍彪嘿嘿地道:“大局,嘿嘿,我和姓敖的本来就没有什么仇恨,他和你们的死活都不关我的事,不过……”花娘子一摇头道:“门主,你错了。”
伍彪冷冷地道:“怎么错了?”
花娘子胸有成竹地道:“眼下你只有和她们合作到底,否则,你会走上绝路,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你是聪明人,不会看不出是怎么一回事!”
愤怒地一吼,道:“你威胁我!”
面孔上的笑意一浓,花娘子道:“不,江湖上讲究的是手段和实力,你既然已入壳中,就由不得你,老实说,你现在只有乖乖地跟我走,否则,眼下就能要了你的命!”
沉冷地凝注在花娘子脸上,伍彪道:“这里都是我的人,你和那三个娘们未必能占到便宜,何况,姓敖的尚在这里,那情况……”花娘子格格一笑道:“门主,孙悟空虽有七十二变,最后还是逃不出如来佛的掌心,你已身不由已,姓伍的,告诉你,你已中了我们苗疆的蛊毒,其毒之害,非我不能解——。”
机凛凛的一颤,伍彪道:“蛊毒!”
花娘子道:“不错,它是一种无臭的毒,暗藏在你全身关节和内腹的每一寸地方,我只要一发动,你立刻没命!”斗然一拳捣去,带着一股子劲激的拳劲,直冲而来,花娘子似乎早已防备了,借势一闪,说道:“别动手,那样你死得更快。”
伍彪怒声道:“我和你拼了。”
他虽运足了劲,可是那股子气始终不能畅顺,伍彪大吃一惊,震骇得不知如何是好,花娘子冷冷地道:“门主,识相点,听我的,两蒙其利,否则两受其害,你是一方之主,眼前的这点形势,你不会看不出来!”
恨恨的一跺脚,伍彪叫道:“我不甘心!”
霜儿一眼看其父面色苍白,颤声道:“爹,你怎么啦?”伍彪长啸一声道:“爹栽了。”
这一声长啸震澈长夜,敖楚戈只觉心神一额,脑中突然一清,胡花再次扑上,他已翻起一脚踢在她的腰上,胡花怪叫一声,满脸怪异地瞪着敖楚戈。
她不解地道:“你居然能抗拒‘醉魂笛’!”
花娘子道:“这是伍门主之助——”
胡花恨声道:“门主.你该死!”
花娘子冷冷地道:“先解决姓敖的,再和伍门主算帐!”
大笑一声,敖楚戈道:“熊娘们,你们这是闹窝里反!”
翠月和碧环一停笛音,恨恨的解下了手臂上的铜环,和胡花并肩一线,胡花大叫道:“咱们用丧命环取他……”六道环影在空中响起一连串慑人魂魄的怪声,仿佛是厉鬼夜嗥,幻化成点点冷光,朝着敖楚戈的身上飞去。
一道寒冷的剑影斜空颤起,和那六道环影刹那间挥洒在一起,空中响起片片叮当之声,泛起无数的火光——四道人影已交识般的扑飞在空中——
铁血侠情传……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朦胧的冷夜里,那颓毁的廊宇里凝结着一股迷漫的杀气,霜儿和乔晓福已被眼前的刀光剑影震慑住了,两人畏缩的站在一起,目光里尽是骇惧之色,乔忠毕竟年岁大了,斜柱地上,脑子里盘旋着许多的问题,他不解花娘子和伍彪为何反目,也更不懂胡花、翠月、碧环那奇妙笛子的功用,只觉得那是一种怪绝的音律,使人有血脉贸涨,难以自制的效用……敖楚戈的“无双剑”一出鞘,立刻使乔忠心底里松了口气,他虽不谙武功,但也看得出,只要“醉魂笛”不响,恁这年轻人的功夫应该能保护任他们……。
旋转飞舞的六道铜环,一扑入剑影里,叮叮之声随之而起,火花四溅,响震不已,而胡花、翠月和碧环有若疯了一般,披散着长发,紧抿着嘴唇,纷纷赤手的扑向剑影中,剑影、环影、掌影、腿影交织在一起,那凌厉的身手,看得花娘子和伍彪俱都不敢喘口大气。
花娘子颤道:“这是不要命的打法。”
伍彪哼了一声道:“这是自寻死路!”
