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轩鬼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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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轩鬼事录-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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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有那么多战果了,想到这,我情不自禁的偷笑出声。

    “一大清早来,就为了让我看你犯傻吗?”一安揶揄的俯视着我,惬意的架腿坐在了对面。他哪里知道,短短几分钟,我心中早已百转千回,制定了一个重要的战略,姑且叫它:“习惯培养计划”,土则土已,重在有效。

    “咦,这是什么书?”无视他的戏弄,我指着书桌上一本古色古香的典籍询问。

    一安轻轻的合上书页,把书递给我:“这是几百年前,一个驱魔世家的高人所写。书里详细记录了他们家族遇到的各种鬼物,以及最有效的收服方法。”

    一本古老的手札,纸张微微泛黄,年代久远,却保全完好,看得出主人对它十分爱惜。小心翼翼的翻开扉页,入目的全是密密麻麻的繁体字,字体苍劲有力、如行云流水,赏心悦目。我虽不懂书法,却依然能品鉴出作者深厚的书**力。

    “莫叉叉。”看了半天,我指着封面上的三个字,有些难为情。莫字没有繁体,我看懂了,可剩下的两个字实在太过复杂,研究了半天仍然揣摩不出意思。

    “噗”一安揉了揉我的脑袋,笑的直眯起了眼睛。他的笑容如此灿烂,如春日里和煦的阳光,赶走冬日所有的阴霾。

    “小轩,看来你得好好学习了。”

    “哼,我懂物理、化学、生物,我知道万有引力、杠杆原理、氧化反应,你懂么?”我心里不服气的诽谤了他几遍,嘴巴却是另一番说辞:“好啊,我也想学,莫老师,你教我吧。”

    “习惯培养计划”正式打响,第一步,创造更多的相处机会。

    “嗯,”一安止住了笑,点点头,显然看不出我的小心思:“莫凌峰”。

    原来这两个鬼画符一样的“酃酆”是念凌峰,这古人没事写那么多笔画,美则美矣,却是极不方便。

    “姓莫,跟你一样呢?你说会不会跟你有什么渊源?”

    一安摇摇头:“应该不会吧,这本书是我此次回五台山,师父给我的。据师父说,莫家起源于战国的墨子。众所周知,墨子是墨家学派的开山鼻祖,一位著名的思想家、教育家、科学家,但是在法术界,墨子的名声远不止如此,在玄学方面,与当时专门研究日星象纬、占卜八卦、预算世故的鬼谷子齐名。墨子著有《明鬼》《辩鬼》《降鬼》三文,《明鬼》列举古代的传闻、古代圣王对祭祀的重视以及古籍的有关记述,以证明鬼神的存在和灵验。《辩鬼》详细描述了当时坊间传言的各种妖魔鬼怪,他们的模样以及特性。《降鬼》收集了历代修道之人对付魑魅魍魉的法器、阵法,可以说是当时鉴鬼的百科全书。可惜,后来不知何故,《辩鬼》《降鬼》两文流失,只余下一篇《明鬼》流传于世,墨子的鬼怪一说,也被认为是无稽之谈。”

    我愕然的点头不止,一安的脑袋里总是装着许多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知识,令我大开眼界。

    “莫家从战国后期开始,一直是法术界赫赫有名的驱魔家族,在明朝达到鼎盛,曾有无数帝王将相拜他们的子嗣为国师。虽然,经过了一系列改朝换代,随着很多高深法术、法器丢失,莫家在清朝时期已不复过去的辉煌。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连慈禧太后这样的外族女人,也曾请莫家出山,以神鬼之道对付外国列强的入侵。可惜,一百多年前,这个昌盛的家族突然走向了没落,不久便销声匿迹,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成了法术界一个未解之谜。”

    “那这本书怎么会在你师父的手上?”

    “我也不清楚,师父没有细说,只是略微提到在莫家消失之前,他曾与莫家的后人有一面之缘,被赠予了这本孤本手札。”

    “原来如此。”我把书还给一安,“说不定你真是那个传说中的莫家后人呢?”

