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老大一定要亲自过来见我。我们会在Passion等到10点钟。如果他不来的话,我不介意亲自去找他出来。”
“席阳事件”在那天晚上10点半圆满解决。席家小少爷至此与他的“女朋友”分手,短期内看不出有再交女友的激|情,天天除了上学,就是到母亲的公司打工,看样子这次事件不但花光了他所有的情感积蓄,还花光了他所有的钱财积蓄。
我也认识了韦泉,一个带着7、8个小兄弟专门物色家境殷实的在校大中学生进行敲诈勒索的小流氓。有意思的是,这个韦泉居然是大四学生,主修法律,副修经济,长得清清秀秀文质彬彬, 一派斯文败类模样。据韦泉称,他父母离异很小就出来混了。原本有个大哥罩着,不过在春节前的严打中,那个大哥和他的一帮兄弟吃了监狱的免费饭。韦泉逃过一劫又快要大学毕业可以有个正当职业,这才干起了这些不太危险的“小儿科”。
我坚持要见韦泉其实是怕这次“席阳事件”的背影不简单,见了韦泉安心不少,不过还是让林羽进一步查实,直到得到林羽的肯定回复才算完全放下心来。
从日本回来后,七哥来电告知因为我一意孤行坚持留在B市,他不得不为我安排一组护卫,林羽就是这组人员的头目。对于七哥的这番“好意”,我再一次的不能领情 我用不着人保护,只怕“顺带”汇报我的行踪日程才是他们的工作重点!只不过,好歹七哥没有来暗的,何况此时此地,我既使心怀不满又能如何呢?!
※※※z※※y※※z※※z※※※
周五,云天酒店举行奠基仪式,晚上又举行庆祝酒会。云天是中港合资,它的二期工程极有可能会交给港方付责,但是许晋认为我们决不能还没有开战就弃刀认输。这话我同意,自古商场如战场,瞬息万变,有太多的不可预见性,尘埃落定之前不应该轻言放弃。所以许晋带着于剀和我同赴酒会。
好象有酒会的地方就有金灵。
我们晚到半个小时,一圈没转下来就撞在了金灵手里。她今天一身墨绿色晚装,高贵优雅,在一众黑色长裙的贵妇中很是出尘。
“在‘晋飞’干得怎么样?”
“还好。许晋是个不错的老板。”
“你让我好伤心,凯文!我还指望着你说:没意思,我们一起开公司吧!”
“阿灵,我已经很内疚了。” 我几乎大笑。金灵卖乖的时候,既楚楚可怜又很搞笑。
“咳,”金灵突然放低声音,“你小心点,许晋这个人不简单。”
“有什么风声吗?”我挑挑眉。
“那倒也不是,只是总觉得眼皮老跳,也不知是财还是灾。”
她啜了口香槟,有点自嘲的说:“是我神经太过敏了,这年头,不论男女,长得太漂亮都她妈不是好事。”
“有人欺侮你了?”
“欺侮我?怎会!你姐我早过了被人欺侮的年龄了。现在轮到我欺侮别人了。”
她的目光锁定在某人身上:“咳,说曹操曹操就到,那小子欠我人情,此时不欺侮更待何时。凯文,我们电话联系,现在你姐上战场去了。”
看着金灵果真一副上战场的模样向她的目标走去,我嘴角上扬起来。
我是本市新人,两圈下来认识的几个人都打过招呼,开始思考是不是可以退场的问题。
一直觉得有几道灼热的目光跟在身上,因为之前有过巴黎设计界的经验,也不以为意,甚至连寻找“光源”的兴趣都提不起,反正也没人能把我怎么样,随他们去吧。
索性端着香槟走上露台。
十月底的B市秋高气爽,微带凉意的空气在夜空里分外清新,头顶星光闪烁,远处街灯车灯如织,夜色好到可以入画。
“我刚才一直在数数?”
“。。。。。。?”
“我在看要等我数到几百你才会走出来。”
“数到几百了?”
