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幼年时卑微残酷的生存方式,对原顷来说,是永远不愿再去回忆的过去。打烙在灵魂深处的屈辱和痛楚,带来的是生理上的病态和心灵上的扭曲。于是,在征服天下之后,他想做的,就是用更加极端地方式去报复和征讨而已。
面对着封凌的起兵而反,原顷设下陷阱,凭籍自己单纯稚气的长相轻易获得了对方的信任和怜惜。然后,看似顺利的骗局之中,封凌手下的第一副将连澈却成为了唯一认清真相的人。
环环相扣的圈套,真假难辨的失忆,步步沦陷的感情……曾经是誓死相对的仇敌,在经历了一系列的尔虞我诈,同生共死之后,相互的关系却向着难以预测地方向前进。
连澈从最初的痛恨猜忌,到之后的舍身相护,温柔以对,终是让原顷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情。
腐烂的记忆被抛开以后,生命之花将会绽放出最美丽的色彩。
在爱情的呵护之中,原顷伤痕累累的灵魂,终会被救赎。
序言 七七
《忘却香》断断续续的写了好长时间,最初的想法,是想写一个关于爱情和救赎的故事。
结局的地方,原倾终是与连澈在一起。这对很多人来说,都是颇为出人意料的结局,包括小编在审稿的时候,都回覆说,完全没想到呢!(笑~)
或许一路读下来,封凌的温柔会比较让人心动,更何况,连澈在原倾失去记忆的最初,对他施用的那些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残忍的手段,大概会让他的形象减分不少……但无论如何,这个故事里,我最中意的小攻还是他——与原倾一路走来,除了怜惜之外,他们之间拥有了真正的生死与共所磨合出来的爱情。那是共同的经历所酝酿出来的,有着时间沉淀出来的香气,无可取代。
封凌对原倾很好——即使在知道了欺骗的真相以后,也是无条件的宠溺着。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样温柔的小攻是可遇不可求的。但我始终觉得,这样的爱情里,还缺了些什么。
或许是原倾当初乔装成原效青时候的形象让封凌太过执念,他内心深处真正爱着的,应该始终是那个叫原效青的懵懂少年。真相揭穿以后,他对原倾,大概始终有一种自欺欺人的成分在里面。
所以,我最喜欢的是他在放下私情,决然离开的那一幕。他在我心里,是温情脉脉,却始终能够辨明大局,有足够控制力的人。爱情或许会不完满,可那也是他唯一会缺失的东西——连澈和原倾应是一辈子都记得并感激他的。
爱着原倾的人,其实还有越铮。
他们共同走过了漫长的岁月,同样有着出生入死的经历,越铮用自己地方式有些极端的保护着原倾,但却是未曾去了解过他的心。
而相互嘶咬的取暖方式,终究是无法走到终点的。
写了这么个故事,简单的表达一下自己心目中对爱情的理解。最后的地方,一个洗尽铅华的结局,每个人都终于有了自己的幸福,我很开心。
谢谢每一个喜欢这个故事的人。
楔子
冬日,雪凌风啸,万物枯凋,苍茫的雪上,丝毫没有活物的踪迹。除了呼啸的风声之外,就只剩下大片大片被寒冷所冻结的空洞——这本就是一年之中最为萧瑟的季节。
可是在燕商这片刚刚被战争所凌虐过的土地上,最为萧瑟的,却是民心。
所谓生灵涂炭,所谓哀鸿遍野。
无休止的扩张,战乱以及残暴的征伐——衣襟绣着银色流苏的军队,犹如恶魔所派遣的使者,所到之处,带来的是连冰霜也掩盖不住的凄呼和血迹。
传说之中,这一切暴政的始作俑者,却仅仅只是一个年纪尚轻,笑容甜美的稚齿少年——可是只要他眼眸所掠过的地方,就会如同被野兽之眼烙上了印记,顷刻之间,便是民不聊生。
不过传说永远只是传说而已,如此晦暗暴虐的世事之下,即使终有人大着胆子抬头而望,最多也只能仰视到骑在马背之上满目冷俊的少年将军越铮在举手撕杀——即使手段残忍得令人发指,那张邪魅如战神般的脸却依旧让全天下的少女又爱又恨。
至于那个极少露面的少年领主,隐于乱世之中,却像是慢慢淡成了一个神秘而带着邪咒的符号,只有从那些血腥得让人齿冷的号令中,才能隐约嗅到几许让人揣揣不安的气息。
第一章
酒色四溢,烛光流荧,轻嗅之下竟是淡淡的脂粉香。
谁也无法想像在这漫天风雪的时节,居然还有如此温暖奢华的地方。
