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安本想着自己船多人多,又有阮小二带路,水路攻伐自是无往不利,但是他偏偏忘记了,梁山水泊中港汊众多,芦苇丛生,他这般冒冒失失地全军直入,哪里还有好果子吃。
在黄安的船队像没头苍蝇乱钻时,梁山水军在阮氏兄弟的带领下,开始了反击。就见四下的港汊之中时不时的钻出两条小船,朝着黄安的队伍砸上些灰瓶、石子,抛上几轮鱼叉又或者射上几下弓箭,便跳水逃走,搅的黄安不胜其烦。
抓没抓住一个,杀又没杀得一个,自己的手下却是一个接一个的被杀,心中渐渐萌生退意。
但是,有阮氏三雄在此,有岂容黄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呢!
就在黄安在芦苇荡中像没头苍蝇一般乱钻,谋取生路逃生时,阮家兄弟已经在缩小包围的圈子。如果可以从天上看的话,就可以看到黄安的船被围在中间,四周全是阮氏兄弟的水军船只。
黄安越想越怕,觉得自己来征讨梁山就是一个最大的错误。这时从他的船下突地冒出一个脑袋,赫然就是阮小七。要知道小七从很早就盯上了黄安,只是黄安甚是奸猾,每每都用手下的船只来摆脱。
不过,到的此时黄安已不剩多少人,哪里还有手下被他利用。一旦没了手下,立时就被小七盯上。就见小七一个猛子扎到水里,尔后左右晃动船体,黄安哪里见过这等阵势,没两下便跌入水中,被小七当场生擒。
李宗汤战死,黄安被擒,泊边大寨被鲁智深等人拿下,梁山可谓是不死一人,仅仅伤了数人就拿下了济州府的一千征讨大军。
梁山大寨内喜气洋洋,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黄安所携带的军资、兵甲、旌旗几乎都是原封不动,便已被梁山所缴。
最让俊辰高兴的,当属黄安的军中居然还有战马五百匹之多,经林冲等人再三检视,发现其中虽然大多是下等的劣质战马,但仍有近百匹的上等优质战马。
武将天生便爱马,可以说在冷兵器战争时代,除了征战沙场的神兵利器外,就属这良马最受武将亲眯。
林冲他们得到如此良马自是高兴异常,只是俊辰心中甚是不解,这济州府又不产马,离契丹、西夏等产马之所又甚远,这是哪来的马呢?
于是乎,俊辰便让阮小七将黄安提来,好好问上一问。
黄安兵败被擒,心里正七上八下的,估摸着难逃一死,没想到这才没多大功夫,便听到俊辰要见他。
黄安行军打仗不行,但是论起这官场上的道道来,却非常精通,小七一来提他,他立马就觉察到这是个保命的机会。
当黄安见到俊辰的时候,还是被狠狠的震了一下,无他,俊辰太年轻了。用黄安的话来讲,像俊辰这般年轻俊朗的公子,去考科举还差不多,如今却在这梁山,坐了第一把的交椅,不震惊才怪。
当俊辰问及他的军中为什么有那么多马时,黄安本着只要能活命,什么都好说的精神,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俊辰。原来黄安这厮家资颇丰,家中有人与草原暗地通商,而他也借机娶了契丹一个小部落头领的女儿,契丹别的没有,就是马多,黄安自娶了这个女人之后,便开始动了脑筋,于是便专门派人去收集草原上要的盐、茶砖、铁器等物,运到他丈人的部落,换取马屁,然后在拿到中原贩卖,以此获利,而他自己也从中留下一部分战马,留作军用,是以济州府虽没什么马场,但麾下的战马却是不少。
俊辰听了,当场叫黄安写下供状,言明今次进犯梁山,兵败被擒,愿以良马千匹,赎回自身。今后每三月与梁山进行一次战马交易,数量不得少于千匹,战马价格等同草原等等。
黄安自是连连答应,在他看来,只要把命保住了,什么都是可以商量的,至于战马,只要有他老丈人,还怕没有马嘛!
