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而后对着阿皮乌斯说——
“没有问题。只要你能做到。”
……
两周后,位于台伯河东岸码头的帕鲁提亚大仓库在夜里燃起了熊熊大火,疯狂扑救的人们也无法阻止这场大火的蔓延,甚至,借着大风,火势蔓延到了周围的居民区,小克拉苏派出救援队参与救火,但是依旧有十几幢居民塔楼和公寓在大火中被焚毁。
白天的时候,在伤者还未处理的时候,帕鲁提亚大仓库的所有人便找到了阿庇斯,索取赔偿。而就在艾里斯担保机构为这起大型火宅事故忙得不可开交之时,城东,城南,城西的多处货仓和工坊接连发生火灾。稍微聪明点的罗马市民只需要动动脑筋,很快就可以联想到两天内接连发生的火灾,目标直指阿庇斯的艾里斯担保机构,或者说直指阿庇斯。
但是到底是什么人干的,这事情还需要探究,当然,按照常规思维,所有人都会将怀疑的目光指向阿庇斯在罗马城里的几位保险业的同行。因为艾里斯担保机构受到重创,收益最多的人,便是这几位在罗马城开设同样保险机构的罗马贵族。
“给我三天时间,我保证将赔付金送到你们手里。”
面对着一群唯恐拿不到赔偿款的罗马贵族,骑士,和平民,阿庇斯站在别墅门口,大声承诺到。
9。绝地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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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这件事必须告诉我母亲,你没有那么多资金可以赔付给这些人,这一定是一场阴谋。那些你的同行,想要挤垮你,置你于死地。”
从别墅外进来,特尔提拉便着急而关切的说到。然而,阿庇斯并不想将这件事扩大,不想扩大其影响。这原本只是属于经济上的纠纷,但是一旦将塞维利亚拉进来,便属于政治上的斗争了。阿庇斯猜想,或许这有可能是自己那些政敌对自己下的圈套,他们的目标不单单是金钱上面。
“不,特尔提拉,没必要将它告诉你的母亲,这件事我自己可以解决,不过是赔偿上面的问题,我还是有办法应付的。另外,我之所以不让你将这件事告诉你的母亲,因为帕鲁提亚大仓库焚毁本身便不是一件小事,估计即便我们不说,你的母亲也早就知道了。而我,只是不想她参与到这件事中来。”
阿庇斯说着,不由得拽紧了拳头,显然,这次是自己遇到的经济上面最大的危机,这是一场有预谋有准备的突袭,就像战场上被敌人偷袭了高地一般,阿庇斯在开战之初便失去了主动。
“那这三笔巨额赔偿款你要怎么支付给他们?如果是分开支付还有时间准备,但是三份巨额保单都需要同时赔付,你手头的资产根本不足以支付给他们。”
特尔提拉接着忧心忡忡的问到。
“收回所有在外的贷款,然后,我会向小克拉苏求援,向他借十五万第纳尔先行支付这笔赔偿款,如果还不够的话,我再去找法比乌斯,科迪勒大剧院的施工,我可以向他先行索要一部分的工程款,筹齐这部分资金以后,缺口也就差不多了。而后,通过正常的担保业务,还是可以将这个缺口堵上,只不过这些日子,我们的日子将会比较难过了。”
面对特尔提拉的忧心忡忡,阿庇斯如是说到。而能够躲过这场浩劫,再次是一次巧合,因为普通的罗马贵族根本无法与小克拉苏深交,而法比乌斯的工程款也不是那么简单可以提前预付的,如果不是阿庇斯与他曾经是战场上的患难之交的话。是的,如果换做是别人,这样的打击下,艾里斯担保机构将在罗马彻底消失。
但是阿庇斯决定挺直脊梁,硬抗过去。
而后,为了表示自己做担保机构绝无食言,诚信守诺的原则,阿庇斯命令克莱恩在赔付保险金的那天,纠集起罗马城里所有的贵族来参加,在公民集市广场上庄严的召开赔付会。让这个消息传遍罗马城,让平民们也来参加。
而当然,凯撒也会知道,只是阿庇斯这样做,并没有损害凯撒的名誉,相反的,从侧面增强了凯撒在罗马民众心中的公平公正形象,因为谁都知道阿庇斯和凯撒算是一个利益共同体。阿庇斯没有靠军队,靠行政手段强压这场风波,而是如实履行自己的承诺,这样的举动势必会引来民众的崇敬。
……
“阿庇斯,这条野狗竟然如数赔付了大贵族乌芮提拉的损失,二十五万第纳尔!这足够建造一座赛马场了,我没有想到他是如何凑齐这笔财富的!”
