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文丑也会尽量的使得居所能够抵御严寒,并且给予他们尽量多的生火取暖之物。
上万人的大迁徙,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也不是三五百人所能组织办成的。为此文丑特地抽取两三千的精壮,负责这些俘虏的迁徙工作。
中平五年,二月十一日,天气晴朗。微风拂面,已经没了往日的凛冽之意,颇有一些春天的气息了,只是积雪未化、气温犹寒,提示着人们,寒冬仍未过去。
这日一大清早,赵云就穿戴整齐,装好行当,然后寻了乡里交好数人,骑马沿着官道,从真定县南下向着沙河乡而来。
真定县位于常山国的中部偏东,沙河乡位于常山国的南部偏东,两地颇有一段距离。若是快马加鞭,也就两三天的脚程,若是寻常人家赶路,就是十天半月也不见得能够走完。
赵云他们一众受文丑所邀,自然不会如寻常人家般那么慢吞吞的赶路,纷纷快马加鞭,于官道之上扬起一道烟尘,随后扬长而去,颇为快意。一路经过栾城、平棘、棘蒲等数个县乡,晚来住店打尖、醒来策马狂奔自是不在话下。
同样也是眼见,愈是靠南,愈是繁多的乡民黔首、渐变繁荣的市场之地,心下自有比较。对于传闻中的‘侠义孝三郎’,愈加好奇起来。
若是打听一二,更能从乡民黔首口中听得不住地赞叹之声。文丑得民心至此!
第一百一十章 赵云终至()
两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对于行走在路上的赵云众人更是如此。这几日可是大大开拓了他们的眼界,对于流传于乡民口中的文丑“故事”更是赞叹不已,更是认定了文丑是个不可多见的人物,最低也是个一时之杰!
赵云等人骑马来到沙河乡防线之外,眼见前方拒马、壕沟、瞭望塔等一应俱全,不由诧然。待一询问后方知是防备黑山贼寇郭大贤侵扰而为,心下了然。
待赵云上前说明了来意之后,那在防线之边守卫的军士搭眼瞧了一瞧赵云一众三五个人。见着他们无一不是手牵高头大马、腰佩军剑军刀、身穿简装劲服,自非寻常人家,皆有将校之资。自是不敢怠慢,忙寻了人手,前去禀报位于乡寺的文丑等人。
文丑并没有让赵云一众久等,而是在听闻其前来后,忙放下手头的工作,匆匆前来迎接。只因现下正是战备状态,所以沙河乡盘查较紧,若不然,只赵云前来一事,文丑定然会通知到下面巡逻的众军士中去,使得他们能够对赵云一众,以大礼接待之。
“子龙远道而来,鄙人不曾远迎,还请见罪!”文丑策马而来,见着不远处的赵云众人,忙下马豪爽言道。
“突然前来,不曾想正逢文君繁忙之时,多有劳烦!”赵云拱手笑言道。
“这是?”文丑眼见赵云身旁数人,眼中喜色一闪而过,疑问道。
“这几位都是人乡中交好之人,未征得文君之意,就贸然邀请而来,文君不怪罪吧?!”赵云闻言言道。
“既是子龙交好之人,那必然亦为俊杰了!能够不远数百里前来鄙乡,欢迎还来不及呢,怎有怪罪之心!”文丑爽朗言道。又细细看了这些人几眼。
“此人姓张名烈,精于刀法、长于搏击,是一侠客。”
“此人姓李名季,精于剑击、长于射术,亦为豪杰。”
“此人姓董名直,精于枪术、长于骑射,原为一军候。”
“此人复姓夏侯,单名一个兰字,专研家传律法,明于法律。”赵云指着其身侧身形彪悍的四人,向文丑介绍道。
