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见过的,他们都喜欢听你穷侃,快点啊,去给他们上一课,哈哈。我说那行,到时候你可别怨我拿你兄弟们开涮。他说没问题,那帮小王八蛋脸皮厚着呢。
来到驴蛋那一百四十多平米装修豪华的家,见一十八、九岁的丫头正帮着驴蛋的小媳妇在厨房里忙,客厅里坐着三男三女。
我只瞄了那丫头一眼就知道是驴蛋雇的保姆,那丫头一脸清纯,同时掩盖不住一脸怯生生的乡气。
我对驴蛋说你个狗日的资本家剥削起贫下中农子女来了,大过年的也不让人回家看看?
驴蛋说哪儿啊,二十八就让她回去了,初二她又自己跑回来了。
我说你个**的家快成少女集中营了,还是小心点的好,别将来不得好死。
驴蛋呵呵地乐。
见到我后,那三男三女都站了起来,一迭声地说钟哥过年好。
果然,那三个男的我认识,都是我辖区内一家大型企业要害部门领导的公子哥,那三个女的却一个也没见过,不是他们各自的媳妇倒是显而易见,从年龄、打扮上看很象是在夜总会练歌房做事的小姐。
我和那几个公子哥一一握手,分别称他们徐总、贾总、崔总,他们就说干嘛呢钟哥,想折煞兄弟们呢。
我说那好,我就叫你们小弟弟了哈。
他们就又都笑着说,别,别啊钟哥,小弟弟那是**啊。
我说,哈哈,还有这一说?
其中一个把头发染成黄|色的女孩接话说,别听他们的钟哥,他们老不要脸呢。
我听出这小妞是东北口音,就笑着说,是啊,东北人都是活雷锋。
男男女女都很开怀的笑。
我说三位小妹妹……哈哈,这小妹妹没别的含意吧?
一家人就又笑。
我说,要是没有别的含意我就接着说了,三位小妹妹头发可是各有特色啊,往路口一站开车的司机准小小心翼翼地盯着你们看,红黄绿,三色常明灯,不过你们可别乱伸脑袋,省得把交通秩序整乱喽。还有一点我搞不明白,你们把头发染成三种不同的色,是怕那三个小子认错了人,做个记号吗?
她们说:
钟哥是逗。
钟哥真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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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哥特逗。
那几个男的哈哈笑着冲比他们小六七岁的驴蛋媳妇喊:嫂子别忙了,弄那么菜干嘛?过来陪兄弟们喝酒吧,让小芹上菜。
驴蛋媳妇一边答应着一边过来了,顺手摘掉了腰上精巧的花围裙,见了我后很文静地喊了声钟哥好。
我笑着把我从礼品店买的一个酷似张乐平漫画中三毛的丑娃娃递给他,说,你看这孩子是不是特象你家蛋儿?
驴蛋媳妇高兴地接过去有些夸张地抱在怀里,对着那三个公子说,你看人家钟哥多会办事,哪象你们呀!一个个嫂子嫂子叫的倒很甜,哼。
我说行了莫莉,再夸我可就坐不住啦。
菜大多是超市里买的成品,只不过用微波炉加了下温。酒是好酒,五粮液,烟是好烟,软包中华。
我把玩着一盒精制的烟问那三个家伙,这烟多少钱一盒了现在?
那姓徐的公子说,找人从北京弄来的,便宜,才六十。
你天天抽这烟?
他呵呵笑着说,是啊钟哥,习惯了,除了这个抽什么烟也不对劲。
哦,一天抽多少?
