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胸膛,誓与罗马人血战到底,反抗他们对自己的奴役和剥削。
然而,苏维汇几个领头的族长最终还是站了起来,反对这次联盟——
“我们不做无谓的牺牲和流血,受到灭绝的是你们的种族,不是我们,星辰落下的时候,战神之矛也插进了黑森林里厚厚的积土中,从冬季开始,便不是狩猎和战斗的时节,我们必须等到奥丁的再次允诺,让我们的手里再次装备有长矛和利剑。那时候,我们才能和罗马人交战。”(。)
140。家族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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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你在笑什么?”
冬季温暖舒适的阿庇斯豪宅别墅里,澡堂的热水池腾起阵阵白色的蒸汽,舒服的温度让人忘却了前线厮杀的疲惫。小克拉苏躺在阿庇斯家中豪宅的浴池里,和阿庇斯一起享受着这难得的清净,而后,他突然大笑了起来,连阿庇斯也不知道他在为什么发笑。
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小克拉苏。
“阿庇斯,你有没有发现,你终其一生努力想要得到的,最终却靠一个女人得到了。”
小克拉苏转过身说到,笑着望着阿庇斯。阿庇斯知道,这个性情直爽,和自己在战场里有过生死之交的罗马贵族,绝不会嘲笑自己,只不过为什么这样说,阿庇斯还是一脸迷茫。
“怎么说?我现在才二十七岁,我的老朋友。并没有终其一生努力什么。”
“不,不,不,自从你加入军团那天起,你就在努力获得财富和地位,得到荣耀与别人的赞许。不要跟我说你对这些毫无在乎,那都是骗人的话语。每个放弃安逸生活的罗马人,去战场上与蛮族浴血厮杀,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家产无数,将金银踩在脚下。而他们终其一生,却都得不到,即便他们在战场上杀死再多的敌人,最多就是一个百夫长的角色。而你,也是一样的,阿庇斯。我的老友,你在战场上的表演和军功不会比军团内任何一个将军来得差,但是六年的光阴,你却最多只能做到一个首席百夫长的位置,而现在,却只是通过一个特尔提拉,便得到了凯撒副手的职位。这就是现实,阿庇斯。我并没有在嘲笑你的意思,只是感慨这就是罗马的政治。家族与家族,最后还是家族与家族,联盟与背叛……”
阿庇斯明白小克拉苏所感叹的是什么。自从李锡尼*克拉苏死后,小克拉苏几乎没有办法再让自己的家族恢复到昔日的荣耀和地位。家族与家族的联姻,利益与利益的勾结,就像一层天网,密密麻麻的编织在罗马城阴郁的天空上方,就像西塞罗为什么能够回到罗马,重拾元老院元老的地位,而马塞卢斯却不能。阴谋背后的阴谋,太多复杂的关系网将罗马城的空气搅得浑浊不堪,势单力薄的人,要么被挤出这个天网,要么沦为别人的奴隶。这是一片没有刀光剑影的战场,却比真实的战场更加恐怖与危险。
“所以你明白了我之前为什么将自己的财富全部拿出来,帮助凯撒摆平罗马国内的反叛势力?”
阿庇斯沉默之后突然说到。
“为了取得这种利益的联盟是吗?你不想因为财富而得罪凯撒,而现在,你有了特尔提拉这层关系了,便可以无忧无虑的收刮你的财富了?”