“还不止这些,这次如约赔付之后,罗马的民众对他的信任倍增,艾里斯担保机构的订单比往日里增加了一倍。是的,我们差点将他挤死在保险业这条道路上,然而,被挤到悬崖边的野兽爆发出了更恐怖的嚎叫,以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他很快就能从这次打击中恢复过来。这个混蛋。差一点就将他摁死在泥潭里了。”
大火灾发生过后不久,阿皮乌斯便和卡德鲁斯得知了这件事的后续进展,而摆在他们眼前的是遭受打击之后的阿庇斯,比没有遭受打击之前,更加春风得意了。因为他的担保机构——艾里斯担保机构已经通过这件事赢得了罗马民众的绝对信任。卡德鲁斯和阿皮乌斯怎么也想不通,阿庇斯是如何在短时间内,筹齐如此可怕的赔偿款。只是他们忽略了一个极其重要的细节,那就是阿庇斯的人脉网,是的,小克拉苏和法比乌斯,和阿庇斯一起在高卢战争和罗马内战中并肩作战过,尤其是小克拉苏,作为前罗马首富李锡尼*克拉苏之子,二十万第纳尔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即便要替阿庇斯全部赔付,小克拉苏也会义无反顾的借出去。更别说阿庇斯只是借了十五万。
“更可怕的是,阿庇斯已经开始派人调查这件事了,是的,傻子都能看出连续三场火灾不是偶然发生的。因为这些仓库的担保人都是同一个机构,阿庇斯所开设的艾里斯担保机构。我们必须为自己想好后退的道路了。”
卡德鲁斯提醒到。
而阿皮乌斯则感到了浑身无力,因为缓过劲来的阿庇斯,以他的聪慧和能力,一定最终会调查到这起事件的原委。加上之前的仇恨,已经当上罗马元老院元老的阿庇斯肯定会旧恨新仇一起报。那时候,自己将面对恐怖的极刑。
逃离罗马?
阿皮乌斯想到了这样的方案,但是细想一番,这样的方案是自寻死路。因为在阿庇斯调查这件事期间,如果逃离罗马,等于告诉阿庇斯,自己是这场火灾的谋划者。但是也不能坐以待毙。
“你可以向阿庇斯自首,阿皮乌斯,嗯,我想过了,这或许是唯一的办法。”
卡德鲁斯说到。
“不,那样他会当场杀了我。”
阿皮乌斯几乎立即跳起来反驳到。
“不会的,你带着你的妻子阿内尔卡去,我听说在内战的时候,你的妻子阿内尔卡,也就是阿庇斯的母亲,曾经说服阿庇斯违背凯撒的指令,在雅典城外拖延进军速度,这么大的事情,阿庇斯都会为了他的母亲去做,更何况现在,这件事并没有军令那般重大,只是造成经济利益上的损失,以阿庇斯柔弱的性格,我相信你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是你!就是你,当初就是你怂恿我谋划这起事件的,但是现在,你却让我自己一个人去承担。我要将你的罪恶抖落出来。”
阿皮乌斯愤怒的指责着卡德鲁斯的自私。然而,作为当初的盟友,卡德鲁斯却只是冷冷的回到——
“无论你是否要按照我说的去做,你别无选择了,人是你派去的,阿庇斯要查最终只能查到你这里,这件事,与我无关,我的朋友。”
