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百合之谜 作者:[苏联] 亚·博罗德尼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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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百合之谜 作者:[苏联] 亚·博罗德尼亚-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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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尖刀刺向科沙的脊椎,意外的刺痛使他猛地转过身来,刀子竟然顺着上衣滑掉了,科沙的枪口却已贴近了偷袭者的肚子。直射的子弹一下子便将这个防暴队员仰面击倒,但他的手还死死地抓着科沙的上衣,从而减缓了下跌的速度。

  “好个狗杂种!”科沙骂了一句。此时,他的手枪已经空了,他推开伤者,迅速填满子弹,又说:“要不是光线太暗,我早发现你了!”

  这个防暴队员的手里紧握着科沙的胸针。他滑到月台的边沿上,摇摇欲坠,但没有摔下去。

  “向前一步!”科沙叫道,“别激动,往前跨一步……把我的小玩艺儿还我,我就留你一条活命!”

  防暴队员苍白的脸抽搐了一下,他企图保持平衡,但已无能为力,眨眼间向下飞坠而去,科沙紧跟着补射了一枪。

  “混蛋!”他的叫骂声里带着哭腔,仍然不甘心地向茫茫黑暗中看了一眼,“混蛋!把我的小玩艺儿弄走啦!”

  也许胸针会掉在别的什么地方呢?由于能见度很差,科沙抱着一线希望,跪在煤堆里翻来覆去地寻找,消耗了好几分钟。

  “刹车!”他跳上来,与尼孔并肩站到一起,“来,干吧!”

  带着刺耳的嚓嚓声,机车完成了自己的刹车程序,停了下来。科沙下了车,跳到路基上,顺着路基往回返,去寻找从机车上掉下去的那个防暴队员。大约过了十分钟,还一无所获。他本来还想继续找下去,但远处闪现出许多亮点,寻找才不得不终止。

  “走吧!”尼孔怀里抱着西瓜,在他身边说,“瞧见了吗?”他用手指了指越来越近的灯光,从灯光发出的地方,传来一阵警笛声,“别磨蹭,快走!”

  一小时后,他们切开了这个西瓜。他们用一把长刀将西瓜一切两半,少见的熟瓜!

  “蠢货!”尼孔歇斯底里地苦笑着说,“你一定是见了鬼,才会以为钱放在这个西瓜里!”

  “对不起,我搞错了!”科沙拿起一块西瓜,津津有味地吃了一口说,“不过这瓜还是满甜的!”

  从窗户可以望到那带条纹的标志杆正在高高地翘起。但忽然,信号灯由绿色变成了红色,又有一列火车临近了。

  10

  挤在两节油罐车之间的那节车厢又被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车厢门上又重新设置了两处铅封。但没有设置岗哨。

  两小时后,当丽达与阿列克谢返回原处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便进入了车厢内部。阿列克谢用手电照着路,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所需要的包厢。

  “他是被直接射死的!”他用手电照着地板上那一大片深褐色的血迹说,“这个人也是为西瓜而来,这就证明了我们设想的正确性。

  “你仍然认为西瓜里注入了‘亚洲白粉’吗?”

  “我还能怎么认为?只可惜这儿没有什么西瓜。”手电的光滑过包厢的每一个角落,到处都是空白,“我敢肯定,它被放到过这里。不然这个人是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回这儿来的!看来,放在这儿的瓜多半是匪徒们拿走了。

  “那么说,我们是无法帮助化工厂的那些小伙子了?”

  “那也得回去一趟,”阿列克谢说,“说不定我们还能救出什么人来哪。

  他们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再次穿过一道道铁轨,出了车站。

  “现在上哪儿呢?”丽达问。

  “这个问题已经谈过了。”

  她想抓住他的手,但阿列克谢没有停步。

  “我已经说过了,必须回工厂去。如果你愿意,我们就一起来,我认为这次是绝对安全的。把事办完以后,我再去弄两张到莫斯科的车票。

  “你用什么办法去弄票?”

  “你不是听见了吗?早7点有到莫斯科的加车,可以直接到售票处去买票呀。”

  这个城市真小,给人印象很远的距离,只要几分钟就能步行穿过了。住宅的院墙刚走到头,工厂的水泥围墙便已经开始了。阿列克谢忽然拉住丽达的手,与她并肩前行。

  路灯光显得越发耀眼了,乌云已然掠过,但雨始终没有下起来,苍穹中渐渐显露出繁星点点。周围的空气犹如夏季,温暖而清新。

  昨天白天,他们就是从这儿进入工厂大门的,但现在这里已经被查封了,无奈,他们只能拆掉铅封了。警察局的带篷载重汽车在远处停着,几个穿黑色警服的人在汽车附近站着抽烟,他们可能是留下来的守卫人员。不过阿列克谢他们还是顺利地通过了禁区,未被任何人发现。

  变电站输出的电压又恢复了正常,工厂大院里的探照灯放射出强烈的白光。到处是汽车轮胎留下的迹印以及从障碍物上截断的绳子。许多地方插着红色的三角形小旗。泥地和柏油马路上到处是用粉笔勾画出的人的形状。丽达数了一下,共有七处。这样的人形,大楼里也有。他们绕过被烧毁的“梅塞德斯”汽车,再次拆掉门上的铅封,才进入大楼。这里也是灯火通明。二楼破坏得十分严重,大概是由于手榴弹的爆炸引发的某种化学液体的爆炸。

