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了怔,疑惑地道:“你是讲,你是送这小妮子到此献给我的?”敖楚戈摇摇头道:“不是‘献’,是‘交换’,有条件。”
保玉粗声问:“交换谁?”
敖楚戈一笑:“李严良。”
横肉满脸颤动,保玉终于狂声大笑起来:“好他娘的一个活杂碎,这妮子莫非就是李严良的闺女——‘玉妃’李映霞?”敖楚戈道:“不错,正是她!”
保王的独眼闪射着炙热又贪婪的光芒,他像要吃人似地紧紧盯在李映霞那张校好的面庞上,又从李映霞的面庞移向她的胸脯,她的纤腰,她的双腿……“骨”一声咽下了一口唾液,喃喃地道:“好,好,果然名不虚传,艳如天人!窦汀娌焕⒊莆皴罕绕稹资怠衡哪歉龀翩蛔永矗蛑毕嗑嗤蚯Ю铮豢赏斩锪耍恰币砸桓銮嗦ヅ佑肜钣诚枷啾龋唤罾钣诚季醯檬艿侥蟮奈耆瑁⑹逼鹆艘还芍良姆吲勖嫒缢镅墼驳桑踔亮浇嵌家种共蛔〉夭鹄础*
暗里碰了李映霞一下,敖楚戈的笑声更夸张了:“的确不一样,昭?”“独眼邪”脸色一沉,大喝道:“你又为了什么自告奋勇地送她来此?”敖楚戈慢条斯理地道:“—则么,这丫头孝心感人,这个年头肯牺牲自己而全孝思的孩子是不多了。她以如此丽质,来凑合阁下此等的粗陋莽汉,亦不可谓不是牺牲。我受到了感动。
所以答允护送。第二么……无非是想讨几文赏钱,巴结—下‘八莫礁”十一邪’的诸位好汉们,也为自家将来留个出路吗……”“独眼邪”保玉重重道:“还有第三没有?”敖楚戈点点头,平静地道:“有,那第三么,就是希望做个见证……”保玉粗声说道:“什么见证?”敖楚戈道:“好叫你们遵守交换的诺言一—李映霞既已来了,你们就应该释放她的老爹。”
保玉桀桀怪笑道:“这一桩.是三爷和她的事,且待睡过之后再做定夺——现在,该轮到我同你之间的公案了。我问你,你是如何到‘八莫礁’?文如何潜行进来的?’’“很简单,溜进来的。我们自备有船,熟悉此间水道,再加上我们都是有点功夫,因此,要摸进此间来,并不是一桩太难的事。”
保玉独眼中凶芒暴射,狰狞地道:“你原可光明正大的送她进来,但却如此鬼祟.恐怕你除了方才所言的三项因由之外,另外尚别有所图吧?”敖楚戈安详地道:“我还别有何所图?”保玉愤怒地道:“我七弟袁立是否被你所杀?”敖楚是道:“却不能怪我。是姓袁的不问青红皂白,冒冒失失先行动手。我一再忍让,他却节节相迫,我为了自卫,不得不奋起抵抗,所谓刀枪无眼,撞着了他,这又有什么办法!”保玉满脸的横肉扯紧,嗔目大喝:“放你娘的狗臭屁!完全一派胡言,满口扯蛋。就算我七弟逼你。那十余名守卫孩儿,也是‘节节相迫’于你么?你却杀得他们半条性命不存,再说,我们‘地宫’门口的守卫,又到了那里去了?只怕也是你的杰作吧?”敖楚戈忽然耸耸肩道:“好罢,好罢,我们彼此再不用吓来诈去的了。我只问你,李姑娘已送上门来,她的老爹你们到底放是不放?就这一句话!”
额间浮起了几条蚯蚓似的青筋,保玉的独目通赤。声如裂帛:“先把她送过来,再谈李严良的事。”
敖楚戈冷冷地道:“不行,以货易货,一手交,一手接,双方都不担心事。”
保玉大吼:“我要先收下李严良的女儿——你不相信我?”嘿嘿——笑,敖楚戈道:“姓保的,就凭你老兄这狼藉的名声,臭不可闻的尊誉,你又叫我怎么个相信你法?大家干脆点,我把干娇百媚的俏佳人送进了你的虎口,你将她老爹交到我手里,谁也不占谁的便宜……”保玉恶毒地道:“事到如今,你不相信也得相信,要怎么做,已经由不得你了。把‘玉妃’交出来,我或许考虑将李严良与你做个比较公允的处置。”
敖楚戈道:“保玉,你把我当三岁的孩子哄啦!我不须麻烦阁下如何‘公允’的来‘处置’我,我有我自己的打算,现在,你要不要履约?”浓黑的粗眉—吊,保玉凶狠地道:“好杂种,你还以为你走得掉?”豁然大笑,敖楚戈道:“娘的,这是什么话?你简直是在发熊使赖了嘛!姓保的,看样子,你是想要照单全收,来个有进无出了嘛?”保玉道:“正是。”
敖楚戈皮笑肉不动地道:“幸好我也一直没打算把李姑娘送进虎口!”
