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文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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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文丑-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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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呀,都是误会、误会……。”朱勇还待狡辩。

    “文君,文君,为小民做主啊!”一四十许,高额浓眉,面若冠玉,虽说是蜡黄之玉,青布儒袍,高冠博带,若非其上多有补丁,活脱脱的一博学贤士!冲出房门,向文丑拜道。房门半掩间,犹有二女把眼向外偷瞧。

    文丑忙将之扶起,问道:“足下可是诉案的姜君?”

    “正是,万望文君为小民做主啊!这朱勇奸贼,意欲强抢小女!”姜恢诉道。

    “方今,人证、物证具在,尔还有何话可说?”文丑指着毁坏的房门及姜恢对惊慌失措的朱勇吼道。颜良、柳仲等更是按刀上前近逼。

    “呃,不是,不是……文君,我这聘礼已下,怎么能说是强抢呢?”朱勇狡辩道。其门下宾客,见着此等情形,慌乱不已,多有左顾右盼意欲寻个空隙,逃将出去的。

    “文君,其之钱财,自其徒附扔在堂内案上后,我等是一动未动。”姜恢忙言道。

    “如此说来,聘金也是他强下的了?”文丑言道。

    “正是,其向来作威里中,欺压里人,非我一人之苦啊,文君!”姜恢一不做二不休,决然言道。

    “文君,不可信听贱民之言啊……。”朱勇面色涨的通红,急道。

    文丑不等其把话说完,言道:“那你等可愿为人证?”

    “不仅我愿为人证,里中之人,皆愿为证啊,文君!”姜恢愤然言道。

    “朱勇,你可知罪!”文丑闻言对快要急了眼的朱勇吼道。又对颜良、柳仲等示意,准备好抓捕行动。

    朱勇,瞧得这个情况,那还不知是文丑意欲惩治于他,若是被其逮捕起来,怕是不止今儿这一桩罪过吧!面色急转,忽的眼前厉光一闪,猛然跃起抽刀向文丑劈来,并对身后众宾客吼道:“给我杀出去!”却是一一不做二不休,意欲斩杀文丑!

    文丑没有没有想到,这朱勇竟然敢剑走偏锋,拔刀劈他!一时间,稍有慌乱,滚身躲过,冒出一身冷汗。随即斜刀撩出,与朱勇战在一起。

    颜良、文丑、柳仲等人在朱勇暴起发难时就已拔刀上前了,一时间院内大乱,姜恢忙退回到屋内,将半扇房门掩上,大气也不敢出。

    场面乱的迅速,平复的也很迅捷。

    只朱勇门下那些宾客,实在上不了台面,而且又惜身,刚上去与颜良等交手,不三五合,纷纷败退,伏首就擒。而朱勇其人在文丑手下也未曾走过十合,被文丑一刀斜劈而死!文丑冷声言道:“贼酋已死,尔等意欲聚众贼杀命官么?”本来还有点反抗之心的宾客,一时都安静了下来。

    围观的乡民,不禁哗然,刚才得意忘形的里中霸主,这会儿已是横尸一条了!

    “诸位父老,不必惊慌,这朱勇祸乱乡里,多有罪行,今又聚众强抢民女,并意欲杀吾,是故,斩之。若是那位是苦主,可上报于我,我定将之与此事一并上报县君,给诸位一个合理的交待。”文丑见着慌乱的乡民,出声解释道。

    文丑朝在一旁的柳仲,耸了耸肩。本来文丑是不欲将之斩杀的,奈何其竟然剑走偏锋,无奈为之。

    不多时,乡佐王冲率领了三队乡卒赶到。见朱勇的众宾客已经伏首就擒,不免松了一口气。再看朱勇其人已经横尸当场了,毫无掩饰的表现出来惊讶之色,待寻了一现场之人才知道事情原委,心道:“这文君,初时应召心思缜密,作战勇猛;后来为有秩若谦谦君子,与其谈话如沐春风;现下方知其之杀伐果断,雷厉风行!”