11。残忍的阿皮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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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毒蛇,我多次放过他,怜悯他,而他竟然还是想要置我于死地,将我带入冥界。我以马尔斯之名起誓,今晚,一定要让他命陨当场。母亲,你不要回去了,你这时候出来,阿皮乌斯想必已经知道了你的行踪,也猜到了你会向我告密。你现在回去,恐怕会遭到他的毒手。是的,那双沾满血腥与毒药的双手,必将在今晚伸向母亲您的喉咙。你不要回去了,我派人将那座豪宅围起来,让卫兵冲进去,搜寻那瓶毒药。而后,再定他谋杀的罪名。罗马的法律将制裁他。他将死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母亲,你以后便跟着我生活吧,在这做别墅里,我为你腾出一间房间。”
阿庇斯听到阿皮乌斯下毒的阴谋计划后,心里的愤怒就像翻腾的江水,久久无法遏制。而后,想到阿内尔卡回去后可能遭遇的险境,阿庇斯劝说着这位善良的贵族女人留在自己家中,他会像对待自己的母亲般去对待她的。
然而,阿内尔卡却不愿意。
“我是盖上厚实斗篷出来的,没有人认出我,而且,我的仆人已经将房门关紧,这段时间,阿皮乌斯是不会去房间里找我的,放心吧,没事的,维比乌斯。阿庇斯。唉,我还是习惯叫你以前的名字……”
阿内尔卡说着,神情黯然。仿佛联想起了遥远的岁月。她抚摸着阿庇斯的脸庞,眼里浮现出二十几年前他蹒跚走步的样子。
“母亲,你还是先在我的这里住下吧,阿皮乌斯那条毒蛇不知道会怎样对付你,我担心无论你再怎么伪装,他的眼线都遍布那座别墅的每个角落。”
尽管阿内尔卡胸有成竹,但是阿庇斯还是不敢大意。毕竟,斗争在每个角落,每个细节,阿内尔卡毕竟不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她只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不是罗马的政客。
“放心吧,孩子。他不会发现的,而如果我再不回去,他恐怕就真的要发现了,我回去后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他便不会有其他举动,如果这个时候被他发现你知道他的阴谋,阿皮乌斯他肯定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我们应该尽量避免流血事件的发生。”
阿内尔卡的言下之意还是希望阿庇斯不要打草惊蛇,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当然,在心里,阿内尔卡也知道,在丈夫和儿子之间,她必须做出选择了。他们两人,终将水火难容。
“塞克拉斯,护送我的母亲回到家中,路上遇到什么事,我必将惩罚你。”
难言的纠结中,阿庇斯叫来了塞克拉斯……
……
“阿庇斯,今夜,你还要参加那头牲畜的晚宴吗?”
送走了阿内尔卡,克莱恩凑过来问到。
“必须参加,否则阿皮乌斯便会知道他的家中,有人透露了这份情报,那样,排查之下,他肯定能查出是阿内尔卡出卖了他,将下毒的事传到我耳边,那样,我的母亲便有危险了。所以,我必须去。”
阿庇斯痛苦的答到。
“那么,所有的酒水我都让奴隶先替你尝下?”
