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都绝无生还的可能。
只是,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
厉鬼军,军如其名,每一个人都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厉鬼,纵使知道自己生机渺茫,也无一人求饶性命,只是脸上有些不甘,生命将就此终止了而已。
“兄弟们,我们从军是为了什么?”邓铭言突然大声喊了起来。
“保家卫国!”两千将士声音震天。
“保家卫国之外?”
“保护吾皇,保护太子!”
“好,为国尽忠之时到了,用我们的鲜血,为太子开路!”
邓铭言忽然举起宝剑,怒吼喊道,他与每一个将士的脸庞都一样,坚毅而坚定,即使知道马上就要死了,也没有丝毫的犹豫,从他们加入厉鬼军的那天起,生命就已经属于皇族!
朱晨桓听到众将士赴死的声音,轻轻叹了口气,看来是瞒不住了啊。
“邓将军——”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邓铭言打断:“太子殿下请放心,我们全部战死,也会让你安然无恙。”
朱晨桓无奈的苦笑了一声,然后道:“如果我说,我能把这四头鸟类畜生解决掉,你们能逃不?”
“啊!?”
第七章 外出游历吧!()
第八章外出游历吧!
当夜,月明星稀,夜风吹过,飞沙扬起,几棵叶子发黄的柳树了无生机的垂着,整个厉鬼军驻扎地之外三十里内,除了偶尔几只寻找食物的毒蛇猛兽外,再无一个能喘气的生物。
万籁俱寂,便是连蝉鸣都没有。
突然间,大地震动,马匹踏地之声与人的叫喊声嘈杂响起,由远及近,将原本宁静的夜晚顿时惊醒。
厉鬼军斥候连忙紧张看去,当他们发现来人是谁后,便连忙大喊:“开门!邓将军斩妖归来——”
声音刚落,远方的灰尘就已经漫天飞起,夜视之人遥向一望,就能发现数百铁骑正迅速归来,只是这些将士铠甲染红,身上伤痕累累,更有几人摇摇欲坠,还未达到军营就从马匹上掉了下去。
“快,开营门!”
“开营门——”
厉鬼军身份特殊,乃是皇帝手中最后的保障,所以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很多涉及安危与大军的命令都需要经过三重审核后,才能够执行。
所以一个开营门的命令,足足经过三道审核,直至邓铭言等军士抵达营门前才被打开。
邓铭言一马当先进入了军营中,而后直接命令随军大夫救治伤员,之后也没有向任何人解释自己的情况,抱着昏迷的太子朱晨桓就来到了营帐中。
将朱晨桓轻轻放到床上,抬手挥退了众人后,邓铭言忽然单膝下跪,恭敬道:“末将决策失误,令太子殿下身犯险境,阵亡将士一千一百人,请太子殿下责罚。”
朱晨桓闻言,轻轻地松了口气,然后慢悠悠的盘腿坐了起来,道:“你如何知道我已醒的?”
邓铭言不敢有隐瞒,直接道:“太子殿下一路上一直打鼾,刚才鼾声停止了。”
朱晨桓眨了眨眼睛,然后苦恼的想了想,道:“就知道太累了,都有打鼾的毛病了,这可太致命了,失误,失误啊!”
