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她的那些体己到最后便宜了大嫂他们?”
陈夫人越说越觉得自己特别委屈。她这么做还不是替他们现在这个家考虑,怎么反倒是她成了小人了?
“你也别觉得大嫂多高尚,你敢打包票大嫂没有打着和咱们一样的主意?她可比咱们更恨老太太,也比咱们虚伪多了,像之前明明就是连装装样子都懒得装,可外面说起她来都夸她孝顺婆母。由此可见大嫂心机多深沉。与其日后咱们忍辱负重一场什么都没得到,还不如现在一点点的把老太太的体己找摸过来呢。”
陈夫人自有她自己的道理,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也忘了恼怒,兴致勃勃的道:“照我说。老爷之前就是做了白工,毕竟依着姑妈偏心的程度,老爷要些什么那不是手到擒来,而且那时候近水楼台的多容易,哪像是现在咱们离得远了,回去一趟还跟走亲戚似的。宛凝你可不知道,如今那侯府的守门的下人可是狗仗人势了,一丁点都不把我这个二太太放在眼里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那些下人惯会看碟下菜,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理会。”陈宛凝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可就这不咸不淡的一句话把陈夫人心头的火给拱了起来,她柳眉竖起:“什么叫不必理会,你上下嘴皮子一碰说的轻巧了,受到怠慢的又不是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觉得腰疼。”
陈宛凝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虽然因为短短时间内发生了许多事让她稳重了不少,可说到底她也是被戴夫人娇惯着长大的,能忍耐陈夫人也是因为心存愧疚,但也不能就这么容陈夫人这么不阴不阳的。
陈宛凝当下就恼火了:“你当我就愿意这样吗?傅煦阳为什么要跟大哥分家,还有这里面咱们那好姑妈和傅煦阳私下里做的那些腌臜事我门儿清,我不是不愿意回侯府,是觉得自己没脸,非但如此,还替傅煦阳跟咱们那偏心到没边甚至不惜残害大房一家子,差点让傅家家破人亡的姑妈臊的没脸。”
当初傅煦阳如丧家之犬的从侯府分出来,其中的真相知道的人不多,可陈宛凝还是知道一些的,陈夫人当时在坐月子,陈宛凝也没告诉她,陈夫人到现在都还懵懂的认为傅煦阳是因为那二十万国库欠银才执意要跟大房分家的。
如今陈宛凝说的那么严重,把陈夫人吓了一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宛凝缓了一口气,索性就把这话摊开来掰开揉碎了说给陈夫人听:“不然你以为姑妈好好的诰命怎么就没了?要知道姑妈的诰命可是先皇封的,大哥又是国之栋梁,皇上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可就是一点都没留情的把姑妈的诰命给封了。这还是看在姑妈当时病的半边身子都瘫的不动弹的份上呢。再者傅煦阳也不会这么轻飘飘的就从侯府分了出来,大哥和大嫂没趁机落井下石都是他们仁慈。”
陈夫人傻眼了:“我以为是姑妈撺掇老爷在那种档口上分家惹恼了大哥,被大哥记恨上了,皇上才会撤了姑妈的诰命。连带也把老爷给迁怒上了。”
陈宛凝苦笑:“要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算了,这事儿你有个分寸就行了,姑妈那儿我是不打算沾染上了。”
这话的意思也就是对陈夫人算计傅母体己的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说了陈宛凝本就和傅母有旧恨,哪里会去同情傅母去。
甚至还觉得傅母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全都是咎由自取,以往大房夫妻俩对她掏心掏肺,她弃之如敝履不说,还要求更多。还得人家任劳任怨,不能有任何的不满,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呢。
至于那件事,到底是谁撺掇了谁,可真不好说。
陈宛凝看陈夫人若有所思的样子。缓了一口气道:“大嫂那里你还是不要去撩拨的好,就算你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可你总得为哥儿着想吧。”
陈夫人刚涨起来的气焰顿时就熄了下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宛凝叹口气:“咱们二房都落魄成这样了,对哥儿日后的前程能有什么助益,到时候还不得靠大伯照拂,日后能够出息,振兴咱们这一房。你不是想有诰封吗?我看你等着傅煦阳是不大可能了。等哥儿日后有了大出息,还能给你这个做母亲的请封诰封的。所以你就是为了哥儿的前程别再去得罪大嫂了。”
陈宛凝打一棒子给个甜枣,陈夫人听是听了进去,可就是有些不甘心:“照你这么说,我非但不能对大嫂有丁点不敬了,还得伏低做小。求她照拂咱们是不?”
