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去溪边洗脸上的黑血。
凌啸知道是二人救了自己,满心感激!
谢过之后,互相道了姓名,才知竟是于楚楚父女,乃是为了请求神医治麒麟臂而来。
凌啸虽然不愿让于岳伤心,但也只能道明真相。
“于大叔,实不相瞒,神医已经被我杀了!……”
“啊!……”于岳纵是因麒麟臂之故曾杀过许多人,算是江湖人物,可骤然听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淡然的谈论杀人之事,也微微吃了一惊。
说起神医的恶毒行径,凌啸继续振振有词道:“于大叔,我本是好人家的孩子,却被神医抓来试药,每天吃各种各样的毒粉怪药,受尽折磨。如此大仇,你说我该不该杀他?有仇不报,何生于天地之间!”
这句话本不该出自一个孩子的口,可凌啸三世为人,阅历增广,自然与众不同。
顿时让得于岳生出敬佩之情,“小兄弟说得对!……”
“其实我一路而来,常听江湖中有人提起,神医虽然医术高超,但喜好古怪。擒药童试药不说,遇有人求医,不收银子,专爱别人以美色为酬,这种人,医德确实为人不耻。小兄弟杀得好,正显少年侠义本分。”
得了赞许,凌啸也没谦逊什么,他的性格就是这样,看不过的,得罪自己的,那是必死无疑。对自己有恩的,也会知恩图报。
于岳忽然站起身,悠悠目光望着逝去的河水,长长叹道:“只可惜,若神医死了,只怕再没有人能治好我的麒麟臂疯血之症!……”
目光转去望着在河边汲水洗脸的于楚楚,于岳不禁黯然神伤,如果自己的麒麟臂疯血之症无法治愈或者压制,他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哪天突然癫狂起来伤害到女儿。
也许是心绪的影响,也许是到发作的时候,悠忽之间,他的心头一跳,顿时麒麟臂上一股疯狂之意瞬间袭上己身,飞快的要控制自己的意识。
于岳常年受麒麟臂发狂之苦,立时觉得不对,大吼道:“不好!我的麒麟臂疯血快要发作了,快,凌啸,快替我带着楚楚离开!……”
吼声才出,顿时见他的左臂仿佛蒸腾起氤氲真气,汹涌一冲,完全不受控制的握紧拳头,轰的一拳击出,拳劲涛涛,半边的河水掀飞起来,水浪直扑向在河边汲水洗脸的于楚楚。
“啊!……”
没想到麒麟臂疯血发作竟有这么大的威力,凌啸箭步冲出,一把抱起险些摔入河中的于楚楚,夺步向远处飞奔。
于楚楚惊恐的哭道:“爹爹发病了,爹爹又发病了,小哥哥你快放开我,我要去陪着爹爹!……”
她哭得焦急惨烈,稚嫩苍白的手,紧紧抓住凌啸的臂膀,深深掐入对方的肉里。可凌啸知道危险,哪里会放她离开。
少女在他的怀中哭喊挣扎,一阵阵滚热的泪水落在她的胸前,滴入他的心里。
“难道,我杀了神医,真的就葬送了于岳治疗麒麟臂的时机吗?”
他是穿越者,熟悉风云剧情,知道于岳之所以能控制住麒麟臂,乃是得神医传授过一套舒缓麒麟臂疯血的体术。而此时,因为他的到来,神医被杀,于岳,已没有了这个机会。
许久之后,小河那边的响动平静下来,于楚楚也哭停了,满脸挂着泪痕,仿佛受伤的小兔一样匐在他的怀中。凌啸胸口的衣衫湿了一大片,有些潮湿的温暖,那是小女孩怜弱身躯传来的淡淡体温。
“楚楚,你爹应该没事了,我们过去看看他吧!……”
说着,凌啸欲把于楚楚从怀中放下来,于楚楚紧紧拽住他的手臂:“小哥哥,我怕,你可以不要放开楚楚吗?”
