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是!不知田公可要小老儿,将他们请到大堂?”那老人颇显狐疑的言道。因为他观察到他的田公方才的异样之处以及激动之情。这是自他入住田家以后,从未见过的场景。
“不用,此等贤哲之人,当由鄙人亲自接引之。”田丰总算恢复了自家的气度,自身的那一股不可侵犯的气势又迸发了出来,纵然写书信之人,观点奇异,分析充分,但也不能完全折服他数十年的书海畅游所积累的学识。
其说话间就已向着院门外走去,使得那老人先是一阵恍惚,待得见着田丰自信模样,心下很是自豪。想到:“田公终究是田公,不过田公所说的‘贤哲之人’真的是方才院外的那些五大三粗的人物吗?”其甩了甩头,苦笑道:“不管如何,都不是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所能管的,只愿田公日后得遇贵人,平步青云吧!”
田丰急匆匆的往院外走卒,文丑等人犹且在门口持立静等之。只是文霸等人颇显的不耐烦罢了,不过碍于文丑的神定气闲模样,再加上这些天来的教诲、锻炼,总算有些长进,能够等的下去。
不多时,文丑见着一名身着长袍、足踏云履、高冠博带的儒生士子迎面走来,只见其约莫三十余岁,身高七尺有余、已经畜有长须,面容棱角分明,端是一个风|流人物,只是好似不苟言笑。
文丑在观察田丰的同时,田丰也在观察着文丑,只见田丰快步行走间,略微一顿,随后恢复之,却是见着文丑如此年轻,有些不敢确认,那就是他口中的‘贤哲之人’不过该接待的还是要接待。
“可是元皓先生?在下平棘文丑冒昧前来拜访,希望不曾扰了先生清修!”文丑当先拱手行礼言道。
“汝即平棘文丑,此书信出手之人?!”虽说文丑当先表明了身份,但田丰还是有些狐疑的问道。实在是文丑的年龄太小哦啊,很明显的不到弱冠之年。但是书信的观点、文笔等,无一不在表明这所书之人的必然经历非凡、眼光独到,必是沉浸于人事多年之人啊!
“正是鄙人所书,不知可还能够入得先生之目?!”对于田丰的惊异,文丑很是满意,知道这一次的拜谒,有戏了。
“哈哈,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入得入得,还请诸位移步大堂,我等详谈之。”在得到文丑的再次肯定之后,田丰虽说不是很相信,但亦是不敢怠慢,邀请道。
“那小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先生不要见怪。”文丑恭谨言道。对于能够入得田丰耳目,心中很是兴奋。心下想到:“看来这几日的准备的成效还是很不错的。”(。)
第二十一章 田丰言谈()
田丰、文丑文霸三人来到大堂,依次坐定,至其他的健卒,自然是没有资格同他们坐在一起的,立在门外处以防守之资。田丰看在眼里,心下想到:“这五人个个有一股英气在其身,除却领头之文丑外,煞气也不小,看来是经历过战阵的行伍之人,只是不知这文丑到底是何种人物?莫非他就是那个在平棘颇有名气的驱贼之人?!”
