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老子种的辣椒,一般人那是比不了的。就是那些老子看不顺眼的人,给钱老子还不卖给他。”七老汉阴阳怪气地说。
小辣椒并不理会七老汉,笑着跟刘小四说:“小四爸,我们明天要去黑龙滩旅游了,是公司里组织的,要投资一万元以上的才有这个资格。你看,我给你说的这个公司不是骗人的吧。”
“那是,人家那么多专家,大学生,肯定是正规公司啊。不过,我是没有那个钱啊,只能够看着你们去玩了。”刘小四的话里带着些羡慕。
“黑龙滩有啥子稀奇的,那还是老子带着队里的石匠们在那里干了好几年的。老子现在屋里头还有当年县长给我发的奖状呢。”
七老汉想起当年修黑龙滩的时候。那时候年轻的他们一个个像一头小老虎,心里那是干劲冲天。在那样物资缺乏,条件艰苦的环境里,他们硬是靠着简单的工具,靠着肩挑背驼,和几十万农民一起修出了川中地区最大的水库。
现在黑龙滩已经是西南地区知名的旅游区了,黑龙滩水库里的每一滴水都承载着他们那一代人的青春和汗水。那是一段艰苦但是充满荣光的岁月。现在想起来还让七老汉心里激情澎湃。
“小四,看你娃娃那个没出息的样子,不就是去黑龙滩耍嘛。等七哥把这一批早辣椒卖了,我们也去黑龙滩耍一回。送一万多块钱给人家,带你们出去玩一回就不得了了。你他妈要是给我一万块钱,老子带你去见美国总统。”七老汉板着脸训斥刘小四。
“七哥,看你牛皮吹的。真是把你能干死了,还去美国,还见人家总统,美国在哪个方向你都不知道。人家美国总统问你,你从哪里来的,你说我是车车山来的。美国总统说,车车山是个啥球地方,我咋个就不晓得呢?”
“这个死龟儿子美国总统,车车山都不晓得,你当个球的总统啊?个人给我滚下来,让我七老汉来当几天。”
两个老顽童一唱一和,说完自己都笑得直不起腰了。
“你们两个老东西,真的是没法跟你们说!”小辣椒本来想要在七老汉面前显摆一下,好让他平时在自己面前说话收敛一点,没想到反倒被七老汉取笑了一回。
小辣椒就冷着脸,一摇一摆地走了。
“小四,你娃娃还看,人家都走了。你看那小辣椒屁股都扭得起漩涡了,小心淹死你娃娃。”
“七哥,你是长辈呢,哪有你这样说话的,你是要学辜一贵挨鞋底板打了。”
“这种东西,进了我们王家的门就是败坏家风。”
过了几天,买完了头一批辣椒,七老汉真的带着刘小四去游黑龙滩了。
春末的黑龙滩美得像一幅图画。
自从修好了黑龙滩水库,七老汉就再也没有来过了。虽然黑龙滩离陵州县城也就十多公里,可是七老汉一辈子就为着儿女家事忙碌了,哪有那些闲情逸致出来游玩。
现在七老汉是想通了,趁着能够走动,该玩的就玩,该享受的就享受。莫要像金宝老娘那个样子,苦了一辈子,到最后还给活活地烧死了。这人到了这个年纪,就像快要烧干了油的油灯,说不定啥时候一阵风就给生命的灯吹灭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建设者已经是头发花白,步履沉重了。而黑龙滩像一个正当青春年少的女孩,在人们面前展露着她无与伦比的美丽。
水库的大坝依旧那样的雄伟,像一个昂首挺胸的川中汉子,伸开矫健的手臂,把一湖碧水揽在胸怀。
浩荡的春风吹拂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天光云影,湖光山色,在这一湖碧水中缠绵厮守,相融相济。
雇了一艘游船,划一支木桨,划开层层水波,划到湖水的深处。人就融进湖的怀抱了,就化成了湖中的一滴水,湖面的一阵风。
七老汉看着那些出露在湖面上的一个个绿色翡翠一样的岛屿,再也找不到当年自己劳动过的痕迹了。当年,几十万农民的足迹和汗水,都已经淹没在这浩渺的湖水下面了。
七老汉是自豪的,这一湖碧水,这一个人工奇迹有着他的一份功劳呢。
七老汉就把船桨交到刘小四手里,自己迎着风,立在船头扯开嗓子唱起来。
这样的春日里,这样的水面上,这样的一艘小游船,这样的一个老汉,这样的豪放粗狂的歌声,立刻就成了很多游人眼里的风景。
“七哥,你注意点,有人在拿相机拍你呢。”
“哈哈,拍就拍呗。老子想当年也是好汉一条,也是浪过江湖的人。”
“你现在也浪,浪得这黑龙滩水库都把你装不下了。”
“怎么样,小四,这次跟七哥来玩,不比跟小辣椒他们出来玩够劲啊?”
