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也不往他跟前凑了,自顾自的歪在枕上。傅奕阳抬头来看了她一眼。苏颖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让傅奕阳有些摸不着头脑,先前不还好好的么,这又是怎么了?
傅奕阳头一个想到的是物伤其类,苏颖从陈夫人那联想到自己身上来了,傅母也确实想塞人来着,凑过去揽住她的肩膀:“我自是和傅煦阳不同的。老太太日后也不会往我这边塞人的。”
苏颖伸手点了点他的胸膛:“前几天,老太太才给我两个水灵灵的俏丫鬟,你这保证可实在是说不得数呢。”
虽然那两个俏丫鬟被苏颖内部消化了,直接无视了,可苏颖现在想起来就有些不爽,看傅奕阳的目光似嗔非嗔。似怨非怨。
傅奕阳听她这样说拧了眉:“何时的事?”
话才出口就叫苏颖伸手拧了胸膛上的肉,他虽说算是文官多一些,但平常注意锻炼,身材没得说的,肌肉也紧实。苏颖一拧之下竟然没扭起来,只拿了手指戳了两下泄愤,似笑非笑道:“怎的?你也憔悴了,缺人伺候了?”
跟苏颖相处的多了,倒也多少知道她这是在撒小脾气了,心里倒有些受用,连皱着的眉都松开了,嘴唇贴过去说:“人都没见着,你倒是凭空就揪着不放了,我可真是冤枉。”
苏颖她自己都跟傅奕阳说,直接把那两个俏丫鬟给打发了,如今要不是她自己提出来,傅奕阳都还不知道呢。
苏颖还真不是多在意这个,只是以前傅奕阳的前科魏姨娘在那儿摆着呢,苏氏是怎么死的,一方面是小产伤身,一方面就是被魏姨娘给气的。
苏颖琢磨了下,她好像并不是生气傅奕阳以前对魏姨娘宠爱有加,而是傅奕阳竟是对魏姨娘这样的人宠爱有加,好似她也跟着被降格成跟魏姨娘一个格调的了。
傅奕阳的眼光有问题?
苏颖一面拿手指头轻轻勾着他的胸膛,一面半真半假的说:“你还想见着人?告诉你,现在可晚了。”
傅奕阳捉住她的手指尖张开嘴咬了咬:“为了这莫须有,就也醋起来了?”
苏颖嘟了嘟嘴,轻声说:“你可以当我防范于未然。”
傅奕阳“哧”的一下喷出一口热气来,伸手在苏颖挺翘的臀部上揉捏了一把:“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苏颖想说你说什么话了,就被他堵住嘴,她的话也变成了呜呜声,多说话不如行动起来,就是这样的。
他们夫妻俩是柔情蜜意了,傅煦阳的新宅却发生了天塌下来都没高个顶的事了,因为出事的就是这个高个。
陈夫人跟苏颖嘤嘤哭诉还不算完,她又找同病相怜的陈宛凝讨伐傅母。
“她刚说了不塞人过来,转眼仍是把人塞过来了,就这么下我的面子,实在是太过分了!”
陈宛凝嗤笑一声:“不过早晚的事儿,你又何必小题大做?”陈夫人瞪了她一眼:“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陈宛凝神情自若,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那你想怎么做?把人送回去?”
陈夫人一噎。
陈宛凝摊开手:“就这种事,还值得你驱车到大嫂那里哭诉一番,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你知道什么?老太太可是给大哥塞了两个。”
“那你见大嫂像你似的哭天抹地了吗?”陈宛凝又把陈夫人给噎住了,她继续说:“指不定大嫂怎么嘲笑你呢,就为这么大点事儿就去她那里哭诉,又不是回娘家,至于吗?”
陈夫人脸涨红了。
陈宛凝又问:“卖身契拿到了吗?”
“什么?”
“那叫芍药的卖身契,”陈宛凝忍不住鄙视起陈夫人来。“难道你嚎啕着去了一趟侯府,连这点小事儿都没办好吗?”
“有你这么说你亲姐姐的吗?这点小事儿我当然办好了。”陈夫人在陈宛凝的盯视下,支支吾吾道:“是大嫂提醒我的,总行了吧?”