一般是一盒,要是打麻将,三盒还不够呢。
我看了眼低眉目顺目麻利上菜的保姆小芹,心想除了吃住,驴蛋每月也就给她三两百块钱吧。
钱,这些小子们有钱。我知道他们的钱是怎么挣的,他们老子所在的那家企业生产一种很抢手的工业原料,他们只要找他老子的部下开个条子就可用低于市场价一大截的价格将那所谓“计划外”的原料弄到手,然后再用比市场价高一截的价格卖出去,其间差额就到了腰包里。他们往往是买主求上门来才拿了对方那高价的钱去开条子和提货单,然后把条子给对方,发票可以找个蛋儿那种贸易公司随便开,想怎么开怎么开,他们会给蛋儿一点所谓的管理费。左手进右手出之间他们一次赚个三五万块很正常。那些急于得到原料的买主找到他们就等于把那部分钱送给了他们。说白了,他们卖的是他们的爹,是他们爹手中恐怕连自己也搞不清是谁给的权力。
几杯五粮液下肚那三男三女都面红耳赤了,我和驴蛋酒量大,蛋儿媳妇说是怀孕了滴酒不沾,并早早去了卧室休息。那六个人就更肆无忌惮了。
这会儿我彻底看出来那三个彩头女孩是做小姐的了,去卫生间起落身之间,她们根本不在乎坐在了谁的腿上,根本不在乎是谁在她们身上身下乱摸胡抠,只一味兴奋得狸猫般尖叫,撒甜得发腻的娇。
小芹一直和酒店服务员似的围着酒桌侍侯,我心想这孩子可开了眼界了,也不知这个小小村丫怎么消化眼前的现实。
驴蛋大概看出了我眼中的忧虑,挥挥手把小芹支出去了。
那个姓崔的公子提议玩猜火柴脱衣服的游戏,并大着舌头说钟哥你和吕哥猜错了不用脱,我们六个玩给你们看,呵呵,你别拿铐子铐我们就行。
那个黄毛小姐看来是真喝多了,竟伸开胳膊揽住我的肩头用十足的表子口吻说,不嘛,就要钟哥参加嘛,小妹妹想看看警察哥哥的枪嘛。然后是一阵冲破屋顶的浪笑。
我摘下她的手臂笑着说,警察哥哥过年没带枪,喝酒时也不带枪,要是带了先一枪打飞你的黄毛。
驴蛋跟着打哈哈,说:他的枪法我知道,要打飞你的黄毛非瞄你脐下三寸不可!
我感到这样下去这六个人发生群交的可能性不是很小,我早已注意到驴蛋那四十平方米的宽敞的起居室里摆了一圈豪华沙发还铺着厚厚的地毯,干那活方便着呢。
这工夫警察朋友得撤离现场了,我想。
我的手机恰到好处地响起来,连忙出餐厅接听,我家小捉鬼的钟奎在那边说:干嘛呢老钟?一人在家你可别不学好呀!
真他妈妈的。我在心里暗骂了这小子一句,嘴上却说:当然当然,请党和人民及小钟同志放心。咋样啊儿子,和妈妈玩得高兴吗?
嘿嘿,那个你就不要操心啦。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抬起头来,见小芹正站在过道上怔怔地看着我出神,便对她笑了下。
大哥。
唔?你别叫我大哥,叫我叔叔,钟叔叔。记住了小芹,你家男主人是你吕叔叔。
然后我冲着餐厅里的男女喊:
对不起啊兄弟们,有任务,先撤了!