厅堂的尽端是重重叠叠的青纱幔帐,被隔离开的另一面,不时随风透过的尽是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呻吟。
隐约是个上身半裸着的少年,身影斜斜的卧着,衬在娇哝软语的莺红柳绿之间尽是散漫慵懒的味道。身边伺候着的少女们或粉舌樱唇轻舔着他的胸口,或是玉指柔菱捶揉着他的指踝,有的甚至直接低头将唇舌埋在少年的双腿之间卖力伺候着。
即使朦胧之中看不清容颜,只看身段也无一不是绝色。而少年只是似笑非笑的享受着,偶尔从喉间溢出的一点轻喘,似已是极大的奖励。
如此情Se不堪的场景下,厅下的待卫却一个个目不斜视的站得笔直,似乎早巳经习惯了这样的淫乱。
片刻之后,随着有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厅堂外响起明亮的通报声。
「越铮将军到!」
「铮回来了吗?」低低的一声轻笑,幔帐后的少年缓缓坐了起来。
帐外的烛火微微一晃,再一睁眼时,英俊的少年将军已经站在厅堂的最中央。分明而坚韧的棱角,冷俊嗜血的表情,全身上下都是危险而诱惑的气息。
幔帐内一直伺候着的侍女有人动作稍停,偷眼望了出来,帐内的少年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轻笑出来。
「夏衣,你分神了呢……越铮将军是不是越来越英俊了呢?」少年揉着侍女的发丝询问,居然是孩子般稚气又略带娇俏的声音。
名叫夏衣的侍女却在如此温柔的询问下,面色瞬间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奴婢……奴婢一时失神,奴婢再也不敢了……」柔软的身体整个匍匐在地上,抖得都快要散掉,帐内的少年却还似置若罔闻,唇角上扬着的轻捻着她的头发。
「越铮,夏衣为你失神了呢……她既是如此专注的想看你,你……如何呢?或者你愿意把她收了回去?」
年轻的将军漠然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半晌之后,才从鼻子里发出轻轻一声不屑至极的「哼」声。
「多少也是个美人啊,你不要,还真可惜……」帐内的少年语气里流露出惋惜的意味:「夏衣,怎么办?越铮将军他不想要你呢。可是你心已乱,我勉强留你在我身边也没有意思,是不是……」
一直匍匐着的少女只是拼命磕着头,任由鲜血顺着白玉般的额头一直流到下颌,却不敢稍做擦拭,似是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喀嚓」一声轻响,夏衣连半声都没有发出,白玉般的脖颈已经断裂在了少年的晏晏笑语中。
「真可惜……」抬手看看了满掌的鲜血,少年微微的摇了摇头:「把她拖下去找个地方埋了吧,然后你们……也都下去!」
淡淡的号令声,像是在交代一件平常至极的事。阶下已经有人快步向前,将夏衣的尸体迅速抬起,然后干净俐落的恭身退向厅外,脸上神色始终不敢有半分变化。顷刻之间,满堂的侍女和侍卫走了个干净,只剩下越铮双手抱胸,嘴角略略的挑了起来。
幔帐终于掀开,半裸的少年披上外衣慢慢走了过来。
尚未发育完全的身体,柔软的线条和纤细的腰,只看背部甚至还有些雌雄莫辨,站在英武的越铮身前完全就还是个孩子。圆圆的脸上不知是烛火的蒸熏还是刚才淫乱的尚未平复,通红的样子,犹如刚刚吃完糖果般可爱。因兴奋而裂开的嘴角边露出尖尖的小虎牙,纯稚得让人心疼的模样。
谁也无法想像他那小小的双手就在片刻之前结束了一条生命。
「怎么样,越铮,这么晚还特意过来,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吗?」
「也不算是太好的消息……」越铮略一沉吟,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对方的副将连澈已经被擒,只是刑法用尽,却至今还问不出一个字。」
「哦?在你的手下居然还有人能挺到现在?有点意思……」少年嘴角微挑,瞬间又是那种天真又邪恶的神情:「封凌既然敢公然起兵与我作对,我就知道他手下一定有几颗厉害的棋子。他手下的副将连澈……这段时间也让越铮你吃了不少苦头吧?」
一丝怨毒从越铮眼底划过,声音中的寒气更是凌人:「半个月的时间,我损失了三千精锐。所以这次擒到他,我自然会把该讨的都讨回来。」
对了,越铮!就是这副模样!
