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前排的维尼蒂战舰在自己族长的指挥下,开始向罗马战舰发动反击。
高卢猎人的箭矢是夺命的利器,他们虽然没有统一射击,但是准心和力道却还是胜过罗马远程部队一筹。而罗马军团的石弩,投石器毕竟装填速度缓慢,而且是单一的进攻,属于重武器,速度慢的特点,决定它无法成为高效率的杀伤武器,最多就是对敌方起到震慑作用。
然而,军团舰队在布鲁图斯的统一指挥下,像发狂的蜜蜂般,朝对方的船只涌去。
“这群无脑的小矮子又来送死了。”
野蛮人首领嘲笑着无脑冲锋的罗马舰队,在他们看来,罗马人之前已经和高卢舰队打过一次海战了,他们的战舰根本无法撞沉高卢人的船只,而一旦接近高卢战舰的时候,高卢人还可以利用自己居高临下的投射,取得绝对的优势。所以在维尼蒂族长眼里,他根本无视罗马人的这次集体冲锋。
然而,罗马战舰冲到维尼蒂人战舰面前时,却集体减速了。这样的场景让维尼蒂族长看的目瞪口呆。
“士兵,就是现在,放下镰刀!”
罗马战舰上的百夫长怒吼了起来,很快,决定整场海战胜负关键的行动展开了。
维尼蒂人依旧占据船只巨大的优势,朝下面的罗马士兵猛的投掷长矛和石弹。但是从罗马战舰上伸出的一根根锋利镰刀却亮瞎了这些高卢人的眼球。
野蛮人无比惊讶的看着这些反射着凄冷寒光的奇异武器从他们头顶挥过,然后以无比快速的动作,割断了他们支撑船帆的缆绳!
也许这一刻,维尼蒂人还不知道罗马人想要干什么,但是下一刻,当数量多如蚁群的罗马战舰同时包围上来的时候,维尼蒂人知道——大事不好了。罗马人想要围攻自己!
很快,在维尼蒂人惊讶的眼神中,数艘罗马战舰同时用乌鸦吊桥固定住维尼蒂人巨大的船身,然后,数百名全副武装的罗马重步兵像铜墙铁壁一般迅速爬上了维尼蒂人的战船。
如果说之前维尼蒂人对罗马人的海战,一艘维尼蒂战舰可以完虐一艘罗马战舰,那么,当数艘罗马战舰同时围攻一艘维尼蒂人的战舰时,船上的维尼蒂人无疑是惊慌失措的,他们的石弹,长矛,虽然击落了不少正在登船的罗马士兵,但是,当几十名罗马重步兵同时登上战舰时,维尼蒂人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
“该死的,让所有船只,远离这些罗马战舰!”
野蛮人首领大喊了起来,同时,从这艘巨大蛮族战舰上发出的信号,也让众多维尼蒂战船知道,自己的首领命令大家和罗马战舰群保持距离。
但是,海战的关键时刻,上天再次将胜利的天平倾向了罗马人一边。海风在此刻骤然停歇,所有维尼蒂人的船只能像尸体一般停滞在了海面上,任由他们的掌舵人,风帆手再厉害,没有海风,战船便失去了前进和后退的动力,而罗马人,他们的船只是双动力的,也就是划桨和风帆并用,没有了风帆,奴隶们拼命的划动船桨,将一艘艘罗马战舰精准的送到了野蛮人战船的周围。
曾经的猎手变成了现在的猎物。
罗马士兵像红色的潮水,涌上维尼蒂人的船只,一头饿狼也许不能战胜一头水牛,但是一群饿狼,便可以咬死一头身强力壮的公牛。罗马人的战舰四五艘围着一艘维尼蒂人的战船,重步兵登船与维尼蒂人肉搏战。
在剑盾攻坚中,维尼蒂人的鲜血流满了甲板,破碎的内脏,肢体漂浮在海面上,浓浓的血腥味甚至吸引了成群的鲨鱼。
“我们必须投降,族长。”
三百多艘维尼蒂人的战舰在一天之内被罗马海军团团围住,歼灭。维尼蒂族长心若死灰,却无力再挽回败局。族长犹豫的时候,一发罗马军舰上的石弩发出的石弹正好击中维尼蒂族长战舰上的船杆。巨大的木板碎裂声伴随着水手们的惨叫,威慑着战船上还未投降的其他部族战士。
终于,罗马人的战舰将乌鸦吊桥的铁钉刺进了维尼蒂族长的战船,四百名全副武装的罗马重步兵登上了这艘摇摇欲坠的酋长之船。
这一天,所有维尼蒂人几乎在一战中丧命,作为一个部族,维尼蒂实际上已经不存在了。族长带着最后家属和一些幸存下来的青壮年前来投降时,阿比斯看到了血色的乌鸦正盘旋在那片失落的村庄上空。
47。返回罗马()
“嘿,他们在议论什么?”