陈宛凝点了点头。
“哥儿又不是只有一个大伯可以倚靠,不还是有外公和舅舅的吗?”陈夫人给自己找理由,说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就照你说的,大伯跟咱们家有罅隙,我就不信他会没有疙瘩。都这样了,哪里还会尽心尽力的照拂咱们家哥儿?我是信不过的!”
陈宛凝被陈夫人这么一说心里也没了底,看了陈夫人一眼道:“就算是这样,可也比你得罪了大嫂,到时候大哥对咱们家下绊子来得强吧。”
陈宛凝心里知道傅奕阳和苏颖不是这样的人,可要是说的不严重一些,陈夫人就没个收敛,到时候真把苏颖给得罪很了,两家彻底撕破脸,对勇武侯府没什么影响,可对他们家来说那就是致命的。
陈夫人色厉内荏道:“他们敢?如今咱们娘家不同以往了,可不会怕了他们勇武侯府。更何况姑妈还活着,到时候他们要是敢做什么,咱们就让姑妈去告他们忤逆不孝,到时候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陈宛凝真是恨不得掰开陈夫人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她三番两次说的陈夫人压根就听不进去,只能沉下脸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一句话把陈夫人噎的说不出话来。
陈宛凝心想要是她那好姑姑也谨记夫死从子这条,那就真没现在这么多事了。
也不知道陈夫人是真的想通了还是暂时偃旗息鼓了,总之就没有再上门去找苏颖了。
苏颖等了两天不见陈夫人上门来,稍微有些失望,可惜了这么逗比的弟媳妇。
陈夫人不来了,傅母就作上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苏颖给活生生的气晕过去,把傅母心中的战火给点燃了,傅母缓过来就等苏颖照例去点卯的时候,端着慈母的款,说傅奕阳屋里头伺候的人太少了,说出去不像话;又说苏颖这个当妻子的不主动替丈夫分忧解难就算了,也不能整日里霸着丈夫不放;还说了傅家人丁单薄,苏颖不能阻着傅奕阳开枝散叶,若没有庶子庶女出生。苏颖这就是逼着傅奕阳不仁不孝,对不起祖宗啊。
苏颖当时就愕然,拦着傅母:“老太太,您这话可就言重了啊!”
傅母见苏颖慌张。心里好歹舒服了一些,心想就算我现在不如以前了,拿捏不了你,但给你添堵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她就不信了,苏颖会想顶上个不贤善妒的名声,这可是为妻的大忌。
傅母觉得之前真是想左了,早该想到用这样的法子才对啊。找十个八个女人通通开了脸给傅奕阳,让苏颖和她们窝里斗去,看苏颖哪里还有闲心来掺和夺爵的大事!
悔不当初啊悔不当初。
现在能膈应一点是一点,当下傅母就绷起脸来:“怎么?你是想不贤不孝么?我这不过是心疼大老爷。屋子没个可人的伺候,子嗣也单薄。你放心,我给的就是伺候我的两个妮子,身份低贱,开了脸顶多就是个通房丫环。根本就威胁不了你这个当家太太的地位。
照我说啊,以大老爷如今的身份,下人出身的伺候他都上不了台面,该寻那些个官家出身的,找来做个贵妾良妾的,一来也是上得了台面,配得上大老爷;二来也能替你分忧解难。偌大个侯府你哪里管得过来,能有这么一两个知心知意的你也能松散松散。”
傅母难得正常的和苏颖说这么多话,虽然这些话都不怎么中听。
苏颖悲痛道:“老太太您快别这么自责了,如今也没谁会怪您了,就算您到了地底下见着了祖宗们,他们知道了老太太您内疚的不行。也想过亡羊补牢,想来也不会过分责备您的。”
傅母听得一头雾水,但也不妨碍傅母听出来苏颖这是咒她死呢,当下铁青着脸,很顺手的抄起手边的物件去砸苏颖。
不过呢。杜鹃等人已经见惯了傅母这行为,总不能一直让傅母得罪苏颖,傅母是没什么,可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如今可是在苏颖手底下讨生活,因而当苏颖过来,就没在傅母手边摆放茶杯。
傅母这顺手一抄,茶杯没抄着,火更旺了,指着苏颖就破口大骂:“你,你你这是咒我死呢!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儿媳妇,早该让大老爷休了你!不,当初就不该同意娶了你这小门户出身的,果然是小门小户的,没个教养!”
