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光复后,这群父辈还在茹毛饮血的原住民很快便被华人所同化,对社会演变产生的影响微乎其微。
而‘韩朝’却完全不同,这座半岛虽然千百年来都是华国番邦,深受华夏文明的影响,但毕竟政治、军事独立千年,又有自己的语言、文字,坐拥所谓‘三千里锦绣江山’,有着自己独体的文化底蕴。
再加上华夏最末一个王朝‘清满’乃是蛮夷入主中原,曾颁下极其野蛮、残忍的所谓‘留发不留头’的剃发令,逼迫的许多既不不愿改变‘华夏衣冠’,也不想坐以待毙的博学大儒纷纷携家带口外逃,而其中一批的首选之地便是有着‘小中华’美誉的韩朝半岛。
这批儒生中,地位最高、名望最大的乃是号称‘春秋列国’之后儒家唯一的宗师人物,被世人尊称为‘朱子’朱熹的后世子孙朱圭璞。
他和一群同道中人千难万险乞丐一般逃亡到‘韩朝’后,深恨清满朝廷的迫害,鄙夷那些剃发异服侍奉蛮夷的儒生,公然揶揄他们‘死后无颜见列祖列宗’,研究学问时处处强调和中原儒学的不同,甚至以朱熹留下的‘义理之学’为根基,另立了‘韩儒’体系。
其阐述“万物之理终归一,是为‘太极’也”、“太极只是一个理字”的文章,在韩朝半岛影响深远至极,以至于如今‘韩朝’许多城市的地方旗帜,还都选用细微处稍有不同的太极图案,召开‘民国运动会’时,整个广场几乎三分之一全是‘太极旗’在飘扬。
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韩朝半岛根深蒂固的本土文化对上世纪五十年代的华国移民产生了深远影响,社会人文在经过几十年的演变后,已变得和圆台岛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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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章 心、神相融()
‘韩朝’无论土地面积还是经济实力都远在‘圆台’之上,民国举凡前缀有‘中华’二字的大规模行业会议,比如中华‘保险’年会、中华商贸峰会、中华补教业恳谈会等等,十次中至少有六次会在汉城召开,所以李香芝夫妻其实对这座城市非常熟悉。…
出租车载着他们一家三口,在汉城市街巷中左转右拐,前进了一会便停在了夫妻俩指定的一座稍显陈旧的金黄色外观略有些俗气;
样子修建的方方正正;
占地瞧上去长、宽大约在三、四百米左右;
十五、六层高的大楼顶端树立着‘漢拿酒店’四字霓虹招牌的建筑物门厅前。
“谢谢了,司机先生。”张汉民按照计价表付了钱,下车去取行礼,在酒店旋转门前迎宾的年轻门童看到这一幕,马上露出八颗牙齿,嘴巴里说着,“欢迎您光临汉城汉拿酒店,先生,请把行礼交给我就好了,”,殷勤的迎了上去,帮忙把张家的旅行包提在了手上。
这时张木子也推门走下了汽车,透过玻璃门看了看酒店虽然装修的并不奢华但却打扫的十分洁净的大堂,倒也没多说什么,毕竟在申罗岛外,他还没有品尝过自己刚拥有的那亿兆财富所能带来的乐趣。
“这家酒店我和你爸爸住过好多次了。
当年我们来汉城参加的第一次‘补教业年会’就是办在这家酒店。”看到儿子向酒店里望,李香芝搂住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缅怀之意的说道:“那时候我记得你才二岁不到,刚刚断奶,要不是你奶奶一定不让你坐飞机的话,我们就带着你一起来了。
那样的话,说不定你当时就会喜欢上汉城这座城市了。”
“妈,你们开会一定很无聊,我才不要跟着呢。”张木子笑着摇摇头,和母亲一起跟在父亲身边走进了酒店大堂。
他们一进门,守在大堂前台的一位穿着黑色套装,年纪看起来四十岁上下,胸牌写着‘副理’两字的干练职业女性便认出了熟客,热情招呼道:“张先、张太欢迎你们再次入住‘汉拿酒店’,这次是来旅行还是参会呢?
