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镜城"杀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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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镜城"杀人事件-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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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你就是犯人呢?”
  “没准。”古加持苦笑着耸了耸肩,“OK,看来你冷静多了。真抱歉,就让窗端先生的尸体继续放着吧!—说好听点就是保留现场。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要去找别人?”
  “对,我挺担心被手铐拷着的无多君他们,而且我们必须和下午就不见人影的山根小姐取得联系,她大概还不知道目前的情况呢。其他人也要联系上。”
  “刚才,我在走廊里看到堂户小姐了,一脸惊恐地在走廊上飞奔,我向她打招呼,却好像充耳不闻。”
  “希望她没陷入恐慌状态!首先将客房一个个找过去吧。海上似乎盯上了客房,或许无多他们就在里面也不一定,找过客房后再给海上电热毯也行吧?”
  
  
  无多和入濑手牵手走在黑暗里。地下比想象中来得宽敞,里面错综复杂,每次回头都不知道来路到底是何模样。无多有时放开入濑的手,有时又紧紧地牵在一块,手腕被手铐铐在一起,即使不愿意,手指也会相互触碰。
  只有在天花板的灯泡下面,才能看到入濑的侧脸,她看起来并未特别惊慌,也似乎没有什么话想说。沉重的手铐冰冷无比,不断地摩擦着手腕上的淤痕。越往下面走,黑暗中的湿气也越重,手铐似乎也吸收了湿气,越发沉重。
  “眼下共有三条岔路,三条都往左拐,不知通往何处。总觉得越来越靠近地球中心了。目前,我们有三个选择,一是继续往前奏;二是回去选择另一条路;三是返回刚才那个放工具的房间,也就是说,回到最初的地方。你选哪个?”
  入濑犹豫了好一阵子,才咚咚咚地用脚在地上踩了三下。
  “回原先的房间?”
  入濑点点头。
  “好,那探险中止,回去吧!这次,该你用右手摸着这墙壁走啦!你也知道,被手铐铐着,我用不了右手。若是你摸着墙壁来走,肯定能回到最初的地方,这任务很重要哦。”
  他俩换了位置,往来路折回。无多的右手和入濑的左手被手铐连着,不管怎样调整姿势,站立的位置都很有限。
  “你有没有后悔来这岛上?”
  入濑断然摇头。
  “无论你的病能否治好,若被杀掉的话,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无多喃喃说道,“而且,没有任何证据保证’爱丽丝·魔镜‘能治好你的病,纵然如此,你依然觉得来这岛上有意义?”
  入濑只是低着头,不停地往前走。
  “抱歉,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入濑突然驻足。
  “怎么了?”
  四周太过阴暗,看不到她的表情。感觉上,她是有话要说,她用呗铐住的那只手牵起无多的手,往墙上摸去,无多的手指顿时有了一种对墙壁的触感。那里有条细微的缝隙。
  “有门。”无多上下探寻着,触到了凹进去的门把,“真奇怪!方才都没发觉,难道这扇门是刚刚冒出来的?”