因为巨鹿县距离平棘较远了,而文丑的作为又没有很大的影响力,不足以引起州郡的轰动,自然也就入不了胸怀天下的田丰的耳目了,就是那‘驱贼之人’也不知道是田丰从谁人那里听闻的,也不曾在意,是故不知这‘驱贼之人’的名姓。
“敢问诸位从事何种事务?即是平棘人士,对于平棘县中那驱贼安境之人可曾知晓?!”出于疑惑,田丰开口言道。
“哈哈,在下不才,正是先生所说的驱贼安境之人,承蒙乡里县中黔首错爱,得以组织人手,斩杀黑山渠帅李大目,尽驱其属贼;击败黑山渠帅郭大贤,光复高邑县城。”文丑简略言道。但却中气十足,因为这都是他实打实的战绩,也是他的荣耀所在,唯有的一点可以吹嘘的资本,虽说并不一定能够入得田丰这等大才的眼。
“哦,那就属鄙人眼拙了,不曾想到足下还是如此的勇猛人物!于当下,能够保境安民已属不易,汝却还能够请命于临县,更是不可多得。”田丰有些诧异言道。显然对于文丑的这些战绩很是惊异,因为在其眼中,文丑乃是一个不足弱冠之年的少年罢了,虽说身体已经长成,但是其中的稚嫩气息,以田丰这等阅人无数的眼光看来,还是一览无余的。
“些许成绩,不足入先生之目。月前吾因战功,又得常山相冯公之信赖,以高邑县令之职,掌管县里。恢复民生,上能够助朝廷郡县看守一方,下能够为民筹谋善事,实乃人生一快也。”文丑接着抖出猛料道。他这是要尽量的提升自家身份地位,好使田丰看到‘他文丑也不是一般的人!是个有发展潜力。’好为之后的招募。打下基础。
“哦,文君如今还是高邑县令,实在是可喜可贺啊!确如君言,能够上善郡朝,下体百姓,亦为一时之俊杰也!只是现下神州,多有尸位素餐者,而少文君为国为民者!”
田丰对于文丑所给出的猛料再次击中,再说话时,已经开始以‘君’来称呼文丑了。说明了他对文丑的尊重。要知道按照品秩来说,文丑的千石秩是高于其曾任的六百石秩的管职的,只是他做的是朝官,依然可以藐视文丑这地方小县令。不过以他的学识,自然=不会如此做的。
“是矣,先不说其他,只先生于朝堂所见,多有宦官当道,阻碍帝之视听,以至于弊令不断。下有**致乱,连年灾变,毛贼丛生,可悲可叹矣!”文丑先是恭维了田丰一二。接着谈论起眼下之乱世景象,心有戚戚然。
“正如文君书信之中所言,怕是大乱不久将至矣,先是黄巾暴动,虽为皇甫公、朱公所破,但也留下了诸多隐患。更使得神州叛乱四起,不说远的,只这黑山寇一波,就扰乱了幽冀并三州之地,近来更有白波贼兴起、靑徐之地亦不安稳,更别说那西凉叛乱了。。。。。。。”
文丑略一提及,田丰接着言道,语气沉重,其中尽是悲凉之意。显现出他的迷茫和不知所从。也是,他作为大汉朝的士子,尤其是心细天下安危,还有慧眼能够看清天下形势的士子,对于帝国的暮气沉沉、摇摇欲坠,自然感触更深。同样也为了其不得重用,虽有济世之才,却不得不躬耕陇亩的悲叹。
“先生所见甚远,小子不及也,不过天下乱之根本,还在于当下朝堂三四月份所颁布的那一道任命啊!”文丑接着评论道。
“文君所说的可是那恢复州牧的任命?!”田丰是何等人物,当下想到。随即又心想:“对于朝堂所颁发的这一道赦名,我等县中士子之间亦是多有言谈,各有所见,不知这个富有才思、眼光独到的文丑是如何看法呢?”田丰耿直、刚直,也不拐弯,想到即开口问道:“不知文君所言此乃天下乱之本,从何解也!”
