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兄弟们!”
百夫长临阵大喊着,命令所有人先顶住进攻再说。蛮族的冲撞力量是惊人的,面对身高比自己整整高出一截脑袋的日耳曼人,罗马士兵在力量上其实是逊色许多的。
狂野的冲撞过后,狭长的战线上,便出现了大量人叠人,人堆人的场面。日耳曼人几乎挤在了一块,他们用斧头,长矛胡乱的劈砍突刺着躲在盾墙后方的罗马士兵,而罗马士兵则紧挨着同伴,低头不语,死守着盾墙与战线。只要不倒下,当日耳曼人人数密集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便是他们反击的时候。
斧头和长矛击打在盾牌上,发出不绝于耳的打击声,野蛮而嗜血的怒吼蔓延到这条战线,有些日耳曼人甚至跳到了罗马方阵的上方,在盾墙上方劈砍着包裹在盾牌内的罗马军团士兵,但是均被一一刺落下来。
渐渐的,战线上响起了罗马百夫长一声声刺耳尖鸣的口哨声,那是进攻的命令……所有军团步兵在压抑了许久之后开始刺杀,即便之前有零星的反击,到了现在,便成了全力的刺杀。由于日耳曼人始终无法突破罗马人的盾墙,人数越叠越多,挤在很小的空间内,使得他们甚至无法躲闪,眼睁睁的看着罗马人的短剑刺过来,自己却因为身边的同伴挡住了转身的空间,许多日耳曼战士在极度憋屈中死去,他们甚至用双手去抓握罗马人的短剑,但是冶铁技术高度发达的罗马人让他们感受到绝望,短剑抽离的时候,甚至割断了他们的手指,现场,断臂残肢遍布,鲜血横流。
空气中传来阵阵野蛮人狂怒的咆哮,显然,他们愤怒的奋战,却还是血流成河。
而这个时候,迷雾缭绕的日耳曼森林中,罗马军团骑兵在雷必达的带领下开始行动了。数万日耳曼人犹如凶猛的野兽不断咆哮袭击着罗马人的阵地,而雷必达则带领着两千军团骑兵绕到了整片战场的后方,日耳曼人的背部。野蛮人根本没有战术可言,他们全部堆砌在正面战线,根本也没有留意到战场两翼那正在发生的变化。
而后,在震天的投石轰鸣中,雷必达亲自带领着北方军团最精锐的骑兵从森林上坡冲杀下去。
“跟着我冲锋!罗马必胜!”
狂野的怒吼下,雷必达纵然也年过五十,却依旧战姿勇猛的杀入了蛮族大军的人群中。
奔腾的战马如滔滔洪水,自山坡上冲下,迎面撞上了日耳曼大军的背部。
战马横冲直撞,即便北方的日耳曼人再过高大强壮,也无法抵御战马的迅猛突袭,冲撞过程血腥无比,那些被撞飞的蛮族战士痛苦的惨叫着,手中的武器散落一旁,后面跟上的战马踩过他们腾空落下的躯体,溅出猩红的血花……
雷必达挥舞着战剑,利用战马冲锋的力量和速度,一剑劈断了面前一名日耳曼战士的肩膀,而后,另一名日耳曼猎人向他投来了猎矛。
高速飞驰的战马被猎矛击中,痛苦的俯冲马失前蹄摔倒在地,而雷必达则惊恐的在战马倒地的前一刻跳下了马背。
而主帅身边的两名骑兵则没那么幸运,他们被蛮族步兵的长矛击中,惨烈的滚落战马,而后,还还没起身的时候,便遭到了日耳曼战士嗜血的屠戮,粗糙的斧头狂野的劈开,将浑身装备铁甲的罗马军团骑兵砍得七零八落,臂膀和小腿散落一地,内脏流满了这片泥泞的战场。
但是一次骑兵大规模的冲锋还是极大的撼动了日耳曼人的信心,许多还未进行杀戮状态的野蛮人开始溃逃。在迷雾的掩护下,谁也看不清那是哪个部族的,并不会在战后受人唾弃,鄙夷。
很快,一小群人的溃逃带动更多人的溃逃,这几乎是连锁反应。
当罗马轻步兵从两翼切进战场时,更多的日耳曼人开始恐慌,那些漫天飞舞的长矛不断射杀着前线的日耳曼战士,他们疲惫的身躯不得不同时应付来自前线和后方的威胁,如果说罗马人的短剑还可以用斧头去招架,那么来自后方的标枪则让他们无能为力。一**标枪雨不断袭来,贯穿蛮族士兵的身躯,四肢,三面夹击之下,许多日耳曼人被活活射死在战地上。
乌缇瑞纳斯带领着前线浑身是血军团步兵不断推进,并慢慢收紧两翼,对正面战线上的日耳曼人渐渐形成围攻的局面,倒下的日耳曼人尸体被踩在脚下,遍地都是鲜血和内脏,而剩下的日耳曼人,则在所谓的祖先荣耀下,做着四面楚歌的斗兽之斗……
21。布鲁图斯的突围(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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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住防线,兄弟们!”
