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卉晏九九忘了名字,她只记得是上个星期景府有一批刚刚从波斯运来的奇葩,她看了喜欢却没说讨要之类的话,第二天她看到的时候已经在这花坛里稳稳当当的。
那颜色姣丽却不是低调,她看了赏心悦目,心情也跟着明亮了许多。
嘀嘀嘀。。。。。
门外响起了汽车鸣笛的声音,景施琅看晏九九盯着那花坛里的话怔怔出神,又傻笑了好一会儿,心中知道她喜欢这花的丽色,却又觉得她憨颜可掬,不想扰了她的美梦,一边耐不住时间分秒而去,命司机按了喇叭。
他看晏九九朝门外而来,省得她醒了神,待晏九九上了车他不免生了笑意。
“怎么的,那花你喜欢?”
晏九九将垂在胸前的发丝抚到后背,有一处没一处道:“表哥此话怎讲?我只是觉得今日阳明媚,那庭院里扫洒的丫头又十分勤快懂礼,我心下深感慰藉罢了,因而盯着那花出了神。。。。。你说不是吗?我这府上的人可算是没白交!哦?”
她才不会承认喜欢景施琅送来的花,若是点了头岂不是变相承认她是与他友好的吗!
晏九九自认为自己是有坚持的人。
景施琅闷着笑点了点头,晏九九府上的丫头有九成是从景府里挑的,她当初从日不落帝国来只带了两个使唤的,那庭院里扫洒的自然也是景家的了。
景家大少乐的不是晏九九的憨态,而是她连撒个谎圆个面都漏洞百出,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晏九九看旁边的人一直冒着笑意,心中猜透自己一番胡诌被看穿了,干脆也不想解释,直直的瞪了景施琅一眼。
可这也没有起到任何威慑作用,景施琅只笑的越发厉害。
“笑笑笑。。。。我看你比谁都先长那眼周的皱纹去!”晏九九撇过脑袋看着窗外,不去听旁边此起彼伏的笑声,嘴里碎碎念道。
不料那男子不依不饶追着晏九九不放。
景施琅靠了过来以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表妹。。。。我看谁也没有你的眼睛长得大!我看我书房里墙上悬挂的那柄配件上系的一双玉髓瑶铃都没有你这般。。。。。”
他换了戏谑的眼神看着闷气的女子,晏九九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扭头准备横他一眼,却正好对上他一双浅浅淡淡的眸子,那深邃的瞳仁中还氤着笑意,晏九九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
心下的火气越发热烈了,她瞪着景施琅一双笑意不减的眸子。
“linda刚刚病愈,你作为景泰商贸的总裁不去看看就算了。。。。。。如今还一副喜怒无关自己的样子。。。。。你。。。。。你到底!”晏九九气的喉咙一噎,“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景施琅看晏九九已经烦透了,不敢再造次,忙收拾好了情绪,古里古怪的假正经道:“我若是去了。。。。。谣传我病了不理世事的消息不就坐实了吗?还有我今天去,不是我自己要去,而是在应景泰商贸总经理的强烈要求下勉强托着病体而去!你记住等会儿在记者面前不要说漏了,还有顾家。。。。”
晏九九的眉毛都要拧断了,她再受不了,喊道:“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linda醒的那天你为什么不去?你知不知道。。。。。田庄上我们一起发现黑驴蛋子的事情之后,这件事。。。。。我只相信你!可linda醒的时候你不在!linda给我讲线索的时候你也不在!就连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线索而你却推三阻四!你告诉我!你到底什么时候在!”
啪嗒!
一滴透明的液体砸在皙白的手背上。
乌眸微动,晏九九还没发觉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景施琅盯着晏九九手背上的一滴泪,默然无声的拂过那晶莹的液体,湿润的液体仿若浸入他粗糙的指腹一般,他只觉得手指微微发痛。
“九儿。。。。我一直都在。。。。”
晏九九的心随之一动,她才感觉到脸上一阵冰冰凉凉,慌忙去揩脸,却被景施琅两只强壮有力的臂膊钳住。
“我最讨厌看见你哭了。。。。因为我会心痛。。。。”景施琅轻声慢语道:“我心痛的话也会忍不住流泪的。。。。。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就当可怜我可好?听我解释给你听。。。。”
晏九九被他钳住左右不能动弹,干脆目光瞟向别处,不言不语,景施琅当她是默许了。
“自我们商量好我在家中称病,你在景泰代理我职务一事开始。。。。。。你有没有发现所有的事情都变得异常复杂?为什么?你有没有细细想过理由?”