他见邓铭言仍旧跪在地上,摆了摆手,道:“邓将军快起来吧,我不是父皇,没那么喜欢责怪人,而且这事也怨不得你,如果没有你们,我可能就直接交代在那了。”
“若无太子殿下出手消灭瞿如妖将,我们必将全军覆没,是太子殿下救了我们。”邓铭言出声道。
所以朱晨桓很不喜欢和这种一根筋的家伙相处,不管谁救的谁,反正都活着回来了,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几年,朱晨桓的心态也是有了一些改变,以前的他要么是放眼望去尽皆蝼蚁,要么就是身为杀手杀人不眨眼,每一次都是独来独往的,而今与一群将士浴血奋战,拔剑杀敌,也是一种另类的体验。
而且看到刚刚还在欢笑的将士一个个失去声息,最后为了让他们能够多跑一步,宁可用身体去抵挡妖魔,也不苟延残喘,这份视死如归的精神,说实话朱晨桓不懂,可这并不代表他不对他们表示敬重。
想了想,朱晨桓又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太弱了,连个兄弟都救不了。”
“太子殿下仅仅十三岁,就已经能只手杀死四只瞿如妖将,这已经足以令世人震惊了……”
邓铭言还未夸完,朱晨桓就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我的事要保密,除了回来的这些兄弟们,我不希望有任何人知道,而且……”
朱晨桓话音突然一转,虽然脸上还带着笑容,可语气却已经冰冷起来:“彻查此事,为何军情会被误报!”
猪八戒就是因为队友水德星君的背叛才身陨的,所以他对这种背后捅刀子的事情非常痛恨,以前的事他只能未来去报仇,但现在的事,必须现在报!
邓铭言感觉周身一冷,心脏都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禁锢一般,他双眼露出敬畏之色,连忙点头:“末将必将彻查此事,绝不放过任何一人。”
…………
一个月后,石玉国皇宫。
今天天山童爷说有个故人要见,离开石玉城了,所以朱晨桓才有机会登上假山发呆。
坐在石凳上,抬头看着湛蓝天空的朵朵白云,感受着体内元气的流动,朱晨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睛顿时弯了起来,三年未坐,一坐下来还是那样的熟悉。
这一个月的时间,石玉国朝堂风云涌动,一些人无声无息的死了,也有一些人无声无息的走了,朝堂上几乎每天都有官员辞官或被罢免,然后又有新的官员填充进来。
厉鬼军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军事演习,一些人被调离了原来的位置,一些新鲜的血液又填充了进去,某些人升官了,也有某些人突然失踪,再也没有了消息。
朱晨桓坐在小木凳上,双手支着下巴,在那里胡思乱想,想到近期朝堂上的事情,就忍不住一脸苦恼,还好这事不是他来做,否则真的是麻烦都要麻烦死了。
猪八戒没有治国才能,杀手同样没有,他们直来直往,他们出手即杀,他们不会玩这些沟沟道道,也不会这样细的抽丝剥茧,最后杀一大批人。
不过看起来自己父皇好像还挺开心的,朱晨桓也就听之任之了,反正按照父皇的话就是“稻谷沉积的久了,也要治治虫子了。”
想到石玉国,想到厉鬼军,就不免想到那天的大战。朱晨桓以一己之力杀了四头瞿如妖将,但自己也因为元力不足而晕倒,想一想,自己还真的弱啊。
“十三年的暗中积累,果然只能达到这种程度了吗?”
朱晨桓握了握拳头,他能清楚看到拳头上的元气流动,甚至能够感受到拳心所蕴含的恐怖力量,这种程度即使面对石玉国的十大高手也未必没有一战,但是与那些更厉害的妖物甚至神佛相比,就差的太多了。
“我现在的实力差不多是修仙者地仙巅峰的样子,可我又不是纯粹的修仙修佛者,这是一条从未走过的路,未来究竟要如何呢?”
朱晨桓抬起头看着刺目的太阳,呢喃道:“面对两头妖将巅峰,我能完胜。三头妖将巅峰,我会受伤,四头妖将巅峰——我会昏厥。”
朱晨桓叹了口气,心里很是苦恼,十三年时间,他先后从入虚修炼到人仙,再由人仙修炼到地仙,最后直至地仙巅峰,可他一年前就已经是地仙巅峰了,一年时间都没有任何突破的征兆,恐怕会有些麻烦。
按照三界公认的修炼模式,自己现在的实力就相当于修佛的佛陀级别,妖族则是妖将,只是自己并非单纯修佛修道,具体应该是什么级别也还没有确切的界定。
修佛者,由沙弥、行者、佛陀一步步晋升,自古以来便有定论。而修仙者,则是从入虚、人仙、地仙进行修行,也是有着固定的模式。至于妖族,那就更没得选择,只能化形、妖兵、妖将一步步升起,没有任何捷径可走,除非它们最后可以化仙,后代便拥有仙人之力,能够按照修仙者的方式晋升。
三界万物,似乎所有神佛妖都有既知的未来之路,可自己没有,只能由自己慢慢摸索,只是时间不等人啊。
朱晨桓叹息了一口气,修佛下一步是罗汉,修仙下一步是天仙,而妖族下一步则是妖帅,自己下一步到底是什么呢?