苏颖冷着脸截断傅母剩下更不堪入耳的话,这回不把傅母气晕她就对不起她的口才:“老太太您又何必恼羞成怒,我不过就那么一说罢了,难道如今谁还能追究您让公公不仁不孝的过错么?”
您自个也说了,我家老爷子嗣单薄,膝下就只有两个嫡子一个庶女,若是往后没有庶子庶女出身,那就是我们老爷没能尽到让傅家开枝散叶的责任,是祖宗的不仁不孝。
可您别忘了,去世的老侯爷膝下也只有两个嫡子,连个庶女都没有!所以我说这是您如今为此事自责了,觉得愧对去世的老侯爷,我说的可有半点不对的?
如今都这般了,老太太您又何必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甚至自责内疚,我宽慰您两句,您非但不顺着我这台阶往下走,反而恼羞成怒怪罪于我,攻讦于我。
您攻讦于我也就罢了,横竖我是小辈,您做长辈的,甭管那话是胡搅蛮缠也好,是不讲道理也罢,我总是不能反驳的。
可您千不该万不该攻讦我娘家,苏家书香门第,祖上往上数也是出过帝师的,您说苏家没个教养,那岂不是觉得我祖上这位帝师教导出来之人也是个不好的?”
苏颖歇了一口气,心里想着:气不死你。
☆、175章 痰迷心窍
傅母欺软怕硬,当苏颖把苏家祖上的帝师搬出来后,傅母就怂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傅母上一次进皇宫,可是差点被吓破了胆。
傅母心里发憷,但嘴上仍旧硬说:“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现在说的是给大老爷纳妾的事!”
苏颖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老太太可真是老了,之前还说从您身边挑出来两个丫环去伺候老爷和我,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了纳妾?再说了,我哪里有顾左右而言他,我可都是顺着老太太您的话往下说的,我说的可是没半点道理?
虽然我这个做儿媳妇的不该妄自议论公公的后院,可如今老太太都这么开诚公布了,我就揣摩了一回——公公膝下只有老爷和傅二爷两位,这可是事实,难不成这也是什么禁忌,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苏颖言语中的深意让傅母脸色铁青,苏颖假装没看见,慢条斯理的说:“既然老太太您不愿意听,那我就不说了罢。”
苏颖的目光落到被傅母单独拎出来的两个俏丽的丫环身上,两个丫环齐齐打了个寒颤,苏颖捂着嘴娇笑起来:“老太太您调/教出来的丫环看起来都是齐整的,那我就不客气的笑纳了。”
傅母一愣,没想到苏颖这么容易就松口了,她这是在弄什么鬼呢。
就听苏颖说了:“我想起来了,原先那个魏氏可不就是从老太太您手里出来的,可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两个丫环有些后悔了,那个魏氏虽说是得宠几年,还生了府里的庶长女,可如今坟头都长草了吧?太太这么说,她们还能得了什么好?