说完我拉开门冲下楼,扬手叫了辆出租钻了进去。
到家后已接近晚上10点钟了,我给自己泡了杯茶,坐在沙发上出神的工夫我想起了那个叫'我心如水'的女性,就打开电脑上了论坛,试图找到她的信息。我接连点开了我的几篇文章,都没有发现她的回复,这使我非常失望。
我心有不甘地用'真心大哥'登入了那个聊天室,目光还没看清房间右侧的网名,就接到了这样一条信息:
'我心如水'对'真心大哥'悄悄地说:从你走后我就在看你的文章,晚饭是在电脑前吃的。你终于回来了,大哥。
从我登入到收到信息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她就是打字再快也不可能是见到我网名后现打的,这说明她在打好这段字后的一段时间里没和任何人搭话,而是眼睁睁地等我的网名出现,我一出现,她就点了发送键。
看着那句话,想到这一层,我的感觉象小时候站在灶台旁妈妈揭开了锅盖,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来,把我的双眼打得潮潮的。
6
我的心底陡然泛起久违的柔情,这种情愫使我变得拙口笨腮,我沉吟了许久才打出这样几个字:
我回来了小妹妹。
那边的反应也很慢,似乎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紧盯着屏幕,想象不出对面那个女性的具体形象,可我在拚命拼凑,拼凑的全是我脑海中关于女孩的美好记忆。
我把你那篇很长很长的文章看完了,大哥。我写了个回复,可我没敢贴到版子上去,我在这复制给你看:
我用了六小时的时间才看完你的《梦中天堂》。
你的描述自然、生动、诙谐。没有对生活的深切感悟,是无法表达出这一切的。如果把你这些文字串起来拉直了,那就是一条生命的长索。捋着它我就像来到了属于你的时光长河的某一个阶段,在那里,我与小说里的人物一起生活、一起成长,我与他们一起经历了生命中的喜怒哀乐、酸甜苦辣。
我笑着看完这篇长长的、长长的文章,却感到心里酸酸的苦涩,用手一抹,脸上已满是泪水。
哦,这样?
恩。
哦。
我真看哭了,也看笑了。整整六个小时,我坐在电脑前一会哭一会笑,我好长时间没这样了大哥。那是你的自传吗?
我的判断没错,爱笑的女孩必爱哭,爱哭的女孩容易被打动,这是个情感丰富而细腻的女子,正是我心仪的款型。
我说是啊,算是个自传体小说吧。
文如其人,看来你是个好大哥。
不不,我的反应非常强烈,我说,千万别那么认为,文如其人只是部分成立,我绝算不上是个好大哥。
呵呵。她在那边笑了,情感变化是快。
为什么不回到我文章下面?
我不敢回,给你的回复很多,还都是些女的,红色网名。
呵呵,那与你有什么关系?对了,再重复一遍,千万别拿我当什么好大哥,我最多算是个……真心大哥。
真心?呵呵,你对谁真心?是对跟在你文章后面回复的那些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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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当然,我喜欢女的。
早从你文章里看出来了,你从小就挺那个。你有点狂,有点倔,还有点怪怪的坏,反正你……挺让人疼的,嘿。
真是乖乖不得了啊,我惊讶于她感觉的准确性。
哦哦,小妹妹,你这话才让人疼,真想疼你一把,呵呵。
去去,我看了你发帖的日期,你上论坛快一年了,疼了多少妹妹了?我看你在版子上和人家嬉皮笑脸的,哼哼。
哪里哪里,我那是打情骂俏。
呵呵,你自己挺会给自己找词啊,对,是打情骂俏。你见过她们吗?
见过,见好多了。
哦?你都疼了人家一把?
嘿嘿,想着呢,可没疼成,妈的。
呵呵,人家不让你疼?
嘿嘿。
你什么意思嘛你?说话,别光嘿嘿。
实话告诉你,你大哥可不是那种见菜就往筐里剜的人。
恩,应该是。
什么叫应该是呀,就是。
就是就是,呵呵。
恩,这才乖。
去去,真拿我当小孩子?
不,我拿你当大孩女。
哼,我不信你就一个没看上。
看上了一个,这不正泡着嘛,嘿嘿。
打你。
嘿嘿。
人家问你正事呢,跟你后面那些女的你真一个没看上?是她们长得不漂亮吗?
恩,主要是。
哦?你喜欢美女?
废话。不过不是美女我也喜欢,只要她具备我敬重的品质或才华,可那种只能做一般朋友,还有就是,美女在我眼中是个变项。
哦?还有不是一般朋友的?那是什么朋友?
情人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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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可真敢说,不怕你夫人和你没完?
让她知道了,我还是我吗?
恩,那倒是。呵呵,你又不知道我漂不漂亮,怎么说看上我了呢?可见你张嘴就胡说。你真想在网上找个情人?
