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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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的脚步-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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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矢泽先生——”绢子刚要说下去,便看见走进大厅里来的一个女孩。“哎呀,那个女孩在哪儿见过。”
  矢泽回过头去,说道:“啊,那是白昼呀!”
  “白昼?——啊。是哪儿的新人吧。前些天在电视里见过。艺名是有名没姓,叫做‘白昼小姐’。”绢子点头说道。“不过,矢泽先生,您跟她很熟嘛。”
  “前些天,我出席了《疯狂的爱》展演会。她是许多到会者之一。”
  矢泽这样说着,朝那个女孩招了招手。这个才出道的明星号称十六岁,实际是十九岁。她一发现矢泽就微笑着走了过来。
  “让你久等了?请原谅。”说着便一屁股坐到矢泽旁边。“这位是你太太?”
  “别瞎说!若是太太,可就严重了。”矢泽苦笑着。“是剧作家小野田先生。你该先寒喧一番!”
  “对不起,失礼了。”“白昼小姐”说着急忙行礼。
  “我马上去。你等着我!”矢泽一边说一边从衣兜里拿出房间钥匙交给了女孩。
  “好。那你可不要让我久等啊!”
  “行!”
  等“白昼小姐”匆匆走后,绢子稍显惊呆地说:
  “矢泽先生跟这个女孩?”
  “不,我作为一个老前辈有时给她一些指导。”矢泽若无其事地接着说。“也许一个晚上还教不完呢。”
  “您身体好啊!”绢子惊呆地说。
  “演员总得懂得风月。如果变成修身教科书的诠释那就完蛋了。”
  的确,矢泽作为一个五十开外的人依然精力旺盛,颇为性感。实际上他给人以光彩熠熠的印象,非常吸引女人,这也是事实。
  “然而,前些天的事件……我吃惊不小啊。”矢泽摇着头说。“虽说是弄错了,若是真对阿茜小姐行刺,那可令人伤心呀!”
  “你说的是刀被调包的事?”
  “喂。究竟是谁干的呢。如果当时仔细看一下,连我也会觉察到刀的重量不一样的。虽然怪我眼力不够,但毕竟是在夜景外景地,天又很黑。如果真刺下去了,我会被怀疑的。人家会说我是一直缠着阿茜小姐的。”矢泽笑着说道。
  “你一直缠着她?”
  “不。我只是觉得这女孩好可爱。”
  矢泽的言外之意是他决不是对阿茜没有意思。
  “好了。我若让那位‘白昼’等得太久,岂不是变成‘午夜’了吗?”
  矢泽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抬起了屁股。
  “矢泽先生,可以让她再等一会儿吗?”绢子说道。
  “可以呀。是工作上的事吗?”
  “倒不是工作上的事……”绢子一边慢慢地梳理自已的思路,一边开口说。“你对守田茜有意思吗?”
  “你说我这边?当然有。见到那么妩媚可爱的女孩毫不动心,那岂不是不正常?”
  矢泽明快而利索地答道。
  “那么,你想不想试试?”
  “试什么?”
  “勾引阿茜小姐呗!”
  矢泽显出惶恐的神色。“您是当真的!对,您是想把自己的儿子夺回自己手中吧?”
  “咦。不知道行不行。如果需要,我来写剧本。”
  “不是电视剧,而是现实的恋爱剧吧?有意思!”矢泽窃笑。“那么我就入伙吧!”
  “你也太迟了!”这样说着,“白昼”打开门噘起了嘴。
  “我一直在跟剧作家磋商嘛。”矢泽一边说一边走进房间。
  “大腹便便!”
  “要求他们给送餐好吗?”
  “怎么订餐,我又不明白。”矢泽苦笑。
  ——这种年轻(不如说是年幼)的演员大抵缺乏社会常识,这已是司空见惯的了。惟独在男女关系上是“大人”,在此外的事情上简直是孩子。
  “好!我来跟他们预订。你去洗澡吧!”