  无多和入濑歪着头对视一眼,再度望向门的方向。门被打开了,这是一扇很轻的木门,合叶发出一道临终似的惨叫。
  打开门的瞬间,一股从未遭逢的黑暗和臭味将两个人牢牢包裹住了。无多只觉得连着手铐的右手被轻轻一拉,想必是入濑略略后退。他踏上一步,用手摸索着墙上以寻找开关。很快,他就从门边摸了电源开关,打开了房间的灯。
  光明到来的刹那,四下飞溅的鲜红刺痛了双眼。最初,无多误以为这些红色是灯光所致,但实际上,这门后的地板和墙壁上竟然溅满了血液,随处都充斥着血淋淋的红色和腥臭。室内摆放着简单的桌椅,桌上的血迹尤其惹人注目,自上方滴落下来的血,至地板融汇成一滩小洼。房间一隅设有两台保存红酒的空调,却没看见一个酒瓶子。
  他想走近些调查桌子,却从右手的手铐上察知了入濑的抽搐。她怔怔僵在门口,无多只好硬降她拉进房内,关上了门。以防万一,又从里面插上门闩。看来,这扇门可以从里面上锁,却不能从外面上锁。
  “血痕新鲜。”无多擦蹭着鞋底的血液,“这到底是谁的血?不像是从先前那两个遇害者的身体里放出来的,看来是有第三个人遇害了。”
  无多离开桌子,回过神来,入濑整个人都紧紧抱着他的手臂。椅子上摆着一把崭新的电锯,刀刃能上下移动,只需抵住木板的侧面,便会将其垂直切断。插座上插着黑色的插头,刀身燃满了黑红的血,并附有细微的凝固物。
  “有人在这里切割过尸体。”
  而更重要的则是—没见到尸块。
  在光线甚难到达的红酒空调旁边的墙上,有一个用血绘制的七芒星。七芒星很大,犹如某种宗教的画符。除此,没有别的发现。
  “我们下来之前,有人曾在这里被杀害。”
  想到窗端遇害时他们聚集到餐厅的事,没来的只有两人—堂户和山根。但堂户后来出现过,并且被海上追赶。始终没有现身的,只有山根。
  所以,遇害的绝对是山根,她被碎尸了,而且不知被藏匿何处。犯人行凶、碎尸之后,若无其事地出现在餐厅。
  “出去吧,去刚才的房间。”
  无多打开门,关掉电灯,在黑暗中小跑前进。入濑发出啪嗒啪嗒急促的脚步声,努力跟着无多的速度,手铐不断发生激烈的碰撞。当他们回到放置工具的房间之时,两人都累得喘息连连,满身大汗。打开门进去,和之前一样用柜子堵住门。按说,这就行了,但他们无法安心,又将房间里所有东西挪到门口,牢牢堵住。如此一番折腾之后,无多方才坐上木箱,而入濑则自然坐到他身畔。
  “本想着只有我不会被杀,但眼下益发没自信了。其实,死也无所谓,我又不是大人物。之时,尚未完成你的委托,我不太想死。”
  无多抚摸着手腕上的淤痕,有些地方已擦破皮。
  入濑宛然摇头,牵起了无多的手。
  在他掌心写着无形的文字。
  ·无多先生
  “什么事?”
  ·没事
  入濑从裙子的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将铐在无多右腕的手铐仔细包好,包完后,又打了个结。手铐被包上了柔软的布,碰到手腕的感觉既不冷,亦不痛。
  “谢谢,你呢?”
  入濑的左手上也有淤青。只是无多想起他的手帕放在另一件夹克的内袋里。
  “我的手帕放在房间里了。”
  ·没事
  入濑摇了摇头。
  “好吧,回到房间前,我不会再用力扯你了。”
  闻言,入濑露出了温柔的笑。
  “这样躲在地下,我们应该是比较安全的。但这地方迟早会被犯人发现,只盼他别扔火把进来把我们烧成焦炭……我们最好尽量换个地方躲着。但一直这样捉迷藏下去,我们永远处于下风。你打算怎办?或许,犯人就在外面了。”
  ·抓住犯人
  “那的确是个好办法,只是我们现在都不知道犯人是谁。这种情况下,其实海上选择的那种方法最便捷了。纵然不知道谁是犯人,只需把全员都杀掉,就行了,犯人同样会受到制裁,这方法虽不高明,却未必没有道理。可惜我们的脑细胞构造不像海上那般原始。低能—通过推理,既能找出犯人,又能保证我们的安全。”
  ·的确
  “而且,我们比别人更有利,我们面对的嫌疑人数量比其他人侦探少一个。别的侦探都只能少算自己一个,而我相信你绝对不是犯人,所以可减两个。再算上遇害的两人,就能少算四个了。而且,还有一人遇害的可能性很高,这样算来,活着的不多了。”
  ·事情没这么简单。
  “我知道,而且,刚才我说的话,其实含有不确定的部分—把遇害两人从嫌犯中划掉。不对,窗端先生的遇害是毋庸置疑的。问题是第一具尸体,鹫羽先生的脸被硫酸破坏了。既然我们是侦探,出现了一具无脸尸体,首先就会怀疑是尸体交换诡计。但我内心深处却否定了这个,毕竟,他的尸体太符合那种套路了。”
  ·何意
  “简单说,就是可疑过头了,反而不值得怀疑。这手法自柯南·道尔以降,一直被人们常用。譬如江户川乱步的小说,就曾多次出现脸被硫酸毁容的尸体。有这些小说铺垫,认为‘无脸的尸体’就意味着‘别人的尸体’这种思维惯性反而会使侦探们出现盲点。”
  ··鹫羽先生的尸体
  实际是别人的吗
  “有必要详查。但是,很不巧,没有判别他尸体的方法。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呢?”