少年仰起头,挑眉向眼前的人望去,越铮这样的神情是他愿意看到的——用武力去征讨,用鲜血去祭奠,用愤恨去撕杀……不相信任何人,任何事,用野兽的本能随心所欲的生存!
越铮,或许就是这些相同的味道,才让你甘心听从于我,牢牢的追随在我身边吧?
当然,或许还不止这些……
「虽然我是很想亲自去见识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在你的刑法下居然还能一言不发,不过那也是一会的事,至于现在嘛……」少年身体忽然一倾,软软的倚在了越铮的胸前,声音也变得媚惑起来:「我倒想做点别的……」
「刚才那些女人还没有伺候好你吗?」还是不动声色的询问,越铮那双握惯了兵器的右手用力挑起眼前少年的下巴——无辜又兴奋的表情,明明是孩子的身体,
孩子的脸孔,却能散发出最危险的气息。天真和淫荡不可思议的交叠在一起,没有人能够抗拒。
「他们怎么会有你好?何况,这难道不是你最想我慰劳你地方式?」刻意低哑的嗓音,少年的手已经探到了越铮的双腿间。
喘息的声音片刻就扬了起来,灯火通明的厅堂上,被烛光影射在墙壁上的纠缠得不堪入目的人影。
「怎么样,够不够好?」间或的散发着淫糜气息的询问——没有人能够想像如此挑逗的内容居然出自那么天真的声音。
「难怪封凌起兵一心要灭了你,原顷……你还真是个妖精……」
泥泞阴湿的囚房里,连澈只觉得很冷。
大概是……血流得太多了吧。
手脚的地方已经几近麻木,挣扎着想稍微活动一下,轻轻弯曲一下手指,换来的却是钻心的疼。
嘴唇的地方都已经烂到血肉模糊——这是在那些匪夷所思的酷刑面前勉力忍耐,牙齿紧咬而留下的痕迹。
燕商的大将越铮,果然是如传说中一般手段残忍,冷血得没有任何温度的人。
自己……怎么会那么大意的栽到他手里呢?
念头至此,更加巨大的痛楚重重的敲击了过来。
越潜,自己一直收留在身边当做副手无限信任的越潜,居然是越铮的亲弟弟,居然……居然只是对方埋在自己身边的一颗棋子而已。
想着越潜不动声色的把自己诱入圈套,在自己被缚之后静静站在那里嘴角轻撇微微冷笑着的模样,连澈的心狠狠的绞了起来。
封凌,对不起。
本该一直在你身边,陪你征战完整个天下的。
那双美丽如琉璃般的眼睛,现在一定因为自己的失手被缚而盈满痛楚吧。
只是如今这般状况,落在了越铮的手里,要逃出去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踏,踏」一下又一下,靴子落的的声音,决绝又稳健——越铮那样的男人才会有的步伐。
这么快……又要上刑了吗?连澈一声苦笑,索性抬起头来。
厚重的房门「咯吱」着被拉开,越铮凝视着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却到现在还不曾低头的连澈,缓步走了进来。
嗯?居然没有让人寒意顿升的刑具被带进来,他,又要玩什么新花样吗?
