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扇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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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扇公子-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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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上拔起,身在半空,比不得平地,可以向旁闪避,往上拔起的人,除了上拔,就是下
落,此刻脚一剑花横铺,自无下落之理,只好长剑一圈,奋力向上迎击出去。
  公孙干这一相当然也是全力击出,他剑势上撩,半空中又响起一阵急骤如雨的叮叮的清
响,这一剑虽然把公孙干的一记“花雨缤纷”接住,但因公孙干这全力一击,压力极重,把
他逼得往下沉落,公孙干却因有他全力往上迎击,本已下落的人,乘势又往上弹起!
  一个人轻功虽高,往上跃起的人,谁也无法在空中多停一回,纵到某一高度,就得下
落,道乾道人只纵起一丈多高,就遇上有人从上面向下扑击,剑笔交击,无异把他逼了下
来。
  因为他承受了公孙干全力一击的力道,下落之势,自然也加快了,这时也正是任东平等
六人第二次发出一招“五云捧日”的时候,一片银花,朝上涌起,一团人影往下沉落。
  道乾道人练剑数十年,功力精深,他被逼沉落下来,心里明白,下面六个敌人的一片剑
花正在往上涌起,只好咬紧牙关,猛一吸气,把垂直下落的双脚往上提起,—个人缩成一
团,右手长剑迅活无铸围护周身,舞个风雨不透。
  这下当真合了“五云捧日”的招式!
  道乾道人身形缩成一团,剑光缭绕周身,就像一个银团,朝一片剑花上落下,岂不变成
被“五云”捧起的“日”?
  不,他没有被“五云”捧起,一阵密集的“当”“当”“当”“当”大响声中,他缩成
一团,剑光缭绕的一个银团,在一片朝上涌起的银花上面,翻滚蹦腾了一阵,(因为涌起的
银花太绵密了,银团落不下去)才跌落地上。(那是任东平等六人的一招“五云捧日”已经
使完。)
  道乾道人纵然长剑护身,剑光缭绕,但在三十朵绵密的剑花上这一阵打滚,等他落到地
上,身上至少已有十数处剑伤,道袍碎裂,全身是血,他一下站起,正待点足飞起,一道人
影跟着他从空中泻落!
  那是公孙干,他趁道乾道人反击之力,又腾空往上拔起,他往上拔起之时,正是道乾道
人下落之时,道乾道人在一片剑花上翻滚之际,也就是他从高处回落之时,所以道乾道人堪
堪从地上站起,他也泻落下来。就在他身形要落未落,双脚悬空飞踢而出。
  公孙干的“云里腿”是他成名绝艺之一,这一下道乾道人骤不及防,但听砰砰两声,一
个人应声离地飞起,直跌出一丈开外。
  好个道乾道人,他连受重创,跌落地上的人,一蹶再起,双足一点,又凌空掠起。
  公孙干大笑一声,在他笑声中,只听道乾道人跃起的口中闷哼一声,啪哒咕跌落下来,
右手一松,长剑也随着脱手。
  原来公孙干双足踢出之时,早已算准他还会腾身而起,大笑声中,右手魁星笔脱手打
出,一下没入道乾道人右肩。
  任东平等人更不怠慢,疾如飞鸟,落到他身边四周,任东平手起剑落,连点了他四五处
穴道。
  公孙干走了过来,俯身从道乾道人右肩胛取下魁星笔,又替他闭住肩上穴道,笑道:
“大功告成,任大侠诸位辛苦了。”
  任东平返剑入鞘,说道:“真想不到这厮一身功力,竟有如此了得,若非公孙总管这一
记“飞星入户”,还制不住他呢!”
  公孙干大笑道:“若非诸位通力合作,他连受了十几处剑伤,兄弟这一笔也休想打得中
他。”
  说话之时,一手提起道乾道人,抬头笑道:“天色已快亮了,咱们回去吧!”
  天色刚刚透明,霍从云、丁剑南已经赶到芳村,循着迎春留下的记号,找到一家农家。
  竹篱茅舍,围以土垣,掩着两扇木板门,土垣以内还有一片莱畦,好恬静的田园景色。
  丁剑南打开竹篱笆门,走了进去,口中高声问道:“里面有人吗?”
