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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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村-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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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辜学高黑是黑点,身子骨壮实,力气也大,不像他那矮墩墩的哥哥姐姐。一到晚上坐他们家门口,就跟门上贴的门神爷张飞一个样。

    这辜一贵出名一个原因是他整天装得人五人六的,另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好色。他人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可是看到漂亮的姑娘家婆娘家,那是眼睛放光,嘴流口水,跟饿了五六天的饿狼一样。

    平常跟村里的那些婆娘们调笑打闹,嘴上占些便宜也就罢了,他还爱动手动脚。

    川中的女人们虽然好说笑打闹,可是你真要跟她动手动脚的,她会毫不留情的给你几个耳刮子。

    有一次一个有些姿色的年轻女人抱着刚满月的孩子找辜一贵剃胎毛。

    川中的孩子剃胎毛是有些讲究的,那是表示孩子离了月窝子,就要奔着成人的路上走了。那剃胎毛是很有些仪式感的,要给刮刮匠封红包的。

    那刚出月窝子的女人正哺乳呢,胸前鼓鼓的一团,简直就要把胸前的衣服胀破了。

    那辜一贵一双眼睛就落到女人的胸脯里去了。

    剃胎毛的孩子不老实,一个劲的哭。孩子的母亲忙着哄孩子,辜一贵也伸手来拍孩子。

    说是哄孩子,那手就不老实了,就往人家女人胸前蹭。

    那个女人有求于辜一贵倒是也没出声。辜一贵的胆子就大起来,居然把手伸到人家衣服里面去了。

    那女人就不干了,随手把旁边放着的洗头过的脏水就泼到了辜一贵身上。

    女人说要带着人来收拾辜一贵,辜一贵吓得一个月没敢上街。

    辜一贵的大儿子辜良玉也跟着他学会了理发,因为有一门手艺,辜良玉人虽然长得不怎么样,可是那张嘴会说话,倒也是讨人喜欢。辜良玉就取了一个很漂亮的婆娘,梅家店的梅若雪。那婆娘真是有如雪后的梅花,娇艳水嫩。

    这样漂亮的儿媳妇,辜一贵当然就动起了歪心思。白天看着,夜里想着。看着眼馋,想着难受。这老公公就想干那爬烟囱的事。

    川中人把那种想打儿媳妇主意的老公公叫做爬烟囱的。不知道这爬烟囱和那种不要脸的事怎么就扯到了一起,反正一代一代的川中人都这么叫。

    辜一贵惦记儿媳妇,可是儿子在家他也得不着手。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老是惦记着,那就有机会。

    改革开放后,心思灵活的辜良玉就带了一帮人出去搞建筑。

    儿子出门了,就剩下儿媳妇带着孙子在家。这一直惦记的老公公可就逮着机会了。

    那时候川中人还种棉花,棉花还是很重要的经济作物,每一家都很重视的。

    辜一贵和儿媳妇梅若雪一起种棉花。两个人都在苗田里挖棉花苗。

    初夏的时节,天气已经有些热了。梅若雪就穿着单衣单裤,那汗水一出,衣衫湿透了紧贴在身上,那女人玲珑浮凸的线条就变得更加明显起来。

    梅若雪蹲在前面挖棉花苗。辜一贵跟在后面把棉花苗往筐子里装。

    梅若雪那滚圆紧实的屁股就在辜一贵面前晃呀晃的,晃得辜一贵心里兵荒马乱的。

    专心干活的梅若雪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就感觉屁股后面痒痒的像有东西在爬。初夏时节,地里到处是毛毛虫。梅若雪以为有毛毛虫爬到屁股上了,反手就把挖棉花苗的镰刀拍过去了。

    这一刀拍过去,辜一贵捂着手就哇哇的叫起来了。

    明白过事来的梅若雪气得一脸通红,脱下脚上的鞋,就用鞋底板去打辜一贵。

    川中人的观念里,鞋底板打人是很大的侮辱,据说挨了鞋底板打的人要倒霉三年的。

    这不要脸的辜一贵活该挨鞋底板打。

    梅若雪也真是性子烈,连骂带打的追着辜一贵满地跑,丝毫不顾及他的脸面。

    满山都是干活的人,这辜一贵爬烟囱,挨鞋底的事很快就传遍了车车山的角角落落,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辜一贵输了钱,心里不痛快,黑着一张老脸往家走去。

