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朱晨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前胸,公孙朝仪连忙啊的一声,双手护住胸前,又见朱晨桓眼中的促狭之色,气得她小嘴又嘟起,两只小手抱住朱晨桓的胳膊又捏又掐。
玩闹一会,见朱义天笑着看着自己两人打闹,朱晨桓忍不住叹口气,道:“没听过非礼勿视吗?有什么高谈阔论说吧,说完赶紧回去,不知道灯泡最可恶吗?”
朱义天不知道何为灯泡,但他也知自己儿子总是喜欢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就没有在意,“我承认我是站在了那状元的身份上看待问题,但正如你所言,因果循环报应相爽,无谓乎选择罢了,如果选择错了,可就当真会如那可怜状元一般,事业上平步青云,可身边却真就无一个真正爱自己的人了。”
朱义天看了看朱晨桓,又看了看公孙朝仪,双眼突然深邃起来,仿佛能够看透一切虚妄背后的秘密一般,声音中自带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晨桓,朝仪,身为一个老人,我当真希望你们能够好好考虑一下,不要因为这次的错过,而变成终有一日,两人各结亲,一妻二妾三四儿女,五六年间,沧海桑田,历历过往七八皆成旧梦,剩余二三不过年少轻狂,老来相忆,空作笑谈的后悔事啊!”
朱义天说完,这张桌三人顿时沉默起来,公孙朝仪双眼一动,内心也仿佛被什么触碰了一般,有些茫然,又有些犹豫。而朱晨桓则是陷入那不知是梦还是前世的记忆中,若他当年不被那女子迷住,可能如今已经踏足三界的制高点了吧?即使没有,也不至于被迫重生,混的如此凄惨吧?
过往云烟记忆深,只作空谈自嘲事。
朱晨桓双眼瞬间恢复清明,他瞥了瞥朱义天,旋即道:“你这么闲吗?国家大事不见你操心,现在还做起月老来了。”
被朱晨桓嘲讽,朱义天却并没有半分不渝,他只是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愈加爽朗,也不知道是在笑朱晨桓能够抵挡得住自己的威严,还是在笑自己真的不适合当月老这件事。
而就在这时,一道怒喝声却将朱义天的笑声打断。
只见在靠近门口一张桌上,一个肥胖的富商模样的人正一脚踹飞一个六岁模样的、衣衫褴褛的、仿佛小乞丐一样的小女孩。小女孩被直接踹飞了趴在地上,艰难起身后,便能发现她身前破旧衣服上正有一个宽大的脚印,仔细一看便能认出与那富商的大脚尺寸相同。
“对不起对不起,我爷爷快要饿死了,这些剩菜你们已经扔到地上不要了,就让我捡走吧。”
小女孩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说道,可那张桌子上的一个脸上长着雀斑的女子却是娇哼一声,满脸的不屑之色,道:“谁告诉你这些菜我们不要了?我们扔下去是给我家的狗吃的,你是我家的狗吗?就你也配吃我家狗的东西?真是一个贱种!”
同桌一个手持折扇,风度翩翩的男子见状并没有任何的劝解,反而是打开折扇,很潇洒的摇了摇,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一个小小乞丐贱种都敢来偷东西了,梅梅你别动怒,为了这点小事动怒太不值得了,叔叔也别介意,这事交由小侄来办如何?”
见男子出手,女子娇笑一声,根本就没有去看地上可怜的小乞丐,笑脸相迎,如花盛开:“既然石峰哥哥出手,那梅梅就交给石峰哥哥了,石峰哥哥可要为我做主啊,这小贱人太过分了,竟然偷我们的东西。”
富商也是笑着点头,同样没有看小女孩一样,道:“那就交由石峰贤侄了。”
石峰见状,先是向梅梅的女子和富商很有风度的抱了抱拳,旋即走出桌子,看向地下的小女孩后,双眼顿时变得冰冷,只见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小女孩,就仿佛在看一个摇尾乞怜的狗一般,正义凛然的说道:“这么小就敢偷东西,长的了还得了?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除了你这个未来的祸患!”
