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小晴还只是轻声啜泣,后来索性大哭起来,一发哭了个痛快。徐小白楞了一阵,口中只会说:“你别哭了,你坚强一点,有什么不开心的你跟我说……”
小晴哭的更厉害了,徐小白无奈,走到她身边,坐下来轻轻将她搂进自己怀里,拍打着她的背,他记得小时候自己哭,母亲都是这么安慰他的,索性将小晴当作小孩子一样来哄。
小晴哭了一阵,终于把的眼泪都流尽了,这才从徐小白的怀中挣脱出来,又是难过,又是好笑,梨花带雨地说道:“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子了吗?”
徐小白仿佛木头一般,尴尬道:“我真的不会安慰人,你还是别哭了,你一哭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小晴轻轻推了他一把,却又再次将身子靠进徐小白怀里,双手环绕着他的腰,轻声细语道:“小白,你真是个好人,如果你没有结婚,我也没有碰到大力哥哥,我一定会……”
徐小白心里一紧,知道自己一直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他正要推开小晴,忽然砰砰砰几声轻响,有人在敲门。
深更半夜,在这么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谁会来敲门?
轻响过后,门接着就被推开了。
小晴赶忙坐直,徐小白也从炕边上站起身来,一脸警惕地看着门的方向,全身的劲力都发动起来,随时准备暴起伤人。
门口进来一个高大的男人,他穿着厚厚的棉袄棉裤,头上带了一个狗皮帽子,两侧垂下来两个侧边,将整个脸都挡上了。烛光昏暗,徐小白看不清那人的相貌,那人见到徐小白和小晴,赶忙打招呼,声音有些沙哑:“对不住,我赶夜路走到这里,见这里有火光,就过来瞧瞧,果然有人住在这里。”
那人说着,将自己的帽子脱了下来,徐小白借着火光看去,那人的半边脸都被纱布包着,看着有些吓人。他猛然想起刚才小晴给自己讲的故事,开口问道:“你是鬼脸老张?”
那人一愣,握着帽子的手微微一紧,奇怪道:“你认识我?”
徐小白让出身位,将小晴的身形显露出来,说道:“我不认识你,但是她应该认识你。”
老张疑惑地看着炕头上坐着的那个少女,心想这么漂亮的大姑娘,一看就是城里来的,怎么会认识自己这么一个糟老头子。
小晴也疑惑地打量着老张,半晌才轻声问道:“是张大叔?我是小晴啊,下洼子村东头筱大富家的老幺儿。”
老张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细细打量了小晴一阵,这才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你是小晴丫头?这些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徐小白见这人果然是小晴嘴里说的鬼脸老张,忙请他坐在炕头上,老张凑近柴火,暖和了一会儿,徐小白把烧开的热水给他一杯,老张牛饮了一杯,满足地叹一口气,说道:“可冷死我了。今年的冷天来的特别早,要不是找到你们这间小屋子,我没准今晚就要冻死在老林子里了。”
小晴细问他的情状,才知道老张要去TH县办事儿,这季节已经没了大巴,想去TH县只能坐狗拉爬犁,老张家里穷,没爬犁,只能自己走路去,从他所在的下洼子村到TH县城,怎么都有一百公里,这一路走下来,起码要走一天一夜。老张记得大概在这个位置,有一间原来猎人们建起来的用来歇脚的小屋,所以一路走过来住宿,没想到他多年不进山了,早忘了小屋的具体位置,差点在半道迷路。走过老林子的人都知道,林子里分不清方向,树木又遮挡的厉害,往往要找的地方就在几米开外,却因为树木挡着,就是找不到。
幸亏徐小白他们点了柴火,老张是看到了柴火的光亮,这才找到了这里。他见徐小白比小晴的岁数大些,小伙子长的精神,看着就是大城市里的有钱人家的子弟,心中就有了猜测,对小晴道:“晴丫头你有多年没回来了吧,怎么,这次是回家定好事儿的?”
一句话说的小晴脸都红了,刚才老张来之前,她正处在心神荡漾的关头,一不小心把自己对徐小白的那点情思给说出了一半,现在想来真是尴尬的不能再尴尬了,好在老张适时出现,这才给自己一个遮掩。眼下老张这么说,她只觉得那满满的尴尬又回来了,忙解释道:“不是的,小白是我的朋友,他来咱们这里有的事情要干。”
老张见小晴否认二人之间的关系,心中就有些狐疑,刚才自己进来的时候可是看的真切,二人就在炕头上搂着呢,而且现在小晴的眼睛还是通红的,明显是哭过,那肯定是一对小情侣不知道什么事情闹了点小别扭,这丫头就哭哭啼啼的,这小伙子肯定就来劝,如果不是这样,真没有第二种解释可以说得通了。
他哪里知道小晴和徐小白身上发生的那些过往故事。小晴见他似乎不信,却也没法再多解释,说的越多越是尴尬。
徐小白见场面有些诡异,忙插口道:“张叔你好,我是徐小白。”
老张见徐小白主动跟自己寒暄,忙跟他握手。听徐小白说自己确实是来有急事,这才有些信了小晴的话语。三人聊了一阵,聊起小晴家的事情,老张叹气道:“你这孩子啊,心也太野了。那时候你说去沈阳打工,你妈就不愿意,哭天抹泪地留你你都不肯,你这一去就是五六年,现在终于知道回来了,你妈想你想的啊,都快瘦的没人样了。”
听到这些,小晴原本止住的眼泪又有些忍不住,忙用力地擦擦眼睛,关心地问道:“我爸妈都还好吗?”
