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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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才女-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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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氏撒了火气,也知道自己失言,只是还气得胸膛起伏不定。

    “不行,不能再等了,我得去催催子文,梅雪嫣不能再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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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诬陷() 
梅雪嫣已经远远瞧见县学堂外头拥着许多人,吵吵嚷嚷的似乎不太平,陈君生从侧门跑出来,拦下了她。

    “嫣娘,你先回府吧,有人寻事呢,别伤着你了。”

    “这是怎么了?”

    县学堂口碑极好,不管是富贵人家还是寒门弟子,都极少有不满的,所以滋事的人不多,百姓都敬畏读书人,哪里会跑到县学堂来闹?

    陈君生嗫嚅说道:“是几个庄户人你先回去吧,冯院君自会处理的。”

    “和我有关?”

    梅雪嫣见他支吾,肯定是和她脱不了干系,看那群人扛着锄头,拿着镰刀的样子,想必是个大麻烦,不少夫子在场都镇压不住了。

    “都是来诋毁你的,你可千万别露面,我看他们这架势,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回府先避一下,等打发他们走了再来上学。”

    “我不认得他们,也不曾与人发生过口角,他们可诋毁我什么?”

    “胡乱泼脏水呗!”

    陈君生有些着急,不过梅雪嫣没有要走的意思。

    “无妨,既然跟我有关,那我当仁不让,就算这一次我躲了,谁担保他们明日不来闹?长此以往下去,学堂还怎么教课?”

    “唉!嫣娘,你别去”

    梅雪嫣走到大门前,群情激奋的庄户人正往学堂里挤,被门童和夫子们拦下来了,但他们带着农具,怕是要动手了。

    “来了来了!你们要找的梅雪嫣在那儿呢!”

    不知谁喊了一声,庄户人都围过来,将梅雪嫣困在中间,陈君生拼命挤开一些,让他们不至于撞过来。

    “就是这个不要脸的娼妇!打她!”

    混乱中,梅雪嫣也看出了那个领头的,却是一个大手大脚的妇人,身上的衣裳还有许多补丁,面皮生皴,头发被布包着,有些油腻,看来的确是个农妇,不是找人假扮的。

    “嫣娘,你快些走!你看这些人,根本就不分青红皂白!”

    陈君生用身体护着梅雪嫣,他身子骨也单薄,在众人的推搡下,像是风浪中的扁舟,有些站不稳,急得都快哭了。

    “住手!”

    梅雪嫣冷冷地喝了一声,却不见成效,这些庄户人跟失了理智一般,陈君生脸被划破了皮,渗出血来。

    “我是官府的童生,县令大人亲赐的案首,学堂之中,全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你们谁敢伤到人,就去县衙坐牢吧!”

    讲理不如威胁管用,这群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农夫,看似像疯狗一般,可真不敢伤着县学堂里头的人,何况梅雪嫣把县令搬出来,那可是他们见都没见过的官老爷,谁再敢下手,那牢底肯定是要坐穿的。

    为首的农妇叉着腰,破口大骂。

    “哟,好大的威风,还县尊亲赐的案首呢,不过是个臭不要脸的贱货,好好的女儿家家,不待在闺房,成天跟男人厮混,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货!果然是跑到县学堂来勾引男人的贱蹄子,连个粗人都不放过,你怎么那么下流!要**,干脆去秦淮名楼好了,披着羊皮卖狗肉,什么才女童生,想男人想疯了的贱人!”

    梅雪嫣忍不住心一沉,脸色有些苍白,农妇骂人毫无底线可言,她前世今生,也没有跟这样的人打过交道,虽然沈氏骂过她的话不少,可也没这么难听。

    对一个女子来说,这已经是最侮辱的话了。

    梅雪嫣难道骂回去吗?她没那么多脏话,她不会也不能,如果她此时同样骂回去,那跟农妇有什么区别?

    “怎么?心虚了?告诉你个千人骑万人跨的贱婊子,我今天就骂你了,县令大人又怎样?他还能包庇你这个下贱坯子?”