一股无名火直冲而起,花娘子愤愤地道:“她们若有损失,倒霉的却是你。”
目光略略一瞄两旁的那些“天戟门”高手,伍彪的脑海里意念流闪,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道:“花娘子,立刻给我解蛊。”
花娘子一冷道:“你作梦呀。”
伍彪嘿嘿地道:“咱们可以谈谈条件。”
楞了一楞,花娘子不解地道:“谈条件,谈条件有谈条件的条件,你惩什么和我谈条件,门主,不要忘了,你身中蛊毒,天下唯我可解,听我的,你便能多活几年,否则,那后果你应该晓得。”
伍彪恨声道:“胡花、翠月和碧环虽然是苗疆高手,但要和姓敖的争长论短,似乎尚差一大截,现在,我以‘天戟门’的实力和你交换解蛊之药,很简单,你交出解药,我命人助你毁掉敖楚戈。”
话意很明显,花娘子是聪明人,哪有听不出话中之意、可是,伍彪也想得太简单了,花娘子不是省油的灯,这女人的心计犹在他之上,她闻言丝毫不气,反而有种朝弄的意味掠上眉梢,脑子里刹那闪过另一个歹毒的意念——花娘子嘿嘿一笑道:“不必了,伍门主,请你把‘天戟门’的令旗交给我。”
伍彪一楞,道:“交给你……”
“令旗”是“天戟门”至高无上的信物,此旗落在任何人手里,都有如门主亲临,凡“天戟门”门徒弟子无不恭身应命,谁也不敢有所抗违,花娘子伶俐乖巧,主意早定,一转念,已掌握了“天戟门”的命脉,这正是她高明的地方……。
花娘子一笑道:“不愿意?”
心里一沉,伍彪道:“休想。”
花娘子不屑地道:“伍彪,我的话说尽,你就是不听,那好,我立刻发动蛊毒,看你姓伍的厉害还是蛊毒钻心刺骨厉害这娘儿们也不知是玩的什么把戏;嘴里念念有词,手里东画西指,仅这会。儿功夫,伍彪面上已冷汗直流,颗颗汗珠,豆大般流了下来,但他一身傲骨,加上武功根基尚厚,强自忍着,绝不吭出声来……。
颤抖了一下身子,伍彪颤声道:“你……”霜儿惊悸地道:“爹,你……”阴狠的,花娘子道:“怎么样,那滋味!”乔晓福企求地道:“叔父……”乔忠长长的吸了口气,道:“晓福,别多说话。”
一缕剑光颤空飞出,只听得一声大叫,碧环的一条手臂斜斜地落在地上,腹腥的血味随风飘来,碧环拖着那只断裂的手臂。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她颤声道:“我的手……”
胡花愤怒地瞪着双目,叫道:“敖楚戈,我要你死——”敖楚戈淡淡地道:“我已放过你们不少次了,不然,你们那能活到现在。胡花、翠月,识相点,别自往鬼门里闯——”翠月叱道:“放你妈的屁,碧环的帐还没算呢。”
胡花颤声道:“花姐,你出手呀。”
花娘子回声道:“我要姓伍的出手。”
淡淡散散的一笑,敖楚戈道:“我想烧了你们都不可能了,胡花,你们这群苗女遇上我,也是倒了八辈子霉。现在,要让你们晓得什么是‘毒尊’,什么叫‘一笑见煞’……”那飘逸淡散的笑意未逝,无双剑已在胡花和翠月的攻势中穿了过去,翠月那急扑的身子欲刹不及,哎呀一声大叫,无双剑已经穿进她的心坎里,胡花目睹翠月惨死,心中大寒,吓得倒跃而退,悸意末褪地道:“你……”效楚戈道:“你命大,下一剑就是你。”