  ·指纹
  “指纹?”无多默默沉思有顷,“对了,这办法或许能行,要找出他生前触碰过的东西,再采取可用指纹和无脸尸体的指纹比对。如果一致的话,就没问题了。要采集指纹,通常需要铝粉,但视情况亦可用小麦粉来代替。小麦粉的话,厨房里应该就有。”
  但问题是—如何去调查?倘若离开地下,说不定何时就会受到海上的袭击。何况,除了海上,还有来自犯人的威胁。
  “先休息一下,养足精力吧!”
  无多在木箱上调整了一下坐姿,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很大的响动。
  仿佛有铁块滚落。
  “来了吗?”
  无多拿起放在木箱上的菜刀,紧紧握住。
  “嗯,有人在吗?”
  从外面传来声音。
  “刚才的声音,是古加持先生?”无多与如来面面相觑,“他也跑到地下来了?”
  “已经抓住海上了,可以出来了。”古加持说道。
  “不太可信,”无多低低说道,“没准是受海上威胁,被迫那样说的。”
  无多与入濑竖起耳朵。
  “海上被关到房顶上了,只要过几个小时,体力就会全部耗完。”
  入濑站起身来,好像是催促无多把堵在门口的东西拿开。
  “可以相信他说的话吗?”
  入濑点点头。
  他们将柜子全部移开,打开了门。或许是察觉到室内射出的光线,古加持从楼梯上跑了下来。
  “哦,是你们啊?”古加持轻轻抬起右手,“其他人呢?”
  “只有我们两个。”
  “刚才我说过了,海上在屋顶上,既不能进来,也不能从上面跳下,说是抓到了,其实还没有完全控制住。待他累得不能动了,再去绑他吧。”
  “做的不错呀!”
  “是啊,这是路迪想的法。”
  古加持领路般再次上楼,斜斜看了一眼地上滚滚的平底锅,一时不禁满脸苦笑。
  “路迪小姐她们呢?”
  “不知道,都走散了。”
  爬上楼梯,打开门。和地下昏暗的灯光不同,外面亮得使无多几近眩晕。或许是从地下那狭窄的空间解放出来的缘故,心情豁然开朗。
  “接下来要想的事多如牛毛,你们的手铐也是其中之一。”
  “手铐的钥匙在海上那里?”
  “应该是。”
  无多他们从走廊穿过大厅,走到另一条走廊上。
  “你有没有看到山根小姐?”
  “没看到。”古加持闻言站住,回过头,“她怎么了?”
  “我不知道,但绝对有人曾在地下遇害,有一个房间里到处都是血。”
  “是吗?我就猜到会有人遇害。果然是山根小姐?”
  古加持似乎给无多他们带路般穿过走廊。前方,有一扇门。
  “你为何会觉得有人遇害?”
  “你们进过游戏室吗?”
  “是说有桌球台的那个房间?只是看到过罢了。”
  古加持敲了敲门,马上从里面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钥匙从里面被人打开,古加持拉开门,路迪就在里面。
  “嗨,还好吗?”
