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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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才女-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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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唱,让人应接不暇。

    “你就是冯院君?你们学堂出了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女人,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撞死在你们学堂面前!”

    蒋妻还在哭嚎,她把事情闹得越多人知道越有利,她装模作样地往县学堂的门沿上撞去,她的娘家兄弟自然拦住。

    “唉”周夫子重重地叹息一声道,“这位妇人无辜,又是何苦呢?都怪我啊,快起来,我是梅雪嫣的恩师,也该给你一个交待。”

    “梅雪嫣品行不端,我一再放任她,没想到她却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有违大体,有负圣人教导,我周佐仁无法令她改邪归正,今日,我便和她断绝师生关系,往后,再不是她的恩师,她也不是我的学生!”

    众人轰然,被自己的恩师所弃,这已经是最严重的罪行,恩师对一个人的品性自然是最了解,连周佐仁都说要和她断绝了,那此事多半是铁打的改不了了。

    就算是假的,那也成真了,梅雪嫣的臭名再无法挽回。

    梅雪嫣冷冷地看他们演戏,周佐仁号称恩师,可言语之中,竟是把她硬生生按在**的罪名之下,甚至不容她辩驳。

    这是在把她往绝路上逼迫。

    冯秋墨却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蒋妻以及周佐仁,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处置。

    沈子文见他还犹疑不定,忍不住开口提醒。

    “唉周夫子本是一片好心,可千不该万不该,梅案首实在不应该做出这等真是可惜。”

    “哼。”

    冯秋墨轻轻冷笑了一声,沈子文和周佐仁身子一凝,不知道他的意思,这火烧得够旺,只等冯秋墨一句话就大功告成了。

    冯秋墨走到梅雪嫣面前,虽然老迈,腰背却挺直,他站在前方,隐隐像是将梅雪嫣护在身后。

    “来人,褫夺蒋全文位,逐出县学堂,永不录用!”

    永不录用!

    沈子文还没来得及欣喜,因为他听到的“蒋全”的名字,而不是梅雪嫣,他脑子里有些嗡嗡响,心里只有一个疑问:这是为何?为什么是蒋全,而不是梅雪嫣?

    “梅雪嫣乃老夫与县尊、文院监察共同推选的案首,其品性高洁,不容任何人质疑污蔑!指责她的德性,等于怀疑老夫!将造谣生事之人赶出学堂之外,若再纠缠不休,施以棍棒!”

    “可可是冯院君”

    周佐仁还想再作挣扎,却被冯秋墨冷厉的眼神制止。

    冯秋墨向来说一不二,他虽儒雅,可性子刚强,待学子严厉,对人却谦和,如今同意使用棍棒,可见他的怒意。

    沈子文和周佐仁早就筹谋得顺理成章,却没料到冯秋墨一心袒护梅雪嫣,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冯秋墨会对区区一个童生如此维护?

    梅雪嫣看着冯秋墨并不宽厚的背影,忍不住热泪盈目。

    她自小就没什么人疼爱,只有陈婆子一个人向着她,她不曾再对任何人卸下心防,梅雪嫣心知冯秋墨倚重她,是因为她的才能,在梅雪嫣心中,冯院君是个可敬的老者和师长。

    一开始她也忐忑,害怕冯秋墨听信了周佐仁的谗言,她感觉到无力,无论如何争辩也洗脱不了。

    可冯秋墨的态度,明摆着是给她撑腰,侮辱梅雪嫣就是侮辱他!冯秋墨没有听她任何解释,无条件地信任她,坚定地站在她身前,替她挡下千夫所指。

    仿佛一只已苍老的雄鹰,护住自己的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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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二诗同辉() 
梅雪嫣看了眼暗自抹泪水的蒋全,有些可惜。

    蒋全完全是被殃及池鱼,他根本不知情,是被他妻子所连累,他家本就不宽裕,靠科举来改变命运,被褫夺了文位,等于将他的希望断绝了。

    梅雪嫣叹息一声,问道:“冯院君,此事与蒋全无关,能不能从轻处罚?”