    “爷爷,我爸爸今天回来了,喊你和奶奶过来吃夜饭。”没到家门口,孙女翠儿就在路边喊他。

    “晓得了,翠儿你爸爸回了,是不是该给爷爷一点过年钱啊?”辜一贵的心里高兴起来。

    “给你一个狗屁,你就晓得要钱。平时也不见你给我一分钱花呢。”翠儿是辜一贵小儿子辜学高的二女儿,她很反感的瞪了辜一贵一眼,然后蹦蹦跳跳的跑回家去了。

    “这个该死的小东西,怎么跟爷爷说话呢。”辜一贵抬手想要去打翠儿,翠儿已经跑出去老远了。

第八章 儿子打老子,就是有天理() 
辜一贵的小儿子长得有些不随他老子,也不随他的哥哥姐姐。

    辜学高长得黑,这是他们家的特色。辜学高皮肤黑得泛着油彩,人壮得跟牯牛似的。夏天里光着身子的时候,那雨水落到身上都不会停留,直接就滑溜下去了。

    辜学高不但壮实,个子也比他哥哥姐姐高大。人也长得宽皮大脸的,五官也不错。按说这相貌,虽然黑一点,也还是有几分俊俏的。

    只是辜学高真的是没有文化,没有文化真的很可怕。那一张原本有几分俊俏的脸,因为透着一股子傻气,看起来就有些愣头愣脑的。

    辜学高说话也是不过大脑的,想到什么说什么。一生气的时候连他娘老子都乱七八糟的骂,更不用说对别人了。

    这样的人在农村那就是处理品,想要娶婆娘成家,那好像是夏夜里乘凉时老人们讲的神话故事——不是现实的事。

    辜学高快三十岁的时候,有人给他介绍一个女人,是邻县的。

    这女人年轻时被人骗到河北卖了。生了两个孩子后,那家人对她不好,她又偷偷跑回来了。

    这女人叫小荣,要比辜学高大了五六岁。

    小荣看辜学高身子骨壮实,干活也勤快,人又年轻,最重要的是还是养了三十年的童子鸡,自然是满心欢喜。

    辜学高快三十了,从来没有人给他提过亲,这小荣虽然当过两回妈了,人又比他大,可是他知道自己的条件,哪里有得选择呢?

    小荣也是过来人,见面的当晚就上了汪文华的床。

    这汪文华三十来岁的老童子,身子骨壮实得像头牛,家里家外的活都好使,把小荣高兴得像捡了宝贝一样。

    这小荣像是久旱的禾苗吸足了雨露,人也居然变得水润起来。

    川中人爱说一句话,“婆娘家,婆娘家,有了婆娘才有家。”

    这辜学高娶了小荣,两口子实心实意的过日子,那个平日里飘来晃去的单身汉倒是也有了几分男人样。

    小荣年纪比辜学高大,被拐卖的那几年也吃了不少苦,难得遇到辜学高不嫌弃她,对她那么好。她也是个会持家的女人,就巴心巴肝的跟着辜学高过日子。

    几年下来,小荣给辜学高生了两个女儿,还推倒了原来的土坯房,修了一座小平房。

    虽然日子不如带着建筑队的大哥辜良玉,小两口倒是也很满足的。

    一开始,辜学高两口子都在外面打工,把两个孩子都留给辜一贵两口子看管。

    孩子们一天天长大了,尤其老公公名声又不好,小荣就有些不放心了。作为母亲,她自己也经历过一些痛苦的遭遇,对于女儿她自然就更加的牵挂。

    小荣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一次小荣回家看孩子,和孩子一起洗澡。

    翠儿和红儿看她妈脱光了,就伸手去摸她妈的****。

    小荣一开始没觉得什么,以为这是孩子和自己亲近呢。

    结果,翠儿的一句话差点没把小荣吓死。

    翠儿说:“妈,爷爷也这样摸过我和姐姐呢。”

