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舔了舔剑上的血渍,而后朝一名冲上来的帕提亚步兵便是一剑,剑尖刺穿了那名士兵的脸颊。鲜血洒满了安东尼胯下的战马。
帕提亚人在组织防守,但是两万名同仇敌忾的罗马将士已经冲到了营地面前。领头的百夫长一手握着大盾,一手握着十字镐,冲到了帕提亚人营地的围栏下方,开始带头挖掘起了栅栏下来的土石,更多的罗马士兵很快跟着自己的百夫长们蹲在帕提亚人的护栏旁,开始疯狂的挖掘土石,罗马大军围堵在简易的栅栏外,等待着前方的将士将护栏推翻。而营地内的帕提亚步兵也开始反击,他们用长矛和弓箭反击,试图阻止罗马人破坏他们的防御工事,但是军团的大盾很好的挡住了这些远程攻击。在帕提亚人的骑兵赶到之前,这是最好的突围时机。
很快,先头的老兵和百夫长将地面挖掘了不到半尺,便用绳索套着削尖的栅栏,而后,几名老兵一起用力,拉动这些半人多高的栅栏。“吼吼吼。”在齐刷刷的怒吼声中,木质的营地栅栏发出了吱吱咯咯的响声,随后,在众人的高呼声中,帕提亚人简易的军营围栏为齐刷刷的拉倒在地。
如潮水般的罗马士兵用几个狭小的缺口处疯狂的涌入。
……
“女王,安东尼怕是要战败了。”
叙利亚临时官邸内,克里奥佩特拉的大臣希波尼斯幸灾乐祸的说着,阳光洒进屋内,这个希腊佬的笑容如此狡诈,令女王反感。
“你希望他战败,战死在异国吗?”
克里奥佩特拉转头质问到。
“难道不是吗?那样,埃及就能彻底摆脱罗马的统治了。”
希波尼斯回应到。
“恰恰相反,希波尼斯,你必须知道,假如安东尼死了,他手下会有无数的人,想要得到他的军权和财富,而这些罗马人,是不会再像安东尼那样,对我们仁慈了。安东尼现在对我的眷恋,和对埃及的政策,下一任统治者上台,便可能彻底推翻。罗马人是一个征服欲很强的民族,埃及就像罗马的天然粮仓,没有哪个地中海东岸的统治者会放过这块宝地。现在,我给了你们这样的自由,但是一旦安东尼战死了,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特权,将可能就此完结。所以,你不要有这种想法,而是应该希望安东尼活着从东方回来。”
克里奥佩特拉转身训斥到,而在晚霞染红的天边,似乎传来了无数兵器碰撞,发出的血腥厮杀声……
163。集权之举()
各行省军团驻防的调拨、首都的行政官文、税收报表的审阅、退役老兵的安置问题,当第一次内战平息之后,阿庇斯统治的国土面积几乎多了一倍,所有的事务全部涌进了阿庇斯的办公室,那些来不及看的公牍甚至垒了半人多高。
窘况之下,阿庇斯不得不让自己的贴身侍卫,也参与到这些每日繁琐的工作中来。这时,阿庇斯或多或少能体会到,内阁这种权力机构成立的必要性了。当这些事务不能拿到元老院和众人商议,靠自己一个人又无法处理完,这时候,便需要一些忠心耿耿的仆人,替自己打理这些琐屑的事务。而这些人,今后便是掌握着帝国最高权力机构的人。为此,阿庇斯开始考虑起要提拔哪些人,作为今后这个内阁的常驻人员。
首先,他必须是罗马人,而且,必须对自己足够的衷心,能够亲属关系最好,不行的话也要加以婚姻或者领养的手段加以巩固。其次,这几个人必须精通各类语言,拉丁文肯定是必须掌握的,希腊语也是必须精通的。最后,这些人的品性必须足够端正,不能因为自己手上的权力过大,便贪赃枉法。而总结几项要求下来,阿庇斯发现这样的人还的确难找……
而相比于人员的选择,更关键更重要的,还是制度的设定问题,毕竟再可靠的人,在一套不完整有漏洞的制度下工作,总有一天也是会出事。而这个制度设定,便成为了阿庇斯眼下又一个头疼的问题。要知道,这东西即便在两千年后,人类依旧无法总结找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制度,规范公务人员。更何况,现在,阿庇斯只能靠自己,去规范制定这套制度体系,难度太大。但是还是要去尝试。