克莱恩征询意见到。
“不,不需要那样麻烦。克莱恩,今夜,你带上几个老兵跟我一起去参加那头牲畜的晚宴,在宴会还未开始的时候,你便带着两个人冲进厨房,控制住他的人。而后,我会抓住他身边的仆人,搜出那瓶毒液,如果都没有,便封锁这座豪宅。无论今晚能不能抓到证据,我都不再对这条毒蛇怜悯。我的母亲阿内尔卡可能会痛苦一段日子,但是这是必经的过程。否则这场仇怨永远不能了结。”
阿庇斯说着,心里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计划。既然已经踏进罗马这个水深火热的政治利益圈,便不再对任何人心慈手软,阿庇斯甚至下定决心,即便今晚阿内尔卡再哭泣着求情,自己也不再对阿皮乌斯怜悯。他就像一条睡在枕边的毒蛇,尽管两座豪宅距离甚远,但是却时刻充满危险。
……
“你刚才去了哪里?你这个愚笨的女人,如果你要你那杂种杀了我,大可不必偷偷潜藏出去告密,就让他带着他的军团来吧,让罗马人都看到凯撒的强权和暴政。不必隐藏他的野心。就让阿庇斯成为这场风暴的揭帘者吧。”
从阿庇斯的别墅回来,阿内尔卡便直接被阿皮乌斯截住了去路。阿皮乌斯愤怒的面孔,鼻子和嘴巴几乎扭曲粘到一块。他大声指责了阿内尔卡的告密行径。是的,这个女人将他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可以击败阿庇斯的阴谋粉碎了,而丧心病狂的阿皮乌斯,现在想要报复的人,变成了眼前陪伴自己多年的老妻——阿内尔卡……
“诸神在上,阿皮乌斯,放过阿庇斯吧,他已经答应不会为难你,只要你也不要再加害他。”
面对阿皮乌斯扭曲的人性,阿内尔卡痛哭请求怜悯。然而一切还是晚了,或者说已经到了尽头,无法挽回。
“但是他什么时候放过我?任何承诺都是空话,某一天,当他想起过往我们之间的争斗,他还会来暗害我。我和你那个杂种之间必须争出高低,要么他死,要么我死。而现在,我找到了一个让他痛不欲生的办法。”
阿皮乌斯说着,脸上露出了极端恐怖的神情。而后,他掏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命令身边的仆人将阿内尔卡绑起来。
“你要干什么?阿皮乌斯,你这头野兽,你是一头嗜血无度的野兽,我早该听了阿庇斯的话……”
阿内尔卡拼命扭动身躯挣扎着,嘴里大声咒骂着阿皮乌斯的丧尽天良,魔鬼本性,然而,几名奴隶还是在男主人的命令下将她的手脚绑牢。而后,阿皮乌斯像一头嗜血,毫无人性的怪兽般,残忍的在阿内尔卡腹部割下了一块血淋淋的肉。华美的豪宅内,立即响起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鲜血滴落在阿内尔卡那洁白的长裙上,染红了大理石地面……
12。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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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庇斯,这里面的情况不对,里面传来的是女人的哭喊,而不是晚宴的喧哗。”
“快,冲进去!我的母亲!”
夜里,当阿庇斯带着几个大兵赶到阿皮乌斯的别墅外时,看到的不是晚宴前灯火辉煌的场面,而是一副漆黑恐怖的画面,冰冷的大门紧闭,从里面,传出了女人一声声痛苦的惨叫和呻*吟,像是虐待过后撕心裂肺的哭喊,阿庇斯顿时明白了怎么一回事,然而命令克莱恩和塞克拉斯撞开大门之后,已经来不及了。阿内尔卡浑身是血的被吊在中庭的葡萄树上。
“看吧,阿庇斯,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你的母亲,你的圣母,看吧,她正在流血,她正在挣扎,正在痛苦的呻*吟,是你造成了她的死亡。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阿皮乌斯浑身是血,正站在浑身抽搐着的阿内尔卡身下,就像一头恶魔在欣赏着自己的猎物因流血而痛苦惨叫,渐渐流血而死。
而阿内尔卡已经全身沾满鲜血,她的肠子甚至已经流了出来,身上的皮肤血肉模糊。阿庇斯没有多一句废话,而是直接拔出身边卫兵的短剑,冲到了阿皮乌斯面前,而后,狂暴无比的撞倒了这头畜生。
眼看着阿皮乌斯还想说什么,阿庇斯却不想再多听他废话,短剑的剑尖瞄准了他的喉咙!
“等等!阿庇斯,你必须冷静,这时候杀了他,罗马的贵族们会说你滥杀无辜,并且,你没有这个权力处死一名罗马贵族!”
塞克拉斯大喊了起来,随后,几名老兵冲上去,将奄奄一息的阿内尔卡解救了下来。
“他派人纵火大仓库,还在家里虐待了罗马贵族,他还是无辜的吗?!”
阿庇斯怒吼了起来,一手还紧紧拽着阿皮乌斯衣领,而被抓起来的阿皮乌斯则大笑着,嘲讽着阿庇斯的懦弱和失败,是的,阿内尔卡也快死了,所有阿庇斯的亲人都要死,就像萨比努斯死在高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