凌啸深深点头,任由于楚楚趴在他的怀里,抱着走往小河边。
远方,于岳跌坐在河边,颓丧抱着头,呢喃呼喊:“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经受这样的痛苦!老天啊!你把我的麒麟臂拿走吧!我只想陪着楚楚过完平静的一生。”
横跨小河的石桥,此时已经支离破碎,显然是刚才被癫狂状态下的麒麟臂击毁,河水浑浊不堪,也是被麒麟臂搅起河底淤泥的缘故。
“爹!……”于楚楚挣出凌啸的怀抱,跑过去。
于岳转身站起,伸出双臂,把女儿抱起来,满是怜爱:“楚楚,爹又吓到你了,不要怕,以后爹爹竭力克制,发作的次数一定会越来越少!……”
但是,就连他也不相信自己说的话,漆黑的眸中,满是无奈的神情。
凌啸长身站立,望着这对父女,做了一个决定。
“于大叔,我略通医药之术,或许能治好你的麒麟臂!”
于岳面色一喜,欣然而笑,抱着女儿走过来:“真的!你真的能治好我的麒麟臂疯血之症?……”
凌啸郑重点头:“神医虽死,尚有他的许多医书丹药留在药庐,我想,我一定能找到治疗的方法!……”
于楚楚从父亲的怀中跳下,走过来,拉住凌啸的手,双目闪闪望着他:“小哥哥,求你一定要救救爹!你弄脏我的衣衫,我也不要你陪了!……”
凌啸挠挠她的头,牵起微微有些冰凉的小手,“嗯!放心吧!我们这就上山去!……”
于是,一大两小三个身影穿过小河,朝着药庐的方向拔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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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药神谷】()
第五章…【药神谷】
焚山毁林的大火已经熄灭,因为这座山梁并没有连着药庐所在的山谷,所以大火未曾侵略到药庐里。
可满山的大火焚烧,早把药庐里的药童们吓坏了。
这些药童都是神医抓来试药的,也有些试药之后不死,就被安排来做苦力,打杂干活。
药庐所在的山谷口,孩子们一大片的云集在这里,足有二三十人。个个面黄肌瘦,憔悴不堪!
凌啸等三人来至谷口,孩子们有人认得他,大叫道:“咦!他不是和我们一起被抓来的药童吗?怎么从谷外走回来……”
看着颤动的人群,凌啸上前两步,扬手叫道:“神医已被我杀死,你们统统都自由了,还在这里做什么,都回家去吧!……”
孩子们欢欣雀跃,轰乱一阵,又都低下头,满是哀伤。
一个略大些的孩子上前说道:“可是被抓来这么长时间,父母恐怕早就忘记我们了。就算还记得,试药之后我们面容大变,浑身病痛,回家也会被父母赶出来。你杀掉神医为我们报了仇,以后我们都跟着你吧!……”
说着,“啪”一声跪在凌啸的面前,其他的孩子犹豫了片刻,也都高呼着跪倒:“恩人,求求你收下我们,让我们跟着你吧!”