小克拉苏和阿庇斯的对话大概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懂,还有雷必达,不过这个骑兵统帅暂时没在这里,所以也听不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是的,我的兄弟。当初凯撒在希腊的时候,我还只是一名罗马的军团长,我有那个职位并不是因为我的家世显赫,而是因为我的战功太过明显,得到了凯撒的重用,然而,我并没有真正的挤进你所说的这个家族的天网,当时的我,当时的阿庇斯,确切的说,跟凯撒毫无同盟关系。我只是他的手下,如是而已,没有家族关系的我,如何保住大量的财富?而且,财富太过庞大,反倒会引起其他人的注视,引起凯撒的注视,只要他需要,我便毫无理由的会成为下一个牺牲品。说白了,我在替他挣钱,而且,会招来自己的麻烦。而现在,情形不一样了,我的身份是塞维利亚的女婿,是的,就像你所说的,我已经挤进了罗马城那道最严密,最难以挤进去的天网。我的财富不再成为我的负担,而是名正言顺的,安全的。”
阿庇斯没有告诉小克拉苏,凯撒的做法已经算文明而温和的了,接下来的屋大维和安东尼,才是无情的屠戮者和掠夺者,历史上,被后人称为奥古斯都的屋大维,甚至派人暗杀,清理了元老院,像强盗一般,夺取了他们的财产。就是因为,元老院的那些人,不是屋大维的利益共同体,他们不是屋大维精心编制的那道天网里的人。
权力决定财富,而财富反过来又产生权力,就像你可以利用金钱雇佣一支庞大的军团,那样,你便拥有了强大的权力,连元老院的神圣殿堂,都要在你的脚步之下颤抖几分。这便是双方之间的关系,可惜很多人看不透这点,被财富迷失了双眼,最终死在自己那无知的贪欲之下。
“唉,是的,这就是我所叹息的,我已经被悄然挤出了这层天网。换句话说,阿庇斯,你现在的地位实际上比我还更高,我只是拥有我父亲的名号和财产,而你,拥有了罗马的最高统治权,仅在于凯撒之下。”
小克拉苏的感慨阿庇斯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个中年贵族或许是回想起当年自己父亲李锡尼克拉苏健在的时候,罗马的政治是由他的父亲与凯撒,庞培三人共同执掌和左右的,而现在,整个罗马,几乎已经成为了凯撒一个人的战利品。
“凯撒他还是很聪明的,很富传奇色彩,不是吗,在进入罗马政坛之前,他便将目光瞄准了罗马平民,因为在罗马贵族的家族天网中,他已经占不到一丝席位。换句话说,元老院里没有他的战友,盟友,只有敌人,你想要挤进他们的圈子,而他们只会奋然反击你。所以,凯撒一早将目光瞄准了罗马的平民。”
阿庇斯继续说到。
小克拉苏很惊讶已经成为塞维利亚女婿的阿庇斯还会如此敞开心扉和自己交流,而阿庇斯可以从小克拉苏的眼神里看到那份感动与信任。然而,阿庇斯所计划的,还不仅仅是小克拉苏这个人,还有他身后那万贯家产,毕竟,这个平庸的罗马贵族,继承了他父亲惊人的财富……(。)
141。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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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从亚历山大港驶来的最后一艘商船停靠在了台伯河东岸的布利斯码头,欢呼雀跃的罗马市民聚在这里,等待着埃及商船卸下那琳琅满目的商品,货物。来自东方的富庶物资极大的取悦了罗马贵族,对奢侈品依赖过度的罗马贵族们开始转变立场,支持凯撒在东方在埃及的方针,人们是如此现实与势利。那些曾经的高誓言在华美的物质生活面前变得虚无而不值一提。
年迈的西塞罗站在西普里亚公寓的阳台上,望着庄严而宏伟的朱庇特神殿,里面装满了无数罗马军团在外征战,取得的战利品。西塞罗依稀可以回忆凯撒征服高卢凯旋回国那天,狂热的罗马民众聚集在他的周围,享受着军团胜利而取得的荣耀与福利,民众崇拜他,就像崇拜战神马尔斯一般,而那些华美的高卢战利品,则成为了他取悦罗马平民最好的工具。
“相比于你复杂的哲学治国思想,民众更喜欢刀剑征服获得的快感,他们喜欢实实在在的物质享受,视觉刺激,而不是你那枯燥无味的思辨思想。罗马已经变了,当一位位罗马的将军带着凯旋的军队,将无数华美的战利品运回这座首都的时候,人们已经被感官上的刺激彻底征服了,他们迷恋军团获胜给他们带来的荣耀,罗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我的老友。”
阿提科斯站在西塞罗身边,意味深长的说到。
“我知道,我的思想,我的辩术,现在只能流传在少数罗马贵族子弟的书房中,而我更知道,凯撒这次拉拢我回国,并不只是为了简单表示他的仁慈大度,而是有更深层次的目的。”
西塞罗说着,将目光从远处街道尽头的朱庇特大神殿收回,而后,神情痛苦的望着阿提科斯,这位他最好的知己,密友。
“怎么说?我的老友,你感到了威胁的到来?”