说着,石峰就要抬起手去打这个可怜到极点的小女孩,其他食客见状,眼中或有怜悯之色,可却无一人出言相劝,不得不说人心比天冷,白雪盖人心啊!
可就在这时,一道娇喳之声突然响起。
“住手——”
众人见状,连忙看去,只见老板娘拿着擀面杖走从柜台中走了出来,一把推开石峰,将小女孩护在身后,神色不善的说道:“这是侍郎大人的地盘,你也敢撒野?还敢当众打人,当真是不把侍郎大人放在眼里?”
朱晨桓闻言,顿时看向朱义天,只见朱义天憨憨一笑,旋即耸了耸肩,表示继续看戏。
“呵,怪不得为那状元开脱,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小乞丐,你说什么?”公孙朝仪问道。
朱晨桓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然后低声道:“女侠,我感觉行侠仗义的时候到了……”
第三十八章 行侠仗义(两章合一,五千五百字大章)()
第三十八章行侠仗义(两章合一,五千五百字大章)
问月馆小酒楼,此时陷入诡异的宁静,老板娘手持擀面杖,将可怜楚楚瘦骨嶙峋的小女孩护在身后,双眼则是怒目看着那衣冠楚楚的石峰,道:“小女孩饿坏了而已,捡你们不要的菜又能如何?而且即便是你们不给也就不给了,那是你们的自由,可你们为什么要侮辱针对一个小女孩,还要出手打她,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被老板娘一顿喝斥,石峰脸色瞬间涨的通红,他转身看了看桌子上的富商与雀斑女子,心中稍作权衡,而后拿着扇子指着老板娘,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我不跟你一介妇人一般见识,你躲开,若是阻我教训这个小偷,不小心伤到了你,可不要怪我。”
“谁敢伤我娘子!”
就在这时,老板拎着菜刀也跑了出来,只是他另一只手却拿着用油纸包着的一大包肉包子,老板一边挡在老板娘身前,一边将手中的包子交给老板娘,道:“娘子,这里我守着,谁敢伤你一下我跟他拼命!这些包子给小娃娃,让她走吧,好好安慰一下小家伙,别产生什么阴影。”
“你呀,总是这么破费,我们的钱大风吹的啊?”老板娘白了老板一眼,可眼里哪有真的贪钱小抠之色,只见她蹲下身来看着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将包着包子的油纸交给小女孩,道:“你爷爷不是饿坏了吗?这里有吃的,快回去给爷爷吃吧。”
小女孩兴许是被石峰三人吓到了,浑身不断的颤抖,精气神一时间都没有恢复过来。
老板娘见状,不由得冷哼一声,面带不善之色,道:“你若是再不走,我就把包子拿回来了,那你就等着爷爷饿死吧。”
老板娘这话说的当真起了作用,小女孩一听说爷爷会饿死,身体也能动了,脸色也重新恢复潮红了,她甚至没有道谢,直接抱着包子转身就跑了,只是跑出了门,却又停了下来,向这酒楼跪下磕了一个头,再也不回头的跑远了。
石峰见小女孩逃跑了,脸色阴沉的可怕,可被膀大三粗的老板拿着菜刀指着,他却是连动都不敢动。
“你……有你们这么招待客人的?信不信我去官府告你们?放走小偷不说,还持刀威胁!只是这两种罪名,就能够让你们在监牢里蹲一辈子!”石峰斜眼看见富商脸色不渝,心里不由得一紧,连忙出言斥责道。
“我不懂什么小偷不小偷的,敢动我娘子,就要过我这一关!”老板仍旧一脸愤怒的盯着石峰,手中菜刀闪烁着凛凛寒光,看的石峰两条腿肚子都有些打颤。
而这时,老板娘也走上前来,她没有去看石峰,而是看向桌上的富商,道:“客官,这事大家心里也都明白,我看不如就这样算了得了,我们也不想惹事,相信你们一样也不想让侍郎大人知道这里的事,如果再闹下去,对谁都不好。”
“爹,他们这么欺负石峰哥哥,不能就这样算了啊。”雀斑女子梅梅不依不挠,可富商却是阴晴不定的看着老板娘,他又转身看了看其他食客,那些人虽然没有出手出言,可眼里的神色也都不怎么友善,很明见义勇为他们不会做,可痛打落水狗可就未必了。
所以思索再三,富商当即拿出银子放到桌子上,向老板娘道一声“下次再来叨扰”后,就拉着梅梅,和石峰灰溜溜的离开,一点犹豫迟疑都没有。
朱晨桓见状,不由得嗤笑一声,“这胖子倒是有点聪明。”
然后,他又转身看向朱义天,见朱义天眼中也有些许的惊艳之色,又落井下石的笑道:“现在你应该知道那侍郎到底是错过了什么了吧?他可不仅仅是错过了一个能够陪伴一生的伴侣,更是错过了一个如此有胆有识有手腕又聪慧的贤内助,如果他当时不去娶那什么大官之女,哪怕不休了这老板娘,现在恐怕也未必仅仅是靠你提拔才起来的侍郎大人吧?”
