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现在已经恨死日月神教了,也恨死东方不败这个妖人了。
他们的目的是辟邪剑谱,而辟邪剑谱还没来得及让林平之说出口,却被人截胡,撸到了日月神教去,这怎能不让人恨?
现在,恐怕东方不败已经手拿辟邪剑谱在钻研了,光是想到这点,就让人恨不得食其肉,因此,岳不群和任我行很快组成了一国,两人联手,就想要先干…掉东方不败,有了共同的敌人,两人的气氛前所未有的融洽。
半点看不出来他们之前还你坑我我坑你。
握手言和的速度堪称一流。
而他们想象中的东方不败,却没有想象中的手拿辟邪剑谱,林平之知道,他现在只有手中的辟邪剑谱才能保证他活着,而辟邪剑谱也是他唯一的筹码,为了在神教更好的活着,他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挣扎了许久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将辟邪剑谱默写出来,在一次同东方不败见面时,交了出来。
东方不败挑眉看着这份手抄的辟邪剑谱,没说要也没说不要,就那么看着林平之,在对方额头开始冒汗时,才似笑非笑地移开了视线,开口道,“这个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本座对它还没兴趣。”
林平之一愣,紧了紧手指,手中的剑谱一瞬间变成了烫手山芋,他的面色变了变,开口道,“教主,这剑谱传承百年,岂不是唯一。”
东方不败抱胸,“你莫不是以为谁都想要这个破烂?”
林平之眉头动了动,想要反驳“破烂”这个词,但到底没有说话,他虽然没有说话,但神情却写满了“难道不是吗”几个字。
东方不败看得分明,嗤笑出声,然后在林平之愤愤然的视线中施施然开口道,“本座已经有了最好的,为何还要个残次品?”
林平之没说话,但到底不服。
东方不败摇了摇头,转身就走,只不过话语还是传到了他的耳边,“不要以为谁都想害你,谁都想要这剑谱。这么激愤的你还不如多练剑来得有用。”
林平之久久地站在原地,紧紧攥着的手指仿佛一瞬间卸了力道,洋洋洒洒的纸一瞬间飘落在地上,他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胸口的疼痛还没散去,却又有了种不知自己何去何从的茫然。那让全江湖疯抢的剑谱,就那么无人问津地摊在地上,却分不来半点视线。
他的一生,前半生天真烂漫,在最开心的时候遭到灭门的重大打击,他以为是地狱的到来,却转眼遇到了华山上的各位,让他有了些安慰,这会儿又知道了罪魁祸首就是那些人,而引起一切悲剧的源头,就在他的手上,今天,甘愿要把它送出去,那个本该接收的人,却没有分给他半点注意。
林平之沉默了。
周围的教众下人们来去匆匆的走,谁也没有注意他,谁也不会为了他停留。
就这么呆站着,直到一个教众朝他温声道,“林公子这是怎么了?”口中问着,一边弯腰捡起了四处散落的纸张。
被碰了一下,林平之才堪堪回过神来,抬眼一看,认出了这人是那天出现在华山牢房的人,也是他,刺激他最惨。这会儿看见了那人手中的纸,无力勾起嘴角,面无表情地问,“可是看到了好笑的笑话?”
教众沉默。
林平之也不以为意,指着那人手中的纸,发泄一般地道,“我当它是废物的时候,所有人都拿它当宝一样哄抢,我当它是宝贝的时候,有人却不屑一顾。”
教众知道,他说的那人指得教主,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沉默。
林平之语无伦次地说了半天,没得到这人的丝毫回应,渐渐变得无力,自嘲道,“的确,没什么好说的,没什么好说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吞咽在喉咙里。
教众皱眉,不复在地牢里的能说会道,拉着林平之的手走到练武场,松开后开口道,“来,我们打一场。”
林平之想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却被拉扯着走了老远,听到这个莫名其妙的理由也是一头雾水,却顺从地取下一把剑,心神不宁地跟着教众对招。
心不在焉的下场显而易见,很快,林平之的剑就被教众给挑开老远,林平之面对这个结果皱眉,怎么说他也是岳不群赞不绝口的徒弟,怎么可能在一个教众手下三个回合都没撑下来,弯腰捡起了佩剑,再次站到教众面前的他认真了许多,开口道,“再来一次。”
教众欣然从之,结果,林平之艰难坚持了五回合不到,再次败于教众之手,林平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三次,四次,五次。不管对打几次,林平之都会在不到八回合里输给他。
最后一次,林平之累得丢了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反观教众,汗水都没流下,一脸轻松地站在原地,他一手反握着剑,一手将人从地上拉起来,认真地看着林平之道,“自怨自艾改变不了任何事,能做的,只有提高自我,等你厉害到让你的仇人苦求着让你结束他的生命,那你就明白了如今你苦恼的一切。”、
“都是自寻烦恼而已。”
林平之剧烈地喘息,这一刻,他的脑子里仿佛劈过一道闪电,从前那些天真,那些踟蹰,那些似是而非的迟疑,全都融化成水,从眼眶中“簌簌”地掉落,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的满脸就布满了泪水,整个人哭到抽搐,却半点声音都没有。
让一直看着他的教众眼里闪过一丝不忍,迟疑地摸了摸他的头,安抚性地来回揉了揉,等到林平之哭够了,这才递过去一方手帕,尽量不去看林平之因为痛哭而变得通红的耳朵,望向他处,口中却道,“你的基础不错,只是缺少高端的招式。”
“想必岳不群那个老匹夫也是怕你学得太好,故意没有教你其他吧。”
“怎么,你要教我吗?”
