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放你走了。”
萧翎点点头,道:“宇文兄说得也有道理。”
宇文寒涛站起身子道:“萧大侠还有什么事吗?”
萧翎道:“没有事了。”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先行休息一下,过一阵子,在下再来带萧大侠一起去看看百里姑娘。”
萧翎点点头:“在下不送了。”
宇文寒涛一抱拳,退出静室。
但他未自回房,却直奔中州二贾的住处。
商八和杜九正在低声谈话,似是讨论一桩很机密的事情,目睹宇文寒涛进门,双双起身,说道:“字文先生,萧大侠和你谈些什么?”
宇文寒涛道:“正是在下和两位商量的事。”
商八道:“什么事?”
宇文寒涛随手掩上房门,缓缓说道:“请两位把九宫山中发生的事,告诉在下,愈是详细愈好。”
商八略一沉吟道:“好!”
当下把九宫山中所遇之事,很仔细他说一遍。
宇文寒涛听得很用心,听完之后,缓缓站起身子,道:“在下知道了,两位请好好休息吧!”
商八一皱眉头道:“宇文兄,我家萧大哥和你谈些什么?宇文兄把经过之情问得如此详细,想来必有原因了。”
宇文寒涛略一沉吟,笑道:“萧大侠怀疑他在九宫山中,造下了什么大恨大错的事。”
商八一皱眉头,道:“可能吗?”
宇文寒涛道:“照在下的看法,大有可能。”
商八道:“不管如何,这似乎是毒手药王有意的安排。”
宇文寒涛道:“两位只管安心休息,希望以后不要再提起九宫山中的事。”
商八煮头,道:“好!我等记下就是。”
宇文寒涛离开了商八和杜九的卧房,心中愁虑更深了,就萧翎和中州二贾所言,他心中已经有所了然。
萧翎在九宫山中,十九铸下大错;心中不解的是,毒手药王为何要作此安排。
毒手药王爱女情深,天下英雄无不知晓,他不肯在江湖上逐鹿争霸,大部原因都是被那位多病的女儿拖注了,难道他设计在陷害自色的女儿不成。
还有那南宫玉,一个终年缠绵病榻的少女,怎肯甘心受此屈辱,而不作片言抗议,反而挺身消灭去所有能留下的痕迹,巧言遮盖,使萧翎误信身历梦境,果真如斯,这位多病的姑娘真是人世间最重情爱的人。
一向多智的宇文寒涛,对此事,确也想不出一个妥善的办法。
照毒手药王平日为人,绝不会眼看爱女吃大亏,而不作损复;此事,不发作也还罢了,一旦发作,必将是石破天惊,使武林一代奇侠,满怀正义的萧翎,跌入万丈深渊之中。
在自己和中州二贾严察防护之下,毒手药王纵然有过人之能,也未必能杀了萧翎;但这惨酷的精神打击,定然使萧翎心灰意懒,自责自咎,生生地毁去一代奇人。
只觉各种事端,纷至沓来,涌上心头,苦苦思索,难得良策。
一宵易过,次晨,天色一亮、萧翎竟然亲来宇文寒涛住宿之室造访,宇文寒涛开启房门,迎萧翎进入室中,笑道:“萧大侠起得好早。”
萧翎淡淡一笑,道:“惊扰宇文兄的好梦了。”
宇文寒涛道:“在下也起床好久了。”
萧翎道:“有劳宇文兄,带在下去瞧瞧百里姑娘。”
宇文寒涛笑道:“在下忘怀了此事,倒有劳萧大侠亲来相问,咱们立刻就去。”
原来,宇文寒涛一直在思索南宫玉的事情,忘了带萧翎去探望那百里冰了。
宇文寒涛站起身子,道:“在下带路。”大步向前行去。
萧翎紧随身后,带萧翎行入了一后园之中。
这是座很广大的花园,但因少人打扫,长满了乱草。
宇文寒涛伸手往那花园正中一座破烂的瓦舍一指,缓缓说道:“百里姑娘就在破烂瓦舍之中,萧大侠想不到吧!”
萧翎一皱眉头,道:“这地方虽然出人意外,但她练功期间,神驰物外,万一有人入侵,她如何能够防到外来的袭击呢?”
