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恩从安东尼演讲的现场回来,兴奋的讲述着他在元老院殿前看到的一幕。
而屋大维则微笑着问到——
“接下来怎么样?”
“布鲁图斯和卡西乌斯在那些雇佣打手的护送下,仓皇逃进元老院,从后门逃出了平民聚集的广场。”
克莱恩说完,现场的人都爆发出爽朗的笑声,嘲笑着布鲁图斯那逗比的行为。而屋大维和阿庇斯则默默的扬起一丝微笑。而后,屋大维继续说到——
“阿庇斯,我想我们的行动应该快些了,安东尼处理完布鲁图斯的事,肯定会收到他手下被你那些老兵解决的消息,到时候,他一定会怀疑卡尔普尼亚私藏凯撒遗书的事。所以,我们要尽快,我的想法是今天夜里,多派人手,保护卡尔普尼亚。明天早上,便在公民大会上,将这封遗书公布。”
“我也是这样想的。”
阿庇斯恭敬的答到。虽然屋大维此刻需要自己,并且在年龄上,他还是一个孩子。但是毕竟自己现在在为凯撒的继承人服务,阿庇斯还是态度谦卑了起来。当然,就像屋大维对奥克塔维亚所说的那样,每个人都是有**的,只不过有些人善于隐藏,有些人不善于隐藏罢了,阿庇斯知道,现在,自己的势力还很渺小。
……
“西塞罗,嗯,西塞罗先不要扯进这件事里来,凯撒遇刺没有证据表明与他有关,他根本就是一个局外人,我和他的关系并不是全罗马人皆知,事实上,除了我的妻子特尔提拉还有她的母亲塞维利亚,便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我们在内海沿岸各地城市的投资都是分开了,而且名字也换成了别人的名字,这件事并没有人知道内情。所以安东尼这时候大概也是不清楚我和西塞罗的关系的,这时候,西塞罗便成为了我一个很好的眼线,因为无论是元老院的人,布鲁图斯的人,还是安东尼,甚至屋大维,都会试图去找他了解更多的内幕,西塞罗将成为所有情报的中转站,掌握在他手里的消息将会爆发式的增长,我需要的便是这种情况的发生。而一旦让别人知道西塞罗和我有利益同盟,那么,他所得到的情报将会少很少。”
夕阳自天边落下,处理完白天的事务,阿庇斯坐在自己房间内,与克莱恩长谈着,所有的计划,只有克莱恩这个角斗士伙伴全程参与并知情,包括自己的妻子特尔提拉,阿庇斯都隐瞒了一些事情。
“所以,当初你在和西塞罗结盟的时候便想到了今天可能会遇到的情境?”
克莱恩奏起眉头问到。
“应该说并没有想到这么久远以后的事,毕竟当初我也不敢肯定凯撒会不会被暗杀。今天所遇到的情景更多的只是一种巧合。”
阿庇斯诚然相告。的确,当初自己只是或多或少有考虑过凯撒遇刺后的罗马政坛情形,但是演变到今天这个局面其实也的确有些偶然的成分。因为只要西塞罗在遇刺这件事上有一点点的参与,那么之前自己所做的全部努力其实就等于白费,好在西塞罗净身而退,很好的避开了这次风波。
“那现在要不要告诉西塞罗,让他先稳住一段时日,不要出面搅和这件事?”
