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文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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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文丑- 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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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松的父亲是故九卿,他本人是故二千石,他的从子是现二千石,家中世仕二千石以上,在常山国是一个重量级的存在,因其重量级,所以不像元氏乐杨等诸家士族豪强那样看重在郡县里的权势,又因敬文丑是皇甫嵩的爱将荀氏的子弟,故此前两天在得了魏畅之劝后便将己家在郡兵里的奴客悉数召回,此时闻得文丑用郭嘉为中尉议曹掾,却是略微后悔前举了

    魏松还好点,只是“略微后悔”,只说文丑“有点不智”,元氏最大的豪强杨氏家长闻听得此事后却是狠狠地朝地上啐了口他冷笑说道:“前后数任国相虽知郭嘉之名而却均不用之,中尉独用此丑为中尉议曹掾,这是轻视我赵郡人么?我且看他能得意到几时!”

    元氏的五个大姓豪强里边,魏氏自觉尊贵,不yu与文丑争,以免失了身份;元氏氏投靠了文丑;乐氏的乐彪宴请过文丑,也算是示过了好;韩氏的势力最鞋没资格领头和文丑争;现如今对文丑最不满,也最有潜力和文丑争一争的就是杨氏了

    杨氏和文丑本仇怨,结怨始自昨天

    昨天都试的时候,文丑行军法诛杀的那个屯长就是杨氏的宾客,随后驱逐的那些军吏中又有好些是杨家的人杨家不是以经书传家的儒学家族,家中的子弟没有在郡府里任职的,也正因此,他们十分重视他们在郡兵里的势力,却不料文丑一点情面不讲,把他们家在郡兵里的子弟奴客几乎逐之一空,只留用了一人,还将此人从队率贬为了什长

    他们对此当然是深为不满,由是与文丑结怨

    昨天晚上杨家的家长就大发雷霆,摔碎了好几个碗碟,只是因为文丑既是皇甫嵩的爱将,又刚打了个胜仗,正势盛,不可强争,所以才强自按捺下了怨怒

    杨家家长有二子,次子狡诈,为其父出谋划策,说道:“中尉昨天都试,把乐韩等家与我家的子弟奴客几乎逐之一空,县中已多有怨言,只是因为魏氏提早退让,人带头,故而不得不忍之也,今他又用‘冻梨’为中尉议曹掾,如此倒行逆施,必令县人越发失望”

    “冻梨”,意为皮肤上有斑点,如冻梨se郭嘉鼻上有黑头,肤上有斑点,郡人因此为他做了两句民谣,唱之曰:“程君昌,冻梨裳”

    杨家的次子继续往下说道:“阿翁,县中民怨累聚,之所以积而不发者,是因为缺少一个带头之人,魏氏既然不肯领头,那么这个领头的重任就非阿翁不可了不如今晚设宴,把乐韩等家之家长请来,阿翁可於席上微露牢sao,以诱探诸家之意”

    “以诱探诸家之意?”(。)

第一百八十五章 闲来美事() 
“如儿前边所说,县中诸家必定对中尉均有怨言,待诱探出了他们的意思后,父亲便可与他们结党成朋现今中尉势正盛,固不可与之争锋,可老话有说:‘盈满则亏’,盈满不可持久,像他这样倒行逆施,其势早晚会有衰落之时,等到那时,阿翁便可率县中群豪群起而攻之!”

    杨家的家长转怒为喜,说道:“吾儿妙计!”

    他当即令人写请柬,送去给县中诸家的家长并及郎中令黄明,邀请他们今晚赴宴,——邀请黄明却是因为他家一向对黄明刻意讨好阿谀送礼,黄明实为他家如今在郡中最大的倚仗,他家那些在郡卒里为军吏的子弟奴客就是通过黄明安插到郡兵里的

    ……除了乐氏韩氏杨氏,元氏氏在郡卒里的子弟宾客也有被文丑逐走的,只是元氏荣现为文丑门下主簿,元氏氏显是投靠了文丑,所以杨家遍邀县中大姓,只不邀元氏氏

    元氏氏世代居住元氏,是本地土著,消息灵通,很就得知了杨氏今晚要宴请诸家的消息元氏相召来元氏荣,对他说道:“杨家今晚设宴,遍邀诸姓,唯独不请我家和魏家,此中必有古怪,你可将此事报与中尉”

