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兄弟们,准备攻城。”
在克里法尼亚市镇外建起一圈的围城网以后,还是没有见到一个叛军出来投降,阿庇斯再也没有耐心等下去,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便开始命令军团攻城,奴隶杀死罗马士兵叛变,这可不是一件小事,罗马人无法容忍这样的行为。阿庇斯知道,剿灭法尔纳西斯跟剿灭暴乱的奴隶军,两者同样重要。
“如果有人在战斗中投降,绕过他们一命。”
临近攻城之前,阿庇斯还是下达了另一道指令,只是塞克拉斯表示不满——
“为什么?我们不应该放过每一个反抗罗马的奴隶!”
“没有哪个人天生就是奴隶,他们有活下去的权力,只要他们投降。”
阿庇斯的突然反应让塞克拉斯有些意外,而一旁的克莱恩则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明白阿庇斯和自己一样,是奴隶出身,在处理事情上时,阿庇斯肯定和自己一样,对那些奴隶,会比其他罗马士兵温和许多。
只是,攻城还是必须进行。
投石车被推上前线,点燃的巨石被巨大的投石器抛射到空中,而后带着浓浓黑烟,洒向克里法尼亚城镇中。仅仅片刻之后,整座城镇里,便燃起了熊熊大火,站在山头,可以清楚看到城内到处冒起了浓浓的黑烟。
“攻城队形,前进。”
而仅仅进行一轮投石打击后,第十军团便组成一个个方阵朝坍塌的城墙前进。如果这也算城墙的话,全部用砂土筑起,被罗马巨型攻城武器一砸便土崩瓦解。
……
“他们接近了!”
奴隶军团的守卫大喊着,然而,他身后的同伴几乎毫无战意,他们身上虽然穿着精良的盔甲,手中握着正规军的武器,但是他们的心理素质和搏斗技巧简直等于零。这也是阿庇斯并不非常担心他们叛变的原因之一,因为他们不是斯巴达克斯,不是被捆绑了许久的角斗士。
由于奴隶军中几乎没有会使用弓箭和长矛的人,所以第十军团很轻松的便接近了城下,在坍塌的城垣处,十军团的老兵们集体拔出“皮鲁斯”重标枪,可以看到一群奴隶在银光闪闪的罗马重标枪下那几乎崩溃的神情,许多人甚至在标枪还没投来的时候便撒腿就跑。少数勇敢留下来的奴隶则开始了抵抗……
塞克拉斯再次带着最精锐的百人队,第一个冲进了城镇。在那狭长的街道内,三四十名反抗的奴隶扑了上来,他们握着和第十军团一样的罗马短剑,却不是用刺杀,而是用劈砍……
而第十军团的老兵们则熟练的垒砌了小区域内的盾墙,他们身体半蹲,将盾牌立在胸前,后边的同伴熟练的将盾牌架在前排战友的头顶,形成一道临时防线,有些军奴们甚至在冲到盾墙面前时认出了自己昔日的主人,被吓得魂不守舍,迟迟不敢劈下那锋利的短剑。
更多的奴隶叛军则像野蛮人一样拿罗马短剑当斧子一般劈砍着,但是他们的进攻全部被军团老兵们挡了下来,而后,在奴隶们不注意的时候,罗马士兵们的短剑冷不丁从盾墙的缝隙间刺出,刺中他们的腹部或者胸膛,然后听着盾墙外翻滚着的奴隶发出阵阵悲惨的呻*吟声。奴隶们的血水很快染红了军团步兵们的脸颊……(。)
133。背叛的代价()
♂
“今天,我们要畅饮罗马人的鲜血!今天,我们要手刃昔日奴役我们的恶魔!今天,我们要为了自由而战!”
阿庇斯的几个百人队已经杀到了城镇的集市上,这时,起义的奴隶军首领巴塔斯却还在市镇大厅里,宣讲着他那可怜而苍白的演讲。周围的人都一片沉寂,所有的人知道,今天是他们的死期……
“罗马人已经杀进来了!”
一名浑身是血的男孩惊恐的冲进市镇厅,他的眼神里充满绝望,巴塔斯愤怒的拔出短剑,像一头黑熊般冲了出去。在他们身后,跟着数十名绝望的奴隶叛军。
……
“杀光这些牲口!一个不留!”