    “妇从夫,如果不是他家纲不振,妻子又岂会心术不正,闹出这等事来?”

    冯秋墨严厉地说道,可他终究于心不忍,年轻气盛时他比现在更严苛,人老了多了一分仁慈之心。

    “蒋全,虽然你不能再被县学堂录用,但往后不可懈怠,明年我许你重新参加乡试,君子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连家都治不好,谈何入士封官?这些你可清楚?”

    蒋全原本眼睛一片灰暗,受冯秋墨点拨,还是重燃一丝希望。

    “蒋全谨记冯院君教诲,就算不再是县学堂的生员,我依旧奉冯院君为恩师,学生拜别!”

    蒋全在青石板上,磕了三个响头,这才退去。

    原来世上真有正人君子,梅雪嫣感慨,只要蒋全不一蹶不振,如此心性,它日他必定可以出人头地。

    沈子文精心策划这出戏,万万没想到冯秋墨如此袒护的决断,那他岂不是功亏一篑?

    冲周佐仁点了点头,周夫子心领神会,可为难得很,实则心里后悔死了,他何必去触这个霉头?吃力不讨好,没把梅雪嫣赶走不说,还可能得罪冯秋墨。

    可事到如今,他当众和梅雪嫣断绝师生关系,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搭上沈子文这条路,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冯院君!这这样有失公允啊!”

    “你说,何处不公?”

    冯秋墨扫了他一眼,如果周夫子知进退,就不会再穷追不休了。

    “冯老处置了滋事者,可没有处罚罪魁祸首!”周佐仁指着梅雪嫣说道,“梅雪嫣顽劣不堪,做出有辱学堂的事来,她才应该被扫地出门!”

    见冯秋墨不说话,周夫子又继续说道:“何况,学堂内的几位夫子早有异议,不应该收女流之辈,就是因为如此,学堂才会今日之事,您不劝退了她,等于助长学堂的歪风邪气!”

    “歪风邪气?”

    冯秋墨负着手,语气威严。

    “既然你要追究个彻底,那好,我便当众宣布了,梅雪嫣不光心性坚韧,品性纯良,还常怀仁义之心,往后,她就是我临安县的文人表率!”

    众人都是惊异,文人表率可不是虚名,同案首茂才一般,是可以由官府颁发裱彰牌匾的,冯秋墨的另一个身份乃临安县的提学,也只有他有权力决定这个称号归属。

    临安县一直没有文人表率,是因为冯秋墨从未颁给任何人。

    众人当然心思各异,毕竟梅雪嫣只是童生,而且,她是女子,这一点就足够被人诟病了,她真的担得起文人表率的称号么?

    “凭什么?!”周夫子叫起来,“她凭什么称得上表率?!”

    冯秋墨哼了一声,中气十足道:“凭什么?就凭此月诗报二诗同辉,得右相大人亲手作评‘品性高洁,善腑仁心’!你确定还要追究吗?”

    轰

    周夫子的耳朵几乎是被炸开了,他简直开始怀疑人生了,二诗同辉?他读了一辈子书,做了一辈子学问,也写不出一首能上诗报的诗词,可梅雪嫣这才出道多久?就同月上了两首!

    后有没有来者不知道,至少这是前无古人的荣誉。

    诗报乃全天下精挑细选的诗词,每月十五篇,多数是那些大才子们才有可能上,从大儒到国相,多少读书人,能硬生生挤上去一首已经是鲤鱼跃龙门了,马锦骐能登上一首被誉为临安县百年一遇的天才。

    可梅雪嫣直接二诗同辉!且她还只是个籍籍无名的童生!

    这也就罢了,右相大人还亲笔点评,右相是谁?三朝元老,如今的两大宰相之一,文院的院判,如果不是无心于权力之争,一心钻研儒道,恐怕如今就轮不到左相在朝堂上搅弄风云了。

    文院的院判说梅雪嫣“品性高洁,善腑仁心”,还有谁敢质疑她的人品?