  丽达不解地跨过地板上那些白线条,总想弄个明白,仅仅几个小时的时间,那些活泼、年轻、有才气的大学生们,竟化为了这些像是拙劣的儿童画的粉笔的印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她问,回声增大了她的声音。

  “你是知道的,”阿列克谢回答说,“他们参加了大批的麻醉品生产。之后由于受到良心的谴责,才决定停止这种活动。可是,上一批货,他们收了比这多得多的钱。”

  “他们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为了自己的工作。他们想制做一个宇宙原始状态的理化实验模型。当然,这么做可能会冒很大风险,但是他们把这些都置之度外了。”

  两个人来到楼上的经理办公室,丽达坐到大皮沙发上,伸开双臂,眯缝起眼睛。一瞬间,她竟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所有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现在只要她一睁眼,就会看到窗外的太阳。

  “如今,警察局的工作效率可是大大提高了。”阿列克谢一边随口评论着,一边不经意地拉开了写字台的抽屉,“枪战结束后,他们才会赶到。一二——收拾尸体,三四——绕现场跑一遍……然后完事大吉,坐上汽车,走人!”

  他从桌子里拿出一页纸,看了看说:“走,这儿还应该有一个化验室。也许还有人活着。”

  他们跑下楼,踩着满地碎玻璃片,穿过二楼的车间。车间后面没有照明,阿列克谢又用上了他的手电。

  “大概,他们是故意把灯泡打碎的,”他用手电照明,来回搜索着墙壁说,“好让警察找不着这儿的门。”

  但他们终究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他们打开那不易察觉的铁门之后,才发现里面与其他地方一样,也是乱七八糟,一片狼藉。

  阿列克谢找到了电灯开关,低矮的白色天花板下霓虹灯开始吱吱作响。周围到处都是扯落的电线、打碎的玻璃和翻倒的桌子。

  阿列克谢的手还放在开关上,就突然愣住了。

  “可怜的巴沙!”他惊叫了一声。

  巴沙仰面躺着,一只手从白大褂卷着的袖子里伸出来,还在够一只高高的、安装在一台化学实验仪器里面的烧瓶。他身上有三处被子弹穿透了。在已故经理的脚下,几乎是鞋跟对着鞋跟,躺着另一具男尸。他那深棕色的西服在浅色地毯的映衬下,显得十分刺眼。一支弹夹微微向前弯曲,明显变形了的轻自动枪。被扔到了墙边。死者痉挛的手抓住了做实验用的桌子的细腿,上衣上面有一个大洞,洞里除了被打得破破烂烂的白色衣衫外,能清楚地看见完整的防弹背心,背心上的金属完好无损。

  阿列克谢用皮鞋尖推开地上长长的猎枪,弯下腰去看这位姑娘。埃利与巴沙一样仰面躺着,她那浅色的长发在一股穿堂风中微微飘动,天蓝色的大眼睛半睁半闭,凝视着天花板。

  “还活着吗?”

  “不。”

  “我真不明白……”丽达抑制住悲从中来的泪水,转过脸去,仔细观察着那翘在深棕色西服外面的防弹金属片,“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你真的不明白吗?”

  阿列克谢以极其柔和的动作,轻轻地合上了死者的眼睛。

  “他为什么会死?他身上一个窟窿也没有。猎枪正好打中了他的防弹背心。”

  “这是常有的事……”阿列克谢解释说,他抓住丽达的手,在把她带出房间之前,先关上了电灯,“实际上这是死于心律失常。特别是用12毫米口径的霰弹猎枪逼近射击时,很可能发生这种情况。”

  在半明半暗中,丽达扭过头来,她透过自己的眼泪,看见了阿列克谢眼睛里涌出来的泪水。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我一定要为你们复仇,伙计们!”他并不是针对某个他或她说话,而是在对这儿所有牺牲者的亡灵说话,对那些看不见的影子说话,它们好像就在这空空荡荡的工厂里,在飘忽的黑暗中摇曳不定。

  “我要把他们都干掉!”阿列克谢松开丽达的手,在地板上咚咚地走动着,“一个也不能漏网!我发誓,他们全都得死!这一切很快就会实现,我要把他们全杀死!”

  “你在说什么呀,阿廖什卡?”丽达在他耳边大声问,回声立即响应了这句悄悄话。

  “你在说什么呀?你要杀谁?怎么杀?”

  “对不起!”阿列克谢压低了嗓门说。他轰地一声打开了通向楼梯的铁门,响声震耳欲聋。

  “全杀掉是不可能的,”他咬牙切齿地说,“他们人太多!”

  阿列克谢和丽达仍然从那扇大门挤了出去,他们仍然手拉着手,沿着没完没了的水泥围墙慢慢地走着。

  一阵恶心迫使丽达沉默了一阵,等好些了,她才说:“为什么会这样?!残酷而毫无意义。简直是愚蠢……难道就不能用别的办法解决?!”

  “有,”阿列克谢回答说,“但他们意识不到。”

  “那么你知道吗?”

  “我想试试……”

  在实验室里突然发作的歇斯底里终于平息了。但阿列克谢的手仍然是冰凉、僵硬的。他猛地握住丽达的手,信心十足地说:“我必须报复他们。要让他们血债血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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