诺曼底海战结束之后的罗马军营充满着一片欢热的气氛,士兵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议论着自己在这场大海战过后分到的战利品,然而,话题并不仅仅局限于这些。阿比斯走到昆图斯,问着前方那一堆罗马士兵在议论着什么。
“他们在说接下来要回罗马的事。”
昆图斯咬着一块羊腿,不紧不慢的回答到。
“回罗马?”
“是的,你不知道?”
昆图斯不解的发问到。
“嗯,什么时候的事?”
阿比斯有些迫不及待了。
“三天前刚刚传来的消息,凯撒有可能在冬天将三个军团撤回国内,去参加今年的罗马市民大选。”
昆图斯继续埋头咬着那根已经被撕得只剩下骨头的羊腿。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阿比斯脸上那惊讶而兴奋的表情。
“三个军团?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我怎么没有听说?”
阿比斯继续发问,每一个问题都如此急迫,返回罗马这个消息对于年轻的侦查队长来说就像阴雨中的阳光,每一个反馈回来的信息都极大的刺激着阿比斯敏感的神经,阿比斯甚至已经想到了接下来的冬季里,奥克塔维亚就站在自己面前,投入自己怀抱的感觉……
“哦……这个消息是内部小道消息,你没有听到也属于正常。这么大的事情,我们的统帅肯定不会提起,让士兵们知道的。”
昆图斯啃完羊腿,吐了一口唾沫。然后,若无其事的望着阿比斯,仿佛就算让他知道了也无关紧要。反正这个消息最终的源头不是由士兵们无中生有发出的,而是军官团在纵酒狂欢时透露的消息。
跟阿比斯一样,所有士兵其实也希望回到罗马,即便仅仅只是一个冬天。征战高卢的前两年,所有士兵几乎都没有机会回国,所以,所有人其实此刻都在翘首企盼一个名额,回到罗马的名额。因为凯撒只要调三个军团回国,剩下的七个军团还要在高卢驻守,所以,哪三个军团回到罗马,无疑是当下士兵们最关心的问题。
“那我们能回去吗?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有没有在凯撒的那三个军团的名单里?”
阿比斯带着期待和兴奋的神情问到。然而昆图斯却有些不解——“阿比斯,我印象里,你在罗马并没有家人和情人,但是看起来你好像很关心这件事?很想回去?”
“其实,我有一个妹妹在罗马,只不过她地位低下,我不愿意提及。”
阿比斯看了看百夫长,本想告诉他真相,对战友,尤其是老战友了,本应该毫无保留,但是背负着太多复杂沉重的心事,阿比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而是选择了另一个善意的谎言来编织。
“但是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奴隶?你的家族遭遇到了不幸?所以才沦落至此?”
昆图斯突然带着同情的目光看着阿比斯,按照罗马百夫长的见识推断,这的确是最有可能的故事,这个年代的罗马,平民因为负债成为奴隶的数不胜数。
“是的,我的父亲因为欠下巨额赌债无力偿还,导致一个家族的人受到牵连,我和我的妹妹也不得不成为他偿还资产的抵押品。”
阿比斯顺着昆图斯的思维说下去。
“所以最后你被卖做了角斗士?”
