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文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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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文丑- 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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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强大的战斗力,所以把勇猛的刘庆放在拦截的位置上;在诸将中李典有心机,董直稳重谨密,用他两人做主攻最为合适;赵云是主将,适宜在前拦击。

    诸将率部各就其位,等待左须自投罗网。

    左须部的行军速度不快,直到次日下午才抵达马服山北的河边。河面不算太宽,然亦数丈,渡之不易。好在岸边有船,左须部搜罗到了十二三艘,用了小半个时辰,千余步骑悉数过河。

    河离马服山约有五里地,刘庆距河最近,相距约五六里,李典、董直较远。相距约十来里。因为离河远,看不到左须部渡河的情况,在接到刘庆遣人急报,说左须已在渡河的消息后。李典索性悄悄登上高处,极目眺望,远望之,只见长河如带,船行河上如蚁。瞧不真切。

    等了多时,好容易左须部离开河岸,整好队伍,继续沿官道向东南行进。

    越走越近,随着距离的缩小,从只能看到些黑点,慢慢地可以大概看清其队伍。李典手搭凉棚,眯着眼望了会儿,说道:“咦?似乎不太对头。”

    跟着他登到高处的有几个偏裨之将,一人问道:“怎么不对头?”

    “荀君说贼只三千五百余人。你们看,他们行军的队伍拉得那么长,尘土飞扬,怎么看也不像是只有三千五百余人啊。”

    诸将细看之,点头称是。他们跟着文丑打了半年的仗,小场面见过,大场面也见过,皆知一千多人行军的时候该是什么样子。一人说道:“瞧这行伍、尘土,确不像是三千五百余人,这怕得有上万人。”

    “探马不是说左须部只有三千五百余人么?哪里来的上万人?”

    一人猜测说道:“戏丞遣人侦察山中。得报说:青、黑诸山的山谷里藏有多股黑山余部,并有大股寇贼。也许是左须联合了他们中的一些?”

    李典蹙眉说道:“要真是如此,可就难办了。”

    “这话怎么说?”

    “设伏的我军只有五千二百人,贼若三千五百余人。自可击之;贼若上万?”

    他这话一说,那几个偏裨之将恍然醒悟,一人说道:“贼若上万,远超过我,是我部的二倍,确实有点难办。”问李典。“要不遣人去告之赵君和荀君,问问该怎么办?”

    李典犹豫了下,正要说话,猛闻得一人反驳说道:“‘三军之灾起於狐疑’,临阵击敌应当专一劲勇!设伏击贼的部署昨晚就定下了,如今贼已近在眼前,如何能再去询问赵、荀二君?贼现距我只有三四里,赵、荀二君距我三里,来回六里,等得到许、荀二君之命,贼已早过!”

    李宣的话在理,李典自知理亏,他在军中也是向有勇名的,今却被李宣指责,颇是讪讪,心中不喜,勉强说道:“正因中尉叮嘱赵君此战必须胜,故此我才稍微犹豫。”

    “‘凡兵战之场。立尸之地。必死则生,幸生则死。其善将者,如坐漏船之中,伏烧屋之下,使智者不及谋,勇者不及怒,受敌可也。’江君,贼将至,请下令吧!”李宣少年时学过兵法,学了三年,成就不大,或许称不上“知兵”,但引用几句兵书里的话却是不难。

    李典在家乡,听李乾给他们讲过兵法,知此数句包括前边的那句“三军之灾起於狐疑”都是出自吴起的兵书,心道:“李宣虽然无礼,但说的话不错。今天要是不出击,回去无颜面见主公。罢了,狭路相逢勇者胜!”他很快就把心态调整了过来,下了决心,拔剑在手,令道,“诸曲备战!等到贼至,李宣率部先击,汝等紧随出战,我在后头督战,敢有退者,斩!”