晏九九不动声色的听着,她不理景施琅是尚还在跟他置气,但他的话她也在细细思量。
景施琅继续道:“因为我不在!你我心中都很清楚,我在总裁位置上的一天。。。。。景泰商贸上下就顺顺利利一天,可我不在他们是不是也顺利了?他们到底看的是总裁这个位置还是总裁位置上的这个人?你记住。。。。景泰商贸绝不是一股清流,而是与每一个在商界屹立不倒的商标一样,他都有一个能够当家做主的人,而他们认为这个人不是你!当然。。。。。这不是重点,而是这个他们所认可的人不能够独当一面之时。。。。。呵呵。。。。。”
晏九九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自嘲的干笑。
景施琅又问,“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把景七叔放在暗处?”他看晏九九不吱声,解释道:“有时候一山容不下二虎可以换一个角度理解,相斗的也许不是这两只老虎,而是看着这两只老虎打架的人,两虎相斗必有一伤,而死的那个将永远成为过去,胜利的那个仍将继续战斗,只有这两只老虎团结起来,不受奸人挑唆,他们的领地才有可能永远是他们的领地。。。。。”
晏九九明白他的意思,换个简单的说法,景施琅就是在变相保护景七叔,如果哪一天他遭遇不测,景家还有七叔来独当大局。
她心里百感交集,景施琅未雨绸缪,穿针埋线的布置甚为周全,晏九九挑不出骨头来。
可她心凉的是景施琅早已想到自己的身后事上,这是令她最难以想透的。
这样的男子,究竟是怎样一种心境?
“还有linda的事情,这次是我考虑不周把你放在前方打头阵,我只想到了最快最能见效的方案,却忽略了你的感受和承受能力。。。。。对不起。”景施琅执了她的手用力紧了紧,好像要把那歉意揉进她的心里。
晏九九的心早已乱的一塌糊涂,“我知道你的苦心。。。。。是我错怪你了!你若是不称病,那些狼子野心岂会这般轻易暴露在光天白日之下?我也不会知道。。。。。。。。景家百年基业绝非一朝一夕之事,万贯家财迷人眼,但打江山流的不仅仅是眼泪。。。。我轻轻弹了几滴泪和景氏先人用血肉之躯筑起的长城相比又有什么可取之处呢?”
景施琅拭去晏九九脸上未干的泪痕,“我最喜欢的是你的伶俐,我最忧心的也是你的伶俐;我虽然不在景泰,万事你不可冲动意气,董事会里有人勾结了外家。。。。你要时刻小心埋伏,我会派人暗中跟着你。。。。。还有欧亨利,他是一个可靠之人,若是遇事难辨之时可以和他商议一二,他给的建议不会差强人意,切记不要一个人扛着。。。。。”
晏九九一直在点头,景施琅的每一句叮嘱必须要晏九九应允之后他才会接着说接下去的话。
“我脖子都酸了,你还没说完吗?”晏九九假装揉着脖子。
景施琅顿了顿道:“我最担忧的果然是你的伶俐,刚才所言你未必全都考虑到,你听了也可查缺补漏。”接着想道:“最重要的是顾家的人,不要相信顾一北的任何一句话!还有。。。。如果沈敏瑜来找你,只要是有关顾家的事你一概不要理,实在不行就说身子乏困,借个病痛之类的缘由,分不开身。。。。。”
晏九九想到景施琅如今就是装病,心中早已算计着要反将一军,如今机会就在眼前。
“好啊!好啊!就像你这样演给他们看就行了!”(。)
第一百零四章 演技派(2)()
景施琅被晏九九呛得一时语塞,刚才还没说完的话堆在了腮帮子里,只见他两腮鼓鼓的抿了抿嘴,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
晏九九看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的神色,她知道这场较量还是她险胜一筹。
“你这样要说不说的,我哪里知道你想表达什么?还是你就是在演着?”晏九九东一句西一句的,“归根结底你还是个演技派,我看那电影工厂的胡蝶配你做女主角是一点儿都不过!”
景施琅勾了勾唇角,光洁的鼻翼也随之微微上扬,越发衬得山根挺直,鼻尖俊俏。
晏九九只看了一眼,心深处有别样的感觉,回头躲开视线,却发现那张脸在记忆里微微发光,只有越来越清晰的画面了。
景施琅声音一动,晏九九肩头随之一颤,两人之间像是牵了一根冥冥之线,心感相交。
“我觉得。。。。表妹你这个建议是可以考虑考虑的,现今歌剧院还在筹建之中,等全部竣工约摸着要等到明年初的时候,初期要吸引庞大的客户流出了拉拢我的老客户之外,还可以借电影厂的明星来起到连带的宣传作用!表妹,你真是我的福星。。。。。。”
晏九九彻底不想理景施琅了,合着她见缝就插,好不容易找到了孔隙以为这回可以给他一个下马威看看,谁知道她根本就是对牛弹琴,一番明朝暗讽居然还能激发他想出什么后期的宣传方案来。
她心里的一口气没提上来,干脆侧过身子去看窗外的漫漫街景。
细想之下景施琅说的也没有错,借电影明星的名气带动歌剧院的知名度。。。。。。
晏九九沉吟了一会儿,思绪转到linda出院会见记者这件事情上。
“你不是要跟我商量对策吗?马上就要到医院了,说了半天竟是一些乱七八杂的东西。。。。。。。莫不是没什么对策吧?”
杏眸百转,戏谑之情溢于言表。
“哪里乱了?刚才那思维碰撞之下的产物难道不是新发现?”景施琅接过她的话茬,“你是留洋回来的,学的他们的教育模式应是最清楚不过的,这叫什么?头脑风暴?对吧!?一种无组织的随意性的言论发表,进而研发出一些创新型的结果。。。。”
晏九九看他津津乐道,却又赞同他的说法,心下却不甚服气,撇嘴嘀咕道:”说的好像你去过一样似得。。。。。“
她刚刚说完,只觉得耳廓微微发湿,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你怎么知道我没去过呢?”