    一安靠在椅背上,低头看着手中的古卷,没有接我的话。谁能对自己的身世真正的无动于衷呢,即便是生性淡泊如一安,也无法真正释怀吧。

    “对了,我今天来是有个事想跟你确认。”一安落寞的样子让我心疼,我赶紧扯开话题,“宋诗雨的事我觉得不对劲啊,还有很多疑点。”

第十六章 白瞳罗刹的传说() 
“怎么说?”

    “首先,你以前说过,这个至纯煞气非常厉害,尽管有王俊儿子帮忙,但是那天未免也太过容易了。其次,整件事一直曲折离奇,可一天之内突然柳暗花明,皆大欢喜,我觉得这样的转折也有点匪夷所思。最后,不知道是不是我感性,我见过宋诗雨的鬼魂两次,她都没有意图伤害我,只是指着死者不说话,我总觉得她并没有那么恶毒。”

    一安静静的听我分析,时不时颔首鼓励我继续说下去。

    “小轩,有时候你真是敏感又聪明,有时候又爱莫名其妙的犯傻,真矛盾。”一安风马牛不相及的回应让我顿感无语。

    他到底什么意思啊,赞同还是反对?

    “你知道这世界上的鬼根据道行高低是如何划分的吗?”

    我怎么知道,我也不关心这个问题,我现在在意的是宋诗雨这件事。一安今天的想法怎么老是跟我不在一个频道上呢。

    心里不由的嘟囔了几句,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在法术界,根据鬼的道行高低,一般分为四种。一种是普通的冤鬼,也是大部分鬼的形态,他们由枉死之人的执念而生。这种鬼道行并不高,一般的人见不到,只有阳气低迷,或者有所谓阴阳眼的人才能看到,我记得小时候也给你介绍过,当年那个小女孩的初始状态就是冤鬼。第二种,是厉鬼,一般有几十年的道行,也不排除特殊情况令其骤变。比如吸食其他冤鬼的怨气,或者死在罕见的聚阴池中。厉鬼的道行比冤鬼高了许多,能伤害到普通人,他们的瞳孔呈漆黑色,严佑家就属于厉鬼,所以能通过网络害人。”

    我听的瞠目结舌,身子不由的坐直了起来。

    “第三种,名曰罗刹,实属罕见,目呈白色,也叫白瞳罗刹。这种鬼我从未见过,师傅一辈子,降妖除魔无数也只遇到过一次,还是他年轻的时候,差不多一百多年前了。”

    “一百多年前?”我惊呼,那了缘大师岂不是超过一百岁了,当时在潭水镇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师傅已近一百三十岁,修行之人的寿命本就比普通人长久。”

    一想到能活那么久,内心蠢蠢欲动:“不如你教我学法术吧。”

    “你动机不纯,不会有所大成。”一安居然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

    我瘪瘪嘴,不以为然。我才不要有所大成呢,我只想多活个十几二十年而已。

    许是看透了我的小心思,一安无奈的笑了笑,拿我没辙:“傻瓜,还跟小时候一样。”

    说罢,伸出手指就要戳我的脑袋,被我灵巧的扭头躲了过去,随即朝他嘟嘟嘴,做了一个鬼脸,逗的他哈哈大笑。

    “好了,言归正传,不许打岔。”一安止住笑,忍俊不禁看着我,我立刻乖乖的点了点头。

    “一百多年前,师傅尚不满二十岁,也未曾出家,师承昆仑山玄青子。师祖玄青子虽不是名门出生,却在年少时便崭露了惊人的法术天分,是几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奇才,他开创的玄青门更与当时的莫家齐名。”

    “南慕容、北乔峰。”我不合时宜的咕哝出声。看着一安似笑非笑的眼神,只好赖皮的耸耸肩,做了一个保证禁声的手势。

    “然而,不久之后的一件事,改变了师傅的命运。”

    “白瞳罗刹?”