可她们不过是个下人,卖身契还在老太太手里攥着,根本无力反抗。再说了她们也存着侥幸,到了大老爷跟前伺候,好歹比在这上房蹉跎来得强。
“罢了,我也不愿意为难她们俩。她们俩也是可怜人。既然老太太您有心抬举她们,不妨每人打发些,权当是给她们的嫁妆了。我看那您库房里不是有好些个特别的物件,她们每人能得上那么几件,都可是很有脸面了。”
苏颖说到那‘特别的物件’时显得特别的意味深长,事实上傅母库房里那些加了料的物件摆设早在被傅奕阳发现后就收缴了,一下子就把傅母库房里的私藏去了十分有一呢。
或许这就是傅奕阳为何没有庶出兄弟姐妹的缘故。
“你!”傅母看苏颖的目光更加阴毒,对这样的目光苏颖不痛不痒的,她神态自若,看向那两个丫环笑盈盈的道:“老太太最是慈爱不过了。你们两个能被她老人家选中,肯定是有过人之处,定也颇得老太太喜欢的,她老人家怎么都不会不赏赐的。
再怎么说,也得有所表示。合该全了这主仆情分呐。哦,白鹭那是意外,谁让白鹭她被老太太认定了是包藏祸心之人呢。”
太后她老人家之前明晃晃申斥傅母不慈,苏颖非得说她再慈爱不过了,这不是豪不加掩饰的讽刺是什么?
再来又提到了白鹭,苏颖提到白鹭也就算了,她非得说白鹭是‘被老太太认定了’的包藏祸心。这几乎是没明说白鹭不过是被主人推出来做了替罪羊。
啪啪打脸。
傅母差点被气抽过去,抽过了垫在身后的靠枕就扔了过来,可惜离得远,那靠枕就软绵绵的半途中就掉在了地毯上,而傅母少了靠枕的依托,就瘫倒在榻上。呼哧呼哧的喘粗气。
杜鹃连忙去扶她,被她一巴掌挥开,指着苏颖恨恨道:“你去给我掌她嘴!”
杜鹃为难,傅母似乎不见苏颖被扇巴掌就痛快不了,又催促了一回。
苏颖冷眼看着。却半点都不把这话儿放在心上,站了起来:“老太太不愿意赏赐全了你们主仆情谊就罢了,可你们俩到底不能忘恩负义,就给老太太磕个头,也不枉你们主仆一场。”
那两个丫环脆生生的应了一声是,当下就朝傅母磕了一个头。
傅母却是越看越怒,一巴掌打到杜鹃脸上,她虽说是没什么力气,可这盛怒之下力气却是不小,杜鹃脸上就留了个巴掌印子,在白皙的脸上显得格外明显。
“啪!”傅母重重拍桌,屋子里的下人吓得一哆嗦,傅母冷着脸撑起身来,抖着手指着在场的丫环:“都是死人么?我刚才说了什么,去给这个不贤不孝没教养的儿媳妇掌嘴。养了这么多喘气的,竟没一个听我的话,要你们何用?”
实在躲不过不得已呆在屋子里的众丫环在老太太第一次说要掌苏颖嘴时就知道她不是开玩笑,是要动真格的,心里打颤,可没有一个敢的,就是杜鹃身为傅母跟前第一个得意人她也不敢,到现在她们更是不敢,纷纷缩着脖子装乌龟,脚底下丝毫不动弹。
傅母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情况,满屋子都是伺候她的奴才,竟是一个个都不把她放在眼里,阴测测的目光扫了一圈,最终落到站在屋子当中的苏颖身上。
苏颖冲她一挑眉笑了笑,傅母脸沉的都能滴出水来,那目光真是恨不得从苏颖身上剐下来一片肉。
苏颖也不是来给满屋子的下人拉仇恨来的,想了想,扫视了一圈:“你们仔细着伺候老太太,若是让我知道你们有哪里慢待老太太的,不管有几个都能把你们给调出这上房去。
到时候你们可就没在这上房风光了,要知道就是老太太这屋子里的猫儿狗儿都是比旁处多几分体面的。
不过呢,咱们侯府什么都不缺,尤其是这调/教好的奴才,这折损一批,我立马给重新换上一批新人,保管换到老太太满意为止。”
以着傅母的疑心病她才不会舍得让苏颖安插钉子进来呢,这下房的奴才到底都算是傅母的嫡系,再不济都比苏颖安插进来的人强。
可前面那半截睁着眼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