以前猪八戒因为化形较晚,早已错过了修行《鸿蒙造化诀》的时间,而且它实在太懒,一点都没有研究,所以最后也只是走了修仙修佛的路子,甚至连《鸿蒙造化诀》的入门都没有达到。
“哎,果然人懒不能不读书啊。”
朱晨桓仰天叹息,而这时,朱义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登上了假山,靠在朱晨桓的小凳子旁,直接就坐了下去。
朱晨桓瞥了一眼自己的父亲,憨憨一笑,道:“杀完人了?”
朱义天丝毫不以为意,笑着点了点头,仿佛做了什么心旷神怡的事情一般,心情很好:“杀完了。”
“哦”
朱晨桓哦了一声,便再次发起呆来,在朱义天面前,他不用装傻充愣,因为朱义天这个老狐狸眼睛贼得很,自己就没有事情能瞒过他的。
“儿子,想不想出去走走?”
朱义天笑眯眯的看着朱晨桓,声音中充满了诱拐之味,就仿佛是拿着一根棒棒糖要诱拐少女的怪蜀黍一样。
“不想!”朱晨桓想都没想。
“出去走走吧。”朱义天又劝道。
朱晨桓歪着头看了看朱义天,发现朱义天神色从容,脸上堆着笑脸,根本看不出任何东西来。
“有事?”
“你该出去走走……”
第八章 红军不怕远征难()
第九章红军不怕远征难
朱晨桓到最后还是离家而走了,按照朱义天的话,是去换换心情,看看这大千世界的美好,可朱晨桓知道朱义天这句话完全可以当成屁放掉,自己好歹也是一国太子,可他竟然连个侍卫也不让带,最后只给自己配了一个牙都快掉光的老太监跟着,还美其名曰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
“我呸——”
离开石玉城后,朱晨桓终于不用故意装成傻子,说话谈吐也都变的更加正常。
“太子殿下,要禁言啊,不能说脏话,你以后可是要继承大统的。”老太监没有姓氏,因为在宫中伺候了大半辈子,并且有一次冒死替朱义天挡了一箭,被朱义天赐姓为朱,他也是宫里面唯一一个姓朱的非皇室成员,还是个太监。
不过朱晨桓更喜欢叫他老猪,因为他脸胖身子胖,知道的他是大太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惹不起的人呢,毕竟这么胖的人家里的伙食肯定会好,而家里伙食好的人,基本上非富即贵。
不信去瞧一瞧贫苦家庭,谁家孩子胖的跟猪一样?
