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尔提拉说着,露出了悲伤的神情。而布鲁图斯,也感同身受,几年前,他们还是无话不说的亲人,现在,却只能冒着危险才能见上一面。布鲁图斯有一刻自责起了自己当年谋杀凯撒的罪行,是的,那的确是罪行,它导致了罗马社会的动荡不安,导致了后来的三头割据,导致了这场战争的爆发。而特尔提拉的话也的确不无道理,克温图斯对阿庇斯将公报私仇,而自己,现在急需财产来垫付之前的财务漏洞。
……
“你说得对,特尔提拉。我们是亲人,没必要再争斗下去,我的敌人是屋大维,安东尼,不是阿庇斯。或许,这也正是雷必达离开希腊的原因。我会放了阿庇斯的,你回去后在安东尼的军营待着,我会尽快跟安东尼屋大维达成协议。对了,我们的母亲塞维利亚怎么样了?”
沉默了许久,布鲁图斯才缓缓说出自己的决定。他脸上的阴云渐渐消去了,目光中再次扬起了那不知名的自信。有一刻,特尔提拉感觉到,自己一生的亲人或许到最后只剩阿庇斯了。自己的哥哥布鲁图斯和母亲塞维利亚一样,有着狂热的政治暴力倾向。
“她情况大不如前了,因为思念你,我们的母亲日渐消瘦,她发狂的时候会乱摔家里的东西,时而自言自语,时而悲伤哭泣,时而又念叨着你怎么还不回家。仆人们都不敢靠近,害怕被她抓伤,连最强壮的男仆也不敢再进她的房间……”
特尔提拉悲伤的说到。而布鲁图斯也在听到这样的描述后忧伤了起来。就跟塞维利亚一样,谋杀了凯撒之后的布鲁图斯,情绪经常不稳定。上一秒,他可以开心得像个孩子,下一秒,又忧郁得像个失恋的青年。但是,特尔提拉知道,自己的母亲对于布鲁图斯,还是十分重要的。
“我会回去的,我会带着屋大维的尸首回去,带着安东尼的尸首回去,他们都是共和国的罪人!”
布鲁图斯长恨到。
……
两天后,被折磨得体无完肤的阿庇斯被人偷偷送出军营,布鲁图斯和屋大维,安东尼在一片林间空地上见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满载着罗马货币和白银制品的马车被布鲁图斯的随从牵走,而屋大维和安东尼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并没有派出士兵埋伏偷袭。现场,特尔提拉焦虑的等待,直到阿庇斯被抬上马车的时候,年轻的女人才放下了悬着的心。
虚弱无比的阿庇斯躺在颠簸的马车上,头顶的阳光稀疏的穿过树林,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到的那个女人的脸庞,不是奥克塔维亚,而是那个与自己相伴多年的特尔提拉……
这一刻,阿庇斯感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感动,或许,相比于那些忠诚的誓言,这样的实际行动更能证明特尔提拉对自己的真心。**上受到摧残,心灵却得到了满足,阿庇斯感到这一趟被俘受苦受刑,似乎也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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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雷奥妮的复仇(中)()
♂
“围剿他们!”