    小荣没想到这个老畜生居然对自己的亲孙女下黑手,吓得再也不敢把两个孩子交给辜一贵两口子了。

    辜学高知道这件事后,拿着刀就要去砍他老子辜一贵。小荣拉着他,说这老东西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这事传出去让娃娃们难受啊。

    小荣的嘴也不是吃素的,逮着机会就骂辜一贵就跟骂龟儿子一样,骂得辜一贵都不敢轻易上她家。

    辜一贵和婆娘李玉珍住在大儿子辜良玉家里。辜良玉只有一个儿子,倒是不怕他老子乱来。

    辜学高过年回来了,这一年出门也挣了些钱。虽然老子很混蛋,但是他老实巴交的老娘李玉珍对他们还是不错的。过年回来了,做儿子的按常理也该叫父母一起吃顿饭。

    男人一年没回来了,小荣心里是高兴的。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呢。小荣就想着夜里男人的凶猛和柔情,心里的潮水就泛滥了。

    夜饭自然是比平时要丰盛的。

    腊肉,香肠,那是自己家养的猪做的。鸡和鱼,是今天在方家镇买的。还有些别样的菜蔬都是自己地里种的。

    酒是六十度的原度酒,是方家镇白酒厂的纯粮酒。

    川中人都爱喝高度的原度白酒。辜一贵和辜学高也不列外。

    这浓醇的高度纯粮酒几口下肚,就会浑身发热,脸膛发红,才能够显示川中男人们的热情和豪爽。

    当然,有人说,这酒装在瓶子里是水,喝到肚子里就是鬼。

    这辜一贵喝了几杯酒,肚子里就有鬼了。那眼睛就直往儿媳妇小荣身上瞟。

    这小荣已经是四十多快五十的人了,可是看在辜一贵心里还是一朵花一样。毕竟比起他婆娘李玉珍那还是相当年轻的。

    只是当着儿子汪文华的面,辜一贵也不敢太出格,他知道他那个儿子犯起混来,真敢把他这个老子给收拾了。

    辜学高也看出他老子的歪歪心思来了,把酒瓶子收了,对他老娘说:“妈,老头子喝多了,你带他回去睡觉去。”

    “老子没有喝多,这才喝多少点。”辜一贵伸手去抢辜学高手里的酒瓶子。

    辜学高牯牛眼睛一瞪,一张黑脸因为饮酒透着些红,那样子确实有些吓人:“喊你回去就回去!喝多了,醉死你,好赶着年前给你发丧吗?”

    “你这个混账东西,就这么咒你老子。”

    “老子混账儿子才混账!”

    眼看着父子俩要打起来,李玉珍赶紧拉着辜一贵走了。

    辜一贵回到家心里还是气愤不已,不就是多看了你婆娘几眼吗,******敢跟老子来横的!你龟儿子还是不是老子弄出来的了?老子把你养这么大,看你婆娘几眼怎么了?

    辜一贵觉得自己挺在理的,越想越生气。

    辜一贵一生气,就想抽一杆叶子烟解气,伸手一摸,发现烟杆不在身边,一定是刚才掉在小儿子家了。

    辜一贵揣着一肚子气,摸着黑往小儿子家走去。

    小儿子家去年修的平房还没有砌围墙。辜一贵悄没声息的走到了辜学高的房子跟前。

    辜学高的房子是三间正房的套间。堂屋外面是一个敞房,一个小套做了厨房,一个小套做了洗澡间。

    辜学高带着孩子在堂屋子里看电视,小荣在洗澡间里洗澡。

    哗啦哗啦的水声,好像一下一下的浇在了辜一贵的心上。

    你个龟儿子,不让老子看,老子偏偏要看过够,还要看脱得光溜溜的。

    辜学高就轻手轻脚的走到洗澡间的门外,把他的脸贴到门缝上偷看起来。

    灯光下,蒙蒙的水汽笼罩着一个白花花的女人身子。

    辜学高的心就打鼓一样的跳起来,呼吸也急促起来。

    小荣就听到了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好像有条狗在门外。

    小荣就怕哪家的狗跑到厨房偷吃剩下的菜,就冲着屋里大声喊:“辜学高,你出来看看,是不是哪家的狗来偷吃了?”