  “嗯!”人家一说替她订餐,她便马上松了一口气——这就是这些孩子的特征。
  “吃什么?”他把送餐服务的莱谱叭地一声扔到床上,便脱下外衣放进壁橱里。
  “咦——什么都行。”“白昼”俯卧在床上看着莱谱。
  “那么,吃牛排!”
  “好!那就订正餐。”
  “哇。让您破费了。”“白昼”跑过去在矢泽脸上用力吻了一下。“我去洗澡了。”
  她欢快地进了洗澡间。
  “唉!”矢泽叹了一口气。他坐在床上,订好了送餐服务的菜,自己只点了面包和沙拉。
  也许应该说是中年明星的时髦风尚吧,他们跟女孩子上床都很起劲,但说句实在话,也有点疲惫不堪。从前跟任何女人都毫不在乎。现在已是锐气大减了。弄不好,连这个“白昼”,他也会招架不住的。
  不过,小野田绢子相托的事倒让矢泽大为动心。跟守田茜嘛,矢泽也觉得腹部上劲。况且,现在阿茜正跟小野田绢子的儿子热恋着。
  比起勾引一个普通的新人来,攻下一个另有恋人的女孩子要刺激得多。
  今天夜晚,他明明知道跟自己相伴而眠的是“白昼”,但他的心思早已越过“白昼”,飞到阿茜那里去了。
  总之。矢泽一边听着“白昼”洗淋浴的声音,一边横卧在床上。
  不久,电话便在床边上响了起来。
  “是我。喂喂!”
  他虽然拿起话筒应答,对方却默不作声。
  “哪一位?”
  饭店房间里居然会打进恶作剧电话也真是莫名其妙。
  “喂喂!”矢泽重复应对。
  “请你再忍耐一下!”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低得像耳语的声音。
  “啊?”
  “马上救你!”还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什么事啊?”
  “很快就把你从缠住你的那个人手里解救出来!”说完这句,电话就断了。
  “什么呀?”矢泽目瞪口呆。
  ——这个电话是打算打给别的房间吧?一定是的。
  “什么事?”
  听到声音,回头一看,“白昼”腰上围着一条浴巾站在那里。矢泽知道,跟“白昼”在一起是不必担心的。
  “漂亮呀!送餐的马上就来。浴衣可以脱下来嘛!”
  “对呀。”说着,“白昼”就一下子把浴巾解了开来。
  “在哪里,那个东西?”
  “来呀……”矢泽眨动眼睛。“我给你找。咱们先吻一下!”
  “白昼”鲜嫩的身体一下子投进了矢泽摊开的双臂之间。
  “您辛苦了!”管理员说道。
  “明天几点出发?”国友刑警问道。
  “九点半,我八点半来这儿接您。”
  “行。那么。我也指派一个人,让他八点半在这个公寓待命。”国友接着又问守田茜。“今天晚上不再出去了?”
  “对。洗了澡就睡觉。”阿茜说道。“真对不起!”
  “慢着!”国友又去逐个看了公寓的房间,回来后说。
  “0K。全都上了锁。”
  “我放心了。多亏您!”年轻的男管理员道谢。
  “好,失陪了!休息吧!”
  “国友先生!修一的情况……”阿茜说道。
  “我这就去医院看看,情况会告诉你的!”国友穿上鞋子说。“不必太挂念。”
  “好。谢谢!”
  “再见。”
  国友走了以后,阿茜跟管理员敲定了明天的计划。管理员也走了。阿茜锁好门,挂上链条,才松了一口气。
  她独自一人过日子还没有多久。从前是跟一个女侍共同生活,方便倒是方便,但感到心情憋闷的时候也不少。名气渐大、日程排满之后,便想要有独自一人的时间,闲玩的时候反正是不再有了。于是,终于过起了公寓里的独身生活。
  话说回来了,一个人也有一个人的难处。累了之后。不由自主地就无休止地看起电视来。第二天早晨有急事,还常常被管理员给叫醒。
  不过,千金难买的是自由:可以干自己喜欢干的事,可以随便给任何人打电话。她换下衣服、往浴缸里放热水。
  入浴前这段时间,她摊开了报纸。忽然电话响了起来,让她吃了一惊。这儿的电话号码,不消说只有极有限的人知道。
  ——是打错了,还是骚扰性电话?