“天子所颁发之令曾有言道‘州牧为一方之首,掌一方之军政!以募兵镇寇,如此作为,岂不是饮鸩止渴么!”文丑坐正了身,瞧着田丰言道。
“非也,君不知,“牧”一职,由来已久,据说舜时置天下为十二州,就设立了州牧,又称州伯。夏代时,分天下为九州,亦有州牧,如舜时。是为治理天下之重要一环也。”虽说田丰对于文丑的想法略有赞同,但是为了激起文丑言谈的兴趣,故意辩道。这也是当下士子之间清谈的风气所致。
“先生此言却是略失偏颇,不说夏、舜之时,朝堂建制不同,为奴隶君主制,怎能同我等之健全制度相同呢!”文丑反驳道。
“那不说他制,只言前汉时,成帝绥和八年,大司空何武与丞相翟方进共同上奏,认为“《春秋》之义,用贵临贱,不以卑临尊”,而现在刺史秩仅六百石,“位下大夫,而临二千石,”这是“轻重不相准,失位次之序”,因之奏请天子,请求“罢刺史更置州牧,以应古制”,获得了成帝的许可。”田丰举例言道。
“诚如先生所言,即是请求‘罢刺史更置州牧,以应古制’,自应当知道前汉本无此职,只是在前汉惠帝三年,开始派遣御史监察三辅,后在各州俱设监察御史,武帝元封元年,召回了各州的监察御史,不复再设,然后於元封五年置部刺史,此即州刺史职位的设置之始。刺史不理军政,专以刺举、督察为责,行视州部,以“六条”问事。”文丑当下驳斥道。
不待田丰再言说,文丑接着言道:“再者不论前汉是设置刺史、还是改置州牧,其之职权均未有所改变也,均以刺举、督察为责,不理军政也。”
“文君之意在于,此次变更,重点在于州牧理军官政了!”田丰思索片刻,目光闪烁道。
“不错,州牧有了实权,上马管军,下马理政,州部成了行政区域,各郡太守均得服听命令,而且因为州牧秩高权重,出为州牧的只能是朝廷重臣,如今年出为州牧的黄琬、刘虞、刘焉三个人便全是本为九卿,而且刘焉、刘虞是为宗室,那么可以想见,州牧到了州部后,威望必也高重,如此一来,若是短暂的实行或许还不会带来太大的影响和太坏的后果,可如果一旦长期实行,无异是埋下了地方割据的种子。”文丑解释道,这一番言谈可是语出惊人,已经隐隐在提示田丰这刘家,将要失其鹿了。
“但是若是不能使其处理军政,则眼下愈演愈烈的贼寇风起如何解决之?”田丰又提出了一个问题。对于此,其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但是并没有文丑那么悲观而已,在他的心中,虽说州牧一事略有弊病,但是对于当下神州大地糜烂的情况,不失为一剂猛药。只是这剂猛药,要谨慎使用,不然就有了伤及自身的危险了。
“贼寇风起者,乃是天灾**并至也,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怎能安天下百姓?一日不解决民众此等问题,则天下一日不宁。”文丑虽然说得头头是道,但是对于如何解决当下贼寇之事,他也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的,只能从大处言说。
“呵呵,君亦不知何策可解当下之危,是故州牧之事,以为当下之势也!纵然我等不看好,亦不可为也。”田丰笑道。其中尽显对于朝堂忧虑,也有对文丑所言的附和,可以看出,文丑的见解,还是对他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文丑闻言,如遭雷击,‘当下之势也!当下之势也!’是啊,这是历史的车轮,不是他这一个小小县令可以改变的,在天下大势面前,他文丑是那么的渺小,纵使他奋力挣扎,也不见得能够在历史的长河了折腾出一点浪花。
“文君,文君!”田丰久不见文丑回话,复有放下手中木碗,抬眼望去,见着文丑痴呆模样,出言呼喊道。
文丑在田丰的呼和声中惊醒,歉意言道:“呃,适才闻听先生之言,如醍醐灌顶,如此想的深了点,还请先生莫要见怪。”缓了一缓接着道:“别的不说,只在吾县辖下,既能使得百姓稳居、贼寇思安、乡里肃然,县中繁华。”这算是回了田丰方才所问的‘如何治理贼寇’之事。