宇文寒寿笑道:“在下已经有了布置,不劳萧大侠费心。”
萧翎道:“什么布置?”
宇文寒涛高举双手,互击三掌,但见人影闪动,花园乱草之中,突然现身四个劲装大汉。
萧翎微微一笑,道,“很严密。”
宇文寒涛挥挥手,那四人又隐入了草丛之中,字文寒涛笑对萧翎道:“这四人并不知舍中是百里姑娘,我只是要他们严密监视着瓦舍,除我之外,其他人一律挡驾,白昼隐在乱草丛中,夜晚时相来往梭巡,在下每夜,也来查看几次。”
萧翎道:“宇文兄安排实在周密。”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过奖了。”
萧翎缓步向瓦舍行去,双手托着破旧的木门,轻轻推开。
只见瓦舍一角。铺着一条白色的棉被,那百里冰正盘膝坐在棉被之上,双手交叉,放在膝上,前胸起伏不定,似是正在运气。
宇文寒涛轻轻掩上木门,和萧翎并肩而立,望着百里冰:
两人站了足足半个时辰,才见百里冰缓缓睁开双目。
百里冰眨动了一下大眼睛,一跃而起,扑向萧翎;道:“大哥几时回来的?”
萧翎双手伸出,轻轻托住了百里冰的娇躯,笑道:“冰儿,你刚刚坐息完毕,不可跳跃太烈。”
百里冰望了宇文寒涛一眼,羞泥一笑、道:“宇文先生见笑了。”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昨夜归来就问起姑娘,在下怕惊扰你练功,今晨才来看你。”
萧翎看见瓦舍中虽破烂,但室内却打扫得很干净,轻轻咳了一声,道:“你练的什么武功啊?”
百里冰道:“移穴神功。”
萧翎道:“移穴神功,没有听说过啊?”
宇文寒涛道:“百里姑娘家学源渊、这移穴定然是北海奇技了。”
百里冰摇摇头道:“不是,这武功源出天竺,藏于少林。”
宇文寒涛听得莫名所以,“啊”了一声,未再多问。
萧翎微微一笑道:“是了,你从无为道长那里,取得了那几页记载武功的经文。”
百里冰笑道:“不错啊!大哥上了九宫山,我整日无事,就读那上面记载的武功,看到了这移穴神功,觉着很好玩、而且有内功基础的人,练习这武功,用时不多,一时好奇,就练了起来。”
萧翎道:“有些成就吗?”
百里冰道:“那上面记述得很详明,只要照着练习,一定会有成就,如是我练得没有成就,那就是上面的记述有误了。”
萧翎道:“你很自负啊!”
百里冰道:“岂敢,岂敢,跟着大哥,我如没有一点信心,岂不是要丢了你的脸吗?”
萧翎淡淡一笑,道,“还有几日可以练成?”
百里冰道:“照上面记载的进度,大约需要七日时间,但我看,也许会提前一两日……”
语声一顿,接道:“我学这武功,只是为了好玩,因为它不能伤人,对敌搏斗之间,也无大用,如是大哥有事,我就不练它了。”
萧翎道:“你既然练了,就把它练好吧,我等你几天也不要紧。”
百里冰缓缓的伸手,从身边摸出经文和弹指神功,流云剑法的秘录,交给萧翎。道:“大哥行动匆忙,很少有机会休息,无为道长把这些交给我时,告诉我一句话。”
萧翎道,“什么话?”
百里冰道:“无为道长说,希望大哥能找个时间,很仔细地把这些武功秘录看看,他说,大哥也许有用它之日。”
萧翎缓缓接过,放入怀中,道:“冰儿,你练武吧!我不惊扰你了。”
百里冰摇头微笑,道:“不要紧,你这次到九宫山中,可曾会到了毒手药王,疗好了伤势?”
萧翎道:“那毒手药王,医道上确有人所难及之处,我的伤势,已经全好了。”
百里冰道:“那很好,你好好地休息两日,等我练好移穴神功,就动身离此。”
萧翎原想她定然会问起南宫玉,哪知百里冰却是略过不提,萧翎只好自己接道、“我还见到了南宫玉。”
百里冰微微一笑,道:“南宫姑娘好吗?”