七老汉唱得起性,蹬开八字脚,扯着嗓子又唱开了抬工号子。嘹亮的歌声直上云霄,连湖里的水鸟都跟着歌声往云天上飞去,似乎要赶着和歌声比谁飞得更高一些。
“这是抬工号子呢,当年修黑龙滩的时候,他们就这样唱的。”带着游客的导游对他的游客说。
“老汉,唱得好啊!”有人在一艘大的游船上喊话,接着就有掌声传来。
刘小四摇着桨,看着巍巍然立在船头的七老汉,仿佛又看到了他七哥年轻时的样子。
他们都是平凡的人,他们也曾为这个国家奉献过自己的青春和汗水。这些平凡的劳动者,谁又会记得他们?也许他们只是这湖里的一滴水,这岸边的一株草,只是随着岁月荣枯,根本就不需要人记得。
第七十四章 樱桃红了,花儿谢了()
暖风一天天地吹着,吹落了花瓣,吹柔了柳枝,吹得油菜地里的豆荚鼓胀起来,吹得樱桃也红了。
一颗颗红红黄黄的樱桃成串地挂在枝头,藏在叶间。逗引得馋嘴的鸟儿整天绕着樱桃园飞。想要停下来啄上一颗,又被那绕在果园四周,吓唬鸟儿的亮闪闪的反光带吓得不敢停留。
这些亮闪闪的反光带能够吓住那些馋嘴的鸟儿,可是吓不住馋嘴的小小。
星期天的午后,瞅着辜一贵家里没人,小小背了一个书包,带着二娃和刘闷墩来到樱桃园里。
说是樱桃园,其实就是十多颗樱桃树,在辜一贵家房子后面的山坡上。
那些樱桃多诱惑人啊,迎着风儿在枝头晃呀晃的。老远就能够看见那些红玛瑙似的果子。
小小带队,三个人蹑手蹑脚地绕过辜一贵家的房子,跑到樱桃树下。
“小小,好多啊!”二娃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瓜戳戳的,不要喊,你想把辜一贵招来啊。”
小小已经爬到树上了,把书包挂在枝头。摘了一把果子,小小迫不及待的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果汁带着果香溢满口腔。小小嚼了嚼,呸一声突出一团果核。
二娃在树下直跳,“小小给我一点!”