阿提科斯温和的问到。事实上,他早已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只不过不愿意捅破而已,作为自前三头同盟成立以来便游刃有余的游走在三人之间的阿提科斯,他的政治头脑不会比任何人差。只是有时候,装作不知道远比什么都知道来得好。
“是的,凯撒写信希望我回到罗马,不仅是表现他不计前嫌,宽容大度的品质,更深的目的,他想让我替他管理整个元老院。凯撒,他想要改革,最大的困难就在于元老院。那些庞培的死党,还有残余的共和派还会一如既往的阻扰他改革的进程,而凯撒并不愿意以暴力的方式血洗这些人,那样,他将遭到民众的唾弃,人民将由崇拜转为对暴君的恐惧。”
西塞罗站在阳台上,望着满天晚霞,感慨而无奈的说到。
“所以凯撒需要你,而你,不得不接受这样的馈赠,不是吗?我的老友。”
阿提科斯平静的回答到。他在心里为西塞罗的人生感到一种悲哀。任何华丽的言辞和富有哲学的思辨,在冰冷的刀剑面前,都是软弱无力的。罗马的传统文化里,毕竟是武的。
……
几天后的阿庇斯披着一身洁白的托加出现在了罗马元老院的大殿之上,紧跟在凯撒身后,在罗马,只有贵族才能穿戴这种服饰,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阿庇斯已经成为了凯撒的左膀右臂。
“尊敬的各位元老们,今天我在这里召集你们,是为了宣布一件事情,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关于我与在座各位元老院朋友,家人之间的关系。”
凯撒洪亮的声音响彻元老院的殿堂,而那些来参加这场会议的罗马贵族元老们则安静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听着这位凯旋者的演讲。今天的元老院已不像昔日的元老院,六百人议会只剩下三百人不到,而且大部分已经被凯撒收买。所以,以其说凯撒在于他们商议,还不如说凯撒是在向他们颁布自己的决议。
全场静默,而凯撒则接着说到——
“开春的时候,我和我的军团将再次踏上阿非利亚的土地,去铲除盘踞在那里的共和国叛军,然而,他们中间有很多人还是罗马人,小加图,马塞卢斯,克温图斯他们都是共和国的精英,无论从个人情感上来讲,还是从国家利益上来说,我都不愿意与他们刀剑相向,虽然他们都曾经和庞培一起,对抗过我,但是,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罗马人不应该和罗马人厮杀,如果他们愿意放下武器,我会接纳他们回到罗马,而不会去计较过去他们所站的立场。尊敬的共和国各位元老,我并不是在特意展示我的仁慈与宽容,我只是希望内战快些结束,快些过去。罗马需要从这场战争的阴霾里走出来,所以,我需要你们,在军团南下的时候,去说服加图等人回到罗马,尽快回到重建中的罗马来。因为他们中间的许多人是你们的亲人和朋友。”
凯撒演讲着,威严而又不失言情恳切。他说话的时候习惯性的扬起右手,就像在军营的讲台前对着军团演说一般。
许多人或许是真的被他所感动了,或许只是被迫参加他的计划。但是总之,在会议结束之后,元老院中的许多元老都答应了凯撒的请求。在来年开春的时候,随军团一起渡海南下,去说服他们的亲人,“战友”……
位于帕瓦加山上的阿庇斯豪宅,刚刚喜获爱妻的阿庇斯,正坐在自家的庭院里,安慰着闷闷不乐的特尔提拉。刚刚结婚后没两个月,阿庇斯又要随军团南下,征战沙场。尽管特尔提拉有一万个不情愿,但是出生于贵族世家,从小接受母亲塞维利亚严格的教育,这位贵族少女对罗马政治还是有着一定的了解的,这点让阿庇斯感到些许轻松,很多事不必费力解释,而特尔提拉便可以理解几分。
