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杖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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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杖门生-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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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在试咱们对九阴教的忠诚程度。” 
  “哼!我霹雳雷振声,不是可任意驱策的人……” 
  “堡主,小心隔墙有耳。”飞天蜈蚣低声急叫。 
  “附近全是本堡的人,这倒可以放心。”雷堡主颇为自信地说。 
  飞天蜈蚣却谨慎地说:“少堡主与头陀在后面,头陀靠不住。” 
  “哼!他们恐怕早就到后院女人堆里鬼混了。” 
  “三妖道阴险毒辣,可能收买了咱们的人,只要有一位弟兄被他威逼利诱所动,咱们便得一切小心。”飞天蜈蚣凛然地说。 
  “你在杞人忧天,咱们的弟兄,都是忠心耿耿的英雄好汉……” 
  “堡主不要小看了三妖道的手段,咱们今天落得如此狼狈,便足以说明一切了。咱们不得不承认,妖道确是比咱们棋高一着,比咱们更狠更毒辣。” 
  雷堡主脸色阴沉,咬牙道:“总有一天,那老毒物会落在我手里的,那时,连本带利一起算……” 
  话未完,门外有人叫:“教主座下使者求见副教主。” 
  飞天蜈蚣向雷堡主打眼色,叫道:“请他进来。” 
  门推开,进来了穿青袍的追魂浪子令狐楚,和一名香火道人打扮的中年人。 
  雷堡主虎目怒睁,似要发作。 
  飞天蜈蚣赶忙发话道:“使者此来,不知有何贵干?” 
  令狐楚上堂行礼,笑道:“奉教主法谕,特来向副教主请安。” 
  “好说好说,可是为六老山庄的事而来?副教主正准备动身!……”飞天蜈蚣堆下笑说。 
  令狐楚呵呵笑,接口道:“到六老山庄要不了两个时辰,不要去得太早了。” 
  “那你……” 
  “首先,教主请问副教主的拜弟鹰爪王权,不知目下在何处?” 
  雷堡主脸色一变,怒声道:“敝拜弟的下落,并不需教主关心,是么?” 
  “副教主请……” 
  “有事么?” 
  令狐楚一挺胸膛,强作镇定地说:“教主法谕,请副教主至秘坛一行。” 
  “不行,本副教主须立即动身赴六老山……” 
  “难道副教主不惦念令拜弟?” 
  “你……你说……” 
  “令拜弟从岳州来,伤势仍然严重……” 
  “什么?你说……” 
  “副教主前往秘坛一行,便知其中情形了,请。” 
  雷堡主正需要鹰爪王的消息,赶忙问:“敝拜弟怎么了?受什么伤?” 
  “副教主亲自前往,便知究竟了。” 
  “好,走!” 
  走上了南行小径,雷堡主一面走,一面阴恻恻地说:“教主居然敢派你前来传信,未免太过冒险了。” 
  令狐楚镇定地说:“教主神机妙算,确是令人佩服。” 
  “哼!你该知道,虽说咱们已完全控制了武昌的局面,但仍有不少对头潜伏,随时皆可能发生意外不,你不怕万一么?” 
  “有副教主同行,可说万无一失,是么?再说,副教主与家师不和,教主已一清二楚,即使可能发生意外,相信副教主也会防止意外发生的。” 
  “谁也不敢保证意外不发生。” 
  “副教主请回头看看,那位老大娘是香堂的执法使者,她会将所见所闻,从实向上禀报。钟不敲不响,鼓不打不鸣;弟子有几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你说吧!” 