    梅雪嫣胸膛起伏,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县学堂是求知的圣地,我自问清清白白,不是你几句污言秽语就能玷污的,学堂是讲理的地方,你可以无端谩骂,但是至少说出个所以然来,否则,县令大人必治你们一个扰乱学堂秩序,带凶伤人人之罪!”

    梅雪嫣没指望跟她讲清道理,但她还稀里糊涂的,被胡乱诋毁就算了,可总归要弄清楚怎么回事。

    好在她几次喝止,这群庄户人没再动手,否则伤了人事态严重,对县学堂名誉也有损,而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啧啧啧,好一个清清白白。”

    农妇踱了几步,满脸不屑地打量了梅雪嫣上下。

    “生得也不怎么样,难怪要用下三滥的手段抢男人。”农妇咋舌道,“你要讲理,好,我也让大家伙给我评评理,这大庭广众的,看你怎么抵赖!蒋全你认识吧?”

    梅雪嫣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她结识的人里头,并没有一个叫蒋全的。

    却见一个童生制衣的人走出来,带着愧疚给梅雪嫣行礼,方才他也帮忙拉扯开农妇,只是太过杂乱,梅雪嫣没注意到他。

    这下梅雪嫣有一丝印象了,这人向她请教过学问,看起来面熟,至于他的名字,梅雪嫣根本不知道。

    “梅案首恕罪,是我没管好妻子,闹到县学堂来了,给你带来不便,我一定向你赔罪。”

    蒋全去拉农妇,一边呵斥道:“快跟我回家,你这是做什么?把你哥哥弟弟都叫回去!不许在学堂瞎闹,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以后我还怎么在学堂读书?!”

    梅雪嫣大概了解了,这农妇是蒋全的妻子,其他人则是蒋妻带来的娘家人。

    蒋妻抽开手,大声地说道:“我不回去!我凭什么要走?丢人现眼的又不是我,是她这个娼妇!”

    “你胡闹什么?跟我走!”

    “你也知道丢人,可有些人不晓得。”蒋妻不依不饶说道,“我丈夫是个老实人,家里是种地的,为了供他上学,我省吃俭用,可这个狐狸精,到了县学堂就主动勾搭他,读书人都说礼义廉耻,我看这个女人连脸皮二字都不会写!”

    “胡说!”

    蒋全气急败坏,一巴掌甩在农妇脸上,农妇顿时嚎啕大哭。

    “我不活了!大家都看看吧,这个女人勾引我丈夫,现在为了贱人都打我,要不是我发现得早,迟早会被他休掉!可怜可怜我这个孤苦无依的庄户人吧,以后这还怎么过啊”

    农妇哭得抢天动地的,鼻涕眼泪不停,看起来的确可怜,而她的娘家人不甘示弱,把蒋全按住教训,蒋全一介书生,被几个庄稼大汉摁得死死的。

    梅雪嫣气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莫名惹了这污名,如果是一般女子,早就百口莫辩,被人众目睽睽地指指点点,只怕要寻个水井跳下去了。

    梅雪嫣暗恨,这蒋妻也不知是何人指使,平白无故的,她不会来诬陷梅雪嫣,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虽然农妇口口声声说是梅雪嫣勾引在先,可这事要传出去,梅雪嫣和蒋全的名声算是全毁了,真是歹毒。

    女子重名节,她要是认了这个罪,不光县学堂待不下去,甚至以后都没法做人,只有以死证明清白这条路。

    即使是死,有心之人恐怕都不会放过她,大街小巷只会传言她与蒋全奸情败露,所以羞愧自杀。

    如今的梅雪嫣不会寻死觅活,绝不会再让亲者痛仇者快。

    梅雪嫣缓缓开口道:“在今日之前,我连蒋全这个名字都没听说过,更遑论私情了,我下学之后,基本不会逗留,都是直接回林府,哪来的时间和你丈夫徇私,你如此构陷我到底是谁指使的!”

    梅雪嫣轻移几步,到了蒋妻的面前,最后一声她抬高声调,带着威严,蒋妻没怎么见过世面,被吓得一抖,眼睛不由自主地往旁边瞟了一下。

    沈子文忙低头躲到后边一些,还是被梅雪嫣察觉到了,原本如此憎恨自己的,也就沈氏和沈子文,看来她猜得没错。

    农妇显然是提前准备好的,只有过片刻慌乱,冷哼一声开始说道起来。

    “是我自己看到的!”