  她提心吊胆地拿起电话一听,却是女人的声音:“阿茜小姐,我是小野田绢子呀!”
  “啊……对不起。”阿茜接着说道。“修一先生怎么样?”
  “医生说是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过,神志还没有恢复。”
  “是嘛。”阿茜听到绢子的口吻很镇定,感到十分意外。
  “我说呀,前些天的事,请原谅!”绢子说道。
  “啊——不,您说哪儿的话?”
  “我说了太过分的话。母子二人相依为命,总易情意缠绵。请不要见怪。”
  “哪儿的话?也怪我当初没说清楚。”
  “阿茜小姐!你以后会成为明星的。就是跟修一交往也要搞得隐蔽些。你明白吧?”
  “是……那么,可以跟他交往吗?”阿茜以不敢完全相信的心情问道。
  “咦。修一也觉得跟你这样精明强干的女孩交往是对头的。因此,暂时要搞得隐蔽点,以免被传媒知道。”
  “是。”
  “所以,我想就上次的事向你道歉,不知道最近能不能跟你见面?”
  “咦!行……”
  “好啊。下个假日是什么时候?”
  “咦!请等一下!”阿茜赶紧拿过日程表来。
  “下星期一。前一个晚上会搞得很晚。”
  “那么,把那一天空出来。我来招待你。”绢子这样说道。
  “好!”阿茜精神饱满地答道。
  “不过,你不能告诉任何人。也不能告诉管理员。传到制片厂老板耳朵里。一准会坏事。”
  “咦,我明白了。”
  “你单独一人来。到我家来也行。是呀,让谁看见就不妙了。饭店停车场,你知道吧?”
  “知道。”
  “我在那里订下了房间。用我的名字,别人不会知道。你坐地下停车场的电梯上来不会引人注意的。”
  “行,照办。”
  “那么,响午过后,两点钟怎么样?”
  “行。”
  “我等着你。房间号,响午前告诉你。”
  “是。我等您的电话。谢谢您。”
  “届时再详谈吧。”听了绢子的话,阿茜的心里很振奋。放下电话以后,她有那么一会儿仍然呆坐着。
  “热水!”阿茜惊叫一声跑进了洗澡间。
  13、“白昼”之死
  “白昼”原名昼间明子,人如其名,睡到近晌时分才醒了过来。当然,此刻她是躺在床上。矢泽早已无影无踪。
  “咦……”
  她伸了一下懒腰。窗帘已经拉开了一些,房间里光线充足。矢泽大概担心,如果把饭店的遮光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白昼”会长睡不醒的。
  “几点?”“她一看表,快到十二点了。
  她叹口气说:“该结账退房了。”
  “白昼”这个艺名是她所在的制片公司的老板给她起的。当然是从“昼间”这个姓和“明子”这个名得来的。但老实说,她自已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傻乎乎的”。可是,她这种身份又不能违拗老板的意志,除了顺从别无办法。
  况且,她自己觉得用“明子”这个名宇太缺少感召力。当然,昨夜被矢泽抱着睡的是演员“白昼”,而非昼间明子。
  ——明子原本不是那类喜欢中年男子的人。不过,跟矢泽做爱对工作并无坏处,而且她还有一种猎奇心,想跟世界上有名的花花公子睡上一觉。他果真特棒。或许是久经床第锻炼的缘故,他的体力是明子那些年轻男友无法与之相比的。摆弄起女人来也是驾轻就熟。
  也许,他在中年男子中也是特殊的一个。反正,明子跟矢泽厮混的那段时光玩得痛快淋漓。起床后走进了洗澡间,她用淋浴把自已浇得更清醒些。倒也没有什么急事。她既不是那种日程徘得满满登登的大忙人,也不是那种出来进去有人迎送的大名人。
  桌子上放着一张矢泽留下的字条:“我先走了,用这些钱付费吧。”旁边放着几张面值一万日元的纸币。结完账,还会剩一点,正好够吃午饭。
  正当她拿浴巾擦着身子的时候,电话铃响了起来。
  “是我。”
  她刚拿起电话听筒,就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是来接你的,在大厅等着你。”
  “咦?”明子吃了一惊。“是有什么工作了?”