昆图斯补充到。
“是的,而且是一个低阶角斗士,永远没有希望只知道为那些贵族挥洒血汗的低级角斗士。”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罗马人不应该成为奴隶。”
昆图斯的话虽然让阿比斯有些无法接受,但是在这个年代,罗马人,尤其是骑士和贵族们,便都是这般认为的。
……
“凯撒,第十军团和第七军团是所有军团里战斗力最强的,我们走后,高卢需要稳定,为什么却要调回这三个军团?”
高卢战争仍在继续,凯撒却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回了罗马国内,参加了至关重要的卢卡会谈,而回到高卢以后,凯撒所颁布的命令更是让人匪夷所思。安东尼站在凯撒身边,很是不解的问到。
“军团需要衷心,我的朋友,这是我进军高卢最大的目的,你是知道的。而返回罗马,这是所有军团士兵都渴望得到的,让战斗力最强,功绩最多的军团随我返回罗马,这是对军团的一项福利,很明显告诉其他军团的人,想要获得福利,获得更多的奖赏,就必须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取得荣耀。最重要的一点,让拥有军功的军团回到罗马,能够让军团更衷心的为我服务。这是他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换来的,他们应该得到的。”
凯撒躺在软椅上,神情迷离的说到。这位伟大的指挥官,军团统帅无论做什么事,总是想在别人前面,甚至早在参加卢卡会谈之前,凯撒就已经想好了决策,要调军团返回罗马,参加罗马大选,将公民选举大会人为操纵到冬天举行也是凯撒早就想好的策略,哪几个军团可以返回罗马,哪些军团,哪些将领要在高卢驻守,都是凯撒早就想好的。
“那高卢的局势?凯撒,你应该想好今年过冬的军事据点安排了?”
马克安东尼跟随凯撒这么多年,除了情商没有长进,其他方面还是有很大的进步,尤其是在与凯撒的配合上面,有时,凯撒甚至只需要一个眼神,这个骑兵大队长便知道了自己指挥官的意思和安排。
“是的,安东尼,你总是那么聪明,可以第一时间知道我的想法。来,看看这张巨大的战地地图。”凯撒站了起来,走到了这张贴在墙壁上的巨型高卢地图面前。长燃油灯的光线将他那皱纹密布的侧脸照得更加幽深而睿智。
“小克拉苏(罗马首富克拉苏的小儿子),将在阿圭塔尼亚地区过冬,高卢南部,接近西班牙,这里的野蛮人虽然凶猛强悍,但是四周并没有可以联盟的部落,所以威胁性大大减小克拉苏带领一个军团足以应对。”
凯撒说着,手中象征着军团最高指挥权的权杖在这幅巨型地图上来来回回,一步步的分析给他的副手安东尼听。
“问题最大的可能还是在北部的比利时地区,那里是全高卢最强战斗力的部族集中的地方。我们的间谍曾经像我们反馈,比利时人曾经是日耳曼人向南移民后,产生的后代,本质上,这些人并不属于高卢,而是属于北方森林里更加凶猛的野蛮人。而且,去年我们刚刚征服他们,今年过冬,重点照顾的就是那里。”
凯撒说着又将权杖移到了高卢最北端,那里,标记着密密麻麻的部族城镇和军团的标志,而安东尼也从这张地图上,知道了凯撒今年过冬的安排。虽然此时还只是夏末。
。。。
。。。
48。反位()
“巴蒂纽斯,我们是这么长的时间没有见面了。”
在军营里度过了一整个秋天以后,阿庇斯终于在冬天有机会跟着凯撒的大部队回到罗马,参加所谓的民主选举。但是跟其他军团士兵不一样,阿庇斯到达罗马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和家人团聚,也不是去找高档的妓?院,而是直奔贵族巴蒂纽斯家中,这个昔日的主人。
“你是怎么回来的?!”