    “我”

    周夫子喉咙里咕哝一声,脸火辣辣的疼,他感觉别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变成了嘲讽,如果梅雪嫣是文人表率,那他是什么?跳梁小丑?

    刚才和梅雪嫣断绝师生,是他自己亲口说的啊!

    周夫子脑海中只有懊悔两个字,他恨沈子文利诱,又恨自己贪婪,一时间不知道怪谁好,如果他没有说出这番话,他如今是梅雪嫣的恩师,梅雪嫣的任何成就,都有他的教导之功,就是称梅雪嫣的两首诗是他指点的都并非不可。

    只觉得羞辱之下,周佐仁竟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周佐仁也是晕得及时,如果冯秋墨真的彻查下来,他这个帮凶恐怕是逃不了。

    “咦?这个月的诗报已经刊印了吗?”

    梅雪嫣也想看看诗报,她自己倒没什么感觉,就跟文章上杂志一样,前世记忆里,她不光上过文学杂志,还获奖无数,出过几本书。

    “嗯,这是先送来给我检查的,明天就正式发售了。”

    冯秋墨拿出一个小册子,递给梅雪嫣。

    梅雪嫣翻开看了看,果然找到了墨梅和卖炭翁,篇幅有限,下边却有人写了长长的赏析,以及右相的亲评。

    看完之后,梅雪嫣把册子还给了冯秋墨,注意到这老头居然脸庞有些红晕,看向她的目光如同盯着一块初露峥嵘的璞玉。

    “多谢冯老为我解围。”

    梅雪嫣由衷感谢,今日若不是冯秋墨,恐怕她真被周夫子给推出去受人辱骂了,在这个女子名节比命还重要的时代,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经受得住。

    “嗯”冯秋墨欲言又止地说道,“只是我能护你一时,以后罢了,提这些做什么。”

    沈子文看着如众星捧月的梅雪嫣,一时间有些失神。

    他一直是学子中的佼佼者,一个马锦骐也就罢了,他自愧不如,可梅雪嫣横空出世,让他诸事不顺,抢走他的案首之位,处处出风头,这些荣誉,原本应该是他的啊!

    沈子文不甘心,可他渐渐生出无力感,一个二诗同辉的人,自己跟她相比,好似天地之别。

    沈子文咬了咬牙,消失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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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哭惨() 
茶馆中说书的刘瞎子讲得口干舌燥,场子倒是热络,却没几个人听他的,大伙你一言我一语聊的是同一件事,刘瞎子听了半晌才明白怎么一回事。

    来茶馆听书的,要么是有点小钱的升斗小民,要么是落魄读书人,他们最爱谈的就是文人那相片破事。

    谁家穷得揭不开锅的秀才高中,哪个官宦老爷又娶了一房姨娘,都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今天他们说的是临安县新出来的才女梅雪嫣。

    “听说了吗?那梅案首还没在县学堂待几天就闹出事啦!”有人哑着声音交头接耳道,“跟一个童生私私通!”

    “啊?谁说的?嗨,我就说这女人读书算什么事?”

    “用得着谁说嘛,人妻儿都闹到县学堂门口啦,就今儿早上的事,啊哟那叫一个喊打喊杀,真是丢死个人咯!”

    “谁说不是呢?人活要脸树活要皮,啧啧啧,后来呢?”

    “后来?”那人鄙夷地说道,“还不给学堂的人赶走了,不过这丑事算是传开了,方才我还看到有人当街喊冤呢,还林府出来的闺阁小姐呢,没想到这般不知检点。”

    “快别这么说,兴许是被诬陷的?”

    “谁知道呢?”

    宋杰曦坐在靠窗的地方,两条腿搭在桌子上,手里捧着茶壶,听他们议论得津津有味,他也乐不可支。书童则陪同在旁,满脸的不耐烦。

    “公子,您干嘛非得到这乌烟瘴气的地方来?”

    宋杰曦咧嘴斜笑道:“就是这种地方才有乐子,唱戏的哪有说书的精彩?”

    “您都知道梅姑娘是冤枉的,有啥好听的?”

