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z
“真名叫刘旗安,和许晋在同一个城市长大,应该早就认识。以前做过生意,生意失败后染上毒瘾,最近刚从戒毒所出来。除此之外没有什么背景。怎么处置,席少?”
我沉默了几秒钟。怎么处置?放在以前当然是毫不犹豫的“做掉”,这种问题想都不用想。可是现在。。。。。。
今天下午于剀的话还在耳边:“许晋他已经得了教训,就此一笑泯恩仇岂不最好?大家都在B市又是同行,我不想以后见面都象仇人一样。”
刚刚裴澈霖也在说:“对你当然没有意义,可是那些受到伤害的人们呢?!”
那么,该怎么处置?
这个刘旗安就是那个秦江,也就是那个在录音带中指证我的中年男人。他这个人对全局无关痛痒,之所以选择“做掉”,是因为要用他的人头来震住许晋。若不依赖莫家,我与许晋根本不在同一竞技场,我没有能力与他打特久战。所以这一拳下去不但要凶狠十足而且必须直击要害,让许晋从此闻风丧胆不敢再轻举妄动。这是我在莫家学会的、也是为整个黑道所尊崇的基本生存之道。
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过是小人物的无奈,制敌于死地才是强者的哲学。一直以来,这都是我的行为准则。
可是现在,我犹豫了 在对付许晋这种人的时候,真的有必要吗?而且我也不再是以前那个胆大妄为可以呼风唤雨的席少了,不是吗?
“先不要动他。”
林羽没有作声,显然我的话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然后有点犹疑的问:“席少,你的意思是留下他有其它用处?”
“先看看许晋的动作,再作决定。”y
迟豫了半分钟,林羽才答了声“是。”
如果我是七哥,估计只此一个决定就会动摇手下对我的信心。我有点自嘲的想。
注册公司的事进行得非常顺利,金灵的人脉加上陈不语的雷厉风行,三天时间就搞得七七八八。办公地点也已选好,是陈不语的产业,位置绝佳,他按市价的9折收取租金。看来金灵说得不错,陈不语名下的产业还真是个谜。到周五的时候,办公室已经布置就序,报纸也登出了我们招聘设计、监理、财务人员的广告。
陈不语的弟弟我在周二就见到了,名字叫陈丰,是个21岁的大男孩,高高瘦瘦,大眼睛,笑起来左脸有个浅浅的酒窝,很可爱。看样子被陈不语保护得很好,21岁了还非常单纯。他一有空就往办公室跑,一来是刚接触室内装饰,很新奇,老是缠着我问东问西;二来则是因为我,他倒不是真的迷上了我,只是出于平常人的爱美心罢了。
刚开始我有点担心陈不语误会。那天在粥店看他那态度,宝贝他这弟弟得要命,非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后来见陈丰又是一副没长大的模样,我还以为陈不语是那种保护狂,会把陈丰牢牢控制在手中。哪知一接触才知全不是那回事。陈不语是挺宝贝陈丰的,不过我没有看到他干涉陈丰的任何行动。他那宝贝法倒更象是溺爱,估计陈丰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马上写出个计划书来。直看得我暗暗称奇。
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如果不出意外,下周一,我们的“凯文工作室”将会正式对外挂牌营业。
不过在挂牌之前还是出了点意外,这个意外又是由席阳找来的。说起来,席阳出现的时间有点尴尬。
这一周我白天忙新公司的事,晚上回家修改“冬阳度假城”的设计草图。在离开晋飞时,我删掉了电脑上的所有图纸,自己也没有留下备份。不过那些图纸都在我脑子里面,重新画图并不麻烦。
因为过于忙碌,我自周一之后再没有时间应付裴澈霖,每天仅是通上十来分钟的电话。出人意料的,星期五下午他不请自来,到办公室找我。当时陈不语和陈丰都在,见裴澈霖来了,陈不语立即很识时务地带着陈丰下班回家。
“你是不是想始乱终弃啊!”用嘴咬着我的耳朵,裴澈霖的手毫不客气地落在我两腿之间,我立时就檄了械,被他从椅子上拖进沙发,压在身下。
“喂,喂,你老实一点,这是办公室,。。。。。。;喂,喂,你听见没有,。。。。。。裴,等等,等一下。。。。。。”
“妈的,你是不是。。。。。。 后面不痛了。。。。。。又来惹我。。。。。。 哎呀。。。。。。 裴!”