花娘子绝没想到自己手下苗女会败得这么快,她此刻倒不怨敖楚戈心狠手辣,因为武家原本讲究的就是狠准辛毒,留不得情,但她却将这股子怨气全渲泄在伍彪的身上,论情论理,伍彪问不能眼见自己这方失利而予袖手,自交手开始,“天戟门”伍彪就显得不积极,仿佛有意看她们笑话一样,如今,己方已躺下了两个最得力的助手,她不仅怨,使恨极了伍彪胡花愤声道:“花姐,难道我们能让姓敖的继续猖狂下去?”敖楚戈哈哈两声道:“只怕留不得你们了,我狂、我傲,那是我的本事,我惩一腔热血,冷剑飞环,怀着江湖义理,行遍天下,管不平之事,除无效之徒,这足以代表我猖狂的理由,你们这几个苗疆邪女,妄想与我争强论狠,告诉你,门都没有,你,胡花,也不过是个听命行事的跑腿子,既称不上名,也道不上号,论道行,尚差太远、我要是你,早就乖乖嫁个贩夫或走卒,安安稳稳的过一生……”这一番陈辞,慷慨激昂中又有几分真理,直说得胡花目瞪口呆,既气又恨,却亦悔,以往,没有人责她,驾她.更不敢说她,而敖楚戈责备中却含在真理,威愤中透着玄机,她只觉得脑子里空空洞洞,但心灵间却有股子被数说的畅快,不禁楞楞的僵立在地上……。
花娘于叱道:“胡花,少跟这种人逞口舌之利,你过来。”
茫然地望着花娘子,胡花道:“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花娘子怒道,“有个屁道理,碧环伤势沉重,翠月已死,你难道忘了咱们还要报执,难道忘了咱们来的目的。”
寒悚地一颤,胡花道:“没有忘。”
花娘子嘿嘿地道:“那很好,你过来,咱们先将姓伍的搁倒,再用‘天戟门’的力量杀敌楚戈、我已发动蛊毒,谅他支持不了多久。”
胡花倒也听话,一句不吭的走了过去。
敖楚戈摇摇头,道:“花娘子,这几个人中数你最坏,也最攻心机,可惜你刚才没下场,否则,躺下去的应该是你——”花娘子冷笑道:“少神气,我不过是损失个人才,并不意味着你已占上风,姓敖的.血债总要偿还的。”
—抬眼,飞卷的眉毛—扬,敖楚戈道:“伍门主,你肚子?”
那椎心钻骨的痛苦,有若缕蚁般啃啮着伍彪的骨髓和身躯各部分,任伍彪功力高绝,也不觉难以忍受,他全身有若汗湿,始终没有吭出一声,那群环立四周的汉于虽然在旁边着急,没有门主命令,谁也不敢插嘴一句——。
霜儿哀声道:“爹,你怎么不说话?”
黯然的摇摇头,伍彪紧咬嘴唇的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似乎正用自己的意志和蛊毒相抗拒……。
乔忠摇摇头道:“霜儿,你爹不能说话?”霜儿一呆道:“为什么?乔大叔——”乔忠凝重地道:“他中毒很深……”霜儿哇地一声道:“乔大叔,你是神医,你该替他解毒呀。”
乔晓福颤声道:“叔父,你……”
乔忠黯然地长叹一声道:“孩子,我要和你敖叔叔谈谈。”
敖楚戈一跃而至,道:“老爷于,什么事?”乔忠叹息道:“小哥,你可以看出来,伍门主是中了苗疆最毒的蛊毒,这种毒十分难解,除非是下蛊之人自已有解方,否则,只有供放毒之人驱使,花娘子不是善类,她对‘天戟门’门主似是早有图谋,这刻落在她手中……”敖楚戈笑道:“狗咬狗一嘴毛,他们这一伙原本就是互相利用,眼下他们窝里反,咱们隔岸观火……”乔忠颔首道:“话是不错,可是你看霜儿,毕竟还是个孩子,她善良纯真,满脑子的幻想和感情,如果她父亲一生为恶,对她心里上的影响很大,会毁了她的自尊心,及一生的人格行为,俗语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果伍门主真有回头机会,我们不妨……”毕竟姜是老的辣,事理分明,有超远的见识,也有尊祟的理想,一席话,说得敖楚戈热血沸腾,他忽然觉得仗剑江湖,傲笑林泉,固然是件赏心而得意的事情,但若持善心而行善事,才是件真正有意义的事情……。