朱义天闻言,也是有些不甘的一叹,见朱晨桓一脸得意,又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朕……我也有走眼的时候啊。”
朱晨桓撇了撇嘴,心道你走眼的时候多了,不过在治国和帝王权术上,朱晨桓却知道十个他都顶不上一个朱义天。
见朱义天在那里沉思,也不知道想个什么,朱晨桓拉了拉公孙朝仪的衣服,向她挤眉弄眼了一番,公孙朝仪恍然大悟,双眼瞬间迸发出雀跃的光芒,只是看了看朱义天,刚要说什么,却被朱晨桓一下子把她拉起了,就向外跑。
朱晨桓与公孙朝仪离开后,朱义天仍是坐在那里沉思,不一会便有人来到他耳旁低声说着什么,朱义天旋即抬头,看了一眼跑出去的朱晨桓二人,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恩爱的老板与老板娘二人,然后终于拂袖而起,迅速离去。
石玉城一个不小的街道,这条街道虽然算不得是主干道,却也人流量很大,两旁的小贩不多也不少,偶尔碰到什么集会,也会人潮汹涌,寸步难行。
可今日,这条小街道却怪异至极,除了富商、雀斑女与衣冠楚楚的男子外,竟然看不到其他任何一人。就连平日里最看不起的乞丐也没有一个,着实是有些奇怪。
只是三人同行,聊得正开心,无人发现这处异常。
“爹爹,气死我了,他们真的太气人了,我们收拾一个小乞丐而已,关他们什么事?竟然敢出来多管闲事,我咽不下这口气,爹爹你要为女儿出气啊!”雀斑女抱着富商的手臂,撒娇说道。
而石峰则是一脸自责的说道:“是石峰行事未周密思虑,导致小偷逃走,让叔叔与梅梅妹妹失望了。”
富商眼睛眯着,整张脸冷的可怕,他虽然被迫认输,可心中何曾真的认输过?以前他未发家的时候,不一样受到各种打压与欺负,可后来呢?那些家伙一个比一个凄惨?而且谁也不知道是自己出手的。
这叫手段,这才叫智慧,当面出手只会给人把柄,背后悄无声息的出手,让他们生不如死才是大智大慧。
所以富商并未太过泄气,只是对于石峰面对一个持刀的莽汉就气势全无,不由得有些看不上眼,但石峰毕竟是自己宝贝女儿看上的人,而且石家也还算是与自己门当户对,便也没有将不渝表现在脸上。
刚出声安慰两句,便见一阵风吹过,前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蒙面的人,这两人一人持漂亮佩剑,一人干脆拿着木棒,看那模样怎么也不像是来请安的。
冬风吹过,卷起尘土飞扬而起,朝着众人脸庞便击打而去,富商三人连忙抬起衣袖遮挡,才逃脱了吃土的后果,可他们对面的两个蒙面人,则仿佛周身有无形屏障,尘土近于其身便自动向两侧偏离而去。风吹过,衣袂飘飘,即使看不到脸,却也能感觉两人便仿佛是那谪仙一样的人。
“喂,你们是谁?不知道好狗不挡道?”