文丑哪能不知其之心思,相必是自己老在他那里唠叨‘缺兵短将’、‘失文少武’的,使得其不耐烦了,这是来向自己举荐人才来了。忙上前一一见礼,恭维言谈一番。
只是不由多看了夏侯兰一眼,因为在他的记忆中,此人也是个‘留名青史’的人物。虽说着墨不多,仅仅是借助于赵云的威名才能存留,但也不可小觑。本来文丑是不应该知晓有这么一个小人物的,不过他是‘云粉’啊,对于赵云的生平及周边熟悉无比,所以才能够记得这个与赵云‘少小相知,明于律法的乡里人夏侯兰。’
只是在他的印象中,夏侯兰应该比赵云还要小才对!所以在与赵云往来的信笺中也就没有提这个本应‘年幼的夏侯兰’。如今赵云尚未弱冠,但这夏侯兰却是冠带齐整的站在了文丑的面前,怎能不使文丑多看一眼呢。
不仅是他,就是另外三人也都早过了弱冠之龄!但是很明显的是,他们都以年岁较小的赵云为首,由此也可见赵云之才了。
“侠客、豪杰、军侯、律法,嗯,子龙所交甚广,鄙人不如也!”文丑赞叹言道。接着又笑问道:“不知几位俊杰,可愿在我这里一展才学?”却是当下就发出了求贤邀请,但却并没有言明能够授予的职位。交浅言深可是大忌,只要他们有了在自己这里出仕的心思,那么文丑必然不会亏待他们就是。
“久闻文君大名,几日得以一见,足慰平生。不想文君较之传言更为年轻。”夏侯兰拱手言道,随即又瞧了瞧同样不曾弱冠的赵云。心下不知再想什么。
“夏侯君之名,吾亦曾耳闻,不仅明于律法,就是武技也非同一般吧!”文丑闻言,笑道。
“哦,文君曾听吾名?”夏侯兰诧异道。就是赵云也是露出意外之色来。
“此事有何可奇怪的,鄙人既然思慕子龙之勇、敬叹子龙之才、佩服子龙之德,自然对其乡里俊杰有过些许了解的。”文丑眼见露馅,忙出言圆道。说的倒还真有几分道理。夏侯等人自是不疑有他。
“哦,文君倒是有心了,只是此时正待备战黑山贼寇,却要耽误了文君日程,鄙人过意不去。”赵云闻言,颇有些不好意思言道。
“正是,如今看来我等拜访的不是时候了。”夏侯兰瞧了瞧另外三人,附和言道。丝毫不接文丑提议的‘一展才学’之事。
文丑见着他们并不想一来就出任什么职务,而是带着一种先考察、探看一番的心思。当下了然,也不再在此事上多言。而是顺势豪声言道:“哪有什么耽误之言?眼下乡里、塞上皆以准备就绪,就怕黑山贼寇他们不敢来攻!”
“哦,那在下就先行恭贺文君再立大功了!”赵云笑道。其他人等亦是纷纷恭贺不已。
文丑一一应下,接着言道:“诸君,此地非言谈之所,还请移步乡寺之中,也好使得鄙人一尽地主之谊!”
赵云五人自无不应之理,随后一行人翻身上马,随着文丑沿着官道,向着官寺赶去。一路上所见异于他乡之处,自有文丑在一旁解说详尽,更使众人感到文丑待人不以贫寒贵贱而论,与其交谈有如沐春风之感。
诸人骑马缓行,一路畅谈,自是不在话下。于路之上,自有乡民黔首招呼问好,尽显文丑治乡之功、造福于民!使得赵云诸人对于文丑更是高看一眼。
不三五刻钟,一行人即缓行至乡亭官寺处。正值游徼柳仲办事归来,文丑命人将其请来,连同正在官寺之中的诸乡吏、属官,一并与赵云众人介绍之。
于坐畅谈,尽言思才之情;众说纷纭,皆言文君之功。使得官寺大堂之上,气氛怡然。不多时,姜宣、董江、颜良等一众桃林将官也陆续赶到。却是文丑要为赵云五人办一个接风洗尘的宴会。召集齐了其手下的一众“文臣武将”,好为其张威显目!