他思路一转,道:“我毁了花娘子,伍门主不怕蛊毒了?”一摇头,乔忠道:“千万不可,花娘子善用蛊,一定将蛊神运驭得和她心灵结合,她可以随着自己的意志而伤害中蛊之人,你若出手伤了她,只怕伍门主会被蛊毒啃咬心脉而死……”敖楚戈虽然行道江湖多年,阅历见识都高人一筹,但对苗疆这种域外之秘,也仅是耳闻,从没见过,乔忠条理分明的明陈厉害,吓得他一楞,道:“那怎么办?这种秘术我也不懂,要破解这种毒,除非另请高手,老爷子,咱们只怕白担心了。”
乔忠正色道:“我想和伍门主谈谈。”
敖楚戈眉宇一皱,道:“只伯不容易,他根本没说话的力气了。”
乔忠道:“你有没有把握将花娘子逼出丈外?”敖楚戈点头道:“那倒不难。”
乔忠道:“好,我先请霜儿帮个忙。”
召召手,霜儿和乔晓福急忙奔了过来。
乔忠问道:“霜儿,你知道令尊目前的环境么?”霜儿含着泪,点头道:“叔叔,我爹他……”
乔忠偷偷塞给她一颗药丸,道:“把这个给令尊服下,先暂时减轻他的痛苦,不过你爹必须服下,因为令尊很恨我仍乔家,他未必肯服……”霜儿感激地道:“我会说服他,叔叔,你一定要救我爹!”乔忠摇头道:“我哪能救得了你爹,你要请敖叔叔帮忙。”
霜儿噗地跪倒在敖楚戈的眼前,轻泣道:“敖叔叔,请救救我爹——”一扶霜儿,敖楚戈惶恐地道:“起来,我们都会尽力……”他缓缓一转身,朝花娘子和胡花走过去两只眼神炯炯有光,寒森森的落在花娘子身上,沉声道:“花娘子——”花娘子冷冷地道:“什么事?”敖楚戈哼了一声道:“限你马上离开伍门主身边。”
伍彪似乎已忍受不住那锥心锤骨的痛苦,唇间已发出呀呀之声,他手舞足蹈的在地上翻滚,已渐力竭……。
花娘子睹状,催促道:“交出令旗,免你一死。”
伍彪只是摇头,牙齿紧紧咬着嘴唇,连血都咬了出来,但他不失是条汉子,这节骨眼上还没投降——。
敖楚戈怒声道:“花娘子,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花娘子恨声道:“门都没有——”
她眸光朗胡花身上一溜又道:“挡姓敖的一阵,我要搜令旗……”胡花一颤道:“花姐,我挡不住他,还是请你——”伸手给了胡花一巴掌,胡花一扬,道:“你打我……”花娘子恨声道:
“如果姓敖的攻上来,咱俩都会没命。”
胡花苦地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是真的敌不过他……”花娘子愤愤地道:“没用的东西,伍彪交给你,十招之内你要搜到令旗,因为我们余下的时间不多,天微亮,姓伍的蛊毒就会催不动了,那时咱们只有再等一天。”
随手一抖,一条黑乌乌的怪鞭子腾空甩了出来,这条鞭子与普通长鞭子殊异,前面居然是条昂着头的毒蛇,两只红红的绿豆般眼珠子,一眨一眨的,那细细的舌信伸吐问有筷子般长,在空中一幌,昂着头停立半空。
敖楚戈一楞,道:“看不出你还有这么一件怪东西。”
乔忠惊声道:“毒灵子——”
花娘子一呆道:“你识得毒灵子?”
乔忠冷冷地道:“苗疆有三种蛇是天下最毒之物,其一是毒灵子,通体如墨,有若长鞭;
其二是青灵子,体若灵竹,柔腰若无,训练有素者,可当带子用;其三是铁灵子,通体似铁般的坚硬,笔直如杖,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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