阴郁潮湿的北方森林中,几名罗马军团骑兵正驱使着各自的战马飞奔,经过两个月的追踪,他们第一次眼看着就要抓住日耳曼的游散部队,这样的游散部队曾经不止一次在罗马军团的眼皮底下劫杀他们的征粮队,焚烧附近的村庄。雷必达恼羞成怒之下甚至发出悬赏,谁抓住了这支游击队的首领,奖赏十个高卢奴隶,另外奖励一千第纳尔。这对于普通军团步兵来说,诱惑力是极大的,这个年代,普通的公民甚至是用不起奴隶的。
几名骑兵兴奋的追逐着前方逃亡的日耳曼人,他们衣着褴褛,按罗马人的视角,他们就像大街上行乞的乞丐一般,甚至,他们的卫生,还不如在罗马首都行乞的乞丐们。
“*****”
眼看着身后的罗马骑兵就要追上来,其中一名日耳曼人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逃亡,转身将自己手中的长矛朝骑兵冲来的方向投掷出去。
粗糙的长矛在野蛮人惊人臂力的投掷下以恐怖的速度和弧线飞向了迎面冲来的罗马骑兵。随后,倒霉的军团骑兵被飞驰的长矛击中胸口,无力的从战马上摔落下来。受惊的战马则飞快的跑进了森林中,在无踪迹。死去的骑兵躺在地上,鲜血不断从矛头处渗透出来。
而后,投掷长矛的日耳曼人并没有停下来拔出他扔出的武器,而是继续逃跑。但是很快,他们便被十几名罗马军团骑兵团团围住。那些罗马骑兵有些并不是黑色的头发,而是红色的长发,显然,他们并不完全都是罗马人,有些不过是在罗马军团服役的高卢人罢了。但是相同的是,在长期的围捕训练中,这些罗马骑兵都练就出了一手精湛的猎捕技术。
他们骑着战马冲到日耳曼战士的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拔出长剑晃动着命令这些野蛮人停止逃亡。蛮族战士则怒吼着试图用长矛去捅刺罗马骑兵的战马。他们嘶叫着露出粗糙的獠牙,手里拿着简易的武器挥舞着,但是罗马骑兵们则集体洒出藤网,将十几名日耳曼的士兵全部圈在网里。
……
被捆绑的日耳曼人像野猪一般被抬进了雷必达的军营,而后,等待他们的,是罗马军团主帅雷必达的亲自审问。
翻译官已经提前到位,那是一群披着罗马服饰的高卢人。长期的文化熏陶已经让他们融入了罗马人的社会,替罗马人办事。
“告诉我,野蛮人,你们的主人现在在哪里。”
雷必达坐在罗马军营的大帐中,威风凛凛的说到。相比于脸上干净清瘦的罗马人,这几个日耳曼人显得极其彪悍,邋遢。他们身上穿戴的几乎不算是衣服,就是一件野兽的毛皮而已,腰间盘带着几个吓人的骷髅。脸上还涂着还未洗去的染料。而罗马人对这些俘虏的日耳曼人,投去的目光更多的是鄙夷和仇视。或者在他们眼里,这些长着两条腿的生物根本不是人,只不过是像人的野兽罢了。
“在去你们家园的路上,正准备劫掠你们的城市,享用你们的女人。”
日耳曼人高傲的回答到。高卢的翻译官则战战兢兢的将回话翻译给雷必达听。虽然中间省略了很多难听的嘲讽之词,但是即便屏蔽过后的单词,也足以让雷必达恼怒不堪了。他不耐烦的从圈椅上坐了起来。
走到一名日耳曼俘虏的面前,一拳打倒了这名出口狂言的日耳曼“乞丐”,在雷必达看来,这些人污臭不堪,跟乞丐别无两样。被打倒的日耳曼人被身后的罗马士兵再次拉了起来,随后,还没等他再开口,雷必达又是一巴掌,甩倒了这名日耳曼男人。
随后这个日耳曼人又被拉起,雷必达连续甩了五个大嘴巴之后才满足的回到自己的圈椅上,继续审问起这些俘虏。
“现在,告诉我,你们的主人在哪里!”