  “家师也是奉命行事,事非得已。弟子认为,副教主没有迁怒家师的理由。” 
  “哼!本副教主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家师……” 
  “除非你劝令师将解药交出,不然……” 
  “那是不可能的……” 
  “咱们走着瞧。”雷堡主咬牙切齿地说。 
  令狐楚打一冷战,不由自主地拉后两步,不敢跟得太近,深怕雷堡主反脸无情突下毒手。 
  “你别怕,老夫目下并不想杀你。”雷堡主又道。 
  “杀了我,也解决不了你的困难。”令狐楚壮着胆说,但心中懔懔。 
  半个时辰后,到了一座丛林中的小庄院。 
  令狐楚在庄外的松林前止步,欠身恭敬地说:“弟子须至太极堂听候差遣,副教主请自行至秘室参见教主,恕弟子告退。” 
  雷堡主哼了一声,独自举步入庄。 
  庄院不大,仅有六七户人家,似乎甚少有人在外走动,只看到三五个长工打扮的人在干活。 
  其实,庄内警卫森严,警哨皆隐起身形。庄外的树林,更是暗桩四布,任何外人接近至里内,皆在暗桩的监视下,无所遁形。 
  密室在后庄。雷堡主踏入秘室,里面已有不少人相候。 
  三个长相阴沉的年约花甲的老道,两名小道童,一个文士打扮的人,和气色甚差的鹰爪王权,最后一人是风扫残云公冶风。 
  三个老道来头不小,叫无风谷全真三子,在江湖上声威远播,名号响亮,不但真才实学值得骄傲,而且会邪术能驱神役鬼。他们是师兄弟三人,老太太玄子,老二太昊子,老三太灵子。 
  这三个妖道,二十年前曾在山东地境,勾结地方仕绅,收买泰山贼,几乎闹了个天翻地覆,势力伸展至京师,皇畿震动。最后出动了五卫京军,方将这眼看将要势成燎原的祸乱敉平,死伤数万人之多。 
  天风谷,是泰山西北角山区的一座山谷。因此,他们算是朝廷的有案钦犯。目前,他们到了鱼米之乡湖广,死灰复燃,又发展成为另一般势力,不走招收绿林大盗与地方仕绅的老路,改弦易辙,网罗黑道群豪,建立九阴教,羽翼将成。 
  雷堡主看到了拜弟鹰爪王权,不由一怔心中一凉,赶忙先上前行礼。 
  目下,太玄子是教主,太昊子是护教真人,太灵子是掌法真人。教主之下,设三位副教主。 
  名义上,护教与掌教两位真人,地位皆比副教主低,但却直接掌握实权,在教规的限制下,副教主只是个傀儡,不能直接指挥两位真人,两位真人的地位是超然的。 
  教主太玄子脸色奇冷,颔首为礼冷冷地说:“雷副教主,请坐。” 
  雷堡主眼高于顶,黑道大豪平时骄傲专横,但今天在三位妖道面前,竟然凶焰尽消,在对方阴森莫测的冷酷神色下,失去了往日的威风,欠身道:“谢坐。但不知教主有何吩咐?” 
  教主向鹰爪王权一指,说:“令拜弟在岳州养伤,本教主将他请来了,等会儿你们可以好好谈谈。” 
  “是,王贤弟……” 
  “先不谈他的事。”教主冷冷地说。 
  “教主之意……” 
  “先说有关右粯的事。” 
  “这……”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私人间的仇恨,得暂且放过。”教主语气奇冷地说,神色威严。 
  雷堡主一惊,说:“王贤弟至岳州,乃是属下未加入本教之前……” 
  “我知道,所以并不怪你。” 
  “这……” 
  “令拜弟与风扫残云公冶施主,在岳州栽在右粯手中。本来,我答应你等教中繁务已定之后,便可料理私人间的恩怨是非。” 
  “属下……” 
  “但有关右粯这个人,由本教主亲自处理。” 
  “教主之意……” 
  “令郎与右粯之间,算起来并无深仇大恨。” 
  “可是……” 
  “本教目下开创伊始,需才亟殷。” 
  雷堡主脸色一变,哦了一声。 
  教主脸色更冷,往下说:“对一个敢向宇内四大高手与武林四煞星叫阵,而且除了你们暴雷绝风之外,能一举杀死其他六个人的年轻高手,本教主希望罗致他为副教主。” 