  “我跟你说。我是K电视台的。他们让我到这里来接你。”
  “K电视台?是嘛!”
  大慨是来了什么急活儿。可是,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呢?
  “矢泽先生在电视台等你。”男人补充说,明子终于明白了。
  “我知道了。好,我马上下去。”
  她欢快地说完,就赶紧梳冼打扮起来。说是“马上”化妆却用了将近二十分钟。明子走出房间,下到大厅,结完了账,然后朝正面大门走去。
  “我一直在等你。”一个人在向她打招呼,是刚才电话里的声音。
  “让你久等了!”明子脸上露出职业性的笑容。
  “汽车在地下停车场,请您跟我下去好吗?”
  “行!”
  “那么。请跟我来。”
  明子跟在男人身后走了下去。
  走到大厅尽里边,那个男人打开了门,说道:“电梯来得晚。走楼梯!”
  “那么急吗?”
  “是,有点急。”
  “好吧——”
  明子从应急楼梯朝地下停车场走去。
  那个男人转过身来说:“你做得不对!”
  “咦?”
  “勾引男人是罪过。”
  这是明子听到的最后一句不知所云的话。而且,连思索一下那句话的含义的工夫也没有给她。
  “——啊!”珠美一走出校门就停了下来。她正跟几个同学在一起。
  “怎么了,珠美?”同学们问她。
  “我忘了,下课后老师叫我来着。没准儿要耽搁点时间,你们先走吧!”珠美快人快语道。
  “嗯!你干什么坏事了?”
  “怎么会呢?那么,对不起了!”
  “拜拜!”同学们叽叽喳喳地走了。
  珠美返身走进校门,又转身走出校门,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朝着停在马路对面的一辆奔驰车走去。
  “喂!”车门开处,西崎敦夫走了下来。
  “今天真早啊!”
  “三点。”
  珠美说道。“你几点来的?”
  “一个小时以前吧。”
  “公司把你开除了,你却不知道!”
  “没关系。今天我请好了假。”
  珠美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去哪儿?”西崎慢慢开动汽车问道。
  “你问我去哪儿?西崎先生,你不是为我担心才来接我的吗?”
  “那还用说。国友刑警特意求我。他说他今天很忙,让我一定替他来保护你。”
  “真的吗?”珠美笑着继续说道。“前些天,不是你对国友哥说,‘请你务必让我来代替你’的吗?”
  “一回事嘛。”西崎若无其事地说道。“你如果只当我的保缥,就不能带我出去玩,只能径直把我送回家。”
  “嗯……可是,还得防止你营养失调啊。敌人可不光是杀人犯。”
  珠美噗哧一下笑了出来,说道:“我这身打扮可不行。先送我回一趟家,换一身衣服。”
  “遵命!”
  西崎脸上露出欢悦的表情猛踩了一下加速器。
  神谷纪子被杀害;小野田修一被刺伤;一个颇像犯罪分子的男子打来电话扬言要杀死守田茜和珠美。因此,西崎几乎每天都在珠美放学的时候等她。西崎和珠美——在任何人看来,他们二人与其说是恋人,不如说是“父女”。尽管如此,他们却谈得十分融洽。“修一哥怎么样了?”珠美在车上问道。
  “嗯。还是老样子。”西崎瞧了坐在身旁的珠美一眼。“你生气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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