    文丑命王冲率部分乡卒将宾客及朱勇的尸体押送至官寺后,又命柳仲率部分乡卒前去查封朱勇之家。

第六十一章 为民除害(下)() 
这一连串的变故,着实吓着了躲在屋内的姜恢一家三口。等到文丑命令发出后,姜恢方才带着妻女胆战心惊的从屋内走出。若是先前文丑给他的感觉是谦逊为民、嫉恶如仇的良官优吏,那如今再看文丑时,已是另一番感觉了――杀伐果断的猛将枭雄。

    文丑打眼瞧去,只见姜恢身侧一妇人,其上着罗襦,颈带披肩,下配青裙,裙长曳地,袅袅婷婷,衬出了十分的身材,高髻如云,楚腰丰/臀,丰姿绰约。虽说衣衫多有缝补,但却干净整洁,令人眼睛一亮,若是再年轻几岁,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而其身侧紧随一少女,身量不高,可能是惊吓过度的原因,脸蛋通红,但其弯眉秀目,樱唇欲滴,也是个美人胚子,若是长成,必是与其母一般姿色上嘉,怪不得这朱勇会在如此时候,敢逆了文丑的上任风头,意欲强娶之!

    “在下多谢文君救扶之恩!”姜恢上前整了整衣衫,向下拜道。其妻女亦是忙下拜。

    “姜君,此为我有秩职责所在,不能防患于未然,使贼人扰了你家,已是罪过了,怎能受你们的礼拜呢?”文丑忙上前将之扶起言道。又指向两女虚扶道:“这……?你们也请起吧!”两汉时期,虽说不比后时两宋元明时,女人需要遵循三从四德;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但也有男女不同席之论,男女授受不亲之言。所以文丑只是虚扶之。

    “这是贱内杜氏与小女可儿,寒门敝户多有失礼之处,教文君见笑了。”姜恢将两女扶起言道。

    “非也,尊夫人情礼兼到,令媛亦是婉婉有仪,怎么会有失礼呢?”文丑闻言笑道。瞧了瞧,柳仲诸人,又言道:“今日朱勇之事未了,不能久待,来日再来拜访。”

    “如此,在下也留侍文君了,来日必扫榻相迎!”姜恢拱手言道。留侍一词,却是以仆从之礼敬待文丑!

    文丑亦是拱了拱手,转身率领众人涌出姜家院落。

    “夫君,初闻文君御寇击贼之名知其勇猛,后又闻其出任乡中父母,断案神明,知其睿智,一直以为他是个中年儒将呢,没想到竟是如此少年,比之咱家可儿也长不了几岁吧?”姜恢其妇杜氏见着文丑众人出院,言道。

    姜恢哪能不知其妇之意,怅然言道:“文君虽说年少,可却未至弱冠之年,即已为乡有秩,更听闻其新任桃林校尉之职,其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哪是我们这穷苦之家能够高攀的呢?”

    杜氏闻言不悦道:“我却不这么认为,以咱家闺女的姿色,也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人就能嫁了的。”

    “阿父阿母,你们说什么呢!”其女姜可儿刚还沉浸在文丑带给他的震撼中,忽闻得其父母如此讨论她,不由面色一红,羞怒道。

    杜氏见得姜可儿的小脸比之方才更加红润,又想到当时朱勇遣人下聘礼时,姜可儿害怕的模样,惹起了怜爱之心,将之拦在怀中,再联想到自家身世,不由埋怨道:“当时我怎的就相中了你这个寒门儒子呢?按说你也读了这数十年的书了,若是谋个一官半职的,我母女也不能受此欺负吧!”

    姜恢闻言,也是怅然长叹言道:“铃儿,我却是对不起你们母女,更有负恩师教诲之恩!唉,寒门、寒门,谁人会用我这个寒门腐儒呢?”姜恢年轻时于杜铃之父处求学,因表现上嘉,赢取了师妹的芳心,随后结为连理,但其后几经波折,也终未能出仕,如此才有了他落魄一家。

    “阿父,阿母,不必太过忧虑了,眼下不是很好吗?有文君在,乡里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姜可儿见得其父母如此愁虑,早忘了先前的羞怒,出言安慰道。

    “是啊,有文君在……”

    ……

    那些都是姜恢一家的感慨而已,对于院外围观的乡人而言,见得文丑众人出来,顿时又是一阵骚乱,早有乡民在前引着文丑诸人,向着朱勇家走去。可见里中之人,早有将朱勇除之而后快的想法了。里民也由原来的惊愕转变为现在的欢呼欣喜,一路雀跃不已,“父母”之声,响扼流云。

    两家相距不很远,文丑一行人,很快就来到朱宅,只见一朱门高墙矗立于一众低门小户中,有一种鹤立鸡群之感,可见朱勇一家于里中,作威作福至何!