  雷堡主大惊,急声道:“这……这怎么可能?他……” 
  “雷副教主,你不愿意?”教主冷冰冰地问。 
  “我是说……” 
  “不然,你可以改任九大内坛的领坛。”教主冷厉地说,鹰目中冷电四射。 
  副教主的地位,比内坛领坛要高得多。教主言中有物,已公然表明要将雷堡主降为领坛了。 
  雷堡主感到脊梁发冷,急道:“属下不是不愿意放过右粯,而是说他不可能一举杀死……” 
  鹰爪王权惨然接口道:“大哥,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小弟也被他所伤,几乎丢掉性命。目下,小弟已成了个半废人。” 
  雷堡主悚然地说:“贤弟你看错人了吧?那小辈艺业有限……” 
  “大哥,是真的,风扫残云公冶兄,是章华台沼泽设伏的八位高手中,唯一生还的人。小弟去找神风羽士郭兄,郭兄也遭了池鱼之灾,他死在右粯手中,不能前来助拳了。”鹰爪王犹有余悸地说。 
  教主不耐地说:“好了好了,你们以后再谈。右粯与你们之间的过节,就此一笔勾销。本教主已传下法旨,任何人碍到右粯的消息,必须急促飞报。任何人如敢抗命擅自向他寻仇,教规从事决不轻饶。雷副教主,你可以走了。” 
  雷堡主敢怒而不敢言,默默地愤怨地离座告退。 
  教主突又阴森森地说:“等一等,雷副教主。” 
  雷堡主悻悻地问:“教主尚有何吩咐?” 
  教主冷笑一声,嘿嘿阴笑道:“雷副教主,今后,在言行方面,务必谨慎些。近来,你那桀骜不驯之气尚未消除,满腹牢骚心怀怨恨,反抗的意向溢于言表,这很不好。如果你真不愿屈就本教的副教主,可随时向本教主表明态度。本教多你一个人不嫌多,少你一个人也不嫌少,希望你放明白些。” 
  说完,哼了一声,带了两位师弟与文士打扮的人,进入内堂走了。 
  两名小道童冷冷地送客。雷堡主心中恨极,但又不敢形于词色,偕同鹰爪王权与风扫残云,匆匆出室而去。 
  内堂中,太昊子向教主低声道:“师兄如此对待他,是否太过冒险了些?万一他横了心起而反抗……” 
  教主嘿嘿笑,说:“师弟,放心啦!像他这种高傲冷酷的名宿,我见过多矣!他不会像年轻的无名小辈般冲动冒失,不会以身家性命来冒险的。像他这种人,你必须毫不留情地,彻底地摧毁他的自尊,剥去他骄傲的面具,压服他的气焰,方能降服他利用他。如果确是没有利用的价值,杀了他。因此,他必须好自为之;因为他知道咱们的想法,更知道要怎样才能保全自己的性命。” 
  “师兄,为防万一……” 
  “有于副教主对付他,不需你我费心。退一万步说,只要他有所异动,咱们必可先期得到消息,那时再名正言顺除去他。他的一举一动,全在咱们的监视下,根本不用担心。好了,师弟,汉阳方面有何消息?可曾获得确实的线索?” 
  太昊子摇头苦笑道:“没有,宛如泥牛入海。” 
  “怪事,一个受了重伤的人,能逃出多远?” 
  “那老酒疯功臻化境,除非砍下他的脑袋,不然死不了。他这人诡计多端,我怀疑他不在汉阳。” 
  “但送他过江逃命的船夫,已招得清清楚楚。” 
  “他可以另行雇船重新回来,藏在城内养伤。” 
  “不可能的,船夫说他上岸时,已是半昏迷……” 
  “但愿如此。师兄,我准备亲自跑一趟汉阳。” 
  “不行,你得留下,全力搜寻与他同行的那位中年女人。洪领坛。” 
  文士打扮的人欠身边:“属下在。” 
  “你辛苦一趟,多带些人过江坐镇,务必将酒狂找出来,生见人死见尸,不可有误。” 
  “是,属下这就带人动身过江。”洪领坛恭顺地说。 
  “时不我留,暗们必须在迁离武昌之前,把这件事办妥,永除后患一劳永逸。” 
  “是,属下多带些人过去彻底搜寻。哦!那右粯不是酒狂的门人么?如果咱们想罗右粯……” 
  “这倒不用担心,鹰爪王权不是说,姓印的是穷儒的门人么?” 