萧翎道:“她很好,身体似是比过去健康些,精神也好了很多。”
百里冰道:“唉,那南宫姑娘也当真可怜得很,生下来就缠绵于病榻上,她父亲虽然是世间第一名医,也是一样无法疗好她的病势。”
萧翎觉得再无话可说,拱拱手,道:“冰儿,你练功吧!我们去了。”
转身向外行去。
百里冰道:“大哥啊!记着看看那经书上记载的武功。”
萧翎道:“记下了,你好好练功吧!”
口中答话,人却和宇文寒涛并肩离开了破烂的瓦舍。
宇文寒涛把萧翎送入房中,却又匆匆行入了后园瓦舍之中。
百里冰也似是正等待着宇文寒涛,起身说道:“宇文先生有何见教?”
宇文寒涛笑道:“姑娘果然聪明,竟然瞧出了在下手势的原意。”
百里冰轻轻叹息一声,道:“我知道先生定然有着很重要的事情。”
宇文寒涛道:“姑娘练功时间,在下不便多留,长话短说在下有两件事情请教,第一桩是关于无为道长……”
百里冰道:“无为道长怎么了?”
宇文寒涛道,“无为道长离此之时,行色匆匆,只告诉在下有事离此,不能等候萧大侠,要在下代他向萧大侠问好,但适才听姑娘所言,似是那无为道长离此之时,和姑娘有过一番长谈。”
百里冰点点头,道:“他只告诉我几句话,要我转告大哥!”
宇文寒涛道:“姑娘请仔细地想想,无为道长和你谈话时的神情,语气,以及他说些什么?姑娘要想清楚,不能漏掉一句。”
百里冰眨动了一下眼睛,道:“这些很重要吗?”
宇文寒涛道:“很重要。”
百里冰凝目思索了片刻,道:“他说他已看过那几页经文,似乎是一种武劝纲领,但他无法深入研究,希望萧大侠能够仔细瞧瞧。”
宇文寒涛点头应道:“还有吗?”
百里略道:“他还说奉一位前辈之召,赶往晋谒,不能等候萧大侠了。”
宇文寒涛道:“他奉谁之召?”
百里冰道:“这个,他未说清楚,我曾问过他,但他却答非所问,似是有意逃避,我自然也不好再追问了。”
宇文寒涛道:“还说些什么?”
百里冰道:“就是这几句话了。”
宇文寒涛道:“他可曾告诉过姑娘几时再见?”
百里冰摇摇头,道:“没有。”
宇文寒涛沉思了一阵,、点点头,道:“好!现在,在下想奉劝姑娘几句话。”
百里冰道:“什么事啊!听起来,似是很严重?”
宇文寒涛道:“关于姑娘和萧大侠的事!”
百里冰道:“大哥怎么了?”
宇文寒涛打量了百里冰一阵,道:“萧大侠负担太重了,他的声誉和成就,超越了他年龄和经验太多。
“虽然他有超人的才慧,如是江湖上没有大乱,不论他武功成就如何,无法在这短短几年中,成为江湖人人崇拜的英雄。沈木风造成的混乱,固必需萧大侠这样的英雄才能平复,但沈木风也促成萧大侠成名;他在武林的功业,前无古人,区区且可断言,三百年之内后无来者,但他太年轻了……”
百里冰霓起了柳眉儿,道:“宇文先生,你可否说明白些我听了半天,还是听不明白你的用心何在?”
宇文寒涛道:“我是说年轻人,经验不足,难免受人算计。”
百里冰道:“但有你呀!以宇文先生的博学多才,帮助我大哥,还会有什么差错不成?”
宇文寒涛道:“我不能整日里守着他,所以,还要仰仗姑娘。”
百里冰道:“我武功才能,都不如他。对他能有些什么帮助呢?”