    文丑率人冲开朱宅院门,一路直奔向后院,起居之所。或是其家养的宾客提前听了消息,早逃之夭夭了,文丑一路行来,愣是一个未见!只得将其门下的丫鬟婆子一一抓捕起来,略一询问,得知这朱勇本也是里中的一个破落户,无父无母,亦无兄弟手足,不知何时聚了些泼皮无赖,自此一路仗势聚殓财物,欺压里人,成了里中一霸!而其家中大妇小妇七八人,也都是强娶来的,按理说,也都是苦主。

    无奈,文丑只得命人先将这些人一一看住,心想:“先行上报县君,若是县中定论这些人都是苦主,就都遣返回家吧!”

    文丑又带着颜良、文霸、柳仲等将朱勇家搜查了一遍,见着金饼银钱一类的,即命人悄悄收了去,常言道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得横财不富,如今他文丑正是缺钱短粮的时候,怎会放过这么一个机会呢?

    这朱勇之家,说是大家也不为过,比起文丑先前预计的数十万家资要多上不少,足有百万。文丑令人搜刮一番,得了六七十万钱,还有三四十万的时候,就喝住了众人,毕竟这案子还是要县里接手的,不能给他们留下一个空壳子。

    临出门时,文丑又命人寻了里父老,吩咐道:“今我留下十名乡卒,辅助你照看这宅子,不可让人随意出入,我自会前去上报县君,你可以先行寻着里中的苦主,将朱勇之罪行,一一记述清楚,以便县里来人调查,好给他们一个交待。”

    三合里的里父老是朱家的一位老人,其品德倒是赢得了里民的赞誉,文丑寻人查探了一番,方才有了如此一幕。

    这里父老闻言,连声应诺,点头不止。他虽说也是厌恶朱勇祸乱里中,但认为其毕竟是朱姓族人,平时里虽说想过其定会被官府捉拿,惩治一番,却不想就如此没了,倒是让他心惊不已,所以面对文丑时,也多是感受到其杀伐果断的一面。

    文丑辞别三合里乡民,率领颜良、文霸等一行人,策马向官寺赶去。

    “仁义孝三郎!”

    “侠义孝三郎!”

    “为民文君!”

    在其身后传来一阵阵的欢呼之声。

    ……

    今次,当真是满载而归,不禁取得了为民除害的好名声,虽说其后或许有认为文丑杀伐过度的言论,但还有价比六七十万钱的物资呢,再说文丑于乡内仁德的名声,也不比其勇猛少,些许残暴的言论定不足为虑。

    文丑等回到官寺,将朱勇一事,写成案牍,命人送往县中,自是不在话下。

    值此高兴之际,当然不能无酒助兴,由是文丑邀了颜良、文霸、柳仲及一干轻侠和乡佐王冲等人,于官寺饮酒畅谈,乡卒仆从等也有幸食些边菜,喝些劣酒,整个官寺,一时间欢愉热闹不已。

第六十二章 乡界言志() 
翌日,即将进入五月中旬,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乡民都忙着将晾晒过的麦子,收拾起来,入库储存。而这持续一月的麦忙也正式宣告结束。

    而朱勇一案上报县里,县君很快就有了回应,遣了一人前来受理此案,来得不是别人,正是那日抓捕林氏一族的县尉刘理。

    今日,县尉刘理,身着官袍,佩戴黄授,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领了两队的县卒,早早的就赶来到沙河乡中了。

    “刘县尉亲自前来了?下官不曾远迎,万望见谅啊!”文丑领了一众乡吏出得官寺礼拜言道。

    “哈哈,上次来时,君为白身,这不过月余,君即为一乡之宰、一军之主,当真是后生可畏啊!”刘理没敢受文丑这一拜,忙上前扶住,朗声笑道。若是文丑只有沙河乡有秩之职,那他受文丑之拜也是理所当然,但文丑还是桃林校尉,是郡朝外放之将校,可是与他这个县尉同职的!他怎敢受了文丑的礼拜呢?