    元氏荣便去中尉府报告此事

    路上碰到卢广

    卢广也是去中尉府的,他昨夜在郡兵营里住了一宿,刚从郡兵营里出来,打算去给文丑汇报昨晚在郡兵营里的情况

    两人遂并车而行

    入到府内中院,看见文丑典韦李宣田畴几个人立在院中,不知在做什么

    在他们几人边儿上是辆皂盖朱轓的马车,黑se的车盖两边涂红,这却是文丑的坐车一个前中尉辟用的府中旧吏立在文丑面前,正在说话,又一个斗食小吏伏拜在此吏边儿上

    元氏荣卢广走到文丑身边,听这个旧吏讲话,听了几句听得明白,却原来是这个斗食小吏昨晚喝醉了酒。半夜跑出吏舍,不知怎么跑到了文丑的坐车上,不但在车上睡了一夜,而且还吐到车上了讲话的这个府中旧吏是专管府中车马的。刚刚发现了此事,因向文丑上禀

    文丑见元氏荣卢广来了,微笑着冲他俩点了点头,随口问元氏荣,说道:“主簿以为此事当如何处理?”

    简核府中吏员的优劣是中尉功曹之职。刘备还没来,中尉功曹之位尚人,由中尉主簿代为处理也是可以的元氏荣瞄了眼跪伏在地上的这个小吏,只见这小吏惶恐害怕,伏在地上连连叩头文丑随口问之,他亦随口答之:“为下吏而眠吐长吏车,失尊卑之序,黜退可也”

    这个小吏簌簌发抖,哀声求饶

    文丑笑道:“他在我的车上又是醉眠,又是醉吐。如果逐走了他,谁还会再用他?喝酒没有不醉的,醉了没有不失态不吐的,此小错也他只是睡错吐错了地方,不过眠中尉车茵湿中尉车茵耳何必黜退之!”温声对这小吏说道,“你起来吧酒是不是还没醒?一身酒味回舍中去洗沐一下,换身衣服吧酒可以喝,但以后不可喝得这么醉了”

    这小吏感激涕零,又连连磕了好几个头,这才起身。倒退着出了院子那个上禀此事的吏员见文丑竟不惩治这个小吏,深服文丑之宽仁大度,衷心赞颂了好几句,随后也退了下去

    元氏荣颇是讶然。亦服文丑气度,坦诚地说道:“这若是我,必不能饶此吏!”

    文丑笑道:“卿是山虎雄鹰,虎鹰自当发奋勇击”

    文丑昨天校场立威,杀那个犯了军法的屯长如杀一鸡,而今天却宽仁大度。不惩治那个小吏,这一严一宽,反差太大

    元氏荣倒也罢了,他心存远志,一心只想恢复元氏氏昔ri的家声,现今是心旁骛,虽然服气文丑的气度,却也只是在心中赞了一声“中尉宽仁”,如此而已,没有细究

    卢广就不行了

    卢广生xing较真,往好听了说是坚毅强执,往不好听了说是偏狭固执,他有点接受不了文丑在xing格上的这种两面xing,他欣赏文丑峻厉威严的一面,劝谏文丑说道:“此小吏眠吐中尉车上,中尉却不惩治之,此端一开,广忧府中诸吏乃至奴婢会小看中尉,以为中尉威”

    文丑笑道:“中尉之威却不是表现在这种小事上的”

    “为大人者应该杜渐防萌,怎可因为是小事就轻视之呢?”

    “不过是换一块车茵的事儿”

    “今ri是换一块车茵的事儿,明ri也许就是中尉府换主的事儿了”

    “何至於此!”

    “府中的诸吏奴,悉小人也小人者,近之则不逊中尉万不可以仁待之,需得以威驾驭”

    文丑有一答,卢广就有一应,如是者四看卢广这架势,只要文丑不纳谏,他就要劝谏不休

    文丑奈地想道:“卢子公真是一个固执强谏之士!罢了,反正我也正有意整顿一下府中的秩序,打算一如我在颍川时,以军法约束府吏奴婢,便就以他的固执强谏为由头将此事宣布下去吧”笑对卢广说道,“好吧!子公,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从今天开始就以军法来约束府中吏奴,如何?”

