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这白胜好像得了失心疯一般,不管不顾地爬起来依旧朝外喊着那几句话。
刘唐大怒,正待上前再踹他一脚时,就听见晁盖道:“刘唐兄弟,让他去吧!”
“哥哥,这厮”
晁盖摇摇头,说道:“人各有志,由他去吧!只是连累了朱仝贤弟!”
朱仝惨笑一声,“现如今,还说这话做甚,明日行刑,你我到得下面,再做兄弟!”
“好!你我到得下面,再做兄弟!吃!”说着,晁盖拿起一碗饭,吃了起来。
晁盖饭没吃几口,就听见外面有人高喊,“什么人!胆敢私闯大狱,难道没有王法了吗!”紧跟着便传来了一阵金铁相交之声。
“哥哥,这是?”刘唐听得,转过头去问道。
晁盖正待说话,却不想这金铁之声嘎然而止。“也许只是你我的幻觉罢了!”
晁盖摇摇头,原本刚刚燃起的那一丝希望瞬间便被他自己掐灭了。
“保正,保正,你在哪里?”就在晁盖放弃希望的时候,从牢房的通道里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呼喊声。
“这是?”晁盖乍一此音,和朱仝互视一眼,两人从彼此的眼中都看见了不可置信的眼神。
那白胜可不管那么许多,扯着脖子喊道:“在这里,在这里,我在这里啊!”
兴许是听到了白胜的叫声,通道里很快响起了一阵充促的脚步声,白胜眼见,一眼看到当先之人一身道袍,伸手高叫道:“道长,道长,我在这里!”
公孙胜看到白胜伸手,快步跑了过去,急声道:“保正呢?”
“贤弟!”
公孙胜抬眼朝里看去,就见晁盖蓬头垢面,满身污秽,哪里还有往日的半点风采,公孙胜心中凄苦,哽咽道:“哥哥,你受苦了!”
晁盖拖着脚镣,蹒跚到牢栏前,才发现公孙胜已然没有了往日的三缕美须,不由焦急地问道:“贤弟,你的胡子呢!”
“没了,刮了!只要能救得保正,这些许胡须又算什么!”公孙胜眼中泛着泪光,故做轻松地道。
晁盖还待再说什么,公孙胜身后一人说道:“道长,此地不宜久留,有话回山再说不迟!”
公孙胜猛地醒悟,朝身边一个年轻的汉子抱拳道:“小五哥说的是,还请小七哥斩下此锁!”
“好说!”说着,奋力一刀砍下,锁头顿时应声落地。
“哥哥!”公孙胜赶紧一把拉下枷锁,打开牢门,将晁盖扶了出来,“哥哥,你受苦了!”
“道长,赶紧走吧!哥哥吩咐,救得人后,立时出城,否则时候晚矣!”
“走走走!我等这就走!”说话间,公孙胜等人一人搀着一个,将晁盖、朱仝、刘唐三人救出牢去。
白胜眼见三人得救,而却对自己视而不见,心中大急,高叫道:“还有我呢!把我也救上一救啊!”
晁盖听得白胜叫声,转头看向公孙胜,说道:“贤弟,这白胜好歹也与我等一起在黄泥岗做下事来,说起来还是我等连累于他,是不是也将他搭救出去?”
“这”公孙胜颇为为难,来时俊辰只吩咐救得晁盖、朱仝、刘唐三人就走,唯独没说这白胜怎么处置。
公孙胜看向阮氏兄弟,兄弟三人窃窃私语几句,就见阮小七上前几步,一刀劈散白胜的枷锁,说道:“你自去逃命,至于逃得逃不得,就看你的造化吧!”说罢,收刀当先开路去了。
公孙胜等人阮小七先行开路,于是搀扶起晁盖等人,鱼贯而出。
就在阮氏兄弟入狱救人之时,那时迁也不曾休息,仗着自己一身高明的轻身功夫,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盖天锡府邸,一把火直接将他家后院点起,一时间火光熊熊,烈焰冲天。
“走水啦!”很快自有那盖府下人发现起火,赶忙高声大叫起来,盖天锡听见喊声,连忙着衣出来看时,就见风助火势,一时之间难以控制。
他赶忙组织府中下人抬水救火,要知道后院乃是他藏有财富之所,他想要进身,全靠这些财富来打点,如此火势,万一付之一炬,他岂不是仕途无望!