    辜学高从屋里跳出来,哪里有狗呢,是他老子这条老狗想偷吃呢。

    这个老不要脸的东西!辜学高顺手拿起一根木柴,照着他老子翘着的屁股就是一下。

    辜学高就杀猪一样的叫起来。

    辜学高就追着他老子满园子的打。

    辜一贵就喊:“儿子打老子,没有天理啊!”

    辜学高也喊:“儿子打老子,就是有天理,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

    辜一贵挨了儿子打,心里气不过,居然还连夜跑去把村里的干部找来评理。

    整个汪家沟村都轰动了。这父子两个是要在年前唱一出大戏呢。

    村干部来了,听了辜一贵和辜学高讲了事情的经过,也是哭笑不得。人家说家丑不可外扬,他们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呢!

    没有人搭理辜一贵,辜一贵就跳着脚骂那些村干部,儿子打老子你们都不管,你们还算个球干部!

    辜一贵气不过,跑到车车山顶骂了村干部和辜学高好一阵子。

    “儿子打老子,就是有天理!”这句话就成了车车山和汪家沟人年尾的最大笑话。

第九章 老人和狗,相依相守() 
球球已经认定了七老汉这个主人了,孩子似的一步不离的跟着他。

    虽然七老汉收养球球还不到一天。就像人跟人一样,有的人相识了一辈子也不会成为朋友,有的人也许就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就注定了一生的缘分。

    七老汉在菜地里收菜,球球就在菜地里玩耍。

    七老汉摘下的莲花白,把它当成皮球滚来滚去。七老汉割下的韭黄,它也要上去扒拉一下。

    七老汉笑着训斥它两句,球球就跑过来蹲在他身边呜呜的叫。叫得七老汉心里柔柔的,软软的,痒痒的。

    “真是个娃娃啊,真是个讨人喜欢的娃娃啊!”七老汉就笑眯眯的拍着球球毛茸茸的小身子说。

    球球在田埂上撒着欢的跑,对着一根被风吹动的枯草汪汪的叫,追逐那些在田边蹦蹦跳跳寻食的麻雀。

    跑得稍微有些远了,球球就回头看看七老汉。七老汉还在田里猫着腰收菜呢,球球就赶紧跑回来。

    “去吧,去玩吧。”七老汉笑着说。

    球球汪汪的叫两声,又跑开了。

    七老汉干活的时候,偶尔抬头,球球就在不远处跑跑跳跳的。他心里舒坦呢,这小家伙让他觉得温暖呢。

    “球球,回家了。”七老汉收拾好明天要卖的菜,冲着还在玩闹的球球喊一声,就像呼喊小时候的水清或者俊超。

    小时候的儿子水清和孙子俊超也是这样粘着他呢。可是如今孩子们长大了,同他有了隔阂了。孩子们嫌他思想老旧,他也搞不懂孩子们那些事。每一次盼着孩子们打电话回来,可是拿起电话除了几句家常话,他们都没有太多的可说。

    七老汉还是盼着孩子们能够经常打电话回家,哪怕是听听他们的声音,那也是一种慰藉。

    晚饭的时候,七老汉特意煮了香肠。香肠是自己家养的猪做的。

    村里已经没有多少人家养猪了。七老汉要种菜,养猪可以积肥。那些农家肥种出来的菜好吃很多呢。

    七老汉养猪除了自己吃,大部分还是想着孩子们呢。他一个老头子能够吃多少呢。

    儿子,女儿,都喜欢吃自己养的猪呢。腊肉,香肠,还是自己的香呢。过完年,等村里人出去的时候给孩子们捎去。

    孩子们不回来过年,他这当老子的想着孩子们呢。只是孩子们知不知道这带着家乡味道的腊肉,香肠,有着多少老父亲的思念和关心呢?

    七老汉拿了一个新的不锈钢盆子给球球做狗食盆。他忘了球球还是一只才两个多月的小狗呢,满满的一盆饭它哪里吃得了啊。

    七老汉把切好的香肠放到球球的狗食盆里,看着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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