    “嗯。”一安面露赞许,“一百多年前,两湖一带突然出现了一个女鬼,由于她生前是修道之人,本就灵气充沛,死后又以道法修炼,居然不久之后就练成了罗刹金身,一时大开杀戒,屠尽全城。当时以莫家为首,全国的法术界高手齐集一堂,讨伐女鬼,其中自然包括师祖玄青子。那一仗,师傅没有细说,但是光凭想象也能猜到,必定异常惨烈。五台山的即空方丈、武当山的清风掌门、峨眉山的慈安师太以及各门各派的一众高手,死伤过半,其中自然也包括师祖玄青子。莫家到了清末时期,本就人口稀少,那一战更是损兵折将,元气大伤,不久之后就突然销声匿迹。”

    法术界原来也分那么多门派,什么五台山、武当山、峨眉山在武侠小说里不是擅长武功么,居然也会抓鬼?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在师祖玄青子去世之后,师傅没有继承玄青门,而是出了家。”

    “那个罗刹女鬼呢?”

    “被封印在两湖一带的某一地方。”

    “那第四种鬼呢?”

    “这种只存在于古籍中,称之为‘魔’,力可诸神,但是据我所知并没有人亲眼见过,或许只是传说吧。”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在我不知道的领域,竟也有如此多的故事,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这两天我翻阅各种先人的手札,发现莫凌峰对白瞳罗刹很有研究。他的书中记载,白瞳罗刹的修成方式大概有三种。第一就是几百上千年的苦修,这种很难,因为大凡冤鬼作恶,立刻就有法术界的高人出面收服,所以要修炼那么久,几乎不可能,除非乱世。第二,就像前面所说的女鬼,本身灵气高强,又在极阴之地死去,天时地利人和,但这种也是百年难出一个。第三种,情况就更为特殊。”

    “是什么?”一安说了那么多,我有感觉,他接下来的话是重点。

    “汲取母亲的怨念而生,吞噬父亲的骨血而长,在农历七月七,鬼气最盛之时,身处及阴之地,集百鬼煞气,就有机会修成罗刹。”

    “什么意思?”

    “修炼无外乎精、气、神三样,人、神、魔皆如此。母亲的精血为精,怨念为气,父亲的骨血为神,加之七月初七天地间的极煞之气顺通魂根,就能大成。小轩,你还不懂么?”一安的眼睛如一汪漆黑的湖水,如此深邃,令人难以捉摸。

    脑海中一个念头“噌”的冒了出来,我的心不由的一沉:“难道是。。。。。。”

    “你终于想到了。”

第十七章 幕后真凶() 
是的,我想到了,如此显而易见,我再想不到就真是傻瓜了。原本,一切就发生的过于顺利,并非我爱胡思乱想,只是近期发生的事纷繁复杂,令我思考问题的模式也不自觉的绕起了九曲十八弯,一目了然的答案反倒令我不安。

    小男孩意外的拜访,宋诗雨轻易的被收服,一安难得的淡漠,一切的一切都向我暗示着四个字,另有乾坤。

    母亲的怨念,父亲的骨血,不正象征着一个人么,那个面若玉盘,眼若星辰的小男孩。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知道今天是农历几月初几么?”一安答非所问。

    见我不明所以,一安继续接口:“农历十一月十三。每月十五月圆之夜,阴盛阳衰,是一个月中阴气最盛的日子,虽不比农历七月初七,但对于修炼而言,已是近期的最好时机。所以,两天后的亥时,我想一切答案自当揭晓。”