杀红了眼的塞克拉斯毫不留情,他身边的罗马士兵也是毫无手软,罗马人生来便接受严格而传统的家庭教育,他们视罗马和希腊之外的所有民族为蛮族,而这些奴隶,大多也是在战争中俘获的,所以,对反叛罗马的蛮族,罗马人只会手起刀落,将他们残忍的宰杀。
一名全副武装的叛逃奴隶手握短剑,愤恨的朝百夫长砍来,而塞克拉斯只是握着大盾,一个短距离猛冲,将他撞翻开来,而后,趁对方还没爬起来的时候,锋利的军团利刃,已经切断了他的臂膀。
“卑劣的牲口,你们的反叛就像蝼蚁一般渺小,脆弱。”
塞克拉斯一脚踩在挣扎的奴隶身上,嘲讽着他的弱小与无知。
而被踩在脚下的奴隶则用尽全力唾骂反击到——
“我再也不回去当奴隶!罗马佬!”
他的唾液带着血水喷了出来,而塞克拉斯则不再理会他的吱声,直接端平短剑,一剑送进了那名奴隶的口中,在对方还没说完的时候,短剑便刺穿了他的脑袋。血水喷涌了出来,而后,塞克拉斯起身,转身去对付其他正在反抗搏斗中的叛军奴隶。
阿庇斯站在满城血腥与烽火面前,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这便是古罗马世界的统治,曾经自己也是奴隶成员中的一员,而现在,自己不得不亲自指挥,剿灭这些叛乱的奴隶。
几名大兵则冲进街道两旁的屋内,**当地的妇女,这是罗马人的传统,战争的传统,而巷战中,鼓动奴隶暴乱的罪魁祸首巴塔斯也出现了,他一手握着罗马军团的短剑,一手握着粗大的战斧,像野蛮人一样战斗,阿庇斯突然想起了当年在竞技场里浴血厮杀的斯巴达克斯,但是这货显然不是,他的头脑和角斗技能远不如当年的斯巴达克斯,几名大兵冲上去围猎了他。
巴塔斯则挥动战斧,做出旋风斩的动作,粗大的战斧在他面前划出了一道血腥的圆弧,而面前的罗马步兵则紧握军团方盾,格挡着这野蛮而毫无技巧的砍杀。
军团大盾挡下这力量巨大的一击,盾牌上飞溅的木屑阐释着刚刚这一击的猛烈。而后,几名老兵左右跟上,一边盾击巴塔斯的面部,一边刺杀他的肋下。
巴塔斯被刺中腹部,但是仍然用尽全身最后力量,将刺杀他的军团士兵抱在怀中,用短剑残忍的割开了士兵的喉咙。鲜血溅射在他脸上,连着腹部的大窟窿,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地狱来的血魔,而后,另一名第十军团的老兵无惧面前的景象,又一个猛烈的盾击,将强壮的巴塔斯撞到在地,他的鼻梁被打成了骨折,浓浓的血腥味呛到鼻腔内,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但是对罗马的彻骨仇恨,还是让这个硬汉抓起地上的斧头,用尽全力的“冲锋”,他的挥砍却变得毫无力气,战斧在罗马士兵的面前无力的落下,随后,军团老兵踢向了他的面颊,将一只眼睛几乎都踢瞎了,反叛的奴隶领袖被打翻在地,他全身都在流血,身体剧烈抽搐着,但是经历了无数战斗的罗马军团老兵无视这样的场景,直接反握短剑,一剑插进了巴塔斯的胸口,心脏的位置。
闹剧般的奴隶叛乱被血淋淋的镇压了,一场攻城战下来,第十军团阵亡的士兵不到五人,而反叛的奴隶却死伤殆尽,他们的尸体被挂在通往市镇中心的道路两旁,象征着罗马人对背叛者的严酷惩罚。
而颇具戏剧般的是,之前被巴塔斯派出去诱引罗马军团的几名猎人和角斗士,却幸免于难。
“我们必须好好考虑法尔纳西斯的事情了,在这里,我们耽误了至少五天的时间。”
处理完奴隶叛变的事,克莱恩走进了阿庇斯的营帐,未来的战斗依旧充满艰险,历史上的法尔纳西斯之乱甚至是由凯撒亲自来指挥镇压的,虽然记载上面,凯撒只有了一千人便镇压了数万叛军,但是阿庇斯总觉得那是不可能的……