保玉大叫:“我早就知道你别有用心,完全是找碴架梁来的。老实说,不论你今天来此所为何事,我们也断不会放你出去!”
微微顿首,敖楚戈道:“很好,我原本也没想到‘一路顺风’的离去,我业已打算杀开一条血路了。”
保玉气涌如山地道:“你在做梦——我告诉你,你将会贴切地体验到死亡的滋味,明白‘十一邪’的手段,我们会一寸一寸地,一丝一丝地零割碎剐了你,到时候,你要后悔,都已经来不及了。”
敖楚戈神静气闲地道:“看看你对那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熊样子,就凭了你这粗汉莽夫,居然也妄想染指人家这么一朵鲜花?乖乖,你不但令我作呕,更使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保玉,你只配和怀春的老母狗搭配!”
哇哇怪叫,保玉几乎气炸了肺:“兄弟们,给我活杀生宰了他……”“青皮邪”赵三贤的动作,快得有些匪夷所思,只在保玉那一声叱喝的余言犹颤里,他的“百刀盾”已经轮旋一样快砸向敖楚戈的背后,“百刀盾”是一面厚有三寸的斗大盾形牛皮圆盘,盾面及周沿,布满了寸许长的锋利夹刀,寒芒闪烁,霸道无比,只要稍微被沾上了—下,便像被刀轮切上,那等滋味,不想亦自可知。
赵三贤的出手非常快,他淬然发难,声势之凌厉更不待言——惊叫一声,李映霞的“青锋”急起横架,欲代替敖楚戈挡这一记。但是剑锋却空截向虚,人家的“百刀盾”早已一闪越过。
敖楚戈这时好像已然察觉出来似地微微仰身,他那根又做剑鞘,又当棒使的钢棒子,贴脸暴翻,就有那么准法,“蓬”的一声撞上了赵三贤的”百刀盾”,力量之猛,更将那位“青皮邪”一家伙震退了五步。
眼前的冷电闪眩,保玉那付奇形怪状的“万字夺”已经当头递到。
敖楚戈之所以没有乘胜追击赵三贤,就断定了保玉会来这一手,所以,这时他宛如早就等在那里—样,钢棒子笔直戳向保玉的小腹。
“猴”的一声惊叫,保玉分夺急退,破口大骂:“好个奸刁畜牲……”敖楚戈身形旋回,三十七棒绕舞翻飞,立时又迫退了扑过来的“铁锤邪”陈冲与“刺胆邪”鲍伟,他动作如电,往前暴进,又是狂风骤雨也似地九十九棒,硬将再行冲近的保玉以及另一位马脸蒜头鼻的人物,同时攻得往后连躲。
甬道的宽度不够,因此,人多并不是一定占便宜的事。空间只有这么大,能接触的正面也就有限,“十一邪”的伙计们拼死力攻,却收不到什么效果。
双方的厮杀几乎成为胶着状态——敖楚戈前后狠搏,这边退,那边就扑了过来,他攻向了那边,这边又往上冲。固然“十—邪”力战无功,同样的,敖楚戈也因地形的局促而颇受限制。
李映霞便跟着敖楚戈进进退退,两头奔战,她苦于本身修为不高,在这腹背受敌,干变万化的凌厉火拼里,几乎没有插手的余地。
“十一邪”中的十一个人;除了一个七邪袁立早已毙命之外,其余的十邪里到达现场的便有七人之多,但是,他们聚七人之力,却也奈何不了敖楚戈。这不仅使他们极度惊愕,犹更加极度的恼恨,更觉得不是滋味的是,自始至今,他们居然还不知道来人的根底,甚至连姓名也都没有弄清。
一面狠拼,保玉一面嘶哑地吼叫:“兀那狗操的野种,有本事外面去决个后死。”
敖楚戈哈哈大笑,腾跃闪击中,气势如虹地道:“就在这里也一样。姓保的,你还怕战地风水差了?”“青皮邪”赵三贤淬进猝退,“百刀盾”流滚击旋地道:“你狂的哪门子?谁要把这身子骨头埋进来,还不敢说呢?”一百棒蓬散四飞,敖楚戈大马金刀地道:“赵青皮,稳着点,说不准你就是第一个!”