被富商自小娇生惯养而养成了一身跋扈骄横的雀斑女子双手叉腰,一脸嫉妒的看着对面二人,她衣服上尽是尘土,头发上也不再光鲜亮丽,整个人除了那股子傲慢劲外,只凭外表倒也真瞧不出与那乞丐有何分别。
“梅梅,不得无礼!”富商可比自己那骄横的女儿有眼力见多了,他一瞧对面两人装扮,再看这街道区别于常日的区别,心中就有所思考,而见到两人不动手便能令尘土偏离的本事,瞳孔更是一缩。
“两位英雄不知挡住我们的路是何故?”富商将女儿挡在身后,抱拳向对面两人说道,声音不卑不亢,显得极为沉稳。
而石峰则是双眼一闪,心想挽回形象的机会又来了,便大跨一步站在两人面前,极为潇洒的挥扇抱拳,道:“小生劝两位不要自误,这里可是天子脚下,皇城中守卫森严,若是不小心被捉了去,小生可不确定两位下半生能否从那牢狱中走出。”
对面两个蒙面的人对这三人的话根本没有一丝搭理,如果贴近了,或许才能听到他们之间的嘀咕。
“女侠,瞧见没有,三人有三种阅历,自然就有三种性格,而每种性格所能做出的事情也各不相同。”朱晨桓首先抬起手中的棍棒指向那刁蛮任性的雀斑女子,道:“此女想必在家中极为得宠,自小就受到各种宠溺,所以面对任何人,几乎是没有思考的能力,只知道任性任性与任性!”
在说出这句话时,朱晨桓并没有压低声音,所以富商三人均能听清他的话,雀斑女梅梅闻言,面孔顿时愤怒的扭曲起来,只见她如踩了尾巴的小猫一般,指着蒙面的朱晨桓就说道:“你说谁呢?石峰哥哥,你一定要帮我报仇啊,撕了他的嘴巴,把他大卸八块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朱晨桓闻言淡淡一笑,道:“怎么样?直到现在她还在任性,还在把亲人朋友与队友往火坑里推,如果你以后遇到了这种人,她身旁没有高手护卫该行侠仗义就行侠仗义,如果有高人保护,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因为恶人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自以为不是恶人的恶人,这些人的手段总是令人感到恶心的。”
旁边蒙面的公孙朝仪闻言,却是侧过了头,神色古怪的看着朱晨桓。朱晨桓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两年前相遇时,自己远没有褪去太子身份的桎梏,行事乖张,虽然明知不对,却总是会对着干,或许当时的他就喜欢看老猪皱眉苦脸吧?
不过三年游历,棱角都已经磨平,并且在老猪的教导下,观人生百态,透过细微之处来看一人言与性,判断善与恶,这些都是收获,也是老猪留给他最宝贵的东西。
“梅梅妹妹请放心,这里是太在脚下,城内巡逻兵士无数,只要有人发现这里的异常,他们就肯定跑不了,到时候我们只要在衙门中打点一二,肯定会让他们生不如死!”石峰自以为胜券在握,语气说不出的自负与残忍。
而朱晨桓却没有搭理他,只是将木棒的方向换到了他的身上,继续旁若无人的分析道:“此人一看就是读过几天书的人,看他衣着华贵,气质不俗,想必家室应当也算殷实,只是在面对胖子与那宠坏了的女人时,却总是点头哈腰,谄媚意味太重,明显是希望能够攀附到权势地位更高的家族,来获取自己需要的支持。这类人有些小聪明,但却过于无情了,对他没用的东西,他会想也不想的就舍弃,甚至会不惜一切代价扫平所有阻挡在自己前面的东西,所以以后如果有这样的人追求你,不要多说一句话,上去就是一顿胖揍。”
一开始听着还算正常,可谁知朱晨桓说着说着就变味了,惹来公孙朝仪一顿白眼,朱晨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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