陈夫人复又得意起来:“起初。姑妈还不乐意,我就把母亲搬了出来,姑妈没法子就把那什么芍药的卖身契给我了。”
陈宛凝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说:“你收好了。”
有陈宛凝陪着,陈夫人也没有咬牙切齿的向芍药了,这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惨叫,陈夫人不悦道:“这起子下人还得多调、教才行。”
陈宛凝蹙着眉:“我让人去瞧瞧。”
绿湖很快就回来了,只说:“是芍药姑娘。”
陈夫人冷笑:“怎么着了?叫的跟那么惨烈!”想到什么,脸红了起来,啐了起来:“下作!”
陈宛凝看向欲言又止的绿湖。问:“怎么回事?”
绿湖支支吾吾的不好说,只跺了跺脚:“太太你们还是赶快过去吧,老爷发了好大的脾气,芍药姑娘让他踢了一脚昏过去了。”
陈夫人幸灾乐祸道:“是不是芍药服侍的不合心意啊?老爷也真是的,就是这芍药服侍的不如意。也不必下这么重的手啊,怎么说也是老太太给的。要知道,这老太太跟前的猫儿狗儿,咱们见了都是要高抬三分的。”
陈宛凝神色平静,不管陈夫人的口是心非,径自往傅煦阳的那些个侍妾通房丫头住的院子里去了。
在勇武侯府里,说是二房单住一个院子。可这院子里套院子,占地面积都不是现在这三进的院子能比的。自从陈宛凝发狠的处置了王姨娘后,傅煦阳那些侍妾通房丫头都乖觉起来。
等搬到进宅子后,陈宛凝就直接把那些侍妾通房丫头安排到一个小院子里,一个个的就跟笼子里的鹌鹑似的。
本来多了个芍药,那些个侍妾们还拈酸吃醋一番。等听到芍药的惨叫声还想着出来看看热闹,哪想到听到傅煦阳暴跳如雷发脾气弄出来的响动,才觉得事情不对,个个都猫进屋子里装鹌鹑,竟是没有一个冒头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的。
等陈夫人和陈宛凝过来。才有人敢探头出来,被陈宛凝一扫,立马缩了回去。
这次是真出大事了。
陈宛凝脸色平静的看着屋子里一片狼藉,芍药只穿着亵裤和肚兜倒在地上,形容狼狈,竟也没人去把她给扶起来。
傅煦阳脸黑的跟锅底一般,脸上被揍出来的红肿还没有完全消下去,还有些红红紫紫的痕迹,虽然不太明显了,但这会子衬着他的脸色,再被烛光一照,格外的狰狞。
陈夫人发挥了她趋利避害的本能,没有贸贸然的开口询问到底怎么了,见傅煦阳难看到不行,瑟缩了下,偏开头不忍直视。
大夫来的不慢。
在这期间,傅煦阳把这间屋子里能砸的全都砸了,被他一脚踢昏过去的芍药都被震醒了,扯着被子瑟缩到床角咬着嘴唇泪流满面。
大夫诊断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傅煦阳他……不举了。
……去年也只是肾虚而已,如今就变成了不举,就是不知道这不举是暂时性的还是永久性的。
满室寂静。
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陈宛凝用帕子遮住半边脸,低着头,至于陈夫人她目瞪口呆,这这这是要让她年纪轻轻的守活寡不成?
她不要啊!
傅煦阳如遭雷击,心如死灰。
陈宛凝突然开口道:“大夫,你看这是否有可能是外力所致?”
陈宛凝这话打破了一室寂静,大夫捻着胡须,迟疑了:“不知夫人所说的外力是……?”