如果是旅行的话,今年我们酒店和汉城几家大型艺术馆签订了协议,客人可以提前拿到参观券,有需要请尽管找我。”
“谢谢你啦,宋副理,”李香芝朝那职业女性回以一笑,摇摇头,指着身边的张木子语气中带着一种莫名自豪味道的说道:“我们这次来既不是旅行也不是参会,而是我儿子已经快十九岁了,马上要参加联考。
我们打算让他到‘韩朝’来读大学,所以提早带来这边适应一下。”
“张太,这就是您和张先生的公子吗,真是一表人才呀,今年联考的话,那明年一定不是在‘汉城大学’里读医学,就是在‘政治大学’念法律。”听到这话,那穿着黑套装的女人马上把头转向了张木子,语气显得很真诚的赞美道。
华夏有节气的读书人自古便有着‘不为良相便为良医’的愿望;
而在现代社会会,无论是收入颇丰,专职帮人洗脱罪名的辩论士(律师),还是可以独自一人,以所谓‘独立官厅’的名义,决定是否羁押嫌犯的检察官,或者在法庭之上高高在上的控制着庭审节奏,宣判嫌犯命运的法官,都是社会地位颇高的体面人物。
因此对于深受传统文化影响的韩朝半岛普罗大众来讲,医生、律师、检察官、法官便是心目中职场规划的巅峰,少年人如果能考上‘韩朝’最顶尖的两所大学汉大、政大的最热门专业医科或法律,那简直就和古代中了科举一样光宗耀祖。
虽然知道以张木子的成绩去考汉城大学、政治大学根本毫无希望,但听人夸奖儿子,李香芝还是一下笑出声来,说着诸如“要想考那么好的大学,恐怕还是要努力拼一下才可以啦…”之类的鬼话,在前台开了一个有两间卧室的套房,这才离开了酒店大堂。
从‘申罗’到汉城其实不过数百公里的距离,乘飞机不到一个小时,单程的话,根本谈不上劳顿。
但一进套房,张木子却打着哈欠,对父母说的:“妈、爸,我一坐飞机就犯困,晚饭你们自己去吃吧,我想洗澡睡一下,等醒了再去吃饭。”
“好,那你去睡吧,好好休息,明天开始就要辛苦了。”李香芝望着儿子,毫不怀疑的,心痛的点点头说。
“嗯。”张木子笑着应道,从行礼取出自己换洗的衣服后走进了套房的小卧室中。
把门关死锁好,他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随手把装衣服的箱包丢在地上,踢掉鞋子跳上了床,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丝绸的红布小包。
小心翼翼的打开,丝绸小包里诡异之极的显露出了十几片被剪下的细碎指甲,和一撮撮用极细的麻绳绑着的毛发。
这两样东西以及包裹它们的红绸布,都是张木子在死去的外公手中发现的,当时是李善三离奇往生的次日,因为传承仪式避出宫庙的神官们回到‘行天宫’中,发现老宫君竟然已在灵霄宝殿中莫名死去无不大惊失色。
惊骇之余,他们不敢擅动大殿里的一草一木,而是跌跌撞撞的匆忙去找失踪的少宫君,所以最终还是被神官们在**石路上找到,救醒的张木子收拾了外公的遗物,发现了这个红绸布包。
如果是平常人的话,就算有此发现也根本摸不着头脑,但对一名修习术法十余年的法师来说,人被剪下的指甲、毛发有何用处却并不难猜,无非就是用以施法诅咒的媒介而已。
再结合记忆中外公临死前那愤怒、绝望的眼神,以及自己的魂念飞出‘泥丸宫’时隐约听到那句,“…了断世间最后恩怨…李林壑啊李林壑…今天一起共赴黄泉也是缘分不浅…”的话语,张木子在发现绸布包的当晚便意识到。
外公死后之所以手中会紧紧攥着这样一个红布包,只会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想要施法通灵与某个平生大敌同归于尽,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最后时刻却未能如愿便先一步突然死去。
以法术杀人在传说故事,影视剧中是件极其稀松平常的事情,好像有修行天资者,随便两三天习练个法术,就可以将凡人的生死玩弄于鼓掌之上。