  他刚出声,只听里面响起一个娇脆的少女声音说道:“来了,来了!”
  木板门呀然开启,走出来一个青衣少女,正是迎春,她看到丁剑南,欣喜的道:“丁相
公来了,快请里面坐。”
  丁剑南和霍从云一同走入。
  迎春立即送上一壶茶来,笑道:“这是小婢刚沏的。”
  她随手斟了两盅茶,放到一张板桌上。
  丁剑南道:“谢谢你。”
  “不用谢。”迎春道:“丁相公来了小婢就可以走了。”
  丁剑南笑问:“薛姑娘呢?”
  迎春道:“就在里面左首一间。”
  丁剑南道:“这里只有姑娘一个人吗?”
  迎春道:“大姑娘、二姑娘昨晚就走了,小婢留下来,就是等侯丁相公的,现在没小婢
的事了,小婢告辞了。”
  丁剑南道:“好,你回去告诉二姑娘,在下马上也会赶去的。”
  迎春点点头道:“小婢会说的,小婢那就走了。”
  说完,急步往门外行去。
  丁剑南望望霍从云,说道:“霍大哥,我们这就进去。”
  霍从云微—颔首,仍由丁剑南走在前面,里面一共有两间卧室,两人走入左首一间,果
见薛慕兰和衣躺在一张大床之上,依然被点着睡穴,睡得很安详。
  这时天色已经大亮,晨曦透过窗棂,照在她脸上,匀红娇美,有如海棠春睡,只是秀眉
有些含颦。
  霍从云道:‘丁兄弟,你去解开她穴道。”
  丁剑南答应一声,走近床前,心头止不住感到迟疑,解开她穴道之后,该如何向她解释
呢?但既然来了,不解开她穴道,又怎么办呢?他右手还是伸了出去,轻轻替她推开受制的
穴道。
  薛慕兰蓦然一怔,从睡梦中惊觉过来,倏地睁开眼睛,看到丁剑南站在床前,不禁粉脸
一红,说道:“你……”
  接着立即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床上,口中轻咦道:“我怎么会睡在这里的?”
  一下翻身坐起,就看到窗外还站着一个身穿蓝布大褂,紫脸浓眉的中年人,心中更觉惊
异,问道:“丁兄,他是什么人呢?”
  说话声中,人已跨下木床。
  霍从云没待丁剑南开口,洪笑一声道:“在下就是薛姑娘和这位丁老弟要找的人。”
  薛慕兰神情渐惭恢复过来,冷声道:“你就是崆峒飞云霍大侠?”
  霍从云含笑道:“薛姑娘说对了,不过,今天是霍某招丁老弟找了同来看薛姑娘的。”
  薛慕兰看了丁剑南一眼,说道:“霍大侠有什么见教?”
  霍从云含笑道:“第一、是霍某听说令师有封信,要薛姑娘转交在下,在下是来取信来
的。”
  薛慕兰问道:“还有第二件事吗?”
  霍从云道:“第二件事是霍某要和薛姑娘谈谈。”
  薛慕兰道:“霍大侠请说。”
  霍从云笑道:“这是两件事,事有先后,薛姑娘先把令师的信交给在下,第一件事情办
完了,才说第二件事不迟。”
  薛慕兰没有再说,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随手递了过去,说道:“家师的信在这
里,请霍大侠收下了。”
  霍从云道:“多谢薛姑娘。”
  伸手接过低头看去,信封上果然写着:“面交霍大侠从云亲启”等字样,这就一手撕开
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信笺,只看了一眼,脸上神色不禁微微一变,但瞬即平复,发出一声
洪笑,说道:“令师想得不错,哈哈,巧极!”
  薛慕兰因不知师父信上写些什么,一时不便开口。
  霍从云随手把信笺朝丁剑南递去,说道:“丁老弟,你也看看迷仙岩谷主在信上写了些
什么。”
  丁剑南看他这么说了,就伸手接过,只见信笺上写着:“字渝霍从云,令师应聘前来本
山,担任副总护法职务,汝同门三人,希见信后十日内,前来本山报到,就任护法,不得有
误。”
  下面没有具名,只盖了一颗朱红小铃,是“迷仙岩”三个篆文。
  丁剑南抬眼望望霍从云,却也作声不得。
  霍从云微微一笑道:“薛姑娘大概也不知道令师信上的内容吧?丁老弟把信笺让薛姑娘
瞧瞧吧!”