阿庇斯站在城头,眺望着远方那一大波即将到来的攻势,心里不禁捏了一把汗。尽管在高卢,自己曾经也面对过这样的场景,但是时间过去那么久,在罗马奢华的贵族别墅里享受久了,对于战事,反倒有了一丝恐惧与不安。
塔楼上的军团步兵已经重新将石弹和巨弩装进弩砲的卡槽中,克里克弓箭手抓紧难得的时机休息,他们的手臂因为长时间的拉动而酸痛不已,在这座营寨下方,已经堆满了布鲁图斯雇佣军的尸体,但是他们仍然有数量惊人的大队人马。
午后,龟甲阵掩护着大部队填充了沟壑,随后,大量布鲁图斯的军团士兵搭着云梯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城。
无数的标枪再次在空中飞舞,黑色的沥青被洒下城墙,士兵们扔下火把,将城墙下方的地面点燃,随后,被点燃的军团步兵痛苦的惨叫,疯跑着,烈火包裹在他们身上,厚重的盔甲束缚了他们的行动,许多人在还未脱下盔甲的时候便无力的倒下,全身焚烧着浓烈的火焰。空气中传来阵阵刺鼻的烧焦味。
在阿庇斯的防御工事前,出现了一道由火焰组成的防护带……气急败坏的布鲁图斯命人架起投石器,而前线的部队却在指挥官疯狂的命令下继续前进。当火焰熄灭的时候,大量的军团步兵又再次涌上,他们用攻城锤不断撞击营寨的大门,整座城门都在瑟瑟颤抖着,不断有木屑粉尘从城门上方洒落下来,塞克拉斯已经带领众多老兵蹲守在这座城门后方,随时准备拼死一战。
随即,在阵阵不安的脚踏声中,布鲁图斯的雇佣军渐渐爬上了第十军团老兵防守的土墙。然而,等待它们的,却是罗马军团另一种致命的守城工具。阿庇斯提前让士兵造好的铁钉滚木此刻在奴隶们的操作下被扔下城楼。恐怖的重量让许多布鲁图斯的士兵甚至放弃攀爬,直接跳下云梯。事实证明他们的苟且是正确的,那些还在云梯上的军团步兵被滚木强大的重量瞬间压倒,整座云梯都断折被压在了地上,被击中的军团步兵更是惨不忍睹,血肉成泥,铁钉扎在这些士兵身上,血花四溅。
甚至这些粗大的圆木滚动时还将整个尸体拖动了起来,随着圆木一起翻滚,布鲁图斯的佣兵们在恐怖的画面前惊恐的四下逃窜。
惨死在城墙下的布鲁图斯雇佣兵不计其数……
然而,对方的指挥官是一个疯子……他下达了不许撤退的命令,谁退下来,他便亲自上前,结果逃兵的性命。
前面是恐怖的城防,后边是丧心病狂的指挥官,还有一群督战队。被雇佣的士兵就像一群牲畜般被再次赶上战场……在一轮轮的进攻下,雇佣军终于爬上了这座营寨的城墙之上。
双方在城头展开了血淋淋的厮杀。
拉比艾努斯大吼着砍断一名正在攀爬云梯的罗马士兵的肩膀,而后一剑刺进了他的眼眶,死去的军团步兵毫无挣扎的倒下,滚落到后边跟上的军团步兵头顶,随后,整排的军团士兵都跟着跌落下来。但是,其它地方的情况则没有那么乐观,阿庇斯所在的位置,已经有大量的布鲁图斯军团步兵涌上城头,同样的装备和武器,让战事进行得如此缓慢,却如此残酷而血腥,罗马短剑如果没有捅到致命部位,经常不会一剑致命,这就导致了许多人受伤流血后还在战斗,他们手捂着伤口流血的地方,简易包扎后如果还能战斗便继续撑在前线上。
阿庇斯用大盾拦下一名布鲁图斯佣兵的攻击,随后用右手的短剑刺进了对方的肚皮。伴随着痛苦的惨叫,布鲁图斯军团佣兵的身躯整个黏在了阿庇斯身上,腹下,却是汨汨而出的血水。被刺杀的佣兵痛苦的倒在阿庇斯身上,嘴里不断吐着红白相间的血沫,随后阿庇斯用盾牌抵住对方的身躯,然后将短剑狠狠的从对方身躯里抽离。雪白的剑刃染上了鲜艳的红色,血水浓浓的滴落下来,俨然是一片地狱般的场景。