战马的问题解决了,俊辰心情大好,于是他忘记了自己的酒量,和林冲、智深等人来了个酒到杯干,所以很悲剧的很快便倒下了。
山上的清晨空气还是非常不错的,俊辰贪婪着呼吸着,一时兴起,抽出清霜剑舞了起来。
梁山上尽知俊辰枪法高强,但殊不知他的剑法也丝毫冰不差,不然知机子又怎会送他如此一柄好剑呢?
正舞间,冷不防地从一边传来一声喝彩声,“好剑法!”俊辰急忙去看时,发现来人道袍纶巾,不是公孙胜却是哪个?
公孙胜轻轻抚掌,赞道:“师弟好高明的剑法,单以剑法论,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江湖上能胜你的人当真不多了!”
俊辰摇摇手,说道:“师兄谬赞了,小弟只是一时兴起,随手练来罢了。倒是师兄,这一大早的恐怕不是来看我练剑的吧,来找我是所为何事?晁天王他们还好吗?”
听得俊辰问起,公孙胜顿时满面愁容,“唉,虽说天王他们在牢中时间不长,但每日里这般严刑毒打的,就算是个铁人也要被打死了,更况天王他们还被张勇打上在前,也算是他们练过功夫,身体也较一般人结实,这才没有一命呜呼,但这伤的也着实重了些。贫道虽粗通医理,但对天王三人的伤势全然束手无策,是以想和师弟商量一下,看看去哪里请为名医来为天王他们看看。”
俊辰略一思索,想到山寨也确实需要一位良医坐镇,于是说道:“本想着这几日就将师兄,还有天王几人的职司定下来,眼下看来还是要押后些日子,待小弟往江宁府走一遭,请一位神医来坐镇梁山,日后与朝廷对阵,也可减少伤亡。”
“与朝廷对阵!”公孙胜一时间被俊辰的话震的不轻。
“难道你没有想过要招安?难道你打算和朝廷一直对抗下去?”公孙胜的心中充满了疑虑,在他看来,似俊辰这般,无非是想多攒一些本钱,到最后接受体面招安。可是眼下看来,俊辰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招安,这到底是为何?
俊辰眼见公孙胜脸上疑窦重生,微微一笑,转身便往山下走去。只有一句话,远远地传入来公孙胜的耳中,“师兄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
第42章 建康访神医()
建康府,又叫江宁府,隶属江南东路,历来就是江南重镇,在历史的长河中,靖康元年,金兵攻破汴梁,宋室南渡以后,江宁府因设施完备,城垣牢固,宋高宗赵构于建炎三年三月,移驻江宁府,并以建康古为名都改江宁府为建康府,后因建康府北临战争前沿,才迁都临安,由此可见,建康府位置十分重要。
其实此刻的江南,大多的地方都可以见到明教教众的身影,而且明教的声势也一日高过一日,举事也只是个时间的问题。可是不知怎地,做为江南重镇的江宁府却从未看到过一个明教教众的身影,是方腊太过粗心还是混不在意宋军,如今也无从考证,但就是因为江宁府的原因,从而导致童贯大军得以顺利渡江,最终覆灭了方腊。
单以繁华程度而论,俊辰以为建康府比起汴京丝毫不差,只是自古帝王都有定鼎中原的做法,对中原的开发远远重视于江南,虽然有运河沟通中原与江南,但江南在皇帝的眼中永远只是一个赋税重地罢了。
俊辰带着小七和李四二人走进了建康府一所茶馆之中,就见茶馆中甚是热闹,说书的,唱曲的,应有尽有,让小七和李四二人目不暇接。
俊辰他们坐下,自有那茶馆伙计送上清茶和点心。俊辰从怀中掏出几枚铜钱,扔在伙计的茶盘上,那伙计一年到头都难得有人肯打赏他,如今碰到一个肯的,那自是千恩万谢的。
俊辰一把拦住,说道:“你先切莫谢我,你久在这江宁府城中,我向你打听一些事情。”
“官人想问什么,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说建康府中,有一神医,名唤安道全,小哥可知此人?”