    农妇振振有词说道:“我家就住在城东郊外,我丈夫每日在天黑前都能回家,可近来他老是回来得晚,我问他,他都只说学堂下学得晚,我就起了狐疑之心,后来我自己来学堂找了几次,昨儿却见这两个奸夫**在院角搂搂抱抱!”

    “一派胡言!我每日都是按时回家,跟梅案首没有任何关联!”

    蒋全挣扎着喊了几句,却被农妇娘家兄弟给捂住了嘴。

    “哼,你现在当然帮着狐狸精说话,是,我是不如她,她会读书写字,我们乡下女人只懂得喂鸡务农,天天下地手糙了,脸也不好看,可你不该受她蛊惑,就想着抛弃供你读书的妻子,你还有没有良心?有没有天理啊!”

    农妇说得煞有介事,只怕是沈子文给她编排的,让人信服,那些不明就里的人,都不由得点头,都被人亲眼捉奸了,总没得辩解吧?

    梅雪嫣气极反笑,问道:“你说你亲眼所见,那当时愤怒之下,为何不来拆穿指责?”

    农妇喉咙里噎了一声,这破绽沈子文却没说过,不过她在乡下,邻里乡亲纠纷过,死缠烂打还是有些急智的,立刻想好了一个理由。

    “我我当时只顾着伤心,自个儿跑回家了,所以才找来娘家兄弟来撑腰,却没想到你这个贱妇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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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千夫所指() 
“姑且让你强词夺理。”

    有些话本说出来不适宜,但梅雪嫣也忍不下了,这私通的罪名安上了,她这辈子就只能躲藏在阴暗处活着,再无一丝翻身的可能。

    “说句冒犯的话,就算我爱慕名士,至少也得挑人吧?恕我直言,蒋学兄虽然是童生,或许日后能辉煌腾达,可就眼前,暂无功名爵位,二无殷实家底,人品样貌在学堂诸位公子名流中也属平庸,你说我跟蒋学兄苟且,我图个什么?”

    这话说得太大胆,闺阁女子恐怕是说不出口的,可道理俱在,让人信服。

    不少人都读过圣贤书,明白事理,这么浅显的事情摆在眼前,他们也更偏向梅雪嫣了,光是一个温婉有礼,一个粗鲁无理取闹,是非立判。

    人家是林府三郎的未婚妻,林家将门之后,比起一个乡下泥腿子来,身份高到哪去了?何况这蒋全不说歪瓜裂枣,可扔人堆里就找不着,梅雪嫣是瞎了眼才会找这么个姘头?也不掂量掂量自家男人有几斤几两。

    蒋妻有些语塞,脸一拉说道:“嗬,窑子的姐儿还挑恩客?谁知道你是什么下流坯子,是个男人就想上!”

    梅雪嫣算看出来了,这农妇并非是要争出一个什么结果来,而是闹,把事情闹大了,别管谁有理,她没什么损失,可梅雪嫣却承受不了如此舆论。

    人都有好事之心,不消几日,怕是临安县都知道这一丑事,梅雪嫣的声名臭了,学堂绝不会再留她,而林府也容不下一个不守妇道的未婚妻,就算她讲破了喉咙也百口莫辩,谁还管你是真是假?

    “这位嫂子,我敬你是蒋学兄的妻子,所以礼让三分,和你就事论事。要是一个女儿家的名节,是歹人三言两语就能污蔑的,那公道王法岂不是空谈?我劝你切勿为眼前小利蒙了心,如果还不明就里仍然继续攀咬,咱们公堂上见!”

    梅雪嫣的硬气让农妇和周遭的人凛然,但凡未出阁的小姐们,最怕遇到的就是这种事,但她冷静不慌,先耐心讲明道理,实在说不通她不惜上告公堂!