耳廓被湿润的气流惹得异样敏感,搔着耳朵回头鼻尖却擦过近在咫尺的鼻尖。
“。。。。。。”
晏九九有一瞬间的呆滞,她只觉得手脚冰凉,全身的血液逆流到了脸上,只差脑袋钻一个洞,那血气就从那洞里火山喷发似得涌了出来。
“哈哈哈。。。!”景施琅大笑三声撤离了晏九九的视线,他倚着窗子看向窗外,一本正经道:“快要到了,一会儿下车进医院的时候不要回答任何记者的提问,等到了病房只有我们三人的时候再来简短说一下,这件事情,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归根结底就是怎样引蛇出洞,这个问题。。。我也想也是你一直在想的。。。。”
晏九九没有回答,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她压根没去仔细听景施琅的话,只觉得他的声音像隔了一座山一样遥远空灵,听不真切,她甩了甩脑袋,不过一会儿便到了医院。
闪光灯,拥挤,七嘴八舌的问题。。。。
她有时候在想,这些记者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医院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就为了一个所谓的报道。。。。他们没有家人,没有重要的事情吗?
这是怎样的一种敬业?
不知不觉中生出一抹嘲讽之意,在安保人员的围护下,她快步跟上景施琅进了医院。
晏九九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前几****让婉容来查过各个医护人员的资料,除去一个有请假复职的护士之外,有一个叫郑光明的男性医生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按说今天就应该复工,那名返工的护士已经恢复正常工作,婉容派去监督的人并没察觉异样,那护士也不是负责有关linda事宜的,而那个郑光明虽然与linda没有直接联系,但他所负责的床位是和linda同在一层楼的贵宾,因着高级贵宾有权利要求医院保密自己的信息,晏九九到现在都不知道那病床上的病人到底是谁,至于那个医生更是无迹可寻。
直觉告诉她这其中必有古怪。
大理石地板上密密麻麻的象牙白点花纹令她心生焦躁,她加快了脚步,紧跟上景施琅,她必须要在今天把linda接出医院,一切不可有任何闪失。
她的右眼皮跳了跳。
晏九九眨了眨眼睛,脚下的步子略有迟疑,景施琅停下来朝她关切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喊医生给你看看?”
这样一停下来一行人都聚在楼梯上止步不前,这不是她想看到的,她要尽快接linda出去!
她扶着景施琅伸过来的手,道:“无事。。。。先去看看linda如何。”
晏九九将那涌上喉咙的恶心感咽了下去,强忍着向前走去,景施琅看着她的背影神色沉沉。
他转头吩咐远山道:“一会儿你去找一名可靠的医生,一会儿陪表小姐去瞧瞧,回来再细说与我。”
远山得令下了楼梯去。
到了四楼三号病房,linda已经换置收拾了出院的衣物,见到景施琅有些意外,因为晏九九之前告诉过她总裁仍在家中养病,惊讶之余沉沉想着,看来今日医院外要应付的场面绝非她想的那么简单,总经理要她撒的那个谎看来至关重要,这个时候,冷箭在弦,一触即发,她可不能射错了方向,伤了自己人。。。。
“总裁!总经理!”linda本是坐在床边,见到两人留了外面的人单独进房内,她心中有了会意,想是要跟她讲一会儿见记者之事,心中越发肃穆起来。
景施琅迎她回了床边坐下,“你不要客气,病气还没去完不要恪守这些虚礼。”
晏九九点点头,赞同道:“总裁说的没错,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应对外面那一帮记者,还要借他们的纸笔告诉那奸人你如今不仅安安全全的醒来,还要去警察局揭发他们的罪状!”
linda觉得此事不仅仅关于景氏荣辱,她还要为自己争取一分公益,他们如今设局只是为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些人就该以贱治贱。。。。。。
猖獗之辈就应该得到他应有的惩罚!
“总经理!我应该怎么做?”
晏九九和景施琅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她看看景施琅等着他说话。
“你只要一口咬定你看见了下毒之人即可!”景施琅的目光转向床头柜上的一捧鲜花,“至于她们再追问之类的你不必正面回答,只说等这几天痊愈之后会去警察局做口供协助办案,缉查真凶!”
linda郑重的点了点头。
晏九九这时候脑袋越来越晕,景施琅和linda的声音忽远忽近,胸口发闷令她毫无思考的兴致,她看窗户只开了半扇以为是病房里消毒水味道过重,又空气不流通方才令她心中闷倦,此刻她只想去空旷的地方独自呆一会儿。
“linda,让总裁跟你讲详细的事项,我去下洗手间。。。。”晏九九站了起来,脚步有些虚浮,眼前坐在床上的人化作两个影子又重合成一人,她看清了人说着就要开门出去。
景施琅忙道:“你若是感觉不好不必硬撑着这时候去掬水醒醒神然后令远山带你去医生那里看看。”
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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