宇文寒涛道:“记着一件事,别和他闹气、争论,以免他心浮气躁,行入极端,记着他年纪轻,做错了什么事、你要柔言劝慰,免他一错再错。就算你发觉了无法容忍的事,也不要轻易发作,希望姑娘能和在下商量一下,如是在下不在身边;那就要姑娘多多忍耐一二。”
百里冰道:“大哥会有什么事,叫我无法容忍,宇文先生太多虑了。”
宇文寒涛微微一笑,道:“但愿如此,姑娘练功吧!在下告辞了。”
宇文寒涛回到房中,静坐片刻,越想越觉得无为道长走得太过仓促溪跷,其间必然大有内情。
但他为人思虑精密,心知这难得的几日平静,正是萧翎武功更上一层楼的重要关头,必需使他心无杂念,才能专心求进。
因此,他忍下了心中的疑虑,从不和萧翎提起无为道长的事。
两日后,百里冰已练会了移穴神功,但萧翎却又为经文上所载的武功吸引,开始练习。
宇文寒涛和马文飞半宵深谈之后,说服了马文飞,把萧翎父母重又安置在一处隐秘的所在,暂时不让他们父子相会。
他费尽了心力,替萧翎安排了一段平静的日子,使萧翎在无优无虑的日子里,专注于练习经文上的武功。
时光匆匆,不觉间,过了近两月的时光、已是秋未冬初的时分。
两月中,萧翎沉醉于习武之中,不觉而过,但宇文寒涛却是有着度日如年的感觉。
他分遣出甚多人手,查看江湖上的动静,每三日,都有一次回报,又要严密防护那萧翎的安全。
幸好,马文飞、唐元奇、陆魁章、楚显山、司马乾等一班人,都留在此地,为其助力,减少了宇文寒涛不少的负荷。
思虑缜密的宇文寒涛从各方见闻的回报,料到江湖上正在变动,虽然各大门派联合派出韵高手,追杀百花山庄中漏网之人,时有斩获,但一直没有沈木风的消息。
宇文寒涛默默承受了精神负担、隐秘起江湖正在酝酿的一场风暴。
他心中知晓,只要自己泄露出心中之秘,立时间,即将传入了萧翎的耳中。
这日,突然刮起了强劲的西北风,二夜寒风,送来了满天乌云。
浓密的云层,使白昼也变得一片阴暗。
就在这密云不雨的天气中,展叶青突然不速而至。
宇文寒涛把展叶青迎入密室,展叶青一面取绢帕擦拭着脸上汗水,一面问道:“萧大侠在吗?”
话说出口,人还未沾座位,显然,他有迫不及待的急事。
宇文寒涛轻轻咳了一声,道:“萧大侠正在练习两种武功,不便惊扰,展兄有事、可否先行告诉在下?”
展叶青望了客室中侍茶童子一眼,才缓缓说道:“宇文先生一直没有离开这座马家庄吗?”
宇文寒涛道:“紫金刀马庄主,把这座庄院,拨作天下英雄会聚之所后,就举家他迁,不知去向,萧大侠由九宫山回来后,又练习几种武功,因此,区区和马文飞、楚昆山等一直留在此地。
挥手对那侍茶童子说道:“你下去吧!”
那童子应了一声,欠身而退。
展叶青道:“楚老前辈等哪里去了?”
宇文寒涛道:“萧大侠练习武功,引起了留此之英雄的豪兴,相约互以绝技传授,每日聚集后园之中;练习武功。”
展叶青目睹童子去后,低声说道:“宁文先生,在下奉师兄之命而来,有事要奉告。”
宇文寒涛道,“可是关于那沈木风的消息。”
展叶青微微一怔,道:“宇文先生早已知道了吗?”
宇文寒涛道:“在下只不过是猜想而已。”
展叶青道:“猜得不错,沈木风没有死。”
宇文寒涛道:“令师兄见过他吗?”
展叶青点点头,道:“见过,好的是他还未发觉敝师兄。”
宇文寒涛道:“沈木风现在何处?”
展叶青道:“就在雪峰山中,据敝师兄所见,他步履矫健,似是伤势已愈。”
宇文寒涛道:“各大门派追杀百花山庄余孽的高手,是否也到过雪峰山中?”
展叶青道:“没有见到,除了我们武当派外,雪峰山中再无其他门派中人!”
宇文寒涛低声说道:“但此讯目前还不能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