雷必达大声质问着。
“罗马猪,我要在床上***你的妻子和女儿。”
这下,被俘的日耳曼人更加蛮横的拒绝了雷必达的问题,并且用更加侮辱的言语嘲讽着雷必达。翻译官们几乎都不敢原话翻译了,他们目瞪口呆的望着对方,迟疑着不知道要用怎样的措辞来反馈日耳曼人的话。雷必达发现了这样的动静,大声命令这些高卢的翻译官原话翻译,并保证不会迁怒于他们。于是,几名高卢翻译官在罗马士兵和雷必达的眼皮下,心惊肉跳的翻译出了日耳曼人的原话。
这下,动怒的不单单是雷必达了,连在场的罗马士兵都听不下这样侮辱的话,差点就要冲上去群殴这个不识好歹的野蛮人。
然而,雷必达的做法更加野蛮而血腥。他命令士兵将这几个日耳曼人押在地上,用匕首将他们的手指一个个割下来,直到有人愿意说出他们的首领在哪里。如果不愿意说出来,就割断他们十个手指头,再不愿意说,就连脚指头一块割掉。
残忍的酷刑下,几名日耳曼人也开始慌乱了,他们看到锋利雪亮的匕首在罗马士兵的手里晃动着,对着第一个口出狂言的日耳曼战士,罗马士兵开始行刑,将他的小拇指慢慢的切断下来。
恐怖血腥的画面带来的是几名日耳曼俘虏的疯狂反抗挣扎还有罗马士兵的讥笑。第一根日耳曼人的小拇指被连皮带肉的割断,那白色的手指骨甚至依稀可见。血肉模糊的断指激怒了几名日耳曼人,但他们始终无法挣脱罗马人的束缚和捆绑。很快,第二名日耳曼俘虏的小拇指也被割断了下来,割下来的小拇指被放在地上,成为了猎狗的点心……
终于,第一名被行刑的日耳曼人终于无法忍受这样的痛苦,大喊着求饶……右手的三根手指已经被割断,他颤抖着要求翻译官停止酷刑,他要招供……
“她叫雷奥妮,是我们的新首领,在你们到来之前,她已经带着大部分部落的人,前往了纳尔维人的地盘……”
“好,很好,早点说出来,你就不用受这样的血腥酷刑了。”
雷必达听完俘虏的讲述,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27。腓力比战役()
♂
“你这个叛徒!愚蠢,幼稚!你放走了阿庇斯和拉比艾努斯,现在,安东尼和屋大维可以肆无忌惮的围攻我们的营地。一个阿庇斯就值三十万赛斯特尔吗?我挟持阿庇斯不单单是为了资金,还是为了牵制屋大维。屋大维必须来救阿庇斯,否则,罗马的人民会说他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阿庇斯曾经帮助屋大维维护了继承人的角色,并帮助他获得凯撒的遗产。所以,阿庇斯的价值不单单在于这三十万赛斯特尔!你这个蠢货!三十万赛斯特尔能暂时缓解你的财务亏空,但是放走阿庇斯,我们等于失去了主动权!”
克温图斯得知布鲁图斯私下放走阿庇斯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这个时候,整个克温图斯和布鲁图斯驻扎的营地外,安东尼和屋大维的联军已经开始急速的修建围城网。从营地上方的高塔眺望,可以看到地平线上那日渐成形的罗马巨型投石器。显然,屋大维和安东尼不想再等下去。他们想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该死的,你如果有能耐,带着你的人,出营去打败安东尼!而不是在这里,指责我的种种不是,三十万赛斯特尔,对你来说无所谓,无足轻重,但是对我来说,却是救命的钱财,我手下的两万名士兵每天都需要吃喝,每周都需要发一次军饷。为此,我欠下了数百万的高利贷,你知道吗?自从债务无法偿还之后,我每天都生活在压抑和恐惧中,日夜无眠。你根本不明白我的处境,你只在乎你要抓到的仇人!”