但实际上,除了以精神逼迫的方式把人吓疯逼死之外,想要把虚幻无形的法术‘显化’为攻击实体的力量,根本就是千难万难的事情,很多天资卓绝者修行一辈子也摸不着门径,其实想来这样才是正常的情况,否则只怕整个社会早已大乱。
而既然当面施法杀人都那么困难,靠着敌人遗留的‘身体发肤’诅咒夺其性命,自然就更是虚无缥缈的神话故事了,会这样做的人不是被骗就是想要发泄无尽恨意,求个气平心顺。
因此如果几周前有人告诉张木子现实中有谁能做到用咒语杀人,他只会笑笑,心中暗骂傻瓜,可经过灵霄宝殿那离奇、悲怆的风雨的一夜后,这样的念头却已经悄然改变。
只因为那个夜晚过后,张木子突然间发现自己的心念和母系祖先创造的,世代供奉的三百六十五位‘清福正神’,已经像是毫无隔阂一般,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以前需要画符、施法、咏咒等等一系列程序才能感应‘起乩’,现在却念头一动就可召神上身,唯一遗憾的是,就像是几百架的机关炮、坦克战车、超级机械战士、太空战舰的产权,统统归了一个刚刚二、三岁的儿童所有。
这些武器的威力虽然巨大可怕,但对于这个孩童来说却一无用处,因为他根本没有使用这些兵器的能力,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用尽全力抠出机关炮的子弹,当成石块乱丢而已。
所以虽然心意可通诸神,但实际上张木子在安全情况下,能使用的神通并没有增强太多,不过即便如此,在拥有了几百神灵的‘产权’后,他还是自然而然的感悟到了这八部三百五六位‘清福正神’到底有着怎样可怕的威能。
而其中’感应果报’一部的三位感应随世仙姑云霄、琼霄、碧霄,只要能使用其中任何一位的神力,不要说咒杀一人,就算是百人、千人也只是等闲事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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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章 驱神之策()
可惜感应仙姑的神通再强,不能使用还是无济于事,好在随着心念与‘清福正神’融合日久,张木子已经渐渐感悟出了驱使神灵的三种诀窍。
一是用秘术激发魂魄之力,用寿命作为代价驱神祗为己用,这个法子最为简单,但缺点一目了然,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绝境,恐怕谁都不会为了施展几个威力强大的神通,便白白消耗掉自己的性命。
二是花费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专意适应某位神灵,长期同化之下也许有一日便可以自如使用这位神祗的神通,这个办法优点是功到自然成,不用费力且毫无危险;
缺点是耗时实在太长,
三百六十五尊神灵只怕最多掌握三、五位的神通,人就已经老朽不堪,而且掌握的神通力量还不可以太强;
三是则是不断提升自身体魄、精神素质,在一次次超越极限中,慢慢尝试着掌握诸神神通,可毕竟人、神有差,所以这个法子对于平常人来说无疑只是个异想天开的美梦,但张木子却有实现的路径,那就是他养在海洋中的那滩能够促进宿主进化的‘灰色浆糊’。
不过就算是有路可走,还是需要一步步脚踏实地的来实现,张木子此刻无暇顾忌这些,脸色阴沉的盘腿坐在床上,看了一会手里的红绸布包,突然有些语无伦次的喃喃说道:“外公,你放心吧,你的遗愿,我一定会为你完成。
呃,当然胡乱杀人是不会啦,不过等到我能驱使‘果报部’三仙姑的时候,一定做法让你的仇人生一场大病为你出气,或者让他家宅不宁,活着也是现世报,总之你一定不要有怨念,投不了胎,变成孤魂野鬼啊。
以前我们起乩除煞时,遇到最多的就是这种怨灵,执念不退的话,最后都是烟消云散,什么都留不下,你千万、千万不要这样…