    书童闷闷不乐地说道,只觉得四周聒噪乏味,也不知道哪里好玩了。

    “我就喜欢看他们斗心眼,其乐无穷,里头学问多着呢,你不懂。”

    宋杰曦自顾自地说道,稍时,又传出了梅雪嫣两首诗同月上诗报,让宋杰曦有些没意料到。

    这可是临安县的大事,学子们最常买的书刊便是诗报了,他们都知道其中的分量,哪个县的才子能登上一篇,都是莫大的荣耀。一件丑事一个美谈,让梅雪嫣的名字在茶馆里头热火朝天。

    “真是没想到”宋杰曦有些发怔,喃喃道,“这样一来,那沈子文的伎俩不就全落空了?”

    书童白了一眼问道:“公子,你到底是向着谁的啊?”

    宋杰曦手叩了叩椅子把手笑道:“自然是越闹腾越好不过,沈子文就算不肯善罢甘休,他也不过是个虾兵蟹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这么说来,公子还是更看好梅姑娘嘛。”

    “她用不着我看好。”

    宋杰曦难得想了想才说道:“那日融雪文会,她算是唯一真正即兴赋诗的人,其他人都是提前打腹稿,你以为诗词这么好作吗?这女子聪敏果敢才思内敛,现在看起来平凡无奇,将来凤凰一朝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啊。”

    宋杰曦说着,轻浮随意的脸庞逐渐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神色。

    “嘁”书童嗤笑道,“公子给她这么高的评价,她要真有这么大本事,怎么还不知道背后作祟的是那沈子文呢?”

    “谁说她不知道?”宋杰曦挑起剑眉道,“她咦?”

    她是根本没把沈子文放在眼里啊。

    宋杰曦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他从窗户望过去,看到沈子文和农妇一前一后拐进了巷子,宋杰曦只远远看了一眼,认得那个农妇就是闹事的蒋妻。

    沈子文看着眼前的农妇,想骂几句但是又骂不出来。

    “沈公子,你可看到了,不是我不闹,你们那个院君也忒狠了,我都差点被他派人打了!我是不敢再去了,何况,回头蒋全还不知道怎么对我呢,要是把我休了”

    “蒋全那个废物,连妻儿都养不活,还靠你供他上学,你跟着他有什么好?大不了和离了,你改嫁不就行了,我给你的银子足够你添置一套丰厚的嫁妆了。”

    “哎!话可不说这么说的。”蒋妻尖声叫道,“之前说好是定金,成事后还得给我十两,我家里拖着一个孩子,要是被休了我拿什么养活他?还改嫁,说得轻巧,谁要我这个嫁过人的女人,你倒是给我找个婆家”

    “行了行了,这是你的酬劳。”

    沈子文甩给她一袋银子,尽管不情愿,可蒋妻哭惨让他也不好意思赖账。蒋妻拿着掂量几下,分量不轻,小心收进怀中。

    “多谢沈公子!那要没事,我就回去了?”

    “等等!”

    沈子文叫住她,舅母沈氏给他的银子,他上下打点花得差不多了,他自己都很拮据,又不好意思再跟舅母要,沈氏是林府的少夫人,风光是风光了,掌管着林府的家用,可大权终究在林夫人那里,她能支出来的银子不算多。

    要是这回不见成效,他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沈氏那边没法交代。

    “这事你还得帮我办妥了,放心,不用去县学堂了。”

    “嗯?”蒋妻眼睛一亮问道,“那工钱是不是另算?”

    沈子文如同吃了苍蝇一般,这贪得无厌的乡下夫人真令他厌恶。

    周夫子那边已经花了近百两,而且还不好善后,吃了这么一个亏,恐怕是在县学堂待不下去了,还得使银子打点,沈氏倒是答允了可以让他去林氏学堂任教。

    这农妇还想从他身上刮油水,简直是雪上加霜。

    “如果你能帮我办妥了,还是十两。”

    沈子文板着脸说道:“学堂那边有冯秋墨护着她,怕是不行了,你现在就沿街哭诉,该怎么做你清楚的,最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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