“笨猪,你自己踮起脚,摘你头顶上的啊。”
“给你,二娃。”刘闷墩个子高,伸手就够着了近处的果子。他自己没吃,先给了二娃一把。
二娃看了看一脸口水鼻涕的刘闷墩,有些嫌弃他的肮脏。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在衣服上擦了擦放进嘴里。
“二娃,这里还有,这里还有,给你,给你!”刘闷墩摘了一把就给二娃,他自己一颗也没有吃。
“你们小声点。”小小有些后悔带刘闷墩来了,这家伙一定会把辜一贵招来的。
“嗯,好吃。刘闷墩,你个子高真有用。你娃娃看起来还是有一点用的。”
“好吃吧?我再给你摘。”
两个家伙全然不听小小的话,一边摘一边叽叽咕咕地说话。尤其刘闷墩嗓门又大,老远就能够听见。
小小也不管他们了,只顾往书包里装。
“刘闷墩,快点,带着二娃跑,辜一贵来了。”站在树上的小小看见辜一贵拿了一根棍子气呼呼地跑过来了。
“走,走了,二娃!”刘闷墩虽然有些傻气,可是力气大,拦腰把二娃抱起来就跑。
小小就躲在树上,不敢出声。
“刘闷墩,你个死龟儿子,你给老子等到起,看老子不打断你娃娃的腿。你说你一个闷墩娃娃,还晓得来偷东西。”辜一贵追着刘闷墩骂。
刘闷墩也不搭话,抱着二娃只顾着跑,快得像受了惊吓的兔子。
辜一贵追了一会儿,哪里追得上,气喘吁吁地又折了回来。
小小看见辜一贵撵刘闷墩他们去了,就从树上溜下来,背着装满了果子的书包往外走,给折回来的辜一贵逮个正着。
“小小,你娃娃胆子还大哈,居然还背着书包来。真把这樱桃树当成是你们自己家的了。”辜一贵拿着棍子拦住小小。
“滚开,辜一贵,你给老子滚开!”小小一点也不怕辜一贵,这个老东西她一脚就能够把他踢趴下了。
辜一贵就拿棍子去打小小。这个贼丫头,偷东西还敢这么凶。
小小一把抓住辜一贵手中的棍子,想要把他的棍子拖过来。
小小实在低估了辜一贵的力气。他虽然已经很老了,可是他毕竟是一个成年男人。辜一贵一把就把小小拉到了自己怀里。
辜一贵丢了棍子,两只手死死地箍着小小的腰。
“走,跟我回家去。你这个小贼娃子,老子要把你关起来。”
“滚你妈的,辜一贵,老子才不怕你。”小小挣扎着,用脚踢,用手抓。
辜一贵被小小弄得有些招架不住了,就往前一扑,把小小扑倒在树底下。
小小不停地耸动自己的身子,想要从辜一贵身下挣脱出来。
小小的手脚就弄着了辜一贵的胸膛,裤裆,弄得辜一贵心里一股邪火就上来了。
小小已经十二岁了,现在的孩子营养足,发育得好。十二岁的小小已经有几分成熟的样子了。
邪火上脑的辜一贵就冲动起来,一只手压着小小,一只手就去脱小小的裤子。
小小意识到辜一贵要干什么,吓得大哭起来。
春日的午后,人们正犯春困,很多人都在午睡。静静的山野没有一个人,刘闷墩带着二娃已经跑回家去了。小小的哭声也没有人听到。何况,很快,小小的哭声就听不见了。
辜一贵把小小的一条裤腿塞进了她的嘴巴里,小小哭不出来,也喊不出来了。
小小感到身体里一阵撕裂的疼痛,一个坚硬的,可怕的东西顽强的挺进了她小小的身体里。
辜一贵疯狂地喘息着,肆意地蹂躏着小小娇弱的身子,没有一丝的怜惜。
风吹过来,摇晃着樱桃树的枝叶,似乎也在为小小摇头叹息。这个可怜的孩子,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还没有开放就凋谢了。
鲜血顺着小小细嫩的腿流下来,滴进树下的土里,像是被风雨无情打落的花瓣。
辜一贵惬意地舒了一口气,又意犹未尽地在小小胸口狠狠地揉捏了几把。
小小的眼泪沾湿了脸蛋,疼痛已经让她无法言语。
辜一贵拔下塞在小小嘴里的裤腿,恶狠狠地说:“小小,这就是你偷东西的下场。下次再这样,老子还要同样的弄你。”
“辜一贵,王八蛋,老子要去告你,让警察来抓你。”小小捡起土块去打辜一贵。
“告我,你偷东西在先,把我抓起来,你也跑不了。”辜一贵的话真的把小小吓住了,她知道偷东西是不对的,“你要是敢告诉别人,我就把你和二娃杀了。”