有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盖天锡急着组织下人灭火之际,忽听得有牢狱差役来报,盖天锡心中诧异,顿生不好之感。
“什么!晁盖跑了!”盖天锡暴跳如雷,一把揪住来人,“你们是怎么看守的,怎么让他跑了!还不赶紧去通知何涛和张勇,告诉他们,如果晁盖跑了,他们俩个也拖不了干系!还有告诉雷横这厮,叫他立刻带人来本县府上,保护本县家小。”盖天锡些斯底里地吼道。
雷横接的报信,丝毫不敢怠慢,时文彬卧床后,他立马投靠了盖天锡,如果盖天锡出事了,那么他雷横的日子也就到头了。点起一些个衙役,直奔盖府而去。
雷横住的离盖府有些距离,只是盖府火大,隔得老远都能看见。雷横见火势如此之大,心中甚是焦躁,催促着衙役快跑。
却不想才跑到一处牌楼下面,就见一膀大腰圆的和尚正席地而躺,鼾声如雷。雷横那个气,越是赶时间越是遇上这种事,进前扬起手中朴刀,厉声道:“我日你个砍不死的秃驴,好死不死地睡在此处,听爷爷句劝,找别的地方睡去,还不走时,爷爷一刀剁了你的脑袋!”
这和尚正是“花和尚”鲁智深,奉俊辰之命,专在此等候雷横。要知道这和尚也是个火爆脾气,几时有人敢这般与他说话,就见他双眼怒睁,暴喝一声,“洒家先砍了你这贼厮鸟!”说罢,从身下拿起禅杖,翻身而起,朝着雷横就是一杖。
这雷横平日里也就是个吃拿卡要的主,哪有什么高深武艺,比之同为捕头的朱仝差了不知多少,眼下碰到鲁智深,哪里还有好果子吃。战不到三合,便被智深砍断朴刀,一杖打翻在地,四周那些个衙役见雷横都被打翻,哪里还有胆子在这,发一声喊,四下逃命去了。
智深本待结果了雷横,猛地想起来了俊辰嘱咐,于是收回禅杖厉声道:“若不是看在你这厮平日里对老母甚孝,今日必打杀了你。此间事不是你这厮所能管的,自回去照顾你家老母去吧!”说罢,在不看雷横,只管自躺下睡觉。
雷横经此一打,哪里还敢再去盖府,只得一步一挨地慢慢回家。
张勇住的离大牢近些,得知消息也快些。他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惊得拍岸而起,赶忙披挂整齐,带着手下五、六个亲兵,准备前往大牢将晁盖拦截下来。
不想他的两个亲兵才打开府门,就倒飞了回来,张勇定睛看时,就见一人横枪,自府外走了进来。
张勇厉声喝道:“你是何人!胆敢再次袭击朝廷军士,莫不是想造反不成!”
“造反吗?”那人听见张勇所说,轻轻笑了几声,抬起头说道:“逼我造反的,不正是你们吗?”火光下,脸上一块青色的胎记隔外的显眼。
“杨志!你是杨志!”张勇失声叫道。
“张都监好眼力,居然还识得我杨志!”
“杨志!你失了太师的生辰纲,又来袭击朝廷军士,莫不是真想造反吗?亏你还自称是杨家之后,如此做派,不是给你杨家抹黑吗!听某句劝,及早回头,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杨志一抖手中枪,说道:“行了,张勇,那些空话就不要再说了。你今天想从这里过去,就先胜了我的手中枪!”
“这可是你说的!”张勇不在啰嗦,挺起混铁枪,朝着杨志心窝便是一枪。
别看张勇和晁盖、朱仝他们交手时,是何等的威风,但此刻到了和杨志交手时,强弱立马倒置!