当然这一场宴会也不仅仅是为赵云他们接风洗尘,也有犒劳沙河乡诸子、桃林塞众人之意。毕竟忙活了将近一年,使得乡里、塞上初见成效,他们功不可没。兼之还有动员众人做好准备,迎接不久将至的黑山贼寇的侵扰之事。可谓一举多意、一举多得。
夜幕降临、灯火初上。整个乡亭官寺被灯火照的通明,犹如白昼也似。
大堂之上,文丑端坐中央,董江、颜良、文霸等一干将校军侯居于左列;姜宣、陈宁、王冲等一干文吏列于右侧;赵云、夏侯兰五人居于客位,与文丑相对。颇有一番文臣武将皆齐、人才济济之感。
俄尔,佳肴满案、冬酒益樽。
举著之时,显出诸君熟稔;杯盏之间,自有交情建成;对酒当歌,尽露豪情壮志;拍案叫绝,方知人外有人。更有相见恨晚之意,立发生死相随之言。
这一场宴会,使得赵云五人,连连言说,足慰平生,对于文丑对待他们的礼节,非常满意,却是真的醉了。但也不是都醉的不省人事了,但就赵云而言,就没有十分的醉意。犹自帮着文丑等人将夏侯兰等人扶到客房里歇息呢。
除去赵云之外,董江、文霸、柳仲等也没有醉倒。董江、文霸等人是因为今日正逢他们当值,有巡防乡里的任务在身,自是不能多喝。柳仲则是因为“不甚好酒”,所以也没有多喝。
至于其他人等,就是身为文士的姜宣、陈宁、王冲等人都已醉的不省人事,被人扶进客房休息了,更逞论其他好酒的将校军侯们了。颜良更是在宴会之中稍后的时候,就在赵云的案前醉了过去,犹自念叨着“切磋、较量”等言。
文丑本人,虽说酒量尚可,但也架不住众人之敬啊,也是感到天旋地转了,只是还想着安排好诸人的休息之事,而犹自强撑着。
待到安排完毕,眼见赵云笑容满面持立于一客房门口。文丑刚要走近几步,想着赏月言谈几番时,一股倦意袭来,当下就向后栽去,却是昏睡了过去!幸好柳仲当时正在其之身侧,将其扶住,并送回室内休息了。
赵云见状,苦笑摇头不已。看了看正挂天中的明月,不由沉思起来。直到柳仲安排好文丑休息之后,见着赵云犹自望月沉思,心下想到:“这个赵云赵子龙,文君何其重也!怎能使其有孤独之意呢!”不由同至相伴之。
赵云是何等的敏锐,自然察觉出了柳仲的到来。笑言道:“柳君,何不睡去?莫非还有要事?”
“赵君为客,怎能使君孑然观月,今文君不胜酒力,在下不才,权代文君陪君一番。”柳仲正容道。
赵云见着柳仲如此,当下一礼。客气言道:“那就劳烦柳君了,只是在下有一事不解,不知可否请君解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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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切磋较技()
“赵君有何不解,尽管言之,若是吾知,定当解答之。”柳仲言道。
“吾观今日堂上诸君言谈之间,对于校尉文君,无不敬佩之至,缘何至此也?”这正是赵云的疑问,按说就是一个人再有人格魅力,又怎么能够在不足弱冠之龄,出世不足一年之际,使得众人敬佩如斯呢!不仅如此,貌似其在乡中亦有莫大的威望。若说为民善事、执政为民,但也不能出现如此请打的效果吧!
“哦,若是赵君疑虑在此,那就不需我之言语了,只要君在文君身边处事一段时间,自然知晓。再者就是吾言,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柳仲闻言,并没有直接解答,而是故作高深道。颇有一番替文丑说服赵云出仕的意思。
“呃,如此就不劳烦柳君了。”赵云闻言,没想到柳仲如此言说,先是一愣,接着会意言道。随后又言:“月上半空,夜已近半,又吃了如此多的佳酿,受文君之邀明日还有桃林塞一行,鄙人就不扰柳君了。”
“如此,愿赵君今夜好安。”柳仲行了一礼,言道。随即瞧见赵云进了客房,将门掩上。方才喃喃感叹道:“据说这个赵云武艺非凡、文见高卓,若是能够将其说服至文君麾下,定是一大助力!但其极有主见,非我这样一个小人物所能说服的!最后还需文君亲自出力啊!”