“罗马需要英雄,然而在我眼里,无论你战胜战败,都是我的英雄。”
些许安慰之后,特尔提拉躺在阿庇斯温柔的臂弯里,柔情似水的说到。
“不,亲爱的,你还不明白。胜利了,我们才是英雄,失败了,我和凯撒便是历史的罪人。”
阿庇斯是想告诉自己的妻子特尔提拉胜者为王,历史由胜利者书写的道理,然而,特尔提拉却直接提出右手,将手指按住了阿庇斯的嘴唇。她不想知道那么多,年龄轻的她,只想一直活在自己的童话世界里……(。)
142。登陆北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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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砍与刺杀,对着这根木桩,用你最大的力气朝它挥砍。”
西西里第十军团的新兵营,处理完日常军务的阿庇斯亲自教起了新兵格斗。第十军团经历了高卢战争,西班牙战争,希腊之战与法尔纳西斯叛乱的决战,减员严重,留下来的虽然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但是毕竟数量太少,只有两千人,为了扩充军团到六千人的规模,凯撒命令阿庇斯春天的时候在西西里就地招募士兵。
然而,新兵的训练进程十分缓慢,每一个合格的罗马军团士兵都要经历大大小小上百场战役后才能算一名真正的老兵,而这些新兵,只是学会了最基本的军团阵型站位,甚至连体能都不达标。搏斗本领更是堪忧。
面前身材中等的军团新兵一剑劈砍下去,连木桩的树皮都没有劈下,这样弱小而笨拙的举动引起了一旁克莱恩的哄然大笑。这位新兵屡次尝试之后,劈砍的动作还是十分稚嫩,甚至劈砍过后自己还跌跌撞撞的后退了几步。阿庇斯无奈的皱起了眉头,而没有耐心的克莱恩则直接拾起墙角的一把战斧,习惯性的抛掷出去,战斧旋转着在空中呼啸而过,而后,精准的插进了木桩……
“男孩,这才是劈砍。【零↑九△小↓說△網把他当做***你妻子的仇人,用你吃奶的力气去砍他。”
克莱恩走了过来,用一种粗鲁的语气对着这名新兵说到。尽管在士兵眼里,阿庇斯看到了不服。但是不得不承认,克莱恩的这个方法很凑效。在这位地痞老兵说完之后,面前的军团新兵重新握紧自己的短剑,发疯般的朝插在砂地里的木桩劈砍下去,下一秒,结实的木桩发出了沉闷的响声,短剑将它劈出了飞溅的木屑。
“好,很好,现在,把我当做就是那个***你女人的粗棍,来,朝我进攻。”
克莱恩转过身,继续对这名新兵说到。
“行了,不要再戏弄他了。让百夫长去教他。”
看到克莱恩无所事事挑弄新兵,阿庇斯打趣着停止了其对新兵的无聊挑弄。
“阿庇斯。”
随后,在双方闲聊笑语的时候,凯撒在安东尼的护送下走了过来。
“凯撒。”
“加图不愿意接受我的劝降,拉比埃努斯也不愿意。这场战斗是不得不打响了。【零↑九△小↓說△網”
阿庇斯注意到凯撒说话的时候眼神里流露出的黯然和无奈。这更多的原因是来自拉比埃努斯,这位罗马老将在凯撒手下服役了近十几年,并且,凯撒在希腊放了他,结果拉比埃努斯还是坚决的站在了庞培一边。站在了所谓的共和派一边,在他眼里,凯撒永远是这场内战的发动者,将鲜血与仇恨带给了罗马民众。人的观点是如此难以改变,如果你们不是站在同一层高度的情况下……
四天后,凯撒的舰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