老张不住点头:“都好都好。咱们村子现在也比以前强了,有本事的都出去打工了,走不动的老人就在村子里待着,年轻人过年过节都往家里寄钱,老人的吃穿也都不怎么愁。你两个哥哥每年都回来看你爸妈,他们的生活都还可以,身体都还硬朗。”
听他这么说,小晴才放心不少,又问起老张去TH县干什么。老张长叹道:“村子里留下的都是老人了,我这把年纪了,没儿没女的,又没什么营生,就想着去县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活计能干,给自己挣点棺材本。”
原来老张自从年轻时出过那档子事,毁了容,就再也没能讨上媳妇儿。这些年他都是自己一个人过,其实在村里名声不佳,试想一个老光棍,又没有正当营生,能干出什么好事来。小晴小的时候,跟老张就见过那么几面,原因就是父母都告诫她离这个老混子远一些,不要被他给带坏了。但是小晴多年未回来,这次回来陡然遇见故老相亲,早把父母当年的交代忘在脑后。
三人聊了一会儿,老张问起徐小白来此的目的,徐小白正要想个借口敷衍过去,小晴却实打实地说道:“小白哥哥来这里是找雪参的,那玩意儿我也没见过,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参,我就想着我老药子叔叔不是很懂这些事儿么,就想着陪他过来找到老药子叔叔,我也正好回家看看。”她没说徐小白给她工钱这事儿,毕竟钱的事情不方便对外人说。
徐小白微微皱眉,他跟老张初次见面,本不想将自己的目的告诉这人知道。但是小晴口快,已经说了出来,他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老张毕竟是在村里待了多年的本地人,或许他会知道雪参的消息,又或者他能说出一些老药子叔叔现在的情况,那对他来说也是莫大的帮助。他最上心的就是雪参,因此立刻起来,期待着老张能说出什么东西来。
老张明显一愣,这表情让徐小白心里一紧,心道难道自己又要再经历一次打击么。果然老张说道:“你要找老药子?难咯,难咯,老药子早不干治病的营生了,两年前他就出去打工了,现在听说是在哈尔滨?我也不知道,我很久没见他了。”
徐小白微微有些失望,这表情没有逃过小晴的眼睛,她知道雪参对徐小白的性,忙安慰道:“不要紧的,俗话不是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嘛,我们去村里问问老药子叔叔的朋友,他们或许有知道他在哪里的,这年头大家都有,我们或许能问到老药子叔叔的也不一定。”
徐小白点头,心道也只有如此了。他又问老张道:“我听说您以前也是个猎人,经常出入老林子的,您知道雪参这种东西吗?”
老张皱眉思索,没包纱布的那半边脸拧起了皱纹,看着更加渗人,也难怪他会找不到媳妇,这幅样貌,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他。他想了很久,才道:“你说的雪参,我们这边没听说有这种东西。或许大家的叫法不一样?我们这边都是高丽参和野山参。”
徐小白已经失望多次,被打击这一次倒也不觉得什么了。但他还是存了万一的指望,将上的调出来给老张看,老张看了一眼,仍旧摇头:“我以前是猎户,只动物,不怎么研究植物的,在我眼里,人参都长一个样子,实在是看不出它们之间有什么区别。这个你还得问老药子,他是行家,原来最早的时候,老药子就是采参的,很是赚了一笔,后来人参都人工养殖了,野参又越来越难找,他才改了营生做大夫。”
看来还是要找到老药子才行,既然如此,就去找吧,我是一定要找到他的。徐小白默默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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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人心如鬼蜮()
三人又聊了一阵,天色已晚,都有些困了,就准备休息。这小木屋本身就很小,三个人挤着,不好安排。徐小白和老张都坚持把炕让给小晴,他和老张睡地下。早在老张来之前,徐小白已经兑换了几床被褥,给三人都铺上,借着炕底下的柴火的热量,倒也没觉得地上冷。小晴知道徐小白能兑换东西这种特异轻易还是不要让外人知道,因此也没有提起这件事情,倒是老张觉得奇怪,说你们两个还真是想的周全,没想到居然还自己带了被子过来,他好奇地问徐小白:“这些都是你背过来的啊?不嫌累啊?”
徐小白还未答话,小晴已经说道:“小白是当兵的,背这点东西一点负担都没有,是不是小白?”
徐小白点头,顺着小晴的话说道:“我们训练那会儿都是五十公斤负重的,这点东西不觉得有什么。”
老张感慨几句年轻人身体就是好,三人用雪水简单地漱口洗脸,都睡下了。
夜幕四合,鸦雀无声,徐小白想着明天要去寻找老药子的事情,有些睡不着,那两人却入睡极快,小晴睡得很踏实,不时传来轻微的鼾声。老张的鼾声重一些,年纪大了,毕竟睡觉动静大一些。徐小白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听着两人的鼾声,一时有些心思纷飞。老张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
徐小白微微皱眉,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老张翻身的时候,鼾声也没有停下来?