“629”。
“那么长?看来我耐心还不错。”
“岂只不错,简直好到不可思议。我先还以为不到300你就会出来或者拂袖而去。”
“在你的印象中我是个那么坏脾气的人吗?”
“你难道不是?”
我终于转过头,今夜第一次看向这个为我数数的人 裴澈霖。
上露台之前就知道有人捷足先登了,只是白色大理石圆柱掩住了他的身影,一直等到他开口才知道,原、来、是、他!
此时此地遇见裴澈霖,本来应该是件令人惊讶的事,偏偏我一点都惊讶不起来。
“怎么会在这儿?”
裴澈霖从柱后绕出来,一身黑色西服,还是那么英俊无俦。
他把酒杯放在围栏上,抱着手臂倚在栏上看我:“你又怎么会在这儿?”
我笑笑,打算停止对话。我不喜欢猜谜,更不喜欢故弄玄虚的人。
“看看,又不耐烦了吧!”裴澈霖还算识相,马上改口,“云天的港方是裴氏,我现在是港方代表。”
“你是学建筑的,由你负责酒店施工合情合理。”看来七哥动作够快,裴氏已经摆脱财务困境,现在可以让资金到位了。
“那些都是表面上的东西。我一向不喜欢经商,这次主动请缨是另有所图。”裴澈霖看着我,目光大胆,毫不掩示其中的深意。
“我七哥告诉你我在B市?”问了才觉得是废话一句,老实说,我的定力也不是那么经得起考验的。
“他不该吗?既然让我跟着你,当然应该让我知道我主人的行踪,是不是?”裴答得轻描淡写。
“疯子!”我轻声骂了句,准备采用惹不起先躲开的战术。
裴突然上前一步拉住我的胳膊。我完全可以在他拉住我之前抽身,但鬼差神使,我竟没有动。
“Kevin,我们去游车河,好不好?”裴压低声音,声线性感魅惑。
“不好。”我没有丢开他的手,却定定地看住他的眼睛,冷冷的说,“我想那天我已经表示得很明白了,Danial Pei, 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牵扯。”
“凯文,你是在发脾气吗?”
随着话音,金灵挽着许晋出现在露台上。
裴澈霖和我都没有动,看来我们俩都是无法无天惯了,虽然不会主动公开自己的隐私,但也不至于躲躲闪闪。于是呈现在金灵和许晋眼前的就是这么一幅暧昧画面:两个大男人拉扯不清,一个目光热烈,一个表情冷淡,两人间的气场几乎一触即发。
首先不自在的倒是两个搞不清状况的闯入者,看着我们,一时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裴澈霖放开我的胳膊,轻轻拥了我一下:“电话联系。”
说完唇在我的脸颊上青蜓点水般地点了点,然后向金灵和许晋彬彬有礼地微一点头“失陪”,这才大大方方地潇洒走开。
许晋和金灵一脸尴尬,露台上再次冷场。
好在金灵复原能力超强,很快便不太自然地笑笑:“欧洲回来的可真不得了,一个两个都这么有个性。”
金灵一开口,许晋也活了过来:“凯文,原来你和裴先生早就认识?”
“算是吧。”我模棱两可的说。
※※※z※※y※※z※※z※※※
周一上班我先去了趟公司的一个施工现场,和甲方产生了点小分歧需要立即处理。回到公司已经快到中午。
从进门开始我就觉得一个两个看我的眼光都不大对劲,神色暧昧诡异。出了电梯撞见许晋的秘书小谢。我们设计部与总经理办公室在同一楼层,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一个月下来,我和小谢已经熟到几乎可以“称姐道弟”的地步。
大小姐见了我,冲我眨眨眼睛:“席公子好大的魅力!”然后扔下一连串的笑声踩着七寸高的高跟鞋,施施然走过。
突然有种很不妙的感觉。一走进办公室, 我就明白了。
我的办公桌正中央骇然摆放着一盆别致清雅的插花。
见我进来,偌大一个办公室立即清风哑静,5秒钟后暴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刘晓峰笑得最没有样子,他指着我说:“凯文,你那是什么表情,怎么象是见了鬼似的。”说完又开始大笑,半天直不起腰。
我心说就算是见了鬼恐怕也不会逼出我这副表情。
长吸一口气,镇定地走到桌前,一抬手,盆插立即飞出一个优美的弧线,然后准确无误地落入十几米开外的垃圾箱中。
办公室里响起一片吸气声。
“出手好准!”