“确有此人,只是官人是从何处听得此人?”
“小哥不要担心,我家中有人患病,听闻他妙手回春,擅长疑难杂症,是以专程前来请他!”
“官人误会了!要说那安道全,到确实如官人所说那般,医术高超,妙手回春。只是这老儿”这伙计说到这,突然住了嘴,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
俊辰见他这般模样,又伸手从怀中掏出几枚铜钱,扔与他茶盘上,那伙计自又是千恩万谢的,说道:“官人,这老儿有一毛病,专好喜欢票娼宿院的,尤其是那来仪楼的头牌李巧奴,这老儿家中有一老妻,平日身上也无甚闲钱,所以一旦有人请他看病,那必是真金白银,收费极高,这一有了钱,就立马跑去来仪楼,去找那李巧奴了。”
“嘿,这老儿还真是一个妙人,这么大岁数了去妓院,就不怕马上风挂了?”小七在一边惊奇地道。
“谁说不是呢,但是这老儿就是好这一口,无论谁说都没用啊!”
“伙计,那你可知道这安道全家住何处?”
“认得认得。”那伙计忙不迭迭地点头道,“就在城东头柳记裁缝铺左手第三根胡同走到底,门前有棵大槐树的便是。官人难道要去那老儿家中不成?”
俊辰点点头,“是啊,难道有什么不可以吗?”
“不不不,”那伙计连忙摆手,“只是那官人去看了便知。”那伙计欲言又止的,到最后居然憋出这么一句话。
俊辰见那伙计实是不愿意说,也不勉强,当下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那伙计如蒙大赦一般,着急忙慌地端起盘子便退下了。
待他走后,小七问道:“哥哥,适才这个伙计欲言又止的,是怎么回事,你可知道吗?难道我等还真要去那什么安道全府上不成?”
俊辰摇摇头,“我也不知这是为何,也许那安道全又有什么别的花样吧,再说你我来此,本就是为了此人而来,既到得此处,又岂有不去之理。”
“李四,这几日你到这市面上多走动走动,不求你全部认识,但最起码给我混个脸熟。我估摸着,这江宁府我们以后还要再来,到时候就看你小子的了。”
“好勒,哥哥你就放心吧,这事我熟悉的很!”李四立刻拍着胸脯应承了下来。
“甚好!小七,随我来。”俊辰拍了拍李四的肩膀,带着阮小七离开的茶楼。
到得那伙计所说的胡同口,俊辰似是从空气中若有若无地听到一丝旋律,只是这声音极轻,轻到就连俊辰都不敢保证这丝音律是否存在。
“小七,你有没有听到一丝琴音?”俊辰不敢确定,于是乎便向身边的小七求证道。
如果跟俊辰下山来的是阮小五,可能他会知道,因为他时常出没与青楼妓院,而小七则是喜欢喝酒赌钱胡闹,那会在意这些,俊辰问他等同于没问,就叫他脑袋左右转了转,说道:“哥哥,哪有什么琴音,怎地我什么都没听见?”
俊辰没有办法,总不能说这时候回山换人吧,直得说道:“许是我听错了,随我入内一观。”
没想俊辰还有进去,就看见一年轻人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这边走还在那里边摇头。
俊辰非常纳闷,这里面不就是安道全的家,这年轻人又是怎么回事?于是乎,俊辰上前几步,拱手行礼道:“这位兄台,权且留步!”
那人正低头行走,冷不丁地听到这么一句话,急忙抬起头来,就见一个紫衣书生正拱手看着自己,于是赶忙回礼道:“兄台有礼!”
俊辰收回手,指了指胡同内,说道:“适才见兄台从内低头而出,难不成里面有什么让兄台难堪的事不成,莫非这里并非那神医安道全的居所?”