  “啊,还行。”
  “有四个人的话,底气足多了。”
  路迪爽朗地说完,便安排无多他们坐到沙发上,顺便还拿出一瓶威士忌。沙发前面的玻璃桌上,有一个棋盘,上面放着几枚棋子。从棋子的摆放来看,不像是正经地下棋。
  “正如窗端先生所预测的那样,”古加持坐到沙发上,点上了烟,“棋子全部扔掉,却又恢复了原状。说不定,被扔掉的棋子依然在外面,而这时事先准备好的备用棋子?窗端先生遇害时,我听到惨叫声和人体到底的声音,便立刻赶往双面镜的房间,而后则立刻来到这游戏室。不出所料,棋子果断少了!而且,刚才我再次来到这房间,发现棋子又少掉了—本该在这里的兵,被拿走了。” 
 

 
    Ⅳ

  Remain 7

    '插图4'

  盯着棋盘数分钟后,无多抬头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凌晨一点半,意味着抵达江利岛的第三天开始了。古加持和路迪两人都默默等待着他说话。
  “路迪小姐,你没见过这棋盘吗?”无多问道。
  “不,以前就知道放在这房间里,而且也曾玩过一局,但没下过棋子将这样摆放的残局。”
  “不管白棋还是黑棋都在动,这是指两方的犯人都在行动的意思吗?”
  “没错,”古加持将烟捻灭在烟灰缸里,“所以对犯人来说,游戏进展更为有利。你看看这个主教,故意移到了黑棋王后的边上。这简直就是说:请吃掉我吧!”
  “下次被吃掉的会是这个主教?”
  “谁知道呢,反正没看到其他可被吃的棋子。”
  “那么,这棋子到底代表了我们中间的谁呢?”
  “倘若知道的话,就不用这般辛苦了。”
  “会不会是海上先生?”路迪说道,“特意跑到犯人的边上去,这太疯狂了!若这种接近是要杀掉犯人,倒还说得过去,但这布局……会不会是被犯人杀掉的意思呢?”
  “不会,不会,应该没有那种意思吧?虽然把我们比喻成棋子,但我们依然是拥有独立思想的人。谁都不会像事先布好的棋子般行动吧?现实不可能像游戏那样进行!”
  “或许,这是一种心理暗示,实际上棋子的确是少了”
  “到此为止!”古加持双手环胸,深深陷进沙发,“接下来,,不会让他再轻易得逞了!确实,我们一直都有破绽,但得到的教训足够了!”
  “那怎么办?”
  “首先,要和其他的生存者会合。必须只对现在谁还活着,谁已遇害。如果其中有犯人的话,也可以抑制他的单独行动。”
  “我们想先休息一下。”无多说道,“我知道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但她和我都很累了,能不能找个安全的地方,让我们休息一会儿?”
  “没有哪里是安全的,但你们的确需要休息,两个人的脸色都跟死人一样。”
  “那就回房间吧!如果没有安全的地方,去哪里都一样。”
  “要不要给你们把风?”
  “不用,心领了。”
  “好吧,路迪打算干吗?”
  “我跟着古加持先生你呀,一个人太寂寞了。”
  “好,那就这样定吧!我们先去找其他人,然后就该去屋顶救海上了,救出来后,你们的手铐估计就能解开了。此前,你们就先去睡吧。”
  古加持与路迪走出游戏室,无多立刻反锁了门。入濑默默遵从无多,却一脸不服的表情。
  “你觉得和他们一起行动会比较好?不是的,或许他们当中有个人是犯人—搞不好,两个都是呢。你讨厌疑心病重的人?”
  入濑犹豫半晌,最后静静地摇了摇头。
  “若你还有精力,我想去调查一下鹫羽的尸体再回房。”
  入濑颔首。
  “眼下需要的是小麦粉和透明胶,如果有黑色纸的话,就更容易看清指纹了。问题是胶带,这座城堡没有生活的气息,可能没有透明胶。”
  入濑似乎想说什么,指了指天花板。顺着她的手指朝上看,什么都未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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