克莱恩问到。
“不,恰恰相反,我会写信给西塞罗,让他出面参与这件事的善后工作。凯撒遇刺,是一件悲惨的事,一场悲剧,令民众痛哭而愤慨的事,但是,同时,也是一件可以大做文章的事。现在的罗马元老院,马塞卢斯被定为谋杀凯撒的主谋,而西塞罗便成为了元老院的核心人物,是德高望重的人物,甚至他便代表了现在的元老院。西塞罗此时更是需要一场演讲,一场演出,来赢得罗马民众的心,赢得罗马平民的支持和赞赏。我们都看到安东尼在元老院门前的演讲,只要涉及维护凯撒的事,民众便会狂热的支持。而西塞罗本人并没有涉及到谋杀凯撒一案,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契机让他出来演讲,抨击谋杀凯撒的刺客,维护凯撒的荣耀。并且,以西塞罗的雄辩术,他可以十分轻松的赢得民众的爱戴,届时,西塞罗便更加瞩目的成为了各方势力争取的焦点。这样,更符合我们的预期。当然,接下来我们与他的往来必须更加隐秘,因为元老院内所有人的目光都会集中在他身上。”
阿庇斯若有所思的说到。
所有政治无非一场演出,在舞台上做着夸张的动作,而底下的观众却兴致盎然的观看着,相信着,甚至不由自主的参与到其中。这便是罗马的政治,就像凯撒之前和自己所说的一样,阿庇斯感慨着。
“但是你有没有考虑到,西塞罗如果获得多方关注,更有财力的人贿赂他,他会不会反叛我们?”
克莱恩还是有些担心,这些年,跟着阿庇斯,他也见到了不少人心险恶的事。
“我的兄弟,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绝对保证它不会发生的,除了理性去防范它,有些时候,靠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情,信任。我与西塞罗的交往并没有欺骗过他什么,真诚相待了多年,相信他的为人,但是如果最后他要背叛我,背叛我们之间的同盟和友谊,那么,我也是无能为力的,这个世界有些事是无法预料的,无法全用理性去判断和对待。”
面对克莱恩的担忧,阿庇斯叹息着说到。
38。遗书的公布()
♂
“该死的,到底是谁,将我布置监视卡尔普尼亚的人全部杀死了?这里面一定有阴谋,明天,那个老妇人一定会在公民广场上宣读凯撒的遗书,该死的!而我现在连凯撒指定的继承人是谁都不知道,但是那个人一定不是我!”
安东尼的眼线被阿庇斯拔出之后,这个狂躁的男人便受不了了,他在自己的豪宅里发怒,怒踢自己的仆人和侍女,就像一头狂躁的野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这关系到那笔巨额财产,甚至关系到共和国的未来。
“我查看到阿庇斯近日筹集了一支私人护卫队,前往了屋大维家中。”
多米提乌斯在安东尼狂躁不安的时候走了进来,他用眼神示意那些奴仆先下去,他有话要和这个罗马军团的大将军商议。
“阿庇斯?”
安东尼起初对多米提乌斯的说法有些质疑,但是很快他又反应过来,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的确,在眼下这样的情形里,敢于公开投靠凯撒继承人的,也只有阿庇斯。因为所有人都会畏惧自己那支骑兵队伍,还有背后凯撒军团的指挥权,只有阿庇斯可以暂时组织起一支护卫队保护凯撒那个不知名的继承人。也只有他敢于这样做,是的,安东尼突然反应过来。但是此事事发如此突然,安东尼几乎也没有时间再去处理这件事。
“是的,而且我的手下打听到阿庇斯在凯撒遇刺前三个月,便渐渐抛售自己名下财产,换成黄金白银储备。而后,凯撒便遇刺了,我怀疑这样的巧合有些诡异。”
多米提乌斯是凯撒征服埃及期间留守在叙利亚的罗马将领。曾经跟阿庇斯有过一面之缘,知道阿庇斯的骄傲轻狂,在凯撒遇刺之后,他便坚定的站在了安东尼这边,而且,他所提供的情报对于处于迷茫困惑中的安东尼来说,无疑是指明了侦探的方向。
“你的意思是阿庇斯可能与谋杀凯撒的血案有关?”