    农妇本就胆小怕事,她敢闹到县学堂门口,可未必敢上公堂,毕竟她才是理亏的人。

    见蒋妻果然六神无主,沈子文终究是坐不住了,被梅雪嫣这么一慑,蒋妻说不出话来,那他的谋划岂不是功亏一篑?

    “这位嫂子,梅案首”

    沈子文先行个礼,博得人好感。

    “我方才听了这么久,光是你一言我一语,此事也没个头,县学堂是斯文请雅之地,何必弄得剑拔弩张呢?蒋嫂子远道而来,只是为家事,讨个公道说法也情有可原,只是咱们招待不周,都没请你进去喝一杯清茶解渴。”

    沈子文俨然一副县学堂主人的样子,让人生出好感。梅雪嫣只静静地站在一侧,看他作什么妖。

    “梅姑娘乃临安县今年的童生案首,咱们学子中的楷模,按说这种事众目睽睽的,对声誉有损,讲出去都不好听,梅姑娘,这样吧,你向蒋嫂子道个歉,咱们送嫂子回去,此事就算揭过了,咱们都不许再提。”

    饶是梅雪嫣早就知道沈子文来者不善,也忍不住剪水瞳微缩。

    什么叫道个歉?他话说得轻,让人觉得他是有心来和解,大事化小的,可梅雪嫣一旦道歉,就坐实了她和蒋全有私情。

    一旦承认了,这事还揭得过去吗?她就是实打实的勾引有妇之夫了!而沈子文主持公道,还能落个识大体的好名声。

    端得是好算计。

    “蒋嫂子受小人挑拨,一时冲动,不是存心构陷,我已经不计较了,若是当众发个声明,还我清白,我就无须对簿公堂,毕竟一场误会,也不劳驾县令大人做主。”

    蒋妻立即叫了起来,骂道:“你还有脸了?叫你们学堂管事出来!我听说冯院君秉持正义公理,不会包庇你这个娼妇!”

    沈子文有些笑不出来,他心知梅雪嫣不是那么好算计的,可也没想到这么难对付,不管是阳谋阴谋她全不着计,将他的打算看得清清楚楚的。

    原以为女子碰到这种事多少会慌乱而失了阵脚,却不料她说话做事滴水不漏,根本无缝插针,甚至想指责她得理不饶人都不行。

    “冯院君自然不会藏污纳垢,他老人家一生清廉,眼里最容不下的就是狼狈为奸的歹人。”

    梅雪嫣淡淡地看了一眼沈子文,后者有些心虚,不敢跟她对视。

    “冯院君来了!”

    蒋妻在县学堂门口闹了一个上午,冯院君原本以为只是寻常滋事的,派人讲理打发了便是。后来才听说和梅雪嫣有关,并且对方不依不饶,正消解不了,这才赶过来。

    沈子文冲周佐仁使了使颜色,周夫子立马心领神会。

    “冯院君,怎么还惊动您了”

    周佐仁迎上去说道:“都怪我这个做夫子的教导无方,唉出了这等丑事,真是连县学堂都没脸咯。”

    “周夫子知道前因后果,就跟我讲讲吧。”

    冯秋墨面无表情地问道,让人不揣度不出他是向着哪方的。

    “是,说起来,我也要负责任,素日梅雪嫣是顽劣一些,妄自尊大也就罢了,至少她还未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来可如今,人家都找上门来了,我就知道,让女子入学实在是不妥,这不,干出这等荒唐事来,她虽说和蒋全清白无染,可无风不起浪,都是我没有看好学生啊”

    周佐仁痛心疾首,好似为此愧疚不已。

    原来周佐仁也和他们搀和在了一起,梅雪嫣暗想,也渐渐理清了来龙去脉,周夫子早就在冯秋墨面前对梅雪嫣非议,让冯秋墨对她的印象不佳,不过是个童生,这样一来,冯秋墨再看得上她的才学,品行不佳之人,定让冯秋墨失望。

    到了这个时机,再让蒋妻跑到学堂大闹,冯秋墨注重名节,县学堂是他的心血,自然不能容忍有人玷污,唯有把梅雪嫣这个罪魁祸首赶出去,蒋妻、沈子文和周佐仁黑脸白脸一起唱,让人应接不暇。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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