那人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道:“这里正是那安道全的居所,只是这事唉,真是一言难尽啊,兄台自去看了便知!”说罢,又摇了摇头,背手而去。
小七目视此人离开,指着他的背影对俊辰道:“哥哥,这人如此无礼,就让他如此离开不成!”
俊辰并没理会小七,而是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番此处,说道:“有意思!小七,跟我进去看看!”说罢、当先走了进去,小七见俊辰不理会此事,也只能作罢,跟在了俊辰身后。
其实,这胡同内并没有什么刀山火海,也没有什么妖魔鬼怪,有的只是一块诺大的空地,空地中有着一张石桌,一张棋枰,一个青年公子罢了。
小七四周环顾了一圈,发现除了眼前这些东西,似乎并没有别的东西,对俊辰道:“这里除了此人,好像没有看见别人,难不成此人就是那安道全不成?”
俊辰摇摇头,上前朝着那人拱手道:“这位官人,区区有礼了。不知此处可是那神医安道全的居所?”
那人也不搭话,只是径自打开棋笥道:“公子既到此处,何不先与小可手谈一局,如何?”
俊辰微微一笑,略一欠身,“即然官人有此雅兴,小可自无不奉陪之礼。”
小七见俊辰居然要下棋,心中大急,正待阻拦,就见俊辰伸手招他过去,小七依意而言,俊辰在他耳边轻语几句,说得小七连连点头,说道:“哥哥放心,小弟这就去办!”
小七既走,俊辰朝那人行了一礼,便坐了下来。
那人待俊辰坐定,说道:“远来是客,自当先行。”
俊辰也不客气,“既如此,在下便却之不恭了。”
说罢,捏起一枚棋子,便下在了右上角的星位。那人似是对俊辰有此下法毫不意外,随即便应了一手。
二人初时下的极快,前后六十余手,几乎都是不曾考虑,信手拈来,下的端是一个行云流水,如有爱棋之人在旁观看,定会惊呼。
然六十手之后,不管是俊辰,还是那人,下棋的速度无疑都慢了许多。俊辰下着下着,眉头便皱了起来,他只觉得这人的棋路好生熟悉,但是自己明明不认得此人才对,摇头看看此人,就见此人面色如常,云淡风清,似乎丝毫没有将此棋局放在心上。
俊辰放下棋子,闭上眼睛,似是进入了长思,那人将俊辰如此,也不催促,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俊辰,就像他的脸上能看出一朵花似的。
俊辰在脑海中将二人所下之棋回想了一遍,怎么想都觉得这棋路异常熟悉,按照这般继续下去,他心中知道,最终的结果不会因为是他先行而获胜,而是必败无疑。
一想到会输,俊辰那好胜的性格顿时又被激了起来,“不,我不能输,我怎么能输给他,既然师门那些他熟悉,那么我就用这历史长河中无数名家的手段来对付他!”
俊辰想罢,猛地睁开眼睛,捏起一子便下在了棋盘之上。“咦?”那人一看,顿觉此手与先前下法完全不同,咦了一声。
“这一手”那人终是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天道无常,日转星移。如今中原势微,群雄四起,更兼北方夷狄虎视眈眈。在某看来,东方之星眼下虽暗,但犹如旭日东升,煌煌之日,是以我下于此处。”俊辰侃侃而谈道。
“好一个煌煌之日”那人不禁抚手道。,随即捏起一子,“帝室久居中原,是为正统,纵然群寇了得,也难动帝室之分毫。”说罢,棋落中盘。
他刚落子,俊辰便捏起一子,说道:“宋室虽据中原,然则闭关自守,不知海外天地,空有凭海良港而不用,岂不暴殄天物?”说罢,这一子落雨东北偏东处。
那人摇摇头,将一子下于盘中北路偏中的位置,说道:“河北,历来就是王兴之所,如今虽有田虎盘踞于此,但不过癣疥之疾罢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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