    诸偏裨之将里,虽仍有对李宣不满的人,但李典军令既下,血战在前,却也无暇再去与李宣计较了。诸人齐齐应诺。李宣领了先击的任务,行了一礼,转身大步先去准备。

    一句话就振奋起了诸人的斗志。文丑以为李典有心机,确然不假。

    左须部至李典、董直埋伏处。

    抢在董直部前头,李典抢先击响了战鼓,传令进击,李宣一马当先,舞槊率众从丘岗中奔出。紧跟着,对面林中亦传出鼓声,却与李典在后督阵不同,董直身先士卒,亲带部众从林中杀出。

    左须部从昨晚到现在,只在早上休息了两个时辰,出山渡水,走了五六十里地的路,早就疲惫。李典、董直部养精蓄锐多时,以逸击劳,以备击不备,只一个冲锋就把左须部打懵了。

    李典在后边为本部掠阵,看得清楚,却见左须部哪里有上万人?顶天五千人。这五千人里,还有至少一半是老弱妇孺,——这却是左须出谷之后沿途掳掠来的乡中百姓。至於为何五千人能做出上万人的声势?却是左须采用了那个谋士的计策,虚张声势,骗住了李典。(。)

第一百六十八章 再大胜之() 
想起李宣先前劝谏之言,李典羞惭,暗恨心道:“左须部若真有四五千人倒也罢了,今观其能战者却至多千余人,正合荀君说他们只有千五百余人的话。可恨,我却竟被他们骗住!”眼往前望,找到正率部与黑山搏杀的李宣,又心道,“今天这件事不能传出去。等会儿战罢,我得找李宣说一说,叫他不可乱传今ri我犹豫击贼之事。要不然,落入荀君耳中,损我之名。”

    左须万万没有想到文丑乃是诈死,落入了埋伏。

    他部众只有千五百余人,便不说是不是李典、董直的对手,只他沿路掳掠来的那千余乡民一乱,这仗他就打不下去了。外有强敌,内有乱民,兵卒疲惫,陷入绝境。在数十个亲兵的拼死护卫下,他边战边向来路退去,试图逃出包围。退未及远,北边的兵卒大乱,遥见一汉将率众从南杀来,此将面黑如铁,雄壮健硕,提双铁戟勇猛奋击,横冲直撞,无人能挡。

    左须惊道:“是黑脸贼!”认得来将是文丑麾下猛士,名叫刘庆的。

    他知刘庆之勇,当即转变方向,又在乱军中往南奔逃。他的亲兵驱逐前边挡路的人,拥着他向南没多远,又见前头西边的丘岗中杀出一彪人马,一黑巾蒙面之将居中指挥。他哀声道:“是疤脸贼!”文丑麾下最好认的人有两个,一个是赵云,貌美,一个是颜良,威猛。

    前有赵云,后有刘庆,两边受围,无路可逃。这个时候,他想起了他的军师,急问道:“先生在哪儿?”一个亲兵答道:“刚与汉贼交战,先生就被一支冷箭射死了。”

    左须的这个军师颇有谋,依其计划,左须还真有可能称霸常山国。只可惜生不逢时,又未能投得明主,时运不济,默默无名。死在箭下,倒於群尸里,无声无息。

    左须在一干亲兵的护卫下,北突南逃,引起了李宣的注意。李宣的部众皆是黑山降卒。他就近召拢过来了十余人,指着远处的左须,慷慨说道:“吾辈降卒,中尉宽厚仁爱,待我等虽一视同仁,然别部将士却常轻视我等!他们是男儿,我等也是大丈夫,焉能受此轻蔑?那个披精甲的人,胡须浓密,扈从者众。肯定就是贼渠帅左须!汝等可敢从我去斩了他么?”

    众人皆道:“愿从君!”

    李宣即率此十余人穿行乱军中,挥槊奋战,接连杀散四五股黑山的乱兵,渐近左须等人。

    典韦阵斩胡轸一战里,刘庆时在其侧,一拳击倒了胡轸的坐骑◇须畏惧刘庆的神力,因此虽然刘庆带的人少,赵云带的人多,他却不敢再往北边逃,而是拼命地往南边杀去。既已陷入埋伏。谋士又死了,无计可施,再不死战,必死无疑。亦有勇力,虽不及其兄,然死战之下,却也被他带亲兵连着冲破了董直、李典部曲的数次拦截。

    正往前冲,他身边一个亲兵忽然骇然说道:“将军,那、那、那个人?”