“可怜了那盆好花!”
。。。。。。
我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划过,这下再也没有人笑得出来。
中午12点正,桌上电话响起。
“喜不喜欢我选的花?”
“它们现在在垃圾桶中。”我平静地回答,用的是意大利语,办公室里一大堆人,英语法语指不定都不保险。裴澈霖常年走秀欧洲,在意大利呆的时间肯定不少,就算讲不好,听总不应该有问题。
裴澈霖哈哈大笑,继续使用中文:“我就知道它们会红颜薄命。”
“裴先生,你我时间都很宝贵,请你以后不要玩这种没有营养的把戏。”
“怎么叫没有营养的把戏。鲜花赠美人,原该如此。”
“住口,我不是什么美人!”我的耐性快要用完了。
“Kevin,如果你都当不得美人这两个字的话,我真不知道还有谁当得。”
“你要是聪明的话就再也不要说这种话。”不知不觉中我的语气中已经隐隐透出了凌利之气。裴澈霖太不了解我,如果他继续用这种方式来挑战我的忍耐力的话,他恐怕会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还好,电话那头多多少少听出了我话中的威胁意味,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Kevin,我喜欢你。”语气十分认真。
我心中冷笑:喜欢,喜欢的恐怕是海上莫家吧!
“为什么,因为我的外表?”
“喜欢就是喜欢,讲不出大道理。反正从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上你了。”
裴的声音中有股异常的执拗。我默然,竟有点不知如何是好。实话实说,我对他也不是一点感觉没有,否则那天也不会任他那般放肆。
“裴先生,我现在很忙,没有时间和你作电话长谈,我只希望你明白,那天的事是七哥开的一个玩笑,请你不要当真,而且我也没有兴趣。”
“那我现在不打扰你。今晚一起吃饭?”
这人简直脸皮奇厚,我今天第二次长长吸气,然后听见自己平静的说: “周五晚上7点30,凯旋门。”
我没有在玩欲擒故纵的游戏,你裴澈霖也陪我玩不起,前面Leon就是一个例子。
有些话还是早一点谈开好。
这个星期,业内四处流传着有关“冬阳集团”的小道消息。
冬阳在B市有三处在建工程,冬阳大厦、冬阳商城和郊外小凤山上的冬阳度假城。三处工程将在五个月内先后完工,业内盛传冬阳集团内部已经初步决定将就其二期工程对外招标。三个工程总额过亿,纯利润至少在2千万以上,这在本市乃至本省都是难得一见的大项目,难怪整个业界就象吃了兴奋剂一样。
周二上午许晋招集相关人员开会,会上决定着手调查这一传闻的真实性并做好先期工作,说白点,就是与冬阳的中层拉拉关系探探口风取得一些重要的内部资料。同时因为最先完工的是冬阳度假城,大家一致认为我们不妨先拿出度假城的大至预算和设计草图,先声夺人。
我这下明白了许晋当初挖我的原因原来是为了冬阳度假城。我的资历也许还担不起冬阳大厦内装修的主设计,但却是度假村这类项目的最佳人选。搞出别致新颖舒适华丽、既有品味又够档次的设计方案,正是我的拿手好戏。
诚如金灵所言,许晋这人真不简单!竟然那么早就开始动冬阳的脑筋了,而且只看了眼金灵的别墅就把我的“用途”安排好,不可谓不高瞻远瞩。听说许晋的背景并不复杂,但此人功于心机精于算计又深谙为人处世之道,对上打点,对下笼络,难怪能够在七年之内把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公司打理成本省的行业老大。此人精明若斯,不可小视。
接下来的两周,我带着两个设计师一头扎进了度假村的设计。z
周五下午接到许晋电话,原来是公司刚接下的一个工程,对方要求预付200万质保金,按合同今天是付款日,偏偏许晋带了一干人等在T市撞上了邢冬阳,要推迟回来,而财务经理又不在办公室,手机也关机,只得抓我。我也有参与这个项目,知道这个条款,于是马不停蹄地四处追捕财务经理,事情总算在下班前顺利搞定。
忙完这事又回办公室画了一阵图,7点不到,裴澈霖的电话来了。y
“你好象早了点,我记得我们约好的是7点半。”我一边心不在焉地讲着电话,一边看着设计师下班前交来的草图。
“不早。我问过了,从晋飞到凯旋门要半个小时,而且今天是周末,堵车是肯定的。”
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起身向窗外望去,一辆拉风的蓝色Porsche 911 Turbo正停在楼下街边。心里“腾”的一下升起一股邪火,这位裴大公子,还嫌我不够引人注目是不是!