原来人睡觉的时候,一旦翻身,鼾声都会自然停止一段时间,待翻身过去之后,才会再慢慢打鼾,这是人的生理反应,没有人能够例外。徐小白灵觉极敏,立刻察觉到老张的反常之处。
他默不作声,心道自己或许太敏感了一些,老张年岁大一些,出现这种情况或许也是正常的,但毕竟还是留了个心眼,留神听着老张那边的动静,他怕老张的身体有什么问题,一旦出现意外情况,他随时准备去救援他。毕竟老张年纪大了,一旦身体出现问题,抢救不及时就要命了。
一声轻响,似乎是个小瓶子的瓶盖被打开的声音,徐小白一楞,这才知道老张原来并没有睡着。既然不睡觉,干吗要假装打鼾?这老张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还是默不作声,准备静观其变。过了没一会儿,那边传来老张轻声说话的声音,声音压得极低,是冲着徐小白说的:“后生,睡了吗?”
徐小白不答话,心道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老张一连问了三声,他都没有回答,反而假装已经睡着,故意让自己的呼吸变得悠长缓慢。过不多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老张悄悄摸了过来。徐小白感觉到一块毛巾捂上了自己的口鼻,他轻轻吸气,头脑中立刻一股眩晕之感。
迷药!
徐小白忙停止了呼吸,改为坐观静照之法,太极内功缓缓发动,开始在体内周流复始,太极内功最是神奇不过,徐小白早已练到龟息的境界,即便是不用口鼻呼吸,也能坚持一个小时。
老张拿着毛巾在他的鼻子上捂了几分钟,见他始终没有反应,这才松了毛巾,用手在他的脸上拍了几拍,徐小白假装自己已经被迷晕过去,毫无反应,老张这才放心。爬起身来,又冲着炕上去了。
小晴一直在打着轻微的鼾声,老张对她就没有这么小心了,将毛巾在她的鼻子上捂了一分钟,松开了毛巾,忽然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徐小白的脸正对着炕头,微微睁开一点缝隙,瞧着老张的动静,见他脱的赤条条的,两眼淫光闪烁,颤抖着双手就去扒小晴的衣服。他的嘴里嘟囔着:“这丫头都长这么大了,皮肤真白!让我来好好地享受享受!”
好你个鬼脸老张,居然是想干这种事情!
徐小白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心道这人居然随身带着****这样的迷药,看来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绝对不是一次两次了。待老张将小晴的上衣脱去了,已经是铁证如山容不得他狡辩的情形,忽然从地上跳起来,一记飞脚,将老张踹落在地上。
他怕自己全力一脚会将这个糟老头子踹死,因此只用了一二分力道,绕是如此,也断不是老张这幅小身板可以承受的。听得老张啊地一声惨叫,在地上打了个滚儿,口中哎呦哎呦的呼痛,再也站不起来。
徐小白拖过棉被,将小晴的身子盖住,这才回头冷冷地看着老张,后者一脸惊愕,丝毫想不明白为什么徐小白没有被迷晕过去,徐小白冷哼一声,声色俱厉道:“连乡里乡亲的女儿你都下得去手,果然是禽兽不如!”
老张在自己身上摸了一圈,确定这人刚才这一脚没将自己的骨头踹断几根,这才恶狠狠地看向徐小白:“你到底什么人,为什么没有被我给迷晕?”
徐小白懒得搭理他,上前一把拽起他,好像拖着一条死狗一般,说道:“你祸害了多少女的了?说!”
老张嘿嘿一笑,在他的手里也不反抗,说道:“没十个也有八个了,那滋味,嘿嘿,真是难以形容……”
“无耻!”徐小白一击重拳,将老张的下巴给打成脱臼,老张呵呵地叫着,想说话又说不出来,徐小白上前,单手一推一送,将老张的下巴合上,这么一来,老张脸上的纱布已经被弄了下来,半张满目疮痍的脸在黑夜之中看着特别的可怕。
“后生,你还年轻,不明白这其中的妙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强干啊。”老张还要再说,徐小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者这才住嘴了。
“你为什么放着好好的人不做,要干禽兽才干的事情!”
老张摇摇头,说道:“像我这样的样貌,还算是个人么?这么些年了,哪个女人见了我不是都吓得恨不得转头就跑,换了你是我,你会不会想尝尝女人的滋味?”
原来老张自从被人熊舔了半边脸之后,在村子里得了一个鬼脸的绰,大家都对他敬而远之,再加上他跟同伴两个人进山,却只有他一个人回来,别人未免会觉得他不够仗义,没有把同伴救回来。即便活人救不回来,居然也没有把人家的尸体带回来,不能让人家入土为安,在农村,这是很大的忌讳。慢慢地,大家都疏远他,村里的媒婆更是不敢给他张罗对象,他给再多钱都没人给他揽这事儿。
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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