    文丑知其意,也不拜下,恭维言道:“不比刘县尉掌一县之卒,保得县乡安危,得黔首之赞颂。”

    “呵呵,要说保境安民,我还要仰仗你这个桃林校尉呢!万望帮衬一二啊!”刘理拱手言道。

    “刘君,对于祝口亭朱勇一案,县君有何言示下啊?”文丑一边伸手示意刘理进官寺,一边询问道。

    “我今日前来,正是为了此事,县君在吾临来时曾言‘沙河乡为本县第一大乡,兼又为桃林校尉部驻地所在,更是重中之重!万不可轻忽!’。”刘理闻言,意味深长道。

    众人进得官寺,依此而坐,文丑为主端坐堂中,颜良、文霸持立其左右。刘理为客,位于下首首位。其后是柳仲、王冲等一干乡吏。

    “噢,县君有此重视之心,真是乡民之幸!”文丑闻言笑道。心想:“县君此言何意,难道是盯上我了么?确实,若是我辖下有一乡之人口拥有整个县人口的三分之一,而且还有军队驻扎,我也不放心啊!”文丑苦笑。

    刘理见得文丑面不改色,谈笑自若,不由点头言道:“朱勇之案,文君可曾拷问其宾客?”

    “不曾,但有此简欲上呈县君。”说着,文丑从袖内取出一竹简,递给刘理道。

    刘理接过,打开看了一会,不觉触目惊心,整容言道:“这些可都是里民亲口所言?”

    “正是,皆为乡中里民亲口所述,朱勇这些年来作恶里中,十恶不赦啊!昨日竟还拘捕,意欲斩杀我等!”文丑亦是严容言道。

    “所以,就被你击毙了?如此也好,渣滓而已,只是他没有父母兄弟,妻妾也多是强娶而来,也为苦主!但亦要捕去县里,令县君亲审之。”刘理决定道。

    “那么,三合里里民多受朱勇之欺压,我请县君可判朱勇部分家资补偿苦主。”文丑提议言道。

    刘理闻听,寻思了片刻,言道:“文君但请放心,此乃人情常理,吾必将之上报县君。”

    “如此就有劳刘县尉了!”文丑笑道。

    “文君,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刘理忧虑言道。

    “噢,刘君有何指教,尽管道来,我定洗耳恭听!”文丑侧耳言道。

    “今,君上任不足两月,即已破两大家富豪,县君深感忧虑啊!当好自为之。”刘理整容言道。

    文丑闻言,略一思索,言道:“多谢刘君提醒,在下定会注意的。”虽说文丑自认为为政不严,对民也不残暴,但那都是他自己的感觉,别人怎么想他是管不了的,再者县君远在县中,不知详情,只知文丑先是挑头诛灭林氏,后又惩治文极一家,现在又斩杀了朱勇,前后不过月余间,已有如此三件威震县乡的事件!自是认为文丑残暴有余,仁德不足了。

    ……

    众人又讨论了一些细节,直到午饭时刻到来,方才谈毕。刘理远道而来,自是由文丑、王冲、柳仲等一干乡吏亲自陪同食过午饭,方才取了关押在狱中的朱勇宾客,和看管在其宅内的一众妻妾、奴仆,赶回县里去了。一行人,五六十个,再加上被押送之人,足有百人,自是惊扰了乡民黔首,多有围观指点的。当然音都不大,毕竟在这个乱世之秋,那个黔首不畏官?

    文丑率众人将之送到乡界自是不在话下。

    文丑望着刘理一行人,押着犯人一路走远,远处青山绿树,近处茂草繁花,好不怡人。忽的一阵风袭来,吹得衣衫铮铮作响,随风招展,好似那矗立于战阵、营前的战旗一般!文丑又想到刘理所说“好自为之”之言,不由叹道:“若不如此,怎成大事?”

    “大兄,刘县尉都走远了,还看什么呢?”颜良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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