塞克拉斯那边,情况也不容乐观,营地的大门被攻破,大量的军团佣兵涌进营地内,在同样的战术下,双方都持着大盾短剑互相刺杀,战线上,到处是飙溅的鲜血,军团步兵的身躯被刺得千疮百孔,一名十军团的老兵甚至被几名布鲁图斯的雇佣兵围攻致死,锋利的短剑一剑剑的刺下,挑断脚筋,刺破肋下,扎进胸口,最后割断喉咙,如此血腥的战斗在军营的每个地方展开。
新兵对战争的幻想在此刻破灭,他们见到的,不是以一敌百的英雄,战神,而是一个个平凡而野蛮的普通人,他们上一刻用手中的武器挑开敌人的喉咙,下一刻被有可能被敌人的短剑斩断臂膀,当浓烈的鲜血喷射出来的时候,一切便只剩下血淋淋的屠杀,就像屠夫无情的结束牲口生命一般。
阿庇斯翻滚着接近一名色雷斯战士,而后短剑自下而上的突刺,割裂了他的裆下,尽管这是一种很无耻的战斗,但是为了活命,只能如此。
血腥的战斗进行了一整天,直到天黑的时候,布鲁图斯的雇佣军也没能完全突破阿庇斯组织的防线。气急败坏的布鲁图斯被几名忠心耿耿的老兵抬下战场,他的双手还紧握着短剑,浑身颤抖着,嘴里念着不清楚的语言,卡西乌斯连忙过去,安抚布鲁图斯的情绪。
而阿庇斯这边,情况也不容乐观,应该说十分糟糕,白天的肉搏战让军营里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受了伤,大约百分之三十的士兵已经无法活动,重伤之下能不能熬过今晚还是一个未知数。如果明天布鲁图斯再组织起一次像今天白天里的攻势,阿庇斯知道,那样自己定然扛不过。而一切的希望自然就祈盼在安东尼和屋大维的援军可以顺利到达。
22。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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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天亮的时候,阿庇斯等到的并不是安东尼和屋大维的援军,而是克温图斯的大部队……
也许是布鲁图斯的擅自行动逼迫克温图斯孤注一掷的参战,也许是克温图斯突然决定突围,总之,具体什么原因让克温图斯加入了战斗,阿庇斯不得而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今天所面临的命运,将是悲惨的……
上万名布鲁图斯与克温图斯的军团士兵犹如洪水猛兽般在一个上午的时间便突破了阿庇斯摇摇欲坠的防线。
塞克拉斯,拉比艾努斯,阿庇斯被围堵在一个很小的包围圈内,外围全部是全副武装的罗马军团重步兵。这时,克温图斯昂着他那骄傲的头颅,盛气凌人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放下你的武器,放下你那可怜的尊严吧,阿庇斯,我们交手多年了,你曾经杀死了我的弟弟,现在,你却成为了我的俘虏。我想,今天,一定是马尔斯终于眷顾了我,让我可以好好折磨我的敌人,我的仇人。是吧,阿庇斯,我想我们的关系并不是很友好。”
克温图斯披着华丽的铠甲骄傲的说到。阿庇斯可以看到他那肥厚的脸颊充满了得意洋洋的神情。而阿庇斯和拉比艾努斯却是动弹不得的,卫兵将阿庇斯和拉比艾努斯强压在地上,跪着面对这个小人得志的叛军统帅,是的,在阿庇斯和拉比艾努斯眼里,布鲁图斯和克温图斯就是罗马人的叛徒。
“你终于等到了可以高昂头颅的一天,我还以为猎狗永远只会摇着尾巴祈求主人的扔食。”
阿庇斯双手被反绑着,只能用言语回击到。