“明天开始,从剑招开始。”
林平之顶着通红的眼眶抬头,却见那人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不知怎么,就突然想笑,而实际他也同样笑了,“噗嗤”一声,“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教众沉默半晌,“你长得好看。”
“哈?”林平之问题问出口的时候,想了很多理由,譬如想要看看辟邪剑谱啊,和自己的父母是旧识啊,是教主的吩咐啊之类的,但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自己这张脸。
林平之沉默。
教众沉默。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教众,你叫什么名字啊?”
“铭濯。”
“我叫林平之。”
带着迷之红晕,林平之和终于有了名字的教众练剑去了。
东方不败远远地看着,对苏灼言道,“不知为什么,感觉教里的人越来越多了。”
苏灼言同样瞧着一教一练的两人,笑着开口道,“这不是很好吗?林平之的确天赋不错。”
“哼,”东方不败撑着栏杆,点了点侧脸,“就怕收一个搭一个。”
苏灼言轻笑出声,“这样对神教的忠诚度岂不是最高。”
“你怎么都有理。”东方不败转身瞧着身边的人,“下次再乱七八糟的收人,你就不用睡在塌上了。”
苏灼言倾身,轻吻了一下,低笑着开口,“还真是残忍。”
“不过东方什么时候不心软,我可能就收不到人了吧。”
东方不败伸出手环住苏灼言的脖颈,开口道,“我可是心狠手辣的很。”
剩下的话被咽在彼此的呼吸中,一个不算激烈却充满温情的吻落在彼此的唇上,苏灼言顺势揽着东方不败的腰身,将人压在栏杆上,细软的腰被压着,被迫弯成柔软的弧度,双目注视着身下的青年,边吻边声音低缓地说着喜欢。
舔舐着这人颜色白嫩的唇瓣,然后顺着温顺开启的小口探进去,勾着同样温顺的舌尖,轻柔地舔吻着上颚,在东方不败忍不住哼出声时后退少许,又在他堪堪吸进一口气时栖身而上,再一次堵住了他的呼吸。
就这么吻了再放开,放开再吻上去,直到东方不败的腰酸得不行,强行将苏灼言推开后,这个漫长的吻才算结束。
平缓了呼吸后,东方不败擦过眼角,一抬眸,就见造成自己腰酸脸红的罪魁祸首笑得一脸灿烂,察觉到东方不败的视线后暗示地舔了舔嘴唇,惹得后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岳不群和任我行那个老匹夫竟然合作了。”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苏灼言就是笑,“岂不是甚好,正好一起打尽了。”
“这次本座必然在全江湖的面前揭穿他们这两个废物,”说着看了苏灼言一眼。
后者笑了,微微躬身,“在下必然与教主同在。”
东方不败假装不是那么开心,却到底没有压制住嘴边的笑,轻咳一声,“这次事了,我就辞去教主之位,你我隐居如何?”
苏灼言眼睛微亮,笑着道,“什么时候东方有此觉悟了。”
东方不败没有揪着他的话不放,只是微微沉默之后轻声道,“这样也能全心全意地去找那个能让你回去大唐的方法。”
苏灼言清清楚楚地听清了东方不败的话,却半晌没有反应,在他看过来的一瞬间,紧紧地将人抱在了怀里,“不回去也没关系,不回去也没关系。”
“我只想待在你在的地方。”
东方不败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怎么能不回去呢,你要回去呀。而我,一定能让你回去的。
毕竟,你那么想家。
任我行和岳不群在商量了许多个方法让日月神教交出辟邪剑谱,只不过两人都是十分自主的人,且互相不信任,唯恐其中一人比自己先得到这份剑谱,于是谁都藏私谁都互相怀疑。
磕磕绊绊地换了n个计划,终于让彼此都满意后,却来不及实施。
日月神教带着浩浩荡荡的教众们就上了华山,其中就有仿佛脱胎换骨的林平之。
72。你有罪()
岳不群将剑抽出横在胸前,瞪着眼前这些虎视眈眈的江湖人; 视线从燕南天滑到李寻欢; 从欧阳锋再看到移花宫两位宫主; 嘴角缓缓地裂开,开口道; “今天这是什么风; 半江湖的人都给吹来了。”
“几位,”重点看了看之前看到的那几个江湖大能,半讽刺地开口道,“平日里见都难得一见呢。”
而他口中重点关照的几位,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更有甚者正眼瞧一瞧都不肯; 这轻蔑的态度让岳不群看了个分明,免不了恨得牙痒痒。
还记得举办华山论剑的时候,这些人哪个不是带着个笑模样同他讲话,一个个的也十分敬仰他这个仁义的掌门; 一度让人觉得是正派的掌舵人(岳不群有这个野心,也是这么标榜自己的。)所以这会儿面对着这些人充满敌视的眼神,心慌是一方面; 最重要的有种恼羞成怒的心情在。
不过现在可没人去细究岳不群是个什么心态了,他们满心愤怒的上山,就是想要看看这个伪善的人到底要怎么挣扎。
岳不群将一个个江湖人看过去,眼里的深沉让每一个与他对视的人脊背发凉,就好像要将这些人的面貌都记在心里一般,仿佛被毒蛇盯着,半点不得放松。
而就是这样毫不掩饰的目光,让那些个胆小的,更是在心底坚信了岳不群的不仁不慈。
岳不群的视线最后落在了东方不败的身上,在那张更显得艳丽的面庞停住,勾了勾嘴角,用眼角扫了下跟在东方不败身边形影不离的苏灼言,眼里的嘲讽更加明显。
还是东方不败打破了一室紧绷的氛围,“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了,岳掌门还跟我们扯嘴皮呢,”
说着东方不败似笑非笑地扯了扯脸皮,看着岳不群紧闭着嘴巴笑了。
岳不群抽了抽眼角,开口道,“堂堂魔教教主竟然带着人来华山派主持什么正义,”他笑出声,“这岂不是可笑至极!”