好在这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去规划。阿庇斯心烦意乱,走出了办公室,来到官邸上方的阳台。在这里,可以看到整座卢格杜努姆新城。夕阳下,这座庞大的高卢首都俨然已经罗马化。虽然凯尔特人可能还需要几个世纪才能真正融入罗马社会,也可能那时候罗马已经不存在了,但是现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街道,转角,建筑,市场,俨然已经都充满了罗马文明的气息。
那些高大的竞技场与大剧院,朱庇特神殿与阿波罗神庙,在夕阳下泛着迷人的金光。有一刻,阿庇斯依旧可以为之感动到热泪盈眶。曾经只是笔下沉寂的历史,此刻活生生的展现在自己面前。他的宏伟,远不是电影里的几个镜头可以展现的。
马克西姆斯则奉命在塞纳河一带招募精选更多的日耳曼骑兵,训练他们。
并且,为了加强日耳曼骑兵的冲锋战斗力,阿庇斯“设计”出了高桥马鞍。和马镫配合使用,让原本就战斗力逆天的日耳曼骑兵更加具备冲锋能力。这种简单的设计让马鞍的两端翘起,将骑手更加稳定的固定在战马马背上,可以说,马镫加高桥马鞍的设计使用,最大的作用,还是让骑兵的招募,变得更加快捷而迅速。原本,训练一名军团骑兵,可能需要三到五年时间,骑手才能掌握马背上作战的技能,现在,招募的日耳曼骑兵只需要短短几个月时间的训练,便能够熟练掌握骑术,完成各项命令。使得战时的骑兵动员能力,达到了这个时代的巅峰。
而在马克西姆斯带队训练的地方,阿庇斯打算将那座要塞扩充成一个城镇,建起更多的骑兵公寓,让市场也进驻要塞里。平坦的地势,充沛的水源和便利的河道交通,阿庇斯甚至怀疑那一带便是后世法国巨型城市巴黎的所在地。而现在,塞纳河两岸不过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芜之地,森林与沼泽遍布其中。
……
“屋大维,一直以来,你叫我调查的康默德斯的真实身份,现在有了结果。我的手下在与海盗的醉谈中,得知海盗王康默德斯原名叫做尅温图斯,罗马前执政官格涅乌斯庞培之子!”
罗马,屋大维的房间里,当马西纳斯将这份情报报告给屋大维时,屋大维无疑是惊喜交加的。震惊的是,尅温图斯竟然能活到今天,原本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战死在希腊战场里。而窃喜的是,海盗王的身份。尅温图斯是格涅乌斯庞培的大儿子,那么,世人皆知阿庇斯此次围困罗马,是联合了海盗,来对付自己,如果将海盗王康莫德斯的真实身份公布出去,那么便等于告诉罗马民众,阿庇斯联合庞培的残余势力,对付凯撒的继承人。那样,所有受过凯撒恩惠的人,便会憎恶阿庇斯,憎恶他这种为达到自己私人目而采用的手段。而尤里乌斯凯撒的名字即便在今天,依旧具有很强的号召力,尽管他已经逝世多年。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探听到这个消息的人,你必须全力保护好他。让他搜集相关证据,证明康莫德斯就是尅温图斯。舆论的力量是强大的,任凭阿庇斯再如何争取民心,仅凭这一点,便足以让罗马的民众反感,声讨他。新《农地法》并不是万能的,我听说不少移民到了高卢和不列颠,并不能分到足够的土地。这是一次机会,揭穿阿庇斯虚伪面具的机会。”
屋大维兴奋的说到。
但是马西纳斯则面露苦涩。
“这估计有困难,屋大维。我们的人直到今天还难以打入康莫德斯的核心组织,也就是说,至今我派去的人,在康莫德斯的海盗舰队里,依旧没有实权。只是一些水手而已。收集证据起来极为困难。”
“那就继续找,实在不行用金钱诱使海盗回到罗马,再严刑逼供,让他说出我们想要的证据。总之,方法和手段很多,你可以去尝试和使用,马西纳斯。”
屋大维冷冷的说到。他的眉宇间依旧透露着骄傲与不屈的坚韧。
164。严刑逼供()
“吼吼吼……”
一声声野兽的咆哮从竞技场的砂地上传来,场上站着两头嗜血凶猛的成年河马,体重几乎是人类的二十几倍,与之搏斗的两名角斗士已经气绝,他们的头颅被硬生生的撕咬成为了碎片,鲜血与碎肉散落一地,另外四名角斗士则被眼前恐怖的一幕吓得躲在角落里不停的颤抖着。