然而,手无寸铁的后果就是遭来敌手的蹂躏与侮辱。克温图斯一脚踢在阿庇斯的脸上,草鞋上的灰尘污垢沾了阿庇斯一脸。差点将阿庇斯的眼睛踢瞎,好在只是踢在眉头,眼角一丝鲜血渗透了出来。
“沦为奴隶的俘虏是没有话语自由的,阿庇斯。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你原本就是一个奴隶,一个躲在猪圈里和母猪**的下贱奴隶。”
克温图斯说着,解开了自己的内*裤,在所有军团士兵面前对着阿庇斯头上浇灌着自己的尿水。而整个过程,布鲁图斯只是站在,麻木而冷眼的旁观着。
污臭的尿液顺着头发流下,让阿庇斯无法忍受,但是身后两名高大的雇佣兵紧紧按住自己的臂膀,让自己动弹不得,这算是穿越生涯至今最大的侮辱,然而,此刻自己却无力反抗,阿庇斯的身躯因为愤怒而颤抖着,却始终被按着头颅。
“克温图斯!你不能如此侮辱一个罗马的保民官!”
拉比艾努斯看不下去,愤怒的质问到克温图斯。
“哦?是吗?阿庇斯还是一个保民官?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你,拉比艾努斯,你真可以算得上是罗马第一叛将。几年的时间,你先后投靠了凯撒,又投靠了我的父亲庞培,现在,又投靠了屋大维?还是安东尼?噢,我真怀疑,你还有什么立场,信念可言吗?你的忠诚就是这样毫无底限,毫无原则的背叛,一再背叛吗?罗马人最鄙夷的就是你这种的墙头草。”
克温图斯对着年迈的拉比艾努斯大吼到。
难得的胜利,并且一次俘虏了两个最痛恨的敌手,克温图斯需要好好发泄一番,而这样的嘲讽与侮辱,便是他发泄自己情绪的手段。
……
“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两个俘虏?”
当众侮辱结束之后,布鲁图斯问起了克温图斯接下来的安排。
“带上他们,这两个人可是我们很好的筹码,单单一个阿庇斯,便值得屋大维用两个军团来换,可能还不止。有了他们,我们便有了谈判的筹码,如果屋大维和安东尼要将我们往绝路上逼的话,我们可以拿这两个人来换取钱财,安东尼也想得到阿庇斯,他和屋大维会互相抬价的。这样,我们的军费可以有保证。当然,我个人并不喜欢这样的交易,我宁愿亲手杀死阿庇斯,他毁了我的弟弟。”
克温图斯咬牙切齿的回答到。布鲁图斯可以看到他那愤怒的火花在心底燃烧着,这是积压了多年的仇恨。凯撒毁了他原本所拥有的一切,所以,帮助凯撒的人,也成为了克温图斯报仇的目标。
……
“该死的!我们慢了一步!”
安东尼骑马赶到营地的时候,整座罗马军团的营地,已经破败不堪,烧焦的护栏,倒塌的高塔,预示着这里不久前曾经发生的血战。显然,布鲁图斯和克温图斯已经从这里突破了防线。安东尼突然后悔起了自己当天听到消息时犹犹豫豫的心理,这本就不是克温图斯的障眼法,这是真实的突围。
“我现在想知道的是阿庇斯是否还活着。”
屋大维看着地面上仍未彻底干涸的血迹说到。显然从焚毁护栏的余温和地面上的血迹来看,阿庇斯和拉比艾努斯被俘虏的时间不会太长。如果他们还活着话。而且,布鲁图斯和克温图斯突围的时间也不会过去很久。
屋大维决定追击。
“我们必须追上他们!”
克莱恩悲愤交加。仅仅一天的时间,原本还欢乐不断的军营变成了现在这番模样,一天前还坐在篝火旁打闹吹牛的战友,现在变成了一具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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