于岳在一旁说道:“凌啸!看来这些孩子是认定你了,你小小年纪就有深厚功力,日后前途不可限量,都把这些孩子收下吧!好让他们有个安身之所!……”
微微点头,凌啸走去把孩子们扶起,一一问了名字,随后点最大的那个孩子洪正为领头人,带着往药庐内进去。
众孩子敬佩凌啸杀了神医,一切唯他马首是瞻。
待走进药庐,凌啸吩咐一声,顿时大家一起动作,把神医的家底搜了个空,一古脑的搬来正厅中。
凌啸仔细清点,共得医书一百多本,不知名的丹药七八十瓶,统统收入自己的系统包裹内,其余还有些晾干的药材、医药器具等,不好收入系统包裹内,则寻了一间大屋整齐的叠放起来。
至此,草谷药庐,便成了凌啸的崛起之地,并被他改名为药神谷。
众孩子们大都因常年试药而染上病痛,困苦不堪。好在凌啸乃是炼药师,随后细细研究神医留下的医书,便找到了治疗方法,于是抓紧时间炼制丹药,都把孩子们的病痛解除。
孩子们感其恩情,对他奉若神明,忠诚不可动摇。
于岳为了要治麒麟臂疯血之症,也带着女儿在药庐住下来。
…………
时光冉冉而逝,一年光阴很快过去。
春去秋来,药神谷在凌啸的经营下已经大变模样。
凭借着炼药师的才华和神医留下的医书丹药,凌啸依托药神谷行医,赚得钵满盆满,此时也算是小富。
于是改造扩建药神谷,扩建后,整个药神谷屋宇林立。凌啸又命广招门人,并在谷内种植树木花草,才一年时间,药神谷俨然已成为一个小帮小派的模样。
而且,因为凌啸医术高超,往往能凭丹药治愈各种顽疾伤痛,便是在江湖中也小小传出了一些名声。
可这一年之间,凌啸更主要的还是在苦读医书,争取能从书中找到治愈麒麟臂疯血症的方法。
书房中,凌啸终于读完了神医留下的最后一本医书,依然没找到治愈麒麟臂疯血症的办法,怅然若失,缓缓起身,往外面行去。
此时他年方十六,长高了许多,英俊挺拔,颇有伟岸之姿,穿一袭蓝绸长衫,行走间脚步渊沉有力,神气四溢,便是与江湖中的世家公子比起来,也略胜风采。
“哥哥,你又闷在屋子看了一天的书吗!看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昨天又熬夜了吧!……”于楚楚清灵的声音从侧边传来,咯咯笑着奔过来,拉了凌啸就往后院奔去:“快跟我走,楚楚带你去后院看花,去年我种的那些花,全都开了哟!……”
后院建在山谷的最后方,直接连通着整个山谷,并没有封死。抬眼望去,一片金灿灿的花海,许多蝴蝶在花海中翩翩起舞。
于楚楚展开双臂,顺着花海奔跑过去,十分享受的叫道:“哥哥,你看见了吧!这么多的花儿,都是楚楚一个人种的呢!……”
凌啸淡淡笑着,记起从神医的医书里并没找到治愈麒麟臂的方法,不禁有些神伤,黯然蹲下来,折了一束花枝再手,怔怔看着。
花虽好,奈何不能常开。
这一年间,于岳数次癫狂发作,于楚楚都哭成泪人。
凌啸无力治愈,心中的着急难过可想而知。一年的相处,温婉可爱的于楚楚已深深映入己心,再难拔去。
“难道,要治愈麒麟臂,真的只有等着日后断臂的步惊云出场,把于岳的手臂移植过去吗?”
凌啸摇摇头,来到风云世界一年了,他还没有出江湖走动,也没接触到这个世界的两大主角步惊云和聂风,所以对这二人并没有多少感情。反而,他极不情愿于岳的手臂如原剧情一般截给断臂的步惊云。
“凌啸!今天难得见你出来走走!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了,告诉于大叔,我领着药神谷弟子去办。”
原来是于岳到了,药神谷初见规模,此时有一百多名弟子,凌啸为谷主,于岳乃是他最信任的人,便是居副谷主之位。
“是于大叔啊!……”
凌啸转身,顿了顿,打算把实情告诉对方,拉着其快步走回书房。
关上门,于岳也意识到什么,开门见山问道:“凌啸!你实话跟我说,是不是医书中也没有治愈麒麟臂的方法?”