    他抬头看去。见前头不远西边的一个山丘上站了五六个人,中间那人儒衣高冠,是个儒生,他不认识。儒生的身边立有一人,膀大腰圆,体态魁梧,手拿双铁戟,这个人他认识,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这人可不就是典韦?典韦看到了他,居高临下扫了他一眼。

    儒生是荀彧,荀彧也看到了左须,笑对典韦说道:“此人须浓甲精,从者数十人亦皆精甲,必是左须。阿韦,战功送到了眼前,还不快下山丘去击杀了他?”

    典韦毫不心动,瓮声说道:“韦不能去。”

    “为何?”

    “中尉叫韦护卫君。”

    荀彧失笑,心道:“典韦忠诚谨重,是个难得的忠勇虎士啊。”文丑本来用典韦为侍卫,后因征战需要,改用他掌兵,荀彧暗道,“可却也必会引来黑山余部的仇视,待今日战罢回去元氏,我当谏言子孝,应再把典韦调回身边充当护卫。”

    左须近在咫尺而典韦不去杀之。典韦是遵奉文丑的命令,左须却不知道。他见到典韦,吓得魂不附体,只恐典韦来杀他,又掉头改向后逃,慌不择路,逃出十余步,迎面一人大呼高喊,带着数人从乱军中冲杀出,疾奔舞槊,击散他的亲兵,扬槊劈头击来。他躲闪不及,被击中脑门,登时脑浆迸裂,哼也没哼一声便就栽倒,尸横当场。

    汉之风俗,在这个月要收枳实、治场圃、修窦窑,同时制作葵菹、干葵。

    十二月十一这天薄暮,元氏县西北二十来里处,距马服山最近的一个小乡里外,田地上稀稀拉拉地散布着些妇人、孩童,弯着腰在田中、垄上和起伏在野间的丘陵中搜找秋葵等诸般野菜。

    常山国多山林,野上常见狐、狼,太平时还好说,狐狼不敢近人烟密集地,然而今年从天战乱到上个月,民死者狼藉,最乱的时候出乡里不多远就能见到伏尸,这就引来了许多的狐狸豺狼出没附近。如今常有狼群野狐在各个乡外转悠,觊觎里中。

    外既有狐狼,那么当天色晚时,乡人本该是待在里中、最好不要出外的,大部分的乡人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可龙生九子尚且子子不同,况乎寻常百姓?同样都是百姓,但家里边的情况各有不同。有的人家壮丁多,男子多,有的人家经过战乱则只剩下了孤儿寡母。男子多的,家里在乡中的势力就大,势力大就可以从容找吃食,甚至结队出去打猎,只剩下孤儿寡母的争不过人家,就只能在人家收获归乡后出门碰碰运气。野上的这些妇人、孩童便是这种情况。

    妇人衣不蔽体,孩童蓬头垢面。

    为防狼狐来,妇人们各带了武器,俱是些农家常用的农具,木铲镰棒之类。她们一边带着孩子细心地在野上搜寻野菜,一边时而起身抬头,jing觉地向四面望上一望。

    这个时候,远处的官道上尘烟弥漫,从西边边来了一支部队。(。)

第一百六十九章 宣扬恩德() 
孩童们尚记得前数月黑山侵掠、盗贼四起的可怕情景,看到路上有兵卒行近,顿受惊吓,纷纷躲到妇人们的身后。妇人们亦惶恐害怕,有的护子心切,抱起孩子便往里中跑去,有的则按着孩子伏身野中,希望能不被来兵发现。不过,却也有镇定胆大的,翘着脚望了会儿,说道:“这不像是贼寇,像是郡兵。”

    来的这路人马正是赵云、荀彧所带之部队。

    他们在马服山打了一个胜仗,左须被李宣斩杀后那股黑山余部群龙无首,登无斗志,四散逃跑,被赵云、李典、董直、刘庆四面截杀,伤亡大半。只用了半个时辰,赵云就结束了战斗。战后检点战果,毙、伤、俘获敌人三千三百余人。三千五百多人的黑山只逃出去了不到二百人。