有句话说得好,“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张勇的枪法不可谓不好,但是到了杨志这里就像当初晁盖遇到他那般,要知道杨志的武功是用于沙场征战的,简单直接,没有丝毫的花架子,张勇哪里还能有便宜占,更何况杨志还没有使出杨家嫡传的杨家枪法!
张勇与杨志交手十招,便被杨志挑翻在地,“张勇,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跟我走吧!”
“想要我跟你走,除非我死了!”张勇艰难地支撑起自己的身子,双手使力,将混铁枪拉至最长,将长枪伦圆,大喝一声,“杨志,吃我一枪!”
“来得好!”杨志见张勇生出拼命之心,使出自己的身子绝招,当下不敢怠慢,手中长枪向上一顶一翻,使出了自己杨家枪的绝招“天坤倒悬”。
“颦”的一声,张勇被杨志一枪挑得飞了出去,他挣扎了几下,再也无力爬起来来了,于是说道,“你赢了,杀了我吧!”张勇虽然败了,但是骨子里却是透着那股倔劲。
“哼!”杨志收回长枪,说道:“我也想杀了你,但是我家主公说了,不让我伤你性命,所以,你还是跟我走吧!”
“”
何涛和张勇不同,当他听到有人劫狱的消息时,第一个反应不是去把人抓回来,而是想着怎么逃出去,然后找更多的援兵,再来抓人。
他悄悄地溜到府衙的后门,见四下里无人,打开后门就闪了出去。
就在他回身将后门关闭时,只觉后脑被重物狠狠地砸了一下,顿时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头栽到。
“我不是和你说了嘛,下手轻点,这厮可不经打”这便是何涛最后一丝意识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时文彬府。
时文彬自晁盖被擒之日起,便被吓的一病不起,哪怕盖天锡多次过府探望,也皆是如此。
然而,就是这位卧病不起的时知县,此刻尽然在和一名年轻的公子对弈,言谈风趣,哪里还有半点卧病不起的样子。
时文彬捻起一子,详思再三,最终还是将其投回棋篓,叹息道:“老了,不行了,这便输给你了!”
“时公正直春秋鼎盛,何来老这一说!”
时文彬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似是放下无限包袱一般说道:“确是老了,你也休要再说不老这般话。我这便随你去吧。”
“哦?”年轻人饶有兴致地看着时文彬,“时公知我是谁?”
时文彬苦笑一声,“我哪里还会不知,只是希望时某日后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吧!”
“时公尽管放心!日后时公只会为今日之决定而感无限骄傲!”
“但愿如此吧!”
第40章 战李宗汤()
郓城大牢被劫,重犯晁盖、朱仝、刘唐、白胜不知所踪,知县时文彬、都监张勇下落不明,候补知县盖天锡府邸被烧,缉捕使臣何涛被人打晕,至今昏迷,城内钱粮府库、兵甲皆十不存一。
府库、重犯被抢,此事非同小可。盖天锡左思右想,只觉此事万万不能由自己来背,于是乎重金买通雷横,二人一致上书济州府,言郓城知县时文彬勾结梁山贼匪,洗劫郓城,劫走重犯。
济州府知府徐和接信,顿时大怒,言:“我不曾发兵征讨你梁山,你反倒洗劫郓城,莫不是真以为吾不敢发兵征讨吗!”
于是,立即签下征讨文书,命济州府团练使黄安即刻兴兵,征讨梁山,务必将此为祸一方的贼匪彻底剿灭。
黄安领命,自是不敢怠慢,赶忙命令下属准备军械、粮草,以便出兵征讨。
面上看起来黄安颇为镇定,丝毫不将梁山放在眼中。可是待其回到家中,面对满桌的美味佳肴,他却提不起丝毫的胃口,只是不住地长吁短叹,其妻不明所以,亲自端上一杯酒递上,问道:“官人,你这是怎么了?这不是有你最爱喝的那梁风酒,怎地也不见你喝上一杯?”