“Kevin,你先下面好不好,好不好嘛!我又不象你,你可以先下后上,我没有你那种天赋。。。。。。”
“Kevin,啊。。。。。。 你真棒。。。。。。”
。。。。。。。
沙发发出一阵很特别的声音。良久,
“裴,现在轮到我收拾你了!”
。。。。。。
“你轻点,Kevin,我不象你那么经用。。。。。。噢嘁。。。。。。”
。。。。。。
我正“收拾”得起劲,感觉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一抬头,就对上席阳一双懵然无知的清亮眼睛,差点没把我吓得阳萎。我怔了怔,低头看了眼身下双眼迷蒙的裴澈霖,因为背对着门他毫不知情,连忙俯下身,双臂环住他的头,身体尽量如常的进出,只用一双眼睛瞪着席阳,视意他出去。
哪知席阳那傻小子完全吓呆了,痴痴地看着我们,一动不动。b
TMD,我不知道那些A片主角是怎么回事,反正我当时TMD就是一A片主角,在观众面前大演春宫戏。
还好,沙发前有我们的衣服,我随手抓起一件向席阳扔去,等到衣服落下兜住那小子的头,他才如梦初醒地扯下衣服窜了出去。。。。。。
这小子,居然没有关门!g
妈的,管他的,床第之外无大事,我立即埋下头吻住裴,决定对洞开的大门视而不见。连我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当时的“大将”风度。
完事后,裴澈霖有点迷惑:“我记得我关了门的啊!”
“你忘了落锁,风把它吹开了。”我一边面不改色的回答,一边打席阳手机。
好小子,居然敢不接我电话!一直到我第4次拔号,手机里才传来席阳劫生生的声音:“哥。。。。。。”
“马上打车滚过来。我们出去吃饭。”z
“那个人。。。。。。那个人。。。。。。在不在?”
“在,我们一起去。”y
“哥。。。。。。”席阳在那边一声惨叫。
“少TM废话,你要当我是你哥,就马上滚过来!”说完立即收线。
裴澈霖在一旁瞪着我:“你就这样和你弟弟说话?”
“一般不这样,今天特殊。”
“。。。。。。?”b
“打开门的那阵风是我弟弟带进来的。”
裴澈霖有点迟疑:“你的意思是。。。。。。”
“对,就那意思。”g
裴澈霖的脸一下红了:“你开玩笑!”
“你看我象在开玩笑吗?”
怔了几秒。
“Fuck!”裴公子终于也忍不住骂起了脏话,只是他用的是英语,看样子对中文脏话还是有歧视。
“怎么那么巧,为什么不是我在上面的时候!”
我笑倒。
闹了半天,他生的是这个气!
晚饭居然还吃得不赖。虽然刚开始席阳态度拘紧,裴澈霖一直含笑伺侯,又是殷情夹菜又是亲切问话,17岁的孩子哪会是个23岁的情场老手的对手,不过一会儿功夫就被收拾得服服贴贴,澈哥长澈哥短的叫得不亦乐乎。
裴澈霖得意地向我飞个媚眼,那意思:学着点!
不过这顿饭虽然安然无恙地吃完了,席阳却给我出了个难题:让韦泉进公司实习。
韦泉已经是大四学生,本应该开始实习,但他学的法律专业学生过剩,他又成绩不好,加上没有门路,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实习单位。
我对席阳与韦泉打得火热有些吃惊,追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两个人都在J大,不打不成交,一来二去竟混熟了。
韦泉的事其实不难,但他当过小混混,我不敢保证他不会给我闹出点事,就现在这种万事开头的局面,我这个小庙还真不想多惹麻烦。
我答应席阳先给陈不语商量一下,下周给他答复。一旁的裴澈霖向席阳眨眨眼睛:“要是你哥那儿不成,不怕,到澈哥的云天来。”
周一向陈不语提起韦泉的事,把我的顾虑也讲了。陈不语负责办公室事务,招人这类事理应由他拍板。陈不语听后没有多说,还是那句话:“我要先看人。”看着他那身浓浓的书卷气,我遐思联篇:如果把他身上的浅色衣裤换成白色长衫,一定是位仙风道骨的古代书生!