“粉面邪”胡浩贴壁急进,暴然回身,那对又尖又利的牛耳刀往上一翻插落,直罩敖楚戈的后背。
敖楚戈的钢棒,正好砸开了“铁锤邪”陈冲的那两个“南瓜锤”,在火星四溅里,眼看还在那边晃映着的棒影,却突然不可思议的倒射而回,“铿锵”撞响,几乎把偷袭中的胡浩连人带刀的震了个大马爬。
背脊撞在石壁上,胡浩一个“扑地滚”翻了出去,他毗牙咧嘴,呼吸急促,一张白脸,痛得差点就变成酱紫色的了。
敖楚戈大笑道:“胡老四,得罪,得罪。”
“刺胆邪”鲍伟的两只亮晶晶的“峨媚刺”,就在这一眨眼间。映起了两溜冷电,快得无言喻地飞刺向敖楚戈的下盘,同时。“青皮邪”赵三贤已凌空而起,脚前头后的“呼”声刺到。
钢棒子突然抖成了千百条纵横交织的线条,就像虚无中突冗出现的一面罗网,那么严密又力道万钩地封罩过去……鲍伟和赵三贤破口咒骂,双双猛往后退。这时,那位马脸蒜头鼻的仁兄,却自另一边贴地闪进,那一柄“扫刀”寒森森地斜削敖楚戈的双脚。
敖楚戈以钢棒组成的网面尚未撤除,背后锋刀破空之声又急速传了过来,他双脚微弹,离地两寸——只有两寸,那柄“扫刀”的薄利刀片已“削”声飞过,当那位马脸人物挥转的臂膀尚不及抽回的刹那,冷芒一闪,他的右臂已齐肩抛起一一仍然紧握着他的“扫刀”,血淋淋的飞向了穹顶。
“嗷……”
嗥号着,马脸朋友的一张马脸,顿时扭成了扁的,他打着旋转,喷洒着腥红的鲜血,一头撞向了石壁,又重重往后仰摔了过来。
赤了眼的“青皮邪”赵三贤奋起冲扑,“百万盾”飞泄流旋,悍不可当,敖楚戈九十棒“呼轰”迎上,棒影交辉里,一抹寒电自另一个极其怪诞的角度,斜斜激射,宛如贯日之虹。
“吭”的—声,.赵三贤一个凌空跟斗倒翻回去,肩头血流如注。
保玉歪曲着脸,沥血般大吼:“你又杀了温老十二……”一面吼,一面旋风似地往前扑,“万字夺”狠攻快舞,在一圈又一圈流灿呼啸的光华锐劲之中,恨不能将敖楚戈绞为干百段。
钢棒子破空直入,有如—柱擎天——“当”的一声,便那么准又那么重的震退了保玉。而背后,“单手邪”孙杰飞快闪至,套在独手上的“铁刺猬”猛向敖楚戈的天灵上挥落。
“无双剑”窄而薄的锋刀,“挣”声斜指向天,剑身晶莹森寒,光芒盈盈闪眨,有如一泓流动生辉的凛冽秋水——而这泓秋水却是凝结的。
“铁刺猖”尚未够上部位,孙杰已被迫得急速翻身抛腕,匆忙跃退。“青皮邪”赵三贤目毗欲裂,又待轮上进袭,而那柄斜斜指天的“无双剑”,却轻轻一响,“霍”的分又张开,像极了—只钳剪。
于是—一—
激烈的拼战突然静寂下来,每一双(或一只)眼睛,都惊恐又怔窒地注视着这柄两刀合一的利剑,这柄双锋合一的剑并不稀奇,稀奇的是那使用此剑的人。
甫道里,像是—下子成为坟墓了,那等火辣的搏斗声只是一刹间便被冻结,宛苦燃烧中的火焰兜头被一桶冷水浇熄了一样——连缕青烟也没有冒。
干涩地咽了口唾液。保玉呐呐地开了口:“你……你是姓敖?”敖楚戈静静地道:“我是姓敖,”独眼中闪过一抹痉挛,保玉十分吃力地道:“敖楚戈?”笑笑,敖楚戈道、“不错,敖楚戈。”
分堵在甬道两侧的“十一邪”以及他们的一干手下,这时全都变了颜色!人的名,树的影,他们虽然从未见过这位“毒尊”,会过这位“一笑见煞”,但是,都也深深地久仰过他的大号,听闻过他那“毒”是毒到何等地步、“煞”是煞到了什么程度:敖楚戈的心黑手辣,早就在江湖上挂起了金字招牌了。
保玉不自觉地朝后退了一步,他喉咙发干地道:“呃!姓敖的,你怎么会跑到这‘八莫礁’来——这件事,和你从哪里扯也扯不上关系……”敖楚戈淡漠地道:“现在已经扯上关系了。怎么址上的你不必问,我也懒得说,我来在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接李严良回去、当然。李姑娘也不能留下,行不行?你们先琢磨着看吧!”