陈宛凝顶着傅煦阳欲吞之入腹的眼神道:“外子与人发生了些摩擦,呃。只前几天的事。”
大夫仔细看了一眼傅煦阳,很明白了陈宛凝省略的那些内容,沉吟了片刻道:“也不是没可能。”
傅煦阳攥起拳头,狠狠的捶了一下桌子。咣当咣当的发出好大的声响,芍药抖的更厉害。
原本以为脱离了老太太的魔爪,跟着二老爷总比现在要强,可没想到二老爷竟是不中用了,还是要跟她行那事的时候,她现在最期望的就是二老爷不会迁怒到她身上来。
在一片诡异的沉默后,陈夫人就扯着陈宛凝出来,看着陈宛凝无悲无喜的脸,陈夫人满腔的话都堵到了嗓子眼,一点都说不出来。
陈宛凝轻声说:“姐姐你怕什么。你还有昱儿呢。”
她不安慰还好,她这一安慰,陈夫人就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陈宛凝又道:“天色也不早了,姐姐你尽早去休息吧,我回去睡了。”
陈夫人木木的点了点头。挪回到她的屋子,头一件事就是去看看取名叫傅昱的儿子,瞬间就热泪盈眶。
翌日,苏颖本来还觉得不管是昨天的哪个都还会锲而不舍的上门来呢,结果她们好像是约好了一样,一个都没来。
空期待一场。
苏颖还随口问了芦荟一句:“从上房出来的那两个丫头如何了?”
“严嬷嬷的能耐您还不放心么,就算是原本是个副小姐。也能调、教的该有丫环的样子,守本分,不该有的心思就不要有。”芦荟笑着说。
苏颖有些发愁,等这两丫环被教导好了该分派到哪里去,她们俩原先在上房也是领着二等丫环的份例,原先在各处也是有些脸面的。虽然现在‘落魄’了,可要是真把她们安排成粗使丫头,那岂不是大材小用。
“上房那空出的缺儿可安排人补上了?”傅母那里可是一下子空出了三个二等丫环的缺,以前是好些人削尖了脑袋想往上房挤,现在是不甘不愿的。上房的人多是想往外走的。
芦荟抿了抿嘴巴道:“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手,只麻烦了杜鹃姐姐,从三等里选了几个机灵些的补上空出来二等的缺儿罢。”
苏颖懒洋洋的点了点头。
和苏颖的惬意不同,陈宛秋的生活可是很水深火热。
自从中过一次毒差点就死掉之后,陈宛秋总算警戒了起来,势必要把那下毒害她的人给揪出来。
忠睿王爷派去监视陈宛秋的人负责监视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而且对她的能力也算了解,所以隐藏自己躲过陈宛秋的侦查,并不是什么难事。
真说起来,陈宛秋这院子里的人来路可复杂了,有好几路被派来的探子,就连原本该最忠于陈宛秋的梅香都背叛了‘陈宛秋’,偏偏陈宛秋丝毫没有察觉到。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对梅香忽略惯了,还是下意识的就认为梅香这样的没有那个胆子敢背叛她。
就在这样外人‘济济一堂’的情况下,陈宛秋还没彻底暴露,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陈宛秋太依赖她的外挂空间了,也太相信自己,即便是生死一瞬间后,仍旧是不改那种强烈的自信心。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陈宛秋自己先按捺不住主动联系上了忠睿王爷,想和忠睿王爷来一场开诚布公的谈判。
忠睿王爷欣然同意了。
忠睿王妃在吐血后,活动范围只在小佛堂,都这样了她还不老实,试图再往外传递消息,自然她往外传递的消息都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忠睿王爷不知出自什么考量,把陈宛秋主动约见的他的事透露给了忠睿王妃知道,忠睿王妃如今对陈宛秋是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对奶娘喃喃道:“我真傻,真的。”
☆、184章 狐假虎威
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忠睿王妃眼里全是阴翳,她阴郁道:“王爷,他这是半点都不想让我好过啊!陈宛秋那个贱、人,我千不该万不该听信了她的谗言,连累的我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呵呵,我不好过,她就以为她会好过吗?”忠睿王妃想到早就吩咐人给陈宛秋下了绝育药,就算日后陈宛秋能入宫那又如何,一个不能下蛋的母鸡,根本就不足为惧!
可这么安慰自己,忠睿王妃非但没能释怀,反而觉得心中郁气更深,以前那苏氏不也是个不能下蛋的母鸡,还出身那么的卑贱,不还是成了忠睿王爷心尖子上的人!