    “中尉为武职,正当如此!”

    “子元叔业,你两人立一章程,把禁止之事悉数写清,写完后悬於府内,令府吏奴婢看后遵行”

    田畴李宣应诺

    见文丑纳谏,卢广方才罢休

    他来见文丑是为禀报郡兵营的情况,当下,把昨晚在营中的见闻细细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昨夜广耳闻目见,所闻所见都是郡兵在称颂中尉赏废明,言而有信,可以说这三百余郡卒已经归心中尉了只要再稍加cao练,使其彼此熟悉,就可以用之於战场之上了”

    “子公,这几天要多多辛苦你了,郡卒的具体cao练就由你来安排,协助元皓主之吧”

    “诺”卢广久在相府郡兵曹,耳闻目濡,朝夕接触兵事。虽没系统地学过兵法,但对该怎么cao练郡卒却是熟知於心的这件事对他来说一点儿不难

    “公宰,前几天布置校超你多受劳累,我今天不是给你放了一天休沐的假么?却怎么又来府中了?是有事么?”

    “县中杨氏今晚设宴。遍邀县中诸姓,乐韩诸姓皆在其列,听说郎中令黄明也被他家邀请了,却没有邀请我家与魏氏昨天刚都试毕,他家今天就来这一出。荣以为必有玄虚”

    “噢?”文丑略作忖思,心道,“遍邀诸姓,只不邀魏氏和元氏氏,杨家这是想搞串联,密谋与我作对么?”笑道,“管天管地,管不了人家设宴啊他想设宴便由他设去”

    元氏荣应道:“是”心道,“中尉说的是设宴不违法,却是明知其有玄虚但也管不了中尉是外州人。我等作为他在本郡的爪牙却得多下些功夫,探听探听杨氏究竟想做什么”

    一人步从内院出来,来到文丑等人近前

    文丑等转头看去,来人却是李典

    文丑问道:“何事这般匆急?”

    “那妖女子吴妦熬刑不赚像是要不行了”

    ——1,筇倯

    非筇字,音筇,字为左边单人旁,右边上为工与口下为木

    吴妦便是左须的小妻,那个带人行刺文丑的酒娘

    自吴妦被抓以后,文丑一直忙。没有再见过她,不过却还记得此女的丰腴美貌,听李典说她熬刑不赚像是快要不行了,怔了一怔。问道:“可问出什么东西来了?”

    李典搔首说道:“这个妖女甚是嘴硬,没问出什么新鲜东西来”

    “新鲜东西?”

    “是艾从她这里问出的东西早就从那两个已死的贼刺客处问出来了她是左须的小妻,肯定知道更多的遁入山中的黑山诸部之事,她却就是不肯说”

    “带我”

    “诺”

    李典在前引路,文丑等随后而行,步入后院

    后院有一个犴狱。临西墙,在地下入口处有几个文丑的亲兵看守沿着石板铺就的台阶下去,一股chao湿的霉气扑面而来狱室不大,墙上插着火把,火光明灭,映得狱内昏昏暗暗正中一个狱堂,两边隔出了各三间小牢房堂中有两个狱卒坐着,见文丑来到,忙起身相迎

    那天被抓的刺客活口共有三人,除了吴妦,还有两个男刺客,这两个男刺客早已被拷掠死了,如今六个小牢房大多空着,只有一个里边有人

    牢门开着,从堂中可以看到里头

    牢室里脏乱不堪,地上随便堆了些麦秸供囚徒夜眠,角落放了个缺角的木盆,却是给囚徒便溺用的因为浸染血渍太多而变得发黑的地面坑坑洼洼起伏不平,未入室内已闻到浓浓的血腥与sao臭气

    牢顶的铁环上挂了一个女子

    这女子即是吴妦,还穿着那天的那件绿se襦裙,只是早被拷打得衣衫褴褛,襦裙被鞭子抽成了一缕一缕的布条,不能蔽体她的双手被悬绑在铁环上,赤着脚,两个脚踝各被一条绳索捆赚向左右拉扯,绳子末端系在牢室两边的两个小木桩上,整个人被扯拽成一个“人”字形,遍体鳞伤,ru腿显露因为昏迷的缘故,她耷拉着头,头发向下散落,遮住了面容