“是的,我们将沿着西里西亚的海岸线前进,一直行进到法尔纳西斯占领的两座大型城镇,我们在这里耽误了五天时间,我想,这个时候,法尔纳西斯应该已经聚集起他那庞大的叛军,在市镇外等着我们。”
刚刚遭受血洗的克里法尼亚市镇一片狼藉,阿庇斯无暇去处理这座城镇接下来的事务,便跟小克拉苏讲起了接下来军团的行军路线。海岸线没有树林和崎岖地形的阻拦,对军团是相对安全的一条路线,但是这样要多绕很长的距离,才能抵达法尔纳西斯占领的市镇,只是罗马军团最害怕来自山林地区的突袭,这点阿庇斯十分清楚,于是另可多绕一些路程,也要确保两支军团的绝对安全。
“多派一些侦查骑兵,去观察叛军的情况,顺便将城镇周围的地形弄清楚,以便我们到时候攻城。对了,雷必达那边有消息了吗?”
阿庇斯坐在毛毯椅上,神情黯然的问了起来。
“没有,毫无音讯。”
克莱恩一五一十的回答着。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兄弟。”
“说吧。”
“剿灭法尔纳西斯叛乱这件事凯撒交待了你和雷必达两个人去完成,但是现在,你不等雷必达,便带领军团进入叛军心脏地带,如果雷必达的军队还未登陆,我们便一战击败法尔纳西斯的叛军,那么……雷必达会不会认为你在抢夺他的功绩?”
不得不说克莱恩具备一定的政治头脑,可惜没有显赫的家世,这个罗马男人注定一辈子只是一个平民,最多在战争里发财,成为了一名骑士。他的问题很敏感,不过阿庇斯很早就有准备。
“换做别人是会的,但是雷必达不会,因为朱妮拉*塞克斯是特尔提拉的姐姐,换句话说,雷必达和我,实际上是亲属关系。自从这场婚姻被认可以后,我,雷必达,塞维利亚,布鲁图斯实际上就已经被联系在一起了,我们是同盟。是的,同盟……”
阿庇斯说着,眼神不由得暗淡了起来。自己爱恋的女人,一个成为了罗马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另一个,则因为种种原因,悄然失踪,离开了自己,到最后,自己却只能和政治联姻,越到社会的高层,婚姻便越加不自由……得到的总是用失去的换来的……(。)
134。拒绝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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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谈?不,罗马人不接受弱者的和谈。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凯撒要的是他的脑袋,不是他的投降。”
顺利和雷必达的军团汇合以后,第十军团和第十二军团轻松攻克了叛军占据的一座大型城镇——撒西里亚,而后不久,法尔纳西斯便忍不住了,他派出使者,前往罗马军营进行和平谈判,然而,雷必达却一脸不屑的拒绝了使者的请求。
“那我们只有奋死抵抗,鲜血成河。”
使者不卑不亢的回答着,从他的眼神里,阿庇斯读到了东方部落对罗马的痛恨与不满。这并不是不可化解的仇恨,只是制度的问题,阿庇斯知道,然而眼下无暇顾及这些。等待凯撒的改革之路是如此漫长。
“那就来吧,我和我的兄弟拥有四个精锐罗马军团,而你们,只是一群蝼蚁般的蛮民,纵然数量再多,也毫无战力。决战那天,我和我的军团将像巨人碾过蚁群一般,将你们碾碎,到时候,你和你的主子再来向我跪地求饶吧。”
雷必达的话极其强硬,根本不给使者一点情面,如果不是罗马人不杀外交官的传统,阿庇斯猜测雷必达肯定已经将这个“低劣”的蛮子斩杀在营地内。将他的脑袋挂在长矛上。
“但是指挥官阁下,您不要忘了,小亚细亚的山林众多,法尔纳西斯将军完全可以带领我们在山林里袭击你和你的军团。与你无限期的周旋下去,如果没有和谈,这场战争将是持久的,到时候,凯撒恐怕也不会满意你们所处理的结果。”