  丁剑南依言把信笺递给了薛慕兰。
  薛慕兰看了一眼,抬眼问道:“霍大侠的意思呢?”
  “问得好!”
  霍从云呵呵一笑道:“这和在下要和薛姑娘谈的,居然不谋而合!”
  薛慕兰道:“霍大侠这是答应了?”
  霍从云笑道:“在下说的不谋而合,乃是两件事性质有些相同,令师是以家师为人质,
逼令霍某投效迷仙岩,在下若是不去,反而帮助迷仙岩的敌人,岂不和家师作对了?”
  他这话,使得丁剑南、薛慕兰两人都无法置喙。
  霍从云笑了笑道:“但天下公理只有一条,迷仙岩谷主,乃魔教余孽,近又倡乱武林,
在大江南北,掀起血雨腥风,制造是非,霍某若是去投效迷仙岩,岂不是弃明投暗,助封为
虐?所以霍某决定不去……”
  薛慕兰望着他,说道:“但令师是迷仙岩的副总护法。”
  霍从云大笑道:“古人大义可以灭亲,师徒之情,只是一个门派内的事,乃是私情,整
个武林大局的安危,乃是公事,公自然大过于私。霍某为公出力,就顾不得家师了。”
  薛慕兰道:“霍大侠方才说的有两件事,性质相同,那是什么事呢?”
  霍从云又是一声大笑说道:“所谓性质相同,就是霍某要和薛姑娘谈的事,薛姑娘是谷
主门下,但霍某希望姑娘弃暗投明,不可再助纣为虐,舍弃邪恶的迷仙岩,争取自己的光明
前途,这不是和霍某情形一样吗?”
  薛慕兰道:“我是不会背叛师父的。”
  霍从云正容道:“薛姑娘可知昨晚霍某已经把你拿下,为什么没有把你交给万松山庄,
而把姑娘送到这里来?”
  薛慕兰身躯一震,失声道:“昨晚是你点了我穴道?”
  霍从云道:“不错,霍某一举制住了于嬷嬷,只有姑娘是我丁老弟把你送到这里来的,
为的是姑娘年事轻,令师多行不义必自毙,姑娘若是随污逐流,不能自拔,岂不毁了你一生
幸福?莲花可以出污泥而不染,姑娘难道非在污泥中陷下去,不能出污泥而不染吗?”
  薛慕兰望望丁剑南,痛苦的道:“我……我……不……能”
  霍从云朝丁剑南道:“丁老弟,你出去,我有话和薛姑娘说。”
  丁剑南俊脸有些发热,他不知霍大哥要和她说什么,但霍大哥既然说出来了,自己只好
退出来,在堂屋的板凳上坐下,拿起刚才迎春斟的一盅茶,慢慢喝着。
  只听里面霍大哥和薛慕兰交谈的声音很细,几乎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他可以猜想
得到,霍大哥和薛慕兰的谈话,很可能和自己有关。
  他一个人坐着无聊,只是慢慢的喝着茶,喝了一盅,又倒了一盅,这样足足过了一刻工
夫之久,才听霍从云大笑道:“好了,你听霍大哥的,保证你没错。”
  接着霍从云在前,薛慕兰在后,走了出来,薛慕兰脸上还红馥馥的带着些娇羞,她显然
已被霍从云说服了。
  霍从云走出堂屋,就纵声笑道:“小师妹,你可以进来了。”
  他话声甫落,只见柳飞燕从门外走了进来。
  霍从云一指薛慕兰,含笑道:“小师妹,这位就是薛姑娘。”
  一面又朝薛慕兰道:“她是我小师妹柳飞燕,你们姑娘家,多聊聊吧!”