    李典领头进去

    牢室不大,容不下太多人,元氏荣卢广等没有进去卢广捂着鼻子,皱眉朝里边瞧了瞧,受不了难闻的气味,向后退了几步文丑独自一人跟着李典走了进去

    近处看去,见吊在环上的吴妦头发身上都是湿漉漉的,顺着破烂不堪的衣服还正往下滴水,地上积了几处水洼,可能是狱卒见她昏死过去,刚用凉水扑了她的脸

    李典走到她边儿上,踮起脚尖探出手,撩开遮在她脸前的头发,以便文丑能够看清

    刚被凉水冲过,她的脸上倒是没有污渍,很干净,只是惨白得可怕,早不复数ri前在街上见到时的妩媚丰丽牢房的墙上插得有两个火把,红红的火光映到她的脸上,像是给她添了几分血se文丑近前了两步,注意到她的睫毛很长,也许是在做噩梦,她眼皮下的眼珠在来回地转着。不知梦见了什么,脸上显出了痛苦的神se

    文丑往她的脸上看了会儿,转看了两眼她的胸部和露出来的双腿,瞥见她私/处黑浓茂密

    “谁把她吊成这样的?”

    李典嘿嘿地笑。不说话

    “太不像话了快点放下来,送到府中的房里去,找个医来,要竭尽全力把她救活”

    “是”

    李典个子低,够不着牢顶的铁环。他本想叫外边的吏卒进来,文丑见吴妦奄奄一息的,怕耽误住了,等不及外边的人进来,索xing上前搭手帮忙,先把捆着吴妦脚踝的绳子解开,再亲把她的手从铁环上解开,将之抱出牢室

    吴妦的身段看着很丰腴,抱在手里也觉得很柔软,柔滑如脂。但却不重

    文丑不觉想起了前汉司马相如写的几句赋词:“有女独处,婉然在床……,皓体呈露,弱骨丰肌”他心道:“肌肤丰腴而抱之甚轻,此可谓‘弱骨丰肌’了吧?”

    这几句赋词出自司马相如仿《登徒子好se赋》而作的《美人赋》,赋的后半部分讲了一段他的艳遇,说他虽受到美女的se诱然却能坐怀不乱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故事是千古风流事,在两汉流传甚广,司马相如有消渴疾,也即糖尿铂据民间传言。他悦文君之se,酒se过度以至病发,因此便写了此赋用以提醒自己,只可惜却“终不能改”。最终因此疾而死

    卓文君当垆卖过酒,吴妦是以做酒娘为掩护行刺的文丑,在这方面,她两人却是有巧合之处文丑又不由想起了往常所闻人间对卓文君的描述:文君姣好,眉se如望远山,脸际常若芙蓉。肌肤柔滑如脂;十七而寡,为人放诞风流他低下头看了看怀中的吴妦,忽觉她楚楚可怜

    出了牢室,外边的吏卒急忙接过吴妦,把她放在地上

    文丑蹙眉说道:“地上yinchao,她本就昏迷过去了,再受chao凉,更不利身体快抱起来,放到席上”

    吏卒应命,又把吴妦抱起,放到案后的席上

    李典挤眉弄眼,对那两个吏卒说道:“快去找个软榻来!抬了她出去,请医救治”

    文丑瞧见了他的涅,问道:“你挤眉弄眼的做甚怪样?”

    李典挠了挠头,故作愕然,不肯承认,说道:“怪样?没有啊噢!是刚才被牢室内的火烟熏住了眼,所以挤了两下”

    文丑知他是在胡扯,不过李典既是他的亲卫,又是西乡的旧人,彼此关系向来亲近密切,故此他却也没有为此动怒,笑骂了一句,说道:“本就像个山猴儿,这一挤眉弄眼,挠头搔首的,越发像了,来ri击西黑山谷中的新贼旧寇时把你派去当先锋,正乃是物尽其用!”

    李典大喜,说道:“小人早就想为中尉击贼,立功军前!”

    “说你是山猴儿,你还真顺杆子往上爬了……,快些把吴妦抬出去,找医生来”

    “诺”

    “等医给她看罢,具体什么情况,你再来告与我知”

    “是”

    文丑又瞧了眼闭眼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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