真想。我感觉你丑不了,你应该是长得挺清秀的那种女孩吧?还有,我喜欢你又哭又笑的个性。
那边回话慢下来:
我不相信网恋的,大哥。我也很少聊天,不过我喜欢和你手谈,这好象有点缘分。
小妹妹,我要告诉你我是这几天才在网上聊天的,在你之前我没有一个聊友,你信吗?
我不知道。
那你就信了吧,我说的是真的。
恩。
乖。
恩。
我真有点喜欢你了,这就意味着小妹妹你——在劫难逃了。
我看了下表,已是午夜时分,就说:
今天到这了亲爱的,下课。
不。
听话。
就不。
我沉了下问:一个人在家?
是。
把你电话号给我,我打你电话。
不。
为什么?
我害怕。
怕我?
恩。
哈哈,那好。那就等你不害怕的时候再给我号。
恩。
那再见了,大孩子。
不。
()
恩?
我略一思忖,把我手机号给了她:
想通了就给我电话吧,24小时为你真情守候。
打完这行字,我又是毅然决然地退出了聊天室。
把浴盆里放满热水刚想跨入时我感觉今天的故事好象没完,便光着身子出了卫生间,把手机取过来放到面盆台上,这才有些疲倦地钻入那盆热水。
水,温柔似水,我心如水。在寒冷的冬季精赤条条地浸没在一盆温热的水中想想已往的日子是很惬意的,不论那日子是酸甜还是苦辣,如果再有一个能激发出你想象力的女人,那就更惬意了。
我的眼前鬼魅似地出现了一朵花,一朵摇曳多姿,自少年起我一直看不分明的花儿。
泡在浴盆里的时刻是我身体最放松,思维最活跃,情感最脆弱的时刻。我的情感随着我的思维东南西北地撞,想起高兴的事我会微笑,想起愤怒的事我会咬牙,想起悲哀的事情我的眼角会渗出泪珠。到了最后我的思维无一例外地会集中在那朵奇异的花上,她带给我的情感历练我已无法用语言描述,半睡半醒之间我觉得那恐怕就是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精神寄托,也就是做为我这一个体的图腾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瞑瞑中等待的手机铃响起来。
我闭着眼睛接听。
喂……
一个有如天籁的女声,纯净,遥远,飘忽,象春天的海风。
尽管我没看电话号码,我还是毫不犹豫地应了句:
大女孩,我是真心大哥。
我知道我的声音柔和得可怕,因为压得极低,还带有一种深深的忧郁和微微的痛楚。和苏娟恋爱时她曾说我的低诉和交谈是一味毒药,一味能销魂蚀骨的毒药。这与我天生的音质有关,当年我曾做过一段市人台的业余文学演播员,应聘时当时的文艺部主任,一个国家一级播音员曾说过,没想到,真没想到我们Z市还存在着这么一种令人过耳不忘的声音。他曾试图说服我做专业的文学演播,可我没听他的,我不想靠父母给我的声音混饭吃,而是借政府公开招干之际从一家企业考入了公安局,我当时幼稚地认为那才是一个男人应做的职业。
你终于想通了,亲爱的女孩。想我是么?
说这话时我根本没用大脑考虑,这也是后来黎静说我特会煽情原因,她说你真是色胆包天,呵呵,是个天生的流氓。我回她的语言是:懂什么呀,因为我爱,所以我自信。
女孩,想我吗?想我就告诉我吧。我又说。
那边没说话,而是传来隐隐地抽泣声,我知道这不是悲痛的哭泣,而是一个内心娇弱的女子无端的发泄,这种哭泣能泡软任何一条铁汉子的心。我的心底一阵抽搐,眼睛也变得湿润起来,一种久违的痛而快的感觉象那盆热水覆盖熨贴着我的身心。在她低低的若隐若现的抽泣声中我闭着眼呓语般地继续说:
我知道,你想我了女孩。你和我同处在这个城市中,我们相距大概要有十多公里吧。你那儿和我这儿一样,冷。外面还有鞭炮声在零星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