布鲁图斯不想让克温图斯踩在脚下,便气势逼人的回敬过去。两个指挥官在营地里甚至互相出手,打斗,双方很快便都鼻青脸肿,流血不止。指挥官的意见不和,引来士兵们的信心不足,士气低落。
而最终,克温图斯做了妥协,军营里不能扩散这种不安情绪。尤其是这支军团,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新兵,来自不同部落和城邦,民族。人心各异,一旦出现溃败的迹象,将会影响全团。只是克温图斯从心里郁闷感叹到自己怎么会遇到这样一个愚蠢顽劣的贵族子弟。而有一刻,克温图斯突然非常体会凯撒当初的困苦,也许也正是如此,在众多人选中,凯撒最终选择了屋大维,而不是安东尼和布鲁图斯。
在做好这一切决定之后,克温图斯叫人去到安东尼和屋大维的军营中,下达了决战的战书。在三日后的清晨,在两军营中间这片空地上,展开决战。
而决战前夕,阿庇斯却悲哀的躺在病床上,无法动弹。身上的多处创伤甚至已经感染,流出脓水,夜里不能长寐。疼痛会让自己在睡梦中惊醒。好在有特尔提拉的精心照顾,每日坐在床头讲述前线发生的事,替阿庇斯打理着起居,生活,为此,特尔提拉也成为军营中独特的女性,安东尼和屋大维暂时允许一个贵族女人留在军营中。而阿庇斯之前组建的军队,也在克温图斯的突围战中被全歼,克莱恩回来后变成了光杆司令,阿庇斯告诉他,如果想参与三日后的决战,便去吧。
塞克拉斯和拉比艾努斯也在俘虏期间倍受摧残,眼看着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人受尽苦头,阿庇斯感到了深深的自责。而不予布鲁图斯再正面作战,似乎也是对特尔提拉的一丝回报和安慰,毕竟,特尔提拉不可能让布鲁图斯放弃回国,也不可能让这场战争彻底平息,能够不让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哥哥自相残杀,已算是万幸。
……
三天后的巴尔干战场,安东尼与屋大维,布鲁图斯与克温图斯,双方的联军在马其顿腓力比平原相遇了。
战场比当年凯撒与庞培决战的地形还要平坦,一望无际的荒野平原,没有河流与树林的阻隔,只有秋末的阳光明媚的浸透着大地。两边的军团排成黑色的长龙对立而列。
凯撒与庞培的决战是充满指挥智慧与战争艺术的,而这一次,安东尼,屋大维与布鲁图斯的战争则纯粹比拼的是人数与质量。
就像战前安东尼所说的那样,虽然联军看似是一个整体,但是实际上分散作战,布鲁图斯带领的军团去迎击屋大维的方阵,而安东尼带领的主力军团则去迎战克温图斯的大部队。
双方甚至连战前的投掷远程武器都省略了,直接发起了大规模正面短兵相接。
荒凉的希腊大地卷起了漫天黄沙,所有参战的士兵都穿着几乎一模一样的盔甲,携带着一模一样的武器。唯一区分阵营的是他们盾牌的颜色。
安东尼将自己部队的盾牌涂成白色,而布鲁图斯则将绿色颜料涂上了自己军团步兵的盾牌。克温图斯用的黑色,而屋大维用凯撒征战高卢时所用的红色颜料。
大规模的平原作战,战场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交战的士兵,他们的武器互相交错打击在一起,盾牌发出铿锵有力的挡击声,厮杀声,惨叫声,战争的号角响遍战场的每个角落。
前线的士兵肩并肩,用盾牌连成盾墙与敌人厮杀,而对手的战术也是一样的,由于罗马短剑的刺杀距离有限,两军前线的步兵不得不贴得很紧才能刺杀到对方。
而盾墙有效的防护了士兵们受到致命伤害的几率,他们只是被刺中不重要的部位而不断流血,每个倒下的士兵不是被重击而亡,而是被一剑一剑刺死在人堆中,内战的残酷性甚至远超罗马人与蛮族作战时的场景。
安东尼则带领着自己少数的精锐军团骑兵,绕到侧翼,与克温图斯的骑兵展开对战。双方都知道要先在侧翼取得突破,又没有什么精妙的安排,于是,骑兵战也变得如此血淋淋,克温图斯带领的两千五百名军团骑兵猛烈冲击安东尼的三千名军团骑兵。
战马交错而过的时候,骑枪刺穿了第一排骑士们的身躯。但是同时,由于反冲力的作用,许多骑兵也被震飞马下。而落马的骑兵无疑便悲剧了,即便没有摔亡,在他们起身的时候,后排的骑兵已经冲了上来,高速冲锋的战马带着恐怖的冲撞力,任何挡在面前的人类都是沙砾一般的存在。他们的身躯被骑兵撞飞,血溅沙场。
28。雷奥妮的复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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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卢人,你确定是这条路没有错?这里遍布是森林,根本没有一点大型部族聚集的迹象。”
雷必达骑在高大的白色战马上,质问着前方给自己带路的高卢当地向导。在战场里摸爬滚打多年,雷必达对战场地形有着敏感的反应,而眼前这样的地形尤其适合打伏击战。森林小道的一侧是缓坡,密密麻麻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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