咯咯的轻笑声响了起来,回荡在冰冷冷的牢房中,竟是某种奇异的美感,让人神经猛的一颤。
连澈的眼神向后探去,紧跟在越铮身后的,竟是个圆圆脸的少年。
衣裳半敞的模样,能从颌口的地方隐约看到形状美好的锁骨,半长的头发就那么随意的挽在头顶,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亮晶晶的眼睛。
他也是被抓进囚牢里的人吗?那么稚气的样子,能做出什么会被越铮亲自抓到这里?可是看他满脸笑意还盯着自己饶有兴致的模样,连澈很快还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原顷,这就是封凌的副将连澈,怎么样,很有趣的样子吧?」越铮的唇边划过一丝嘲讽的微笑,可最让连澈震惊的却是他唤出的那个名字。
原顷?原顷?
让所有人都恨得牙痒却又惧怕得不敢轻易提起的瘟疫般的名字,居然……居然这么一个看上去几乎还未长成的少年?
「嗯!还不错!」微哑的哼声,被唤做原顷的少年—步一步的踱了过去。
「这么美丽的一张脸,用血污沾染了真是可惜!」微微一凉,连澈感觉到一双小小的手慢慢抚摩上了自己的脸,一点点很用心的擦拭着上面的血迹。
奇异的温暖!
肌肤触碰的瞬间,连澈的心底升起的是莫名的异样。
小心的动作,温柔的表情……这个叫原顷的少年,周身散发出来的竟然是完全无害的气息。
传言……应该也有缪误的时候吧?
可是那些即使雨水的冲刷也洗不去的血迹,那些响彻天的的民众的哀号一遍一遍在头脑里回荡。
连澈提醒着自己要冷静。
「我一直在想,封凌身边那么厉害的副将,应该是满脸横肉虎背熊腰,让人看了就讨厌的家伙,就像上次被越铮砍手和脚带回来的那个一样……没有想到,连澈你这么美,不输给我们的越铮将军呢!」
来不及说任何话,先听到的却是越铮从喉间重重的哼声。
「怎么了,越铮,我赞他你不高兴吗?」扭过头去的原顷,眼睛里开始绽放出奇异的光芒:「如果现在你就不高兴,就先出去吧,不然……一会你会更不高兴的!」
沉默的片刻,然后是越铮退出时候重重的砸门声。
「是不是很疼!」努力垫起脚尖的身体,薄薄的唇凑在脸上伤口的地方细心的吹着气,很芬芳的味道。
勉强的在有限的范围内让了让,连澈避开了那几乎要凑到肌肤上的唇。
「呵呵,连澈你很怕我吗?可我听越铮将军说,即使给你上了最厉害的刑法你也没有求饶过呢!」原顷「咯咯」的笑了起来,随即眼波一转,双手揽上了连澈的腰。
「你这样人,他们真的不该这样对你,因为我实在不喜欢看到美丽的东西在自己的眼前毁灭掉……这样,你离开封凌,发誓效忠于我,我就叫他们放了你,然后你就可以一直侍在我身边,好不好?」
怎么会有人像这样用小孩子办家家一般的口吻来和他商谈这种事情?不是命令,不是威胁,那么柔软又娇嗲的口吻,甚至还有乞求的味道……可连澈内心泛起的却是面对恶刑时也不曾有过的战栗。
「你死了这条心吧!」终于挣扎着说出了面对原顷以来的第一句话,原本明亮清澈的嗓音已经在非人的折磨中变得沙哑。
「哦?连澈你要拒绝我吗?」失望的神情,却是调笑着的口吻:「其实,这不怪你,你大概还不知道跟着我,会有多好。你尝试过了,就绝不会再说上面那种话了……」
话音才落,原顷的手已经从连澈的裤腰里探进去了。
「连澈你这么美丽的身体,整个军营里会有很多人觊觎呢……」手下熟练的动作,原顷叹息般的声音:「不仅是他们,就连我也想呢……」
还是平平淡淡的语调,却让连澈骤然惊心——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原顷眼底一闪而过的惨烈和怨毒。
什么样的记忆之伤,让他的性格如此的扭曲起来?在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天真的权利?
来不及多想,那双手已经触碰上了他自己都觉得羞耻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