    这逃出去的一二百黑山兵大多逃进了马服山,因为对此处的山形尚不太熟悉,为避免无谓的折损,赵云没有追击,整顿了下队伍,掩埋掉死者之尸体,放走了那些被黑山裹挟的老弱妇孺,全军即转回元氏。这个小乡里正在回去元氏的路上,却是路经此地。——昨晚他们就路过过这里,但当时行军隐秘,没打火把,乡民时又都在里中,所以竟是无人知晓。

    独自指挥部队打了一个胜仗,赵云的心情轻松很多。

    来之前他是很有压力的。这是文丑带着他们来到常山国后的第一战,文丑又特别交代他:只许胜,不许负,他怎能不压力重重?好在仗打得很顺利,没有出什么纰漏,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他受文丑的影响,治军宽严相济,待兵如子,与兵卒同甘共苦,行军的时候从来不骑马。这会儿徒步走在部队中,瞧见了远处野上的妇人、孩童。他扭头往后边瞧了眼,令道:“把车子往外边挪一挪,把我等的斩获都露出来。给乡民们看看。”

    亲兵接令,飞奔向后去传达他的军命。很快,后头的辎车被移到了队伍的两边。三十多辆车上满载人头和缴获的铠甲兵械。赵云又令道:“告诉刘庆,叫他带人走在最前。”

    刘庆部下悉为文丑麾下死士,是猛勇敢战。悍不畏死的,别的部曲在战后都是把斩获的首级放到车上,他的部卒却是或将首级提在手里,或将首级挂到腰上,看起来甚是吓人。何为兵威?从某种方面理解,威就是吓人。越能令人害怕就越有威。得了赵云命令,刘庆带本部兵卒赶到了部队的最前边。荀彧在边儿上听到了赵云的这两个命令,笑道:“子龙,你的这两个命令甚妙。从今天起,马服山自元氏县三十里地间。将无人不知中尉之威矣!”

    赵云笑了一笑。,荀彧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见他的眼略微弯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又恢复原样。荀彧暗自喟叹,惋惜地想道:“子孝忠孝勇健,讷言敏行,喜怒不形於色,将才虽尚未知,然已有将风,尽管出身乡野。却足堪大用,将来的成就定不止於此,”

    。

    左须部兵卒共有三千五百余人,骑数十。除掉逃走的一二百人,余下的或阵亡或被俘,阵亡的不多,不到千五百人,被俘的多,差不多两千八百来人。赵云问荀彧这些俘虏如何处置?荀彧毫不犹豫地回答说道:“贼寇大势以败。当以怀柔之政引导之,从而使郡中请命。”该怀柔示恩的时候怀柔示恩,该雷霆诛罚的时候就要雷霆诛罚,当下之文丑却需要怀柔之政,以扩展势力。

    ,

    装载斩获的三十余辆辎车上,其中有十辆装的都是人头。

    远处野中的妇人、孩童确定了道上的这支军马是郡兵。李瑾施政宽仁,在地方上声誉不错,黑山起后他尽力约束郡兵,郡兵也极少犯民作恶,因此这几个妇人、孩童倒是不惧郡兵。

    远见这支郡兵队列整齐,辎车上装满了不知道什么物事,堆积得如小山也似,似是刚打了胜仗。他们壮起胆子,沿着田垄从野上过来,想到近处仔细看看。

    还没走到路边,有眼尖的妇人看清了辎车上装的东西,吓得一屁股坐倒地上,惊骇之余,没忘了孩子,一把将孩子拉到怀里,捂住了孩子的眼睛。只见前边一长列的辎车上撞载得尽是血淋淋的人头。人头尽皆散发,有的人头上还留着抹额的黑山,横七竖八地堆垒在一处,把辎车填塞得满满腾腾,车缝里滴滴答答地还在往下边滴血,洒了一路,恐怖骇人。

    又见走在队伍最前头的百十兵卒剽悍粗蛮,竟是人皆手持首级或腰带人头。此地离元氏县不远,这些妇人此前见过郡兵。若论骇人,以往她们见过的那些郡兵却又哪里比得上眼前这支?

    乡下本来就消息闭塞,妇人对郡中的人事变动又不感兴趣,加上文丑又是初至,这几个人妇人却没人知道国中的中尉已然换了人,更不知道这支兵马乃是文丑所部。

    荀彧对赵云说道:“常山国狼狐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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