这是一场大规模的竞技比赛,由这样血腥的表演拉开帷幕。
而看台上的阿庇斯,显然并不满意这样的演出,不是因为其太过血腥残酷,而是因为这样的演出需要耗费大量的财力。
“李维乌斯,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改变一下传统竞技比赛的项目安排问题。”
坐在特制的遮阳棚下方,阿庇斯心怀郁闷的跟李维乌斯念叨到。
“为什么要改变?这是一项最富有观赏性的娱乐活动了,阿庇斯,在高卢这种无聊的地方,如果再没有了这项娱乐活动,我真不知道我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但是阿庇斯的探索性建议一开始便遭到了李维乌斯的闭门羹。对于纯粹的罗马人来说,竞技场比赛几乎就是融入他们血液的一项传统,勇气与鲜血,在这座小小的搏斗场里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在欢腾的杀戮中,人们的**得到了充分的满足,甚至,这也是缓解社会阶级冲突的另一种途径,因为在古罗马社会里,唯一平民与贵族能一起到场的活动,怕是只有竞技场这样少数不多的场所。
当然,阿庇斯并不是反对这种杀戮,反对这项活动。而是在乎自己口袋里的钱财,要知道,动物表演所需的野生动物大多在非洲,而购买这些野生动物价格不菲,甚至高昂到离谱。为了避免贸易呈净流出现象,阿庇斯需要一场变革,让更多的奴隶取代大型野生动物进场表演,以角斗赛取代动物屠杀的演出。当然,大型猛兽演出最终还是要保留的,只不过比例下降一些。如果需求不再旺盛,产出端的价格自然也会下降。
“我说的改变不是彻底取缔,只是改变一下大型猛兽出场的次数,李维乌斯。你让财务官核算一下,这些年来,我们从非洲进口了多少野兽,猛禽,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我的意思是让角斗士的节目取代猛兽吃人的节目,除非要处死死刑犯时,再加入这种血腥表演。你的想法呢?”
坐在首席观看台上,阿庇斯一边咬着清脆的葡萄,一边跟李维乌斯商议到。尽管以现在的地位,阿庇斯可以自己决定一切事务,但是,多和身边的人商议并没有坏处,有些情况自己可能会考虑不周到,而多一些人的智慧,可以多一份保险。
“唔,你这么说我明白了,这的确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并且,很多时候,定价权是在他们手里。或者平日里大家都对这项活动习以为常了,并没有想到可以节俭这类开支,所以便不去思虑它。但是,阿庇斯,如果你要缩减竞技场在猛兽进口上的开支,那也必须是慢慢来,换句话说,不要一下子缩减,要给民众一个缓冲适应的时间,比如我们可以每天减少投放一头野兽,取而代之的,是角斗士的竞技表演。久而久之,等到民众适应了,我们的改革便也成功了。”
李维乌斯端起酒杯,从容的回答到。
阿庇斯颔首表示赞同。
……
意大利首都,罗马。
“阿庇斯就是一个骗子,一个叛徒,一个虚伪的小人,康莫德斯并不是简单的海盗,他的原名叫尅温图斯!我们所有人都被他伪善的外表蒙骗了!之前封锁罗马的,正是当年凯撒的死敌庞培的大儿子尅温图斯所为。阿庇斯联合了庞培的人,对付伟大凯撒的继承人,看吧,这是多么露骨而血淋淋的阴谋。”
保民官路维纳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站在罗马元老院广场前的基石上,大声对召集而来的民众呐喊演说到。底下的民众则发出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显然,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太出乎意料了。前罗马执政官庞培之子竟然还活着,但是安东尼和元老院当初早就宣布包括布鲁图斯和尅温图斯,已经战死在希腊。难道元老院和安东尼的话都是儿戏吗?