随后也回到他的房舍之中休息去了。本来喧闹了大半夜的官寺,安静了下来,唯有明月高悬、映照在院落房舍之上,颇显清冷之意。
翌日,日上竿头,众人方才陆续醒来,纷纷清了清因宿醉而产生的头痛之感,洗漱一番后,拜别文丑,向着各自的岗位而去。
这日,颜良算是醒的比较早的一批,早早地就来到文丑房宅之外了。或许是因为想着招待赵云等人的缘故,文丑醒的也不算晚,颜良前脚刚到,文丑就已经在洗漱了。
见着颜良风风火火的前来,自是知晓其意欲找寻赵云比试之意。却是文丑在其耳旁早言,赵云如何如何英勇、武技如何如何高强云云,使得颜良早就技痒来了,没有在昨夜就同赵云较技一番已属难得了。
“大兄,大兄,是不是要去塞上了!那个赵君在那处客房呢!”颜良踏风而来,人还没有进门,急切的声音已经传到。
“公骥,何其急也!待到夏侯诸君皆醒来后,再动身也不迟!现下你就在我这里待上一会吧,停当,同我一起去拜访子龙去。”文丑将盥洗的面盆放下,言道。接着就是整衣佩剑、踏履束发,忙活起来。
不多时,文丑整备完毕,唤上早在一旁等的不耐烦的颜良,向着赵云所在的客房走去。正此时,柳仲也已起来,赶来找寻文丑,随后三人一同拜访前去赵云自是不在话下。
话说赵云此时也已醒来,并且梳洗过后,见着夏侯四人犹且宿醉,略一思索,正要赶去拜见文丑,恰巧文丑、颜良、柳仲前来,于是四人在半道相遇。
“子龙,昨日休息的可好么?我等正欲前去寻你,不想你就寻来了。”文丑笑言道。
“哦,劳烦文君挂心,昨日休息甚好。”
“唉,昨日宴席之后,还欲与君交谈一番的,奈何不胜酒力,教子龙见笑了。”
“文君不必在意,诸君寻我可是要去桃林塞上了?”
“正是,不知夏侯诸君可曾醒来?”
“不曾,可要在下将他们叫醒?”赵云狡黠问道。
“恩,客于昨晚宿醉,当多休暇之,我等怎能充当恶人将他们叫醒呢!就令他们睡个通畅吧,我等先行去子龙所住的客房中,等待一二吧!顺便也可以聊上一聊。”文丑略一思索言道。
“好。”赵云简洁答道,随即就欲转身在前带路。心下想到:“这个文丑倒是好气度,如今已快日上杆头了,犹且能够考虑到‘客于昨晚宿醉,当多休暇之’,单此一样,就超过不少人来。”
“赵君,早知你已经醒来,我就不去找大兄了,说不定咱们已经切磋上了!嘿嘿。”颜良终于找到机会插嘴道。
“颜将军武技吾亦多有耳闻,早想领教一二呢!”赵云闻言,复转身拱手言道。多有耳闻之言倒也不是恭维之话。自其进入平棘县境内,就广闻桃林校尉文丑是个英雄,武技非凡,但是犹且不如其之义弟颜良高强。
“如此,不如我们现下就去旁边院落之中,切磋一二?”颜良兴奋道。
“胡闹,此时又怎是切磋之时!待到了塞上,有你较技的时间。”文丑闻言,整容言道,随即又对赵云道:“舍弟鲁莽,还望子龙海涵。”
“噢。”颜良一听文丑训斥,当下颇不情愿的应了一声。
“哈哈,什么鲁莽,颜将军豪爽之性,吾亦向往之。”赵云圆场道。
随即众人向着客房走去,并且好一阵言谈,纵使颜良急于同赵云切磋武艺,但也不得不妥协之,耐着性子,陪在众人之中,时不时的说上一两句。
眼见日过天中,夏侯兰、董直等人也相继醒来,待得知文丑为了他们休息充足,等了一两个时辰之后,莫不感激非常,心下对于文丑的评价更高了。随后众人吃过午饭后,骑马缓行前往桃林塞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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