黄安接过酒杯,放于桌上叹道:“爱妻有所不知啊,今日知府大人将我叫去,命我整顿兵马,征讨那梁山泊。”
其妻不明所以,说道:“夫君饱读兵书,又有州府大军,平复这小小的山贼草寇,还不是手到擒来,怎地在此长吁短叹?”
黄安摇头苦笑道:“爱妻哪里知道,这梁山泊周遭尽是水泊,号称“八百里梁山泊”,期间更是港汊众多,芦苇丛生,就像迷宫一般;而且我还听说原先东京的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西军提辖鲁达、还有最近那失了生辰纲的杨志都上了这梁山,连大名府举荐来此的都监张勇都不是对手,至今下落不明,为夫的身手还不及张勇那厮,如今叫我去平这梁山泊,那岂不是有去无回吗!唉”说罢,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其妻见黄安如此,伸手朝他额头一点,说道:“你啊,怎地如此健忘!莫不是忘了我娘家的远房表兄李宗汤不成!他自小便拜在异人门下,学得一身好武艺,去年我回娘家时,就见他赋闲在家中,不若我修书一封,召他前来,随你前去征讨那梁山泊,你看如何?”
黄安闻言,一拍脑门,顿时将其妻抱了起来,大喜道:“我的好夫人,不是你提起,为夫几乎忘却!”
其妻美目生盼,娇声道:“妾身给官人想出如此妙计,官人给妾身什么好处呢?”
黄安大喜忘形之下,混不在意地开口道:“夫人想要什么,只管开口,为夫定然满足夫人!”
其妻娇媚一笑,伸手将胸前衣结拿在手中慢慢把玩起来,黄安哪里还不明白她的意思,伸手便将其抱了起来,走进室内,不多时屋内便想起阵阵靡靡之声。
那李宗汤接到书信,哈哈大笑“也该某家去建功立业了。”当即带上家伙,立时启程赶往济州府。
到的济州府,黄安立刻引他去见徐和,徐和听黄安将他说的天上有,地上无的,自是不信,便将其叫上演武场一观。那李宗汤倒也不负众望,走马引刀,将大刀舞的泼水不入,煞是好看,再看驰马引弓,连射三箭,箭箭命中红心。
徐和大喜,当即任命李宗汤为济州府副团练使,随黄安征讨梁山,待剿灭梁山,自有重赏。李宗汤大喜,立时拍着胸脯,保证将梁山贼寇尽数剿灭。
徐和这边才命黄安征讨梁山,梁山那边立刻便得到了消息。
得到了时迁传讯的俊辰,立刻召集山寨中的一众头领议事。
聚义厅中,俊辰待众头领一一坐定,开口道:“我等此次大闹郓城,救出晁天王、朱仝、刘唐三位兄弟,生擒都监张勇,获得钱粮兵甲无数,可谓大获全胜,远比那蔡太师的生辰纲来的划算。”
鲁智深听了哈哈大笑,说道:“是啊,听说这一遭你们下山,光是金银收获就不下三十万贯,米粮更是堆积如山,兵甲纵是将全山喽啰都闲有多,如此买卖,日后多做几遍,山寨岂不是富的流油嘛!”
众人闻言,无不哈哈大笑起来。
俊辰见众人高兴,当下也不阻止,待众人笑得差不多时,开口道:“只是时迁传来消息,济州府知府徐和听闻郓城被劫,晁天王等人被我梁山所救,如今已命那济州府团练使黄安率领一千人马,前来征讨我梁山。”
“哈,才区区一千人马,这哪里够我们杀的!”鲁智深听得,第一个开口叫了起来。
“和尚哥哥,你是个出家人,怎么老是想着打打杀杀的,这可不像佛祖所谓哦!”阮小七见智深第一个跳了出来,不由在一旁打趣道。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佛语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洒家这是在超度他们前往西天极乐世界,总比留在这世间被那些庸臣贼子所用的好!”智深高宣一声佛号,满脸严肃地说道。
平日鲁智深要么嘻嘻哈哈,要么怒目金刚,满脸凶狠,冷不丁地见他如此一本正经,众人一时皆愣住了,于是又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林冲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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