凌啸镇重点头,怅然道:“于大叔,其实我还有一个方法可治愈麒麟臂,但是过程危险重重,凭我们如今的实力,恐怕极难奏效!……”
于岳看到希望,赫地起身,“凌啸,这么一年多以来,大叔都能看见你的努力,为了我你付出很多!大叔已早把你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看待,说吧,不管有什么危险,只要能治好麒麟臂疯血症,我都愿意以试!……”
凌啸咬了咬嘴唇,道:“据闻,乐山凌云窟中藏有轩辕黄帝遗骨龙脉,乃神州灵气所在,能剔除一切疯魔血症。我想,若我们能取得龙脉为药引,必能治愈大叔的顽疾!……”
“啊!乐山凌云窟!传说里面不是住着火麒麟吗?正是它害得我得了麒麟臂疯血症,若是遇上火麒麟,我们断难活命!”于岳惊得满面苍白,谈及火麒麟,昔年的恐怖遭遇顿时浮现在脑海中。
那一年某一天,火麒麟突然闯入市镇中,到处残害生灵,杀人无数,街道上到处是落荒奔逃的百姓。
于岳本在市镇上打铁为生,颇有侠义之心,看到在街道间逃命的人们,不顾任何,拿起火炉中一把烧红的利剑就奔了出去。
只见远方一团烈火狂冲而来,于岳以打铁铸剑为生,因此对火焰的耐力较强,也不惧怕,拿着利剑向火焰逼近,一看,原来是一头凶猛异常的火麒麟为患。
于岳势要杀火麒麟为百姓除害,眼瞧着火麒麟向他冲来,不敢挡其锋芒,跳上房顶寻机屠杀。就在这时,他突然看见火麒麟身上有一道疤痕,心想那处必是要害所在。
凌空一跃,手展长剑朝着那道疤痕刺去,一刺即中,火麒麟犹如千斤热油的血喷洒到他的左臂上,仿佛要将他的手臂炸熟一般。
火麒麟被他刺伤却不死,仓皇逃走,于岳因被火麒麟血洒在左臂,痛得昏倒。他醒来以后,左臂却早已灼伤不堪,心想这条左臂是废了。
谁知一个月后,灼伤的硬皮全部脱落,竟然露出一条全新的手臂。因这条全新的手臂,于岳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不平凡的人,拥有威不可挡的麒麟臂,同时,也因此遭受麒麟疯血之祸,常常会癫狂发作,胡乱伤人。
麒麟臂的疯血症困扰了于岳多年,此时突然听凌啸提起龙脉灵气可以治愈,本来欢喜至极,但竟然要再次遭遇火麒麟去抢夺龙脉,他开始害怕起来。
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于岳咬咬牙,无奈的道:“凌啸!如果真的要再次遭遇火麒麟才能治好,我的病,便是治不好就算了!大叔不想你为了我而遭受危险,我也没有那个胆量去见火麒麟!”
凌啸淡淡点头,“嗯!一切听大叔的!不过我会再想其他的办法,一定能把你的病治好!……”
正在说着话,凌啸忽然觉得血水冲脑,“轰”的一声嗡鸣,脑袋剧烈的疼痛起来,这种疼痛在这一年间发生过多次,乃是“天狼丹”带来的反噬剧痛。
一旦疼痛起来,没有任何办法,凌啸嗷嗷厉叫,整个人着地滚动,屋内的桌椅一旦被波及,瞬间被身上的巨力粉碎。
“啊!凌啸,你的病又犯了!肯定是为了给大叔治病,你最近看书太累了!……”于岳深深的自责着,急忙飞扑上前,按住痛苦挣扎的凌啸,运起麒麟臂的真气,缓缓度入。
过了好一会,凌啸才从剧痛中平静下来。
衣衫都被汗水打湿,满身狼狈。
其实不仅仅是于岳的病,就连他自己的病,他一时也没有治愈的方法。唯一能想到的,恐怕只有凌云窟内的龙脉,或许也能治好他的病。
凌啸平静下来,怅然叹道:“大叔,其实我几经研究,发现我的病痛恐怕也需要凌云窟内的龙脉才能治愈。不若这样,我们拼尽全力去试一次,若能夺得龙脉,我二人都能病痛痊愈。”
于岳凝了凝眉毛,忽而说道:“凌啸!你怎么不早说,既是我二人的病都需要龙脉来解救,那么,即便是火麒麟再凶狠一百倍,我于岳也要走这一遭!……”
于岳豪情顿生,突然发话,其实是他早把凌啸看做了最亲近的人,本还指望着对方日后代他照顾于楚楚,此时此刻,即便是火麒麟,他也不怕了。
得于岳如此答话,凌啸扑在对方的怀中,仿佛投入父亲的怀抱中一样,感激的说道:“大叔,你的恩情,凌啸永世不忘。你放心好了,我们一定有对付火麒麟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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