    “亥时,那是几点?”我依稀记得小时候一安也曾提过,但当时我性命攸关,哪有心思细问。

    “亥时,就是晚上九点到十一点之间,其实很多人都有一个误区,认为子时,也就是晚上十一点至凌晨一点是全天阴气最重的时候,其实不然。一天之中,阴阳相辅相成,交替而生,午时、亥时、寅时乃是全天阴气最为强盛的时间段。午时,即正午12点,盛极必衰,阴气最重,但由于日光普照,不但人感受不到阴气,连鬼物也不敢出来作恶。亥时,阴气至纯至精,极为纯粹。寅时,即凌晨三点至五点间,虎匿深山,阴气最凶。亥时和寅时相比,唯一的区别就是亥时重在纯,寅时重在凶。而对于鬼物而言,纯阴之气自然是他们的最爱之物。”

    “那什么时候阳气最盛?”一安的话再次激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

    “卯时,即早上五点至七点间,阳气初生,蓬勃而出,任何鬼物都抵挡不了初升日光的照耀。”

    一安有问必答,果真是一个好老师。

    两天时间,在我度日如年的翘首以待下,终于过去了。一大早,我就出现在一安的宿舍,等待午夜的来临。一安吃完早餐就出了门,直到下午才回来,问他去哪也不回答,神神秘秘。

    “一安,是不是该走了。”眼看着时间快到九点,去香格里拉大酒店还要一段路程,真怕错过救人的时机。

    “别着急。”一安一副从容不迫的淡定模样。他一向如此,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我却做不到,恨不得立刻上前拉起他就走。

    “铃铃铃”,一声清脆的电话铃响,吓了我一跳,这个节骨眼上谁打电话?

    一安倒是没有半分讶异,好像这个电话在他的意料之中。接起电话,他“嗯”了一声,就站了起来:“小轩,走吧。”我赶紧跟上。

    农历十五,月亮又大又圆。南国无冬日,在北方,现下早已是大雪纷飞的时节,可这里除了偶尔的寒风,依旧花影满园,皎洁的月色盈盈洒洒,为周遭的一切铺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月明星稀,万里无云,青色的石阶,幽静的小路,树影花影,真是广州难得的赏月好时机。

    “一安,我们不是去王俊的酒店么?”穿梭在羊肠小道上,突如其来的萧萧北风,让我住不住的一阵发抖,右手不自觉的扯住了一安的衣角,向他靠了靠。

    “冷么?”一安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

    没等我接话,他的大手已经向我伸来,手背上顿时传来他掌心的温度,连带着我的心都暖和起来。一安比我高了一个头不止,我的手被他握的严严实实。他把手轻轻的插入外衣口袋,重新疾步向前走去:“我们去小礼堂。”

    “王俊怎么会到这里来。”

    “这是石头的安排,即使我们不这么做,那个小鬼也定会**他过来,学校是宋诗雨的死亡现场,也是他汲取怨念而生的地方,现今又迷漫着一股莫名的煞气,使这里变成了聚阴池,正是他吸食父亲骨血的最佳地点。”

    “石头哥也知道?”

    “嗯。”

    “所以保护王俊的其实是宋诗雨?”宋诗雨背负着杀人的骂人至今,原来她才是那个善意之鬼,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杀人现场她都要出现?心中的想法不由的脱口而出。

    “你不是说过,宋诗雨每次都会伸手指向死者吗?我猜,她指的不是死者,而是死者身后的小鬼。她的大部分力量都在王俊身上,所以没有多余的能力阻止小鬼杀人,只能现身暗示。”一安低头若有所思,脚步却丝毫未停。

    “那个小鬼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要借助我们的力量帮他除去宋诗雨?”

    如果小鬼真像一安所说的那般厉害,为什么宋诗雨可以在他的鬼爪下一路保护王俊的安危。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小鬼是靠吸取母亲的怨念而生,自然母亲的怨气也是他天生的克星,这就是源头力量的可怕之处。”

    “那宋诗雨不是很无辜,她一心救人,却魂飞魄散,一安,你既然知道这是个圈套,为什么还。。。。。。”我瞬时收声,我这是做什么,是想责备他吗?一安比我善良,如果我都不忍,他的内心必定更为痛苦,我该安慰他才对。

    “等会你就知道了。”一安的声音平静淡定。可我明明看到铜钱剑的金光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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