安东尼狐疑的问到。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我怀疑他可能和布鲁图斯联手,一起策划了这起案件,而后,他们早在凯撒遇刺前便伪造了遗书,指定继承人,在凯撒死后再威逼卡尔普尼亚将遗书公布,这样,整个罗马的大权便落入了他的手中。安东尼,你想想,布鲁图斯和阿庇斯还是亲戚关系,布鲁图斯的妹妹是阿庇斯的妻子,这一切阴谋的勾结,并不是没有可能。你跟阿庇斯打过交道的,你知道这个人的阴险和狡诈。”
多米提乌斯继续提醒到,他的怀疑虽然是他个人的推测,却十分符合阿庇斯眼下所做之事。而如果明天卡尔普尼亚真的在阿庇斯的护送下将遗书公布,那么安东尼无疑是找到了诽谤,诬陷阿庇斯的借口和理由。
“是的,你的分析很有道理。而且阿庇斯还有可能和卡尔普尼亚也结盟了。他,布鲁图斯,卡尔普尼亚,还有那个不知名的,即将成为凯撒继承人的恶魔,他们有可能一起阴谋策划了暗杀凯撒这起血案。这样,整个罗马看似在凯撒死后一团散沙,但是只要他们一联盟,权力实际上便顺利的过度到新任继承人帮派的手中。唔,这简直是太阴险诡诈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布鲁图斯今天上午的演讲很有可能只是缓兵的策略,拖住我,而后,让阿庇斯有时间铲除我的眼线。”
安东尼接过多米提乌斯的思路继续深挖到。虽然只是猜测,但是这样的逻辑却似乎十分通畅,毕竟,布鲁图斯和阿庇斯,他们原本就是直接的亲戚关系。罗马人民很愿意相信这样的逻辑。因为这是他们的固有思维。家族利益。
然而,尽管猜测如此,但是一个晚上的时间并不足让安东尼调查清楚这背后的联系。而且,鉴于舆论的压力,安东尼也不能强行挟持卡尔普尼亚。
……
“我,盖乌斯*尤里乌斯*凯撒,将盖乌斯*屋大维*图里努斯做为我的第一继承人。他将获得我四分之三的财产。其余四分之一财产,由陆奇斯*庇那阿斯和昆托斯继承。如果第一继承人屋大维主动放弃,则继承权由布鲁图斯所有。屋大维在成为第一继承人时,同时成为我,凯撒的养子,并继承我的名。赠与首都每位罗马公民三百赛斯特尔,由第一继承人执行,并将我在台伯河西岸的花园捐赠出来,作为公众大花园。”
第二天,当卡尔普尼亚在卫兵保护下站出来宣读凯撒遗书的时候,民众对凯撒的这个决定无疑也是不敢置信的。屋大维是谁?这是罗马民众最好奇的问题,因为在卡尔普尼亚公布凯撒遗书之前,几乎没有人认识屋大维。甚至,在遗书公布前,所有罗马平民都以为安东尼会成为凯撒的第一继承人,因为在高卢战争和罗马内战期间,安东尼为凯撒立下了汗马功劳,也是凯撒手下最得力的将军。无论名气荣耀还是地位,安东尼都比这个叫屋大维的人更有继承权,更令人不解的是,凯撒的这个继承人——屋大维*图里努斯此刻甚至还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而当遗书公布的时候,安东尼自己无疑也是十分郁闷的,因为凯撒的遗书里竟然只字未提安东尼的名字,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凯撒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是不管怎么样,安东尼在遗书公布这一刻,才算知道了继承人是谁,阿庇斯一直在保护的人是谁。
“这里面有些复杂了,安东尼,我们之前的猜测可能哪里出了问题。屋大维并不是布鲁图斯的人,阿蒂娅是凯撒的侄女,她不可能为了让自己儿子继承凯撒的权力而暗杀自己的舅舅。另外,让屋大维继承凯撒的权力,这显然不是阴谋者应该谋划的事,屋大维还只是一个孩子,他能做什么呢?”
当遗书在众人面前公布的时候,多米提乌斯无疑也感到了意外,他凑到安东尼耳边,忧郁的跟安东尼分析着。
39。争斗()
♂
“阿庇斯有没有涉嫌谋杀凯撒,我们说有,他就有。明白吗?”
面对多米提乌斯那费解的疑问,安东尼则露出了另一幅诡诈的神态。
“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指控阿庇斯的‘罪名’?无论这件事的真实情况如何?”
多米提乌斯很快反应了过来,并问到安东尼。
“是的,你可是你提醒我的。”
安东尼说完,神情不悦的离开了遗书宣布的现场。
……
“他们的指控毫无道理!”