  接着回头朝丁剑南道:“丁老弟,咱们该走了。”
  说完,举步往外就走。
  丁剑南朝二位姑娘看了一眼,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含笑点了点头,就跟着霍从云
走出门去。
  柳飞燕一把抓住薛慕兰的手,喜孜孜含笑道:“薛姐姐,以后我们是一家人了。”
  她说者无心,可是薛慕兰却听得晕红了双颊,只叫了声:“柳姐姐……”
  柳飞燕道:“薛姐姐,我们一见如故,小妹今年十九,你几岁呢?”
  薛慕兰道:“我二十一。”
  柳飞燕咭的笑道:“对不,我叫你薛姐姐没错吧?我比你小了两岁,你该叫我小妹才对
呢!”
  薛慕兰看她说话爽直,心中自是高兴,喜道:“那我就不和你客气,叫你柳妹妹了。”
  两位姑娘正在姐姐妹妹的叫着,只听门外响起一个尖沙喉咙叫道:“喂,里面有人
吗?”
  这人不待屋中回答,自言自语的道:“看来这家人家的老公出门去了。”
  接着只听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外面传了进来,不,从门口探进一个头上盘着一条小辫,
生相猥锁,短眉小眼挤在—起的一张脸来,两颗如豆小眼朝屋中骨碌碌乱转。
  柳飞燕道:“你找谁?”
  那人原来弯着腰,只有一颗头伸进来,这时口中呵呵一笑,才直起身子,那是一个个子
瘦小的小老头,身上却穿了一件又宽又大的蓝布大褂,右手提着—个酒葫芦,咧嘴一笑,一
脚跨了进来,陪着笑道:“小老儿还当这家人家的老公出门去了,原来还有两……两位
公……子爷在屋里,这倒巧……巧极了!”
  他不但生相猥琐,而且醉态可掬,说话时满嘴酒气。
  薛慕兰看到小老头,登时觉得此人十分面熟,不,可以说印象很深,在安庆酒楼上戏耍
无形毒手阎老九的就他。
  柳飞燕看到小老头也想起来了,安庆酒楼上,他自称土地公,又要自己叫他“老哥哥”
的,就是他!
  两位姑娘口中不约而同的说出:“你……”
  小老头没待她们说出第二个字,就抢着说道:“是、是,就是小老儿,两位公……公子
爷你们说……说看,是不是很巧。”
  薛慕兰冷声道:“你有什么事?”
  小老头脸上有了喜色,陪着笑道:“小老儿到处找两位公子爷,现在总算找到了,嘻
嘻!”
  这就说得不对,他明明是找到这里,才碰上两人的,却说到处找两位公子,这不是鬼
话?
  薛慕兰道:“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事情可大着呢?”
  小老头一本正经的道:“这件事,对两位公子爷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对小老儿来
说,那更是性命交关的事,两位想想看,这事有多大?”
  柳飞燕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事呢?”
  她对小老头的印象,比薛慕兰好得多,因为小老头在安庆酒楼上,自称“土地公”,土
地公就是丁剑南失踪后,指点她进入江南分坛去的人,所以她很相信“土地公”,薛慕兰对
小老头却存有敌意,是以口气比较冷峻。
  小老头耸耸肩,又举手摇摇葫芦,说道:“小老儿一生嗜酒如命,所以大家都叫小老儿
酒仙,酒仙,当然离不开酒,喝多了酒,肚肠里就会有酒虫,几十年下来,老酒虫、小酒
虫,越生越多,它们和酒仙一样,当然一刻也离不开酒,嘻嘻,小老儿前天在王善人庄上喝
了一肚子酒,临走又装了一大葫芦,经过昨天一天一晚,喝到今夫早晨,就一滴都没有了,
小老儿身边又不喜欢带银子,带了银子,口袋沉甸甸的怪不舒服,这叫做无钱一身轻……”
  他咽了口口水,接着道:“但没带银子,就要了小老儿的命……”
  柳飞燕道:“那是因为没有酒喝了。”
  “对、对,公子爷说得对极!”
  小老头道:“小老头肚里养丁八百条酒虫,没钱沽酒,就没有酒灌下去,它们一生气,
就会咬小老儿的肚肠,这可不得了,它们咬起肚肠来,小老儿比中了绞肠痧还要厉害,又痛
又痒,痛得你满地打滚,痒得你没地方可搔,小老儿这条老命不是很快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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