“高邑一县,有文君为君,大幸也!只是汝于赴任一月,正是县里繁忙时候,此次前来吾宅,不单单只是路过闲谈吧?”田丰开口言道,却是一语中的。(。)
第二十二章 前往广平()
“哈哈,先生慧眼如炬,在下此次处理了县中诸事后,不远数百里,前来此地,正是仰慕先生之名也当然也有那么一点希望,先生能够为临高邑,治众乡。”文丑倒也坦荡,当下邀请言道。
“汝欲征辟吾为从事?所从者为何?所事者又为何?”田丰笑一连问了三个问题道。
“呃,县中诸多职位皆有人在位矣,不过却可以为先生谋一县丞之职,不知先生意下如何?”文丑一听田丰如此发问,就知道此事要坏,忙出言承诺道。
“呵呵,吾非在意君之县丞也,乃是欲问君需要鄙人何才何能?”田丰整容言道。却是文丑心急坏事了,弄错了重点,这也怨不得他。毕竟满怀希望的欲要招揽其人的,但是又很担心,所以难免出错。
“吾知晓先生乃是大才,原本非我等小县所能容也,但是如今朝堂宦官弄权,先生亦赋闲在家,何不教导小子些许,以治十万百姓?”文丑缓了一缓,复有恢复了往日身材,畅言道。
“再者,先生胸有万卷书腹存千条谋,但却无有实战之经验也何不趁此机会,以十万百姓为基,以检自身之略呢更能从中获取经验,以充实也”文丑接着抛出砝码言道。
“哦,文君想法倒是奇特,但是君先前曾言,县里安稳城乡繁华,有君足以,何用吾之弱才也。”田丰不为所动。
“以先生之才,真的不愿意出山救民治民吗?”文丑诧然。
“非也,天时未到也”田丰抬头望向门外,言道。
文丑闻言,知道这一次是不可能招揽到的了,心下失望之极,但在面上只是表现出一点惋惜之色。
“既然先生,说道天时,那么先生认为何为天时?”既然招揽不到,但也不能冷了场面。能够见到如此大智慧人物,文丑也是感到很是庆幸,自有诸多问题请教之。
而田丰虽然不欲答应文丑的邀请,但是对于文丑这样的思想独特之人。也是非常乐意与之交谈的,有时候更能够使得能够看头那些困扰自家多时的问题。心下不由感叹:“当真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矣任何一人均不可小觑之,兴许他身上就有你之所需也。”
随后文丑又与田丰好生进行了一次畅谈,直到夜幕降临。犹且不自知也。期间更有数次餐时,均被此二人略过,可以算的上的相见恨晚。使得田丰都有些后悔婉拒了文丑的邀请了。
田丰其人之所以拒绝了文丑的征辟,大部分的原因是不了解文丑这个突然崛起的小士子,对于文丑这样的一时得势的武人,还是不信任的,再者他也不能确定文丑向他叙说的种种,是否是事实,还有就是前途的不确定性,眼下乱世虽显。但到底还在帝国的威势之下。
总的来说就是文丑的名气不够大,当下的局势还不够糜烂,否则田丰定然会应了文丑的征辟的。毕竟他也有着一颗匡扶济世的心的。
文丑从田丰家离去时,已经是月上树梢头了,回到住处,认真思索了今天这一天的收获,算是有得有失吧,遗憾的是并没有将田丰招揽得来,其中的原因文丑也能够猜测到七七八八,无非是名声的问题。依他文丑的小名声,还是不足以赢得他们这些名士的效忠的。
要说得,那些有不少,最起码算是基本掌握的田丰的性格为人等。并且给他留下了不错的印象,而且还通过田丰解决了不少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诸如对于军事建设条令的完善,学管发展的规范化等。当然这些新颖的东西,也对田丰造成了一定的冲击,这也是文丑今天所能够得意的地方吧。
文丑在思索中沉睡过去。对于以后的名士拜访之行,也算是摆正了态度,不再是妄想着以自己那微弱的名声能够赢得这些士子的效忠,而是要给他们留下良好的印象,最好是能够和他们建立起一定的联系。
翌日,虽说招揽田丰已经无望,但是文丑并没有马上选择离开,因为还有另外的利益在等着文丑挖掘。不说巨鹿县中不止田丰一个儒生士子,出身寒门的已有不少,就是此县县君也是有必要拜访的,说不定还能达成贸易上的合作往来。文丑决定再在巨鹿县盘桓一日,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