保玉满头大汗地嗫嚅着道:“姓敖的,你也一定晓得我与李严良的那段过节——他不是个好玩意,坏透了的烂胚子。你又何苦硬要替他出这个头?”放楚戈闲闲地道:“我不是替姓李的出头、我讨厌他就如同讨厌你“样。我之所以如此实力的原因,喂,是为了他的女儿。保玉,这位‘玉妃’李姑娘,你觉得怎么样?”呆了呆,保玉呐呐地道:“很标致。”
点点头,敖楚戈笑道:“你想想,为了这么一位美丽的姑娘出力效命,岂非一大乐事?女为悦己者容,而‘士’呢?当然就得有为知己者死的这份雄心,对不对?”保玉忽道:“原来你是应这贱人的要求而来的!”
敖楚戈脸色一沉,道:“不要随意污蔑人家这么一位冰清玉洁的好姑娘!你凭什么指人家是‘贱人’?要说是有人犯‘贱’,恐怕就只有阁下你才是。”
独目暴睁,保玉提高了噪音:“姓敖的,你有点名气是不错,但可也得琢磨地方来摆你的威风。跑来‘八莫礁’发熊,你未免找错了码头,我们‘十一邪’可是吃你这一套的?”敖楚戈一笑道:“说得好,说得有种1而我敖楚戈也一样的不吃你们这一套,所以我来了!而且也和列位对过几仗,到目前为止,显然你们的‘一套’没能罩得住我。”
保玉大喝道:“你不用卖狂,姓敖的!今天,不论你是什么三头六臂,者子也会叫你来得去不得,这‘八莫礁’就是你把老命搁上的地方。“敖楚戈不屑地道:“我可真要看看,就凭列位这几下子空心把式、草包拳脚,如何个把我这条老命搁下法?”保玉狰狞地道:“你等着看!姓敖的,看看我们能不能将你摆成三十六个不同的样子?能不能将你活割分剐了?你他娘的,‘八莫礁’四边都是海,老子叫你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脱!”
说着,他又一指站在敖楚戈身旁的李映霞,邪恶地道:“还有你,小婊子!待我们收拾过你那姘头敖楚戈之后,老子们再轮流收拾你,更叫你那狗熊老爹在旁边看着!”
全身不禁簌簌轻抖、李映霞的面孔上是一片白、一片青。
她气极了,恨极了,羞极了,以致连那愤怒的回答也在哆嚷:“不要脸……的下浪流畜牲……你们简直无耻……没有人格……你们全是一群卑陋龌龊,无心无肝的猪狗……天雷怎不劈死你们……”敖楚戈冷冷一笑,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保玉,保你娘的玉!你不照镜子没关系,自己撤泡尿看看你那付尊容——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我说过,你只配去找条老癞皮母狗。”
保玉满脸的横肉绷紧,嗔目大吼:“敖楚戈,我要叫你死无葬身之地……”耸耸肩,敖楚戈眯着眼道:“独眼龙别吆喝,你哪里风冷哪里去,不服气,你们就并肩子再—起上,看看我姓敖的,能否活杀你们遍地死人,一汪血潭。”
那边,“青皮邪”赵三贤切齿叫:“三哥,我们豁上了。”
敖楚戈嘿嘿笑道:“我这边恭候着呢!各位……”在保玉与他的十数名手下后面,突然传来一朗润清雅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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