  “但……” 
  “穷儒的事,不许任何人提起。本教主已派人通知阳副教主,要他严禁所属弟子走漏风声。当然,这件事本教主自有妥善安排。阳副教主忠心耿耿,定能守口如瓶。问题是怕雷副教主不肯甘心,可能暗中打听,以作为挑拨的本钱,那就麻烦大了。” 
  “教主不是说阳副教主靠得住么?这件事只有少数人知道。知道的人中,只有阳副教主是外人。” 
  教主冷冷一笑,盯着老三太灵子说:“那晚阳副教主带了五个人同往,虽则他们仅负责警戒,但不可能不知其事,不得不防。师弟,你辛苦一趟,秘密将他们囚禁在洪山秘坛。” 
  太灵子木无表情地说:“很好,要不要告诉阳副教主一声?” 
  “暂且不必,等获知右粯的下落再说。” 
  同一期间,九尾狐回到楚汉酒楼,叫吕琴入楼后的内室,神色凛然地问:“人屠赵三在客店,有何动静?” 
  吕琴神色冷漠,欠身道:“毫无动静。落店之后,便闭门不出,酒食皆送入房中,始终不见露面。” 
  “会不会跳窗溜出?” 
  “不可能的,眼线已在四周布妥,他难逃监视。” 
  “很好,切记不可妄动,以免打草惊蛇。这件事暂勿声张,由我亲自处理。” 
  “是,一切听凭吩咐。” 
  “好,你到前面招呼去吧。” 
  一整天,右粯不曾离开客房,尽量休息养精蓄锐,等候变化。 
  他已猜出楚汉酒楼已将消息传出,早晚要有强敌上门,只是无法看出对方的路数,因此特别提高警觉,静候变化。 
  他已看出附近有人监视,但并不在意。 
  邻房静悄悄,但不时可听到轻柔的足音。他深感诧异,邻房的客人怎么一直无声无息? 
  “可能也是监视的人。”他猜想。 
  夜幕降临,店伙送来了油灯,并送来酒食。 
  他留下店伙,半真半假地逼店伙遍尝酒菜,逗留一盏茶时分,方打发店伙离开,小心翼翼地进食。 
  二更天,他熄了灯火就寝。 
  久久,壁缝中伸入一根小铜管,泄出霸道的迷魂香,无声无息的不速之客是九尾狐。 
  九尾狐是被迫来的,被迫出此下策。一整天,她坐立不安地等候进一步的消息,以定进退。 
  可是,右粯却躲在房中寸步不离,令她无机可乘。既看不见人,不知对方的底细,又不能在食物中动手脚,右粯太过小心了。 
  当然,她并不知道对方是右粯,认为是一个来自四川的年轻冒失鬼,一个自称人屠唬人的江湖混混,不知武昌的江湖情势,想来武昌闯天下的小狂徒,用不着多费手脚,定可轻易地擒来,送呈上级缴功。 
  她不曾向雷副教主禀明此事,认为自己应付得了。可是,她料错了,浪费了一天工夫,竟然未能看到对方的形影,她再笨也可以猜出来人是个老江湖,而不是她想像中的冒失鬼,更不是唬人的江湖小混混。 
  她负责这一带地面的动静管制,必须亲自处理,事先并未向直接统率她的雷副教主呈报,这时想要雷副教主派人前来相助,已来不及了。而且她为了颜面,也不愿雷副教主派人前来相助。 
  幸好九指头陀入暮时分回来了,总算多一个人商量,也多一分实力。 
  她与九指头陀带了一名同伴,三更初开始发动。客店中静悄悄旅客们早睡早起,谁也不敢半夜三更还在外面游荡。 
  她不敢大意,首先以迷魂香先发制人。在客店中擒人,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觉将人擒走,使用迷魂香最为理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片刻工夫,她收回喷香管,举手一招。 
  九指头陀轻灵如猫,到了窗下低声道:“我先进去,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她闪在一旁,点头道:“好吧,里面不会有危险,这时,那小子该睡得像条猪啦!” 
  九指头陀放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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