“你要是不说呢,这二十块钱就归你。”辜一贵把二十元钱塞进小小的手里。
懵懂的小小,哪里知道这二十块钱买走的是她生命里多么宝贵的东西。
“哈哈,辜一贵,真有你的,你他妈二十块钱就把人家小娃娃弄了。”一个声音把辜一贵和小小都吓了一跳。
辜一贵扭过头,看见赵全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后面。
好吃懒做的赵全也早就盯上了辜一贵家里的樱桃树,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偷吃樱桃了。
这一次,他看见了辜一贵欺负小小的整个过程。他没有出手相救,还看得津津有味。
“辜一贵,这个事情,老子给你娃娃说出去,你就在牢房里等死吧。”赵全笑着看着辜一贵。
赵全在笑,辜一贵却看着他的笑脸全身发冷。赵全的话可不是吓唬他的,他知道后果的严重。
“赵全,反正你也看到了,要不你也来一回。这个贼娃子,谁弄都是弄。”辜一贵猥琐地对赵全笑了笑。
“那,我也来一弄回。”
小小再一次被按倒在樱桃树底下,赵全恶狼一样地扑了上去。
第七十五章 被狼盯上了()
小小披散着头发,坐在树下嘤嘤地哭。
赵全和辜一贵在一边得意地笑,像两头吃饱了的狼。
书包里的樱桃散落出来,滚得到处都是。有的樱桃被压破了,流出淡红的果汁,像眼泪,像未干的血迹。
“不准哭,再哭打死你!”怕小小的哭声招来别的人,赵全恶狠狠地威胁她。
小小赶紧闭上嘴,耸动着肩膀,无声地抽噎着,真怕这两个家伙再对她做出什么来。
“背着你的书包走吧,我也给你二十块钱,今天的事你要是说出去了,我就把你和二娃弄死。”赵全把小小的书包递给她,塞给她二十元钱。
小小背着书包,手里捏着辜一贵和赵全给她的四十元钱,往家走去。
辜一贵看着小小离开的背影,伸手抹了一下嘴巴。
“赵全,你个龟儿子,你******装疯啊。你也知道吃嫩草啊。”辜一贵伸手捶了赵全一拳。
“你个没良心的老东西,你就不怕坐牢啊。这娃娃个跟你们家孙女差多不大的。”
“这有啥,这女娃娃早晚都要找男人的。老子不是男人啊?这家伙,可真是比小辣椒好多了。可惜了,就这样让她走了。”
“老东西,你真是贪心啊,还想要弄第二回,小心弄死你龟儿子。”
“嘿嘿,这也是有可能的啊。他们家大人不在家,我们给了她钱她也要了。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这交道打多了就成了老交情了。”辜一贵奸诈地笑了笑。
“辜一贵,你他妈就该让雷给劈死。”
“你娃娃也比老子好不到哪里去,要死我们也是在一起。”
两个不要脸的东西,在樱桃树下为他们的罪恶而得意。
走过黑滩河的时候,小小停下了来,想要浇起河水清洗自己被辜一贵和赵全弄脏了的脸。
水面上出现一个头发散乱,满脸泪痕的影子。小小借着河水,梳理头发,清洗手和脸。手和脸能够洗干净,可是身体和心灵的伤害是再也洗不掉了。
出了这样的丑事,小小不敢想父母要是知道了会怎样?爸爸本来就不喜欢她,他一定会把她往死里打的。奶奶也不喜欢她,她一定会嘲笑她的,说她该死,活该。学校里,老师和同学们会怎样看她呢?她本来就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学生,一定没有人同情她,他们只会无情地嘲笑她。
小小很想跳进黑滩河里去。清澈的河水就会带她去到一个安静的没有丑恶的地方。
小小已经把脚伸进河水里了,冰凉的河水让她哆嗦了一下。她还是个孩子,她本能地怕死,她也不想死。
小小在河边默默地哭了一会儿,听到了二娃和刘闷墩的喊声。小小站起来,擦干了眼泪,往家里走去。
“小小,辜一贵把你给抓住了吗?这么久才回来。”二娃接过小小的书包,“小小,你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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