“Kevin,我现在就在你公司门口,我们一起过去,好不好嘛?”b
老天,有没有搞错,裴澈霖竟在撒娇。一个1米88的大男人撒娇?!我满肚子的怒气顿时化着了一脸的啼笑皆非。真是败给他了!
裴澈霖倚在车上等我,香车帅哥,惹得一路行人注目,如假抱换的回头率百分百。见我出来,他马上很有风度地替我拉开车门。
上了车系好安全带, 一抬头正对上裴澈霖专注的目光。
“你不开车还愣着干嘛?”g
我试图板着脸说这番话,话未说完却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裴澈霖先是有点不解,接着也跟着我笑。等我笑完,说:“我第一次看见你笑!”
“我笑有我笑的原因,你跟着笑干吗?”
“因为你在笑啊。”他厚脸皮的说。
“而且你笑起来更好看。”接着又补上一句。
“又是送花又是接送又是开车门的,裴澈霖,你以为你在干什么?在跟个妞约会吗?”
“原来你笑的是这个。”他露出大悟的样子,“不过Kevin你错了,跟女孩子出门我才不会这么紧张,反正我又不想骗她们上床。”
“难道你那些男朋友们都喜欢你这一套?”我是真的好奇了。
裴澈霖瞪大眼睛看着我,就象在看一个怪物:“Kevin,你以为除了你,我还有向谁这么低声下气过?!”
一时间,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他叹口气:“我这次算是真的栽了,而且是栽到姥姥家了。”
“那这样好不好,哪天我也来你公司门口接你,手里捧一束花,然后给你开车门,到了餐厅为你开门,再替你拉开椅子。。。。。。 你看怎么样?”
我非常严肃地说出这番话,裴澈霖也非常严肃地看着我听我讲完,然后我们非常严肃地对视,再然后,就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裴澈霖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自嘲着说:“如果你肯来,我不介意你手捧一束花替我开车门。”
事实证明,这顿饭吃得毫无建树,我还是拿裴澈霖无计可施。
每当我要告诉他我们不可能的时候,他就顾左右而言它。逼急了就把七哥抬出来。一看我要发火,又开始撒娇。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男人也可以把撒娇当成武器来使用的。偏偏他那一套还就对我管用,自我感觉是对他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甚至连气都气不得。
一顿饭吃得莫可奈何,带着一身挫败感回家。
我其实也明白问题出在哪里。问题出在我身上。
裴澈霖对我有吸引力。虽然远没有到动心的地步,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象大多数人一样,我也喜欢和漂亮的人在一起。如果我现在有个男朋友,可能情形会有所不同,偏偏我孤身一人在这座城市,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说不想有人陪伴是骗人。裴澈霖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装疯卖傻咬死纠缠。想来裴大公子一直是个大众情人,从来没有求爱不成的经历,我的拒绝反倒激起了他的征服欲。如果他一直这样越挫越勇屡败屡战,真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几天。
当然如果能告诉他我和莫天的关系,问题就简单多了,我不相信他还会这么勇敢。可是偏偏那话我更说不得 。D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