东方不败冷哼一声就想怼回去,却被身旁的苏灼言拦下了,他对着东方不败温柔地摇了摇头,随即侧头道,“的确可笑至极。”
还不等其他人就继续道,“正派的人干尽了魔教都不屑做的事,反过来污蔑魔教,这脸皮也是厚得不行。”说完他好似想到了什么,轻笑着补充,“对了,今天我们呢,就是结伴来看看这个所谓的‘正派楷模’到底能肮脏到什么程度。”
“仁义的岳掌门,你可要捂紧自己的脸皮。”
寥寥几句,说得岳不群仿佛要吃人,就连同阵营的人也忍不住拿眼睛偷瞄苏灼言,这个人看着低调,今天可是第一次知道这个看起来温柔的人嘴巴这么毒。还好说得不说自己,不然真是哭的心都有了。
这么想着,江湖人越发的“一致对外”,而那些同苏灼言接触过的人,早就窥见了几分这人的真面目,因此听见这么一番话面色都不变的。
岳不群的面皮抽动了几下,到底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说,“在下知道各位的想法,只不过何必听魔教的人煽动,反而误伤了自己人呢?”说这话时的岳不群谁也没看,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好似变了很多的林平之,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少了一个图谋不轨的师父,多了一个不说真心但到底没有害人心思的教众教导,林平之在外界看来只是失踪了一段时间,但只有他知道他这段时间看清楚了什么,又想明白了什么,可以说,他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明,也前所未有的冷静。
因此面对还想用花言巧语从他这里突破的岳不群,他也就越发的恨。
因此其他人还没接话,林平之就上前一步,冷笑着道,“你陷害我与人勾结在先,将我关在牢房在后,更可恨的是放出消息败我名声,更想趁机害我性命,为了辟邪剑谱想将我利用个彻底。”
“甚者,屠我满门之行更是令人发指!”
“我之前脑子进水,竟一心一意地认为你是为我好,可惜才明白何为温和下的狠毒。”
“如此,还要多谢‘师父’教给我的这一课。”
掷地有声的清脆声音落在地上,带着无边的愤怒和恨意,一字一句地将自身发生的事情说了个分明,江湖上虽然都在传这件事,但其中曲折哪有当事人来得清楚,更何况林平之寥寥几句就将岳不群做下的事勾勒个分明。
只是听着这个少年的话,人们的眼前就浮现出一个“满心算计,只为自己,觊觎他人宝物然后据为己有的卑劣之人”的形象。且之前福威镖局被灭门之事消息灵通些的都听说了,虽然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小心思,但万万做不出屠人满门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这可比听什么说书人讲那些似是而非的故事好听多了,就算是此间的主角是华山掌门岳不群,也难以阻挡众人看着他怪异的眼神。
只知道岳不群仁义非常,名声极盛,却没想到还有这些曲折。一时间众人皆惊,看向岳不群的眼神中都带了惊疑。
岳不群的心头暗恨不已,面上却挤出一个笑来,慈爱非常地说,“你这孩子,为师自然是为了你好。莫要听了歹人的挑拨。”他不着痕迹地停顿一下,继续道,“为师也心痛你的遭遇,但什么都贯在为师的头上我可是不认的。”
林平之的眼睛越发明亮,其中窜出来的火苗顷刻间就成了汪洋大火,燃烧了他人也燃烧了自己,“你莫不是把我当傻子哄?”说罢抽出佩剑,直言道,“休要再说,害我全家之仇,必取之性命!”
再多的话也不必说了,岳不群知道,今天的事不能善了,心头疑惑到底是谁查出了灭门的事来,却容不得他解释,面对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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