外公,其实我很想你,以前周末只要回天宫镇你就一定会熬猪油给我炸吃,今天就是周末,我想吃你炸的,你却已经不在了…”,讲着讲着他眼圈发红无法继续下去,之后便有泪水从眼眶中不断滚落下来。
哽咽了一阵,觉得心里越来越痛,张木子想象着外公可能因为临终前的怨恨无法投胎,在凡间游荡受苦,莫名感到一股怒火从心底升起,面孔不知不觉间扭曲起来,等他声音再次响起时已变得幽幽如同梦呓,“外公,外公,你要是真的放不下那仇人的话,一定要托梦给我。
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和你结仇的一定不是好人,其实想想这种人死了倒也干净…”
说到这里,张木子身体一僵,显然自己都被自己无意间表露的狠毒、狰狞吓了一跳,发了会呆,不自然的抹了把眼泪,不敢再多想什么,走进卧房内附的浴室里冲了个澡,回到床上继续木然的坐了一会,突然摸出手机,调出替自己总管海岛经营的查理斯的号码,打了过去。
铃声响了几下被人接通,话筒里传出一个地道的华语男声,像是要把憋了很久的话一口气说掉一般,滔滔不绝道:“木子吗,首先我要再一次向你致以沉痛的哀悼。
你知道因为不是‘清福正神’信徒的原因,李先的葬礼我没帮上太多忙,不过请相信,我的心情并不比任何人轻松,接近二十年的服务,他对我来说,不仅仅意味着老板,还是人生的导师、崇拜的偶像,甚至是,甚至是另一个父亲…”
“我明白你的意思查理斯,我们都尊敬他,爱他,”听出查理斯话语中的悲伤之意,刚刚才伤心过度的张木子不想再沉浸在悲痛之中,用非常成熟的语气说道:“但生活还要继续,不是吗。”
“是啊,逝者已经走远,我们的生活还要继续。”查理斯语气认同的说了一句,之后声调一转道:“其实刚才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木子,听李神官说,你跟着父母离开‘申罗’来汉城了是吗?”
“嗯,我妈妈觉得我继续在‘申罗’呆下去没有任何好处,一定要把我带到汉城来,”张木子叹了口气道:“现在正打算让我借宿到她开补习班的朋友家,温习功课,准备联考呢。”
“哦,我从第一眼看到你母亲时就觉得她是位很有智慧的女士,现在看来果然如此,”查理斯在电话里笑了笑说道:“不过我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让你准备联考。
要知道以你现在的身价和影响力,除了华国两岸那些有太多古板规矩的公立大学外,全世界无数名校都会争着请你成为它们的学生。”
“是吗,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张木子摇摇头道:“可惜我妈妈恐怕在大学毕业前,不会让我离开华国。
而且我爸爸早就说过,大学要靠考而不是靠买,所以我还是呆在汉城安心准备联考好了。”
“啊,看来你父亲有着清教徒式的崇高的道德标准,”查理斯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那样的话需不需要我帮你安排一下生活,还是你真的打算在别人家借住?”
“我还是听爸妈的话,去他们朋友家借宿好,”张木子想了想说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外公刚刚过世,我不想妈妈为我住在哪里这种小事操心了。”
“那你为什么打电话给我呢,木子,”查理斯奇怪的问道,虽然他的言谈举止早就已经和华人无异,但这一句话便暴露了他的外国人身份,讲话直白的问道:“难道是银行没有通知你账户额度的变更吗?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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