莫家发迹始于海上,在海上讨生活的人,对鬼神之说都深信不疑。别看他们家学什么的都有,什么样的学历都不缺,实际上个个都很“迷信”,就连莫天都不例外。其实不只是莫家,不敬鬼神的黑道组织几乎没有。毕竟做的亏心事太多杀戮太重,再不得了的忘命之徒也会默守“可以不信,但不可不敬”这条底线。
我这个凡夫俗子这些年见的怪事也不少,老早就不敢再夸口什么无神论者。当年确有高人曾说过我“锋芒太甚可能会引来不干净的东西”,为此莫天还专门去求了一个护身符,就是我从未离手的玉石戒指。正因为如此,那天阮三才会送我那串珠子,而我也就一直老老实实地带着。陈不语曾问我要过珠子细看,看后也没有多嘴,只淡淡说了句:“这个东西与你倒是很配,没准儿以后真用得上。”听得我心里直犯嘀咕:这个陈不语,高深莫测,莫不是个术士?!
结果陈不语只看了韦泉一眼就点了头。
接下来我们开始招人,我只把关技术,其它筛选一律交给陈不语 … 陈不语这个人,从一开始就给我种可以完全信赖的感觉。
时间在忙忙碌碌中过得飞快,转眼到了12月中旬。这期间,业界最大的新闻是新成立的“凯文工作室”正式打包拿下了“冬阳度假城”的装修工程。听说业内传什么的都有,当然也包括我是邢冬阳新宠这类谣言。
原本我们还可以接几桩小一些的case,但几个人一商量都认为公司刚成立,“冬阳度假城”在B市又是个知名度很高的项目,加之初招进的人员需要磨合,与其分散力量还不如集中精力把“度假城” 做成个金字招牌,所以现在我们把全副精力都放在了“冬阳”身上。
度假城工程已经全面开工,陈不语带了个工程师付责材料,金灵则与商家谈价格,我负责技术,三人各施其责。出于工作关系,我长驻现场同时三天两头跑“冬阳”。“冬阳”上层肯定打过招呼,甲方很配合,工程干得非常顺手。冬阳的上上下下对我更是客气有加,邢冬阳曾就此直言不讳:“这些人跟我多年,对我这个人很了解,我在想些什么他们八成也猜得到,对此我无能为力。小席,只有请你多包函了。”
是啊,大老板长驻本来不是集团重点的B市,那些个秘书助理还不明白状况才是怪事一桩。我不可能因为他们老板对我有所企图,就放着生意不做,就象营业员不可能因为顾客喜欢她就拒绝出售货物一样。对于别人脑子里的东西,我也只能无能为力。
进入12月下旬,“冬阳商城”二次装修工程招标广告正式见报,整个工作室为此摸拳查掌。我个人的经验并不足以承担商城的总设计,但我们招的设计师中有人可以挑大梁。
那天看到广告的时候,陈不语问我:“凯文,这个工程你是不是志在必得?”
“绝对。”
“那你最好有点准备,许晋会跟你没完没了的。”
“冬阳集团”的三个工程我一个都不会留给晋飞。“冬阳度假城”我们正在做,“冬阳商城”我会把它抢过来,至于“冬阳大厦”,我自己实力不够,但我可以联合一家外地大公司来做。等着瞧吧,许晋非气得吐血不可!
不过,许晋还没有吐血,我的麻烦就先来了。
电话里听到久未联系的母亲大人的声音,我有点吃惊:“妈,出了什么事?”
没事她大慨不会想到还有我这个儿子。
“凯文,你们是不是有参加‘冬阳商城’的投标?”
原来如此。
“对呀。怎么了,妈?”
“你可不可以退出?”
“为什么?”