而每当这种并无十全把握的时候,屋大维是不会出面的。他躲在自己的官邸中,装作对此事毫不知情,依旧批复着那些日常琐屑的文案公牍,而假装这件事是元老院自发组织发表的。他在观察人民的动静,一旦人们对这件事表示出严重的抗议和议论,那么,屋大维便会从背后站出来,指责元老院的官员散布谣言,从而以个人的名义澄清事实,自己做老好人,让元老院背黑锅。如果有必要,便撤掉发表演讲的人,做替罪羊。当然,如果民众反应积极,愿意相信这件事,并且这件事往好的方面发展,那么,屋大维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总之,不自己亲自出面,可以为自己保留一个台阶下。
“证据?我们需要证据!凭你自己在这里肆意胡说,我们更需要证据来说明你所说的,是不是造假与诽谤?”
底下,有平民大声呐喊着提出了质疑。
“证据?证据就在这里。”
路维纳斯说着,指了指帷幕后面。随后,一名被虐待殴打得浑身是伤的西西里海盗,被两名治安卫兵押解着,推到了台上。而他,几乎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罗马的公民们,这名海盗就是曾经围困过罗马城,在尅温图斯手下做过事的船员。现在,就让我们来审问他,探明事情的真相!”
路维纳斯高亢的说到。随后,他用洪亮的声音对着“海盗”说到——
“我现在只问你问题,如果我说的是对的,那么你就点头,如果我说的不正确的,你就摇头。”
路维纳斯拉高了嗓音,生怕场下的民众听不见一般。而后,底下的平民们都安静了,他们在等待着事实与真相。尽管这种把戏在贵族们看来,是如此俗套。
“你是大海盗康莫德斯的手下,海盗船的舵手指挥,是吗?”
一脸血迹的海盗囚犯木讷的点了点头。
“那么,你的主人,大海盗康莫德斯,以前其实是希腊流亡到罗德岛的战争囚犯——尅温图斯,是吗?”
浑身有气无力的海盗船员再次松动他的脑袋,机械的点了点头……
“证据!这是证人!可以被屈打成招的!”
现场鸦雀无声,但是紧接着又有平民大声提出了质疑。
165。谋害()
屋大维的指控最终还是起到了作用,不少凯撒的老兵开始奔走于街头,传播阿庇斯的“恶行”。而那些受过凯撒恩惠的骑士们,也开始聚集行动起来,成立了讨伐阿庇斯的各个帮派,组织。但是效果并不是非常显著,事实上很多平民只关心自己每天家里的面包和奶油是多了还是少了,对太高的政治理想并不敏感,阿庇斯对于罗马民众来说,只是给了几个月的围城之苦,但是他给土地,所以最底层的平民对正在刮起的这场风暴显得十分木讷,一脸的无所谓。事实证明所谓的政治热情是建立在衣食无忧的情况下的。
但是尽管如此,这个消息还是很快在意大利各地传播散布开来,甚至一周后便传到了布林迪西和叙拉古。这对阿庇斯来说,是十分不利的。
……
“意大利各地散布的传言你听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