法尔纳西斯派来的使者在临走前言辞犀利的回敬了傲慢的罗马军官,然而,雷必达并没有因为这样一个小角色而动怒,他挥手命令士兵送客,维持着罗马对外交谈判的一贯风度,再如何的深仇大恨,在战场上见分晓。
……
“明天,我便要带领我的军队,迎战罗马人,这场战役凶多吉少,雷必达带领着四个军团前来进攻我们,明天的战斗,我们定将伤亡惨重,你们不愿意跟着我受苦的话,可以现在选择退出,带着你们的家眷,回到各自的村庄,过着平静的生活,我并不勉强你们。反叛罗马是我一个人的决定,你们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不必跟着我去做无谓的牺牲和死亡。”
雷必达那边,罗马军团已经枕戈待旦,等待着对叛军的最后一战,彻底消灭法尔纳西斯之乱,他们信心满满,装备精良,在军团士兵眼里,叛变的东方部落就像一堆唾手可得的战利品,黄金,而这些低劣的叛军只是为了满足他们成就荣耀罢了。而法尔纳西斯营地这边,此刻却回荡着一种悲怆而黯然的气氛,叛军统帅适时的动用了真情战术,他言恳意切的要求部将们临时撤下战场,保全自己的性命。
然而,在众目睽睽之下,谁也没有敢说退出,强烈的羞耻心促使他们毅然选择了最后一战,加上叛逃万一被罗马人抓住,后果将比战死更加可怕,罗马会折磨他的敌人,残忍的对待反叛他的部族。
“我们追随你,法尔纳西斯!你是我们的向导和指引!”
人群中,一名虎背熊腰的蛮族大汉站了起来,大声呼喊着法尔纳西斯的名字。随即,在场的其他人纷纷起立,表示宣誓对法尔纳西斯效忠到底。而没有人去注意到这名蛮族大汉之后和法尔纳西斯神秘的眼神交流。
……
决战在罗马人的意料中拉开了序幕,不像庞大的罗马共和国拥有充足的补给,法尔纳西斯只是占据了很小的一块地盘,两座大型城镇已经被攻下一座,没有充足的补给,法尔纳西斯很难维持这支庞大的军队,更别说放弃大型城镇与罗马军团进行长期的周旋,毕竟他们也不是日耳曼民族,散乱的居住在森林中。使者对雷必达的威胁只是停留在口头上,罗马人都知道,法尔纳西斯必须与自己进行一场决战。
天亮的时候,五万法尔纳西斯叛军便聚集在山坡谷地的另一边,高低起伏的战场地形无法让两军整齐的排列开来,在晨光的雾霭中,罗马军团和法尔纳西斯东方步兵团各自占据着高地,谁也不愿意首先冲进低洼的谷地,成为对方的活靶子。于是战斗便从两个侧翼开始展开。
两个山头几乎是连在一起的,于是,法尔纳西斯的叛军首先对罗马军团的阵地发起进攻,来自东方的游牧民族骑兵彪悍的骑着战马,浑身片甲不戴,便握着弓箭长矛贴近了罗马重步兵的阵地。
按照传统古板的作战方式,雷必达和阿庇斯应该先派出身披狼皮的轻装步兵先行投掷轻矛,但是复杂的地形和对方奇特的军队组成,让阿庇斯和雷必达不敢按照常规战术对敌,罗马轻步兵被隐藏在重步兵方阵后方,不敢冒然出击,这些游牧民族骑兵不仅可以近距离投掷长矛,弓矢射杀地面上的轻步兵,也可以发起短距离冲锋,用长矛作为骑枪作战,在如此灵活的骑兵下作战,轻步兵几乎毫无胜算。于是,几个侧翼的罗马方阵不得不集结成壁垒盾墙,慢慢朝对方的阵地前进。
标枪骑兵的战术令人厌烦,每当罗马重步兵方阵接近的时候,这些轻装骑兵便驱使战马迅速跑开,而后,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继续拉弓射箭,或者投掷轻型长矛,而罗马重步兵根本不敢把龟甲阵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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