母亲沉默了一下,然后沉声说:“你爸工作上有点麻烦,如果你退出的话,就没事了。”
“没有其它法子解决了吗?”
“我们想不出来其它法子了。”
是啊,都到了打电话给我的地步,恐怕真的是山穷水尽了。
“妈,你让我想想。明天一起吃顿饭,好好聊聊?”
然后,席阳那天晚上留宿我公寓:“哥,我偷听了爸妈的谈话。”
“说罢,什么事?”
爸妈若不想让你“偷听”,你个傻小子听得了?!
“你是不是在和晋飞抢‘冬阳商城’?”
“对。”小子半年的工没有白打,至少知道“晋飞”和“冬阳商城”。
“哥,你可不可以不要跟他们抢?”席阳显得一肚子心事,象是天要塌下来似的。
“喔?为什么?”
“爸,爸,他可能会坐牢。。。。。。”小孩几乎哭了。
“怎么会这样?”
“爸,他可能拿过人家的。。。。。。”
我有点好笑,席阳还真是个单纯的孩子,受贿这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你的意思是说,爸以前拿过别人的好处,被晋飞抓着把柄,现在如果我不退出,他们就要把事情抖落出来。是吗?”
席阳这次是真的哭了:“爸爸不会做那种事的,对不对,哥?他不会坐牢,对不对?。。。。。。”
我拍着他的背心,象哄小孩子似的哄他:“好了,阳阳,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哥不会让爸坐牢的,你难道不相信哥的话?”
席阳抬起头看我,那么大个人挂着泪花笑了:“我就知道哥准有办法!”
然后,下一句话几乎把我气得吐血:“韦泉也说你一定有办法!”
“你告诉韦泉了?”
“怎。。。。。怎么啦?”
“你把这么要命的事告诉外人?”
“韦泉是我哥们,哥!”
“这种事,哥们也不能讲,懂不懂!”
老天,这小孩是不是生活在童话世界?我17岁的时候已经在“龙宇”大玩钩心斗角阴谋鬼计了!
事情还没有就此打住。
第二天又接到裴澈霖的电话:“Kevin,我明天要回裴氏诉职。”
“好啊。”我正在“度假城”现场吃盒饭,明天是12月23日,再不走就要错过圣诞前夜。这阵子忙昏了,把这么大的事都给忘了。
裴澈霖沉默了一下:“你没有听到风声吗?”
“什么风声?”我这才有点上心了。
“我和你的事已经传到香港去了。我父亲让我回家,大慨是不准备再派我过来了。”
“你说真的?”
“我父亲的意思是说,大陆在这方面很保守,如果因为这件事影响到裴氏的声誉,将来会很不好做。不过,我觉得最麻烦的还是你,你以后可能会接不到工程。”
有这种事?那邢冬阳的生意怎么会做得那么大?不过裴现在回港倒也不失为一种解决办法,我们俩的牵绊越来越深,我不想深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裴,你自己决定,不用担心我,我的事不会有什么影响。”
“好吧。那我先回家看看事态再说,大不了不在云天做就是了。”
风向不对:“不在云天做,你想上哪儿去?”
“你那儿啊!别忘了我是学建筑的,也算是专业对口。”
“我这儿付给实习生的工资可不高,你要想清楚了。”我嘴上开着玩笑,心里却有些发苦。
“我不要工资,只要你老实呆在下面就好。”裴澈霖色色的贼笑,“不打扰你吃饭,晚上再谈。”
和裴澈霖一起工作?想想都头痛,开什么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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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从工地返回市区后,先到母亲公司和她见面。昨天她拒绝了我一起吃饭的请求,想来现在她已经焦头烂额了,哪里有心思吃饭,更别说是 和我一起吃饭了。
早就料到谈话不会愉快,只是没有料到会是很不愉快。以往每次谈话母亲虽说都是一副能不多说就不说的样子,但基本上作到了和颜悦色。这次不同,从一开始就非常强势,让我很不习惯。
她开门见山地要求我退出投标。我没有反驳只是说没有必要,我保证继父不会受到影响。
没想到母亲居然说:“你保证?你能保证什么?!凯文,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