让她堂堂国公府嫡女被这样一个低贱之人压在下面,绝对的屈辱。这等的屈辱就算是对方死了,也仍旧不能让忠睿王妃忘怀,甚至还随着时间的流逝,种种事情的发生,更加的耿耿于怀了。
这是心病,治不好的。
忠睿王妃缓了口气:“奶娘,我累了,想睡会儿。”
奶娘对着快不认识的忠睿王妃哀哀道:“主子,王爷既然是去见那个害的世子昏迷的罪魁祸首,一定是有了万全的把握,可以救了世子。您不知道,自从世子昏迷,王爷整日里呆在王府里守在世子身边,往日里哪见得王爷这般的。
世子到底是王爷唯一的嫡子,小小年纪都已经被王爷请封了世子之位,往后就算有旁人生下儿子来,也不过是庶子。嫡庶之别千差万别,旁人万万是争不过世子的。
再者,您别怪老奴说话不中听,那个陈宛秋居心叵测,她和您说的那些话儿又如何做的了真。老奴觉得怕是想让您心神大乱,借着暗害世子之事,让王爷对您大失所望。甚至还连带着让世子遭了王爷的厌弃。
您若是真有个什么万一,那岂不是让陈宛秋奸计得逞,一箭双雕了。”
奶娘咬着牙把她的想法跟忠睿王妃说个分明,忠睿王妃手心都被掐出血来。她眼皮动了动,勉强扯出一丝笑来:“嬷嬷,我省的,我不会这么轻易就认输的。既然王爷去找陈宛秋对峙,我得等着他把翰儿救回来,等翰儿醒了,咱们再做打算。”
忠睿王妃说完这一番话,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可藏在袖子里的手仍旧攥的紧紧的,指甲被折断了。她也丝毫不在意。
奶娘在心里长叹一口气,给忠睿王妃掖了掖被子,才拖着如灌了铅的双腿退了出去。
陈宛秋临窗而坐,见到忠睿王爷身穿白色常服骑马而来,如玉的脸庞。俊美无涛的在阳光下刺的陈宛秋睁不开眼睛。
陈宛秋伸出自己的手,原先如同羊脂白玉般的肌肤失去了光泽,有些青白,显得格外的无力。
她穿越而来最满意的除了能得到外挂空间,就是她的相貌和一身被空间滋养出来吹弹可破的肌肤了。
可如今却被人下毒,虽然她喝了灵水解了毒,但想必是那毒药太霸道了。导致她现在都还没有养回来。
再见到一如往昔俊美飞扬的忠睿王爷,陈宛秋心中升起一股子前所未有的自卑感,这种自卑感让陈宛秋更加痛恨下毒暗害她的黑手。
“到底是谁这么处心积虑的害我?”害的她不得不主动找忠睿王爷,让原本应该她占上风的局面不得不变成了她占不了上风,这原本想一石多鸟的陈宛秋忿恨不已。
陈宛秋的面纱下的面容因为愤恨扭曲,都到了这步田地的。自己已经没了退路。她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如果这样的话,那她以前做的安排不就是白费了,她怎么会失败。
她如今手中的筹码实在是太少了,原本还想指望着对她还有几分情谊的忠睿王爷。可到了现在陈宛秋已经不指望了,这在她借着忠睿王妃的手想给苏颖添堵以及给忠睿王爷的儿子下毒后,他们之间也没了转圜的余地。
如今她又迫不得已用忠睿世子的解药来换取忠睿王爷保障她的生命安全,从此之后他们两个互不相欠,桥归桥路归路。
相忘于江湖。
可如今再看到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忠睿王爷,一想到日后他们会形同陌路,她心又钝钝地疼。
这钝钝得疼在对上忠睿王爷冷淡的高高在上的目光后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懑——他早已经不是之前对她有情谊的忠睿王爷了,而是无情的打压她的势力,查封了她的店铺和温泉山庄,让她有了不可计数损失的王爷。
陈宛秋那点留恋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力图镇定的朝忠睿王爷颔首,既然都要撕破脸了,那她也就不必再向忠睿王爷屈辱的行礼了,她现在是和他平等的,她又不是天生的低贱卑微,原先那本来还想装柔弱扮可怜想唤起忠睿王爷一分怜惜的想法也一样被抛之脑后。
陈宛秋没有立马将面纱摘下来,对忠睿王爷用最平淡的声音道:“王爷。”
忠睿王爷平淡的瞥了陈宛秋一眼:“你请本王到这茶楼来所为何事?这茶楼,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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