奥克塔维亚在屋大维面前愤怒的替阿庇斯说话。这样的反应让现场的阿庇斯都有些尴尬。安东尼找到阿庇斯提前抛售资产的证据,加上诽谤布鲁图斯是阿庇斯的亲戚关系,指控阿庇斯与谋杀凯撒有关。这件事这几天内遍闹得满城风雨。而奥克塔维亚无疑是心疼阿庇斯的处境的。只是她的反应在屋大维看来,颇有些过头了。但是特殊情形下,屋大维也不愿意捅破这层关系,继续保留着,因为它还有其存在的价值。
“我知道,但是民众会这样认为,安东尼指控阿庇斯的逻辑很符合常人的想象。”
屋大维平静的说到。
“但是,阿庇斯,我相信你的为人,我相信安东尼是故意制造谣言,来打击你,毕竟,你在这场纷争中站在了我这一边。”
说完,屋大维又转过头对阿庇斯说到,表达着自己对阿庇斯的“绝对信任”。
“好了,现在先不要说这些了,目前,最关键的是如何消除这样的谣言,单单只是安东尼的诽谤,民众不会如此轻易的相信,我怀疑这里面肯定有安东尼收买的平民在鼓动这样的言论。而且,这件事必须迅速加以遏制,否则,时间一长,平民们甚至会怀疑屋大维你的动机,因为现在所有罗马人都知道,我在保护你的安危,如果我涉嫌谋杀凯撒,那么,你继承人的地位也将遭到质疑。安东尼表面上是在针对我,其实他的目的,还是在你身上。”
阿庇斯示意奥克塔维亚安静下来,而后冷静的将当前的情况分析给屋大维听。实际上,屋大维也是明白当前的处境的。
“这的确是一个棘手的难题。如何证明你的清白?”
屋大维那清秀的脸蛋上皱起了眉头。
“或许这件事并不是很难。”
阿蒂娅若有所思的插话到。
“母亲,你有建议?”
“屋大维,既然现在全罗马的人都知道阿庇斯和你是同盟关系,那么你的立场也就代表了阿庇斯的立场。而关于谋杀凯撒的指控,其实很容易澄清,你只需要在公共集会所上宣布你与布鲁图斯的对立立场,那么,便等于澄清了我们与布鲁图斯的关系。那样,罗马的民众便会知道,阿庇斯支持你,实际上也是反对布鲁图斯的。谣言便站不住立场。至于阿庇斯,出不出面,都是可以的。”
阿蒂娅如此建议到。
“永世与之为敌,你甚至可以说得狠一些,让罗马的平民更加信服。”
阿蒂娅继续补充到。在双方都没有军队在罗马的情况下,很多时候斗争便是从争取舆论开始,屋大维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
而就在屋大维公开在集会广场宣读自己与布鲁图斯永世为敌的立场时,安东尼却站在台下,窃窃自喜着,因为第二轮的较量,他俨然已经取得了胜利。
“我们可以动手了,多米提乌斯。”
安东尼在回去自己别墅的路上沾沾自喜的跟多米提乌斯念到。
随后,由安东尼私自雇佣的“监察大队”气势汹汹的冲向布鲁图斯和卡西乌斯家中,还有众多参与谋杀凯撒的元老院元老家中,以抓捕谋杀凯撒凶手的名义对这些元老的别墅官邸行进打砸抢掠。凯撒继承人的言谈,布鲁图斯和众多元老的罪名,此刻都成为了安东尼肆意追捕他们的理由。这是安东尼在看到凯撒继承权无果后做出的行为,当遗产和权利都无法继承时,最简单暴力的方法便是敛财和通过手头的权力来争夺军队,安东尼现在所做的事无疑也就是冲着这个目的而去。
并且,通过抢掠得来的资金,安东尼可以雇佣起凯撒遗留下来的军团,然后,以自己的名号和职位,是的,安东尼的确有这个权力统领凯撒的军团。而这些谋杀凯撒的元老们,他们留下的财富,便成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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