巴蒂纽斯看到阿庇斯时露出了无比惊讶的神态。甚至眼神里还透露着一丝不安与躁动。随着巴蒂纽斯家族十几年的卫兵甚至已经拔出了短剑,要替主人除掉这个不安分的苗子。然而,巴蒂纽斯很快制止了守卫的行为。面前的罗马青年虽然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但是巴蒂纽斯知道,这个曾经的竞技场之王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就算在场的所有守卫一起上,也不一定能制服他。加上阿庇斯身后还带着两个军团的人,巴蒂纽斯不得不忍住所有不安的情绪。
“托你的福,主人,我离开罗马以后,在边关被拦下,以奴隶的身份加入了军团,在经历了一系列的生死冒险之后,才获得了今天的军职。看起来主人你还是像往日一样,精神抖搂,风采依旧。”
阿庇斯说到“主人”的这两个字的时候故意拉高了声调,讽刺之意不言其中。然而,巴蒂纽斯也不是一个愚蠢的人,他知道,时隔一年多,这个曾经被自己玩弄于鼓掌间的奴隶角斗士,突然冒着被人认出的危险回来,肯定是有事要找自己。
一个贵族和一个军团侦查队队长,原本这并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但是巴蒂纽斯担心自己当年的行动已经被面前的阿庇斯掌握了一些证据。
“说吧,阿杜内乌斯,你想要从我里获得什么?或者是回来复仇的?我们都是纯正的罗马人,没有必要像外族人那样,拐弯抹角的说话。”
巴蒂纽斯强装笑颜,将阿庇斯领进了屋内。
“我现在不再是阿杜内乌斯,我现在的名字是阿庇斯?格奈乌斯。同时,我这次来并不是来找你麻烦的,高贵的巴蒂纽斯。”
阿庇斯摘下了自己厚厚的斗篷,走进了这所曾经禁锢自己的罗马豪宅,身后的两名军团士兵就像保镖一般跟着阿庇斯走进了这所宅子。
“好的,阿庇斯,你想要在我这里得到什么?金钱?女人?地位?”
巴蒂纽斯开门见山的问到。一个曾经自己手下的奴隶,此刻却站在自己面前,和自己近乎于平等的说话,这感觉巴蒂纽斯极其不喜欢。
“我想要你在明天晚上,宴请阿蒂亚一家人,你知道我想见谁。阿蒂亚在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来这里的,但是出乎礼仪,她的女儿奥克塔维亚却会来。至于屋大维,我猜测为了避免闲言话语,这个已经被公众关注的男孩也是不会来的。”
阿庇斯说着,一边摘着巴蒂纽斯仆人从来的水果,将葡萄一颗颗往嘴里送。这个姿势让一向以贵族自居的巴蒂纽斯感到一阵愤恨。
“你想见那个女孩,你可以自己去找她,没必要通过我行使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
巴蒂纽斯有些嘲讽的回应到。
“阿蒂亚是一个怎样聪明的女性我们都知道,我的目的和想法你也都知道,来吧,大贵族巴蒂纽斯,我们现在是盟友,过往岁月里,你对我如何的百般利用,甚至让我背负刺杀路奇乌斯的罪名,来达到你自己那龌蹉不堪的目的,这些我现在都不在乎,也不想追究和复仇,我现在只需要你帮我和奥克塔维亚联系。如果你答应帮我做到这点,过往你我之间的一切恩怨仇恨,我将不再提及。”
“你在威胁我?如果我不答应呢?你不要忘了,罗马城里还是有很多人认识你,在罗马平民和贵族的眼中,你还是那个畏罪潜逃的阿杜内乌斯。”
对于阿庇斯吊丝逆袭的上位,并用这种口气和自己说话,巴蒂纽斯的不满情绪几乎到达了忍受的极点。
“我猜到你会拒绝我的,巴蒂纽斯。所以我在过来这里之前已经去找过玻利维亚,对于你陷害格雷乌斯的事,这个贵族妇女可还是耿耿于怀啊,是你让她从一个身份高贵的贵妇变成了一个名声狼藉的寡妇。我想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她更恨你的人了。而且她手上还有那份奴隶买卖契约。一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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