朱晨桓闻言翻了个白眼,瞥了一眼汗水直流的朱公公,好心道:“老猪,我说你凑什么热闹,凭你跟父皇的关系,你说不想来父皇肯定不会为难你的。”
老猪闻言羞涩一笑,肥胖的脸颊竟然升起了一丝红晕:“太子殿下,你是我看大的,让你一个人跑那么远,还没有人在身旁服侍着,我担心。”
朱晨桓闻言叹息了一声,没错,他的确是老猪从小看到大的,而且自己小时候还被老猪抱了很多次,那个时候自己没有人权,没有选择的权利,就这样被一头猪给抱了。
“哎,你说你年龄也不小了,身体还这么胖,行动都不利索,到最后不是你照顾我,我怕反倒成为我照顾你了。”
朱晨桓再次瞥了老猪一眼,发现老猪正在用十分凄楚的神色看着自己,双眼泪光闪烁,仿佛马上就能流下了一般,他身体恶寒,连忙摆了摆手,示意朱公公跟着自己,老猪瞬间就恢复了活力与精力,一笑起来,门牙都找不到几颗了。
“哎……”
朱晨桓又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被朱义天给坑了,但朱义天没有询问自己任何修行上的事情,对自己的强大实力也没有任何过问,推己及人,朱晨桓总是要做出回报的。
就这样,一个俊秀少年,一个肥胖老者,外加两匹马,在离开石玉国都城石玉城后,就直接向石玉国的东方边境赶去,之后他们要自东向南,再向西,最后向北返回石玉城,完成环行石玉国的行动。
这是朱义天给规划的路线,说是让朱晨桓亲自接触一下石玉国的大好河山,可朱晨桓不是猪……至少以前是,但他现在不是,他知道自己被当成枪使了。
从离开石玉城百里之后,朱晨桓二人就遇到了各种匪徒打劫,有劫财的,有劫色的,更有的说饿了,要杀猪的,吓得朱公公一阵颤抖,连忙躲在了朱晨桓的背后,最后还是朱晨桓猛拍了一下马屁股,两人才逃出来的。
出城不过十天,两人就经历了不下十五次匪徒的截杀,其中凶险自不必提,单是这份运气,朱晨桓也想说是没谁了。
这一夜,两人再一次狼狈从一伙看起来穷凶极恶的匪徒手中逃出,只是他们这次是奔跑出来的,而非骑马,因为他们的马已经在上一次被爱马的蟊贼给抢走了。
朱晨桓跑在前面,朱公公跟在后面,朱晨桓呼哧带喘,朱公公跑的白眼直翻,眼瞅就要晕过去了。
“老猪,快,不要停,再坚持一下,我们就是冠军了!”
“冠军?这……这是……啥子?”
“冠军啊?那是一种荣耀。”
“逃跑还有荣耀……啪!”
朱公公话还没有说完,朱晨桓就听到了啪的一声响,转头看去,只见朱公公已经趴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他转身看去,发现没有贼人追过来,也停下了脚步,向回返了几步,扶起朱公公到了旁边的树旁,帮朱公公坐起来后,自己就直接躺了下去,累的他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娘的,逃跑也是一项技术活啊!”
朱晨桓大喘了好半天,又咬牙站了起来,他踢了踢朱公公,道:“老猪,站起来动一动,要不容易着凉。”
踢了半响,朱公公没有声息,他心里一惊,连忙蹲下将手指放到朱公公的鼻孔处。
还好,仍有呼吸。
他松了口气,又将手放到了朱公公的额头上,然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额头很烫,发烧了。
朱晨桓真的很无奈,他就知道带着这个老猪是个麻烦,还说照顾自己,现在自己毛线事都没有,他倒是倒下了。
“哎……”
朱晨桓叹了口气,向四周瞧去,他其实可以直接杀死这些不开眼的蟊贼的,但是在走之前他与朱义天有过约定,不到生死关头,不能真正出手,而他也是想借着这次机会体验一下人生百态,做一些之前未做过的事情,看看能不能给自己的突破找到一丝灵感。
而今看来,自己还是被坑了。
以前与秃驴取经的时候,曾被迫辨认过很多草药,所以寻常的发烧头疼也难不住朱晨桓,只是片刻朱晨桓便找到了合适的药草,用石头敲碎,然后撕开自己的衣服,用布把药物残渣包裹上,撬开老猪的嘴,用力一捏药包,药水自布袋内流出,进入了老猪的嘴中。
这下朱晨桓才真正松了口气,确认没有危险了,直接倒地便睡。
做人,特别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没有一点本事的人,真特么的难啊。
一夜无话,第二日朱晨桓醒来时,发现老猪已经醒来,正在用含着眼泪的双眼看着自己,那神情,那作态,朱晨桓丝毫不怀疑他会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