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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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金主-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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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七 泥菩萨的火气(求月票)

    二月十五日过了正午,徐元佐才回到夏圩,脸色黑得吓人。

    他平日都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对属下少年和和气气,即便训斥也都是肉夹馍——先肯定,再指正,最后不忘鼓励一番。

    然而这些终究是常态,所谓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再讲究和气生财也不可能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也不恼火!

    如今煎熬了整整一个下午,好歹吃过了晚饭,徐元佐方才肯开口跟人说话。

    “振权,咱俩出去散步。”

    徐元佐叫了罗振权,缓缓走向园子深处的工地上。

    天已经彻底黑了,只有一轮圆月挂在空中,照得人影分明。

    两人沉默走着,并不说话,然而空气里的煞气却越来越重。

    罗振权终于道:“是哪里有人不识好歹!”

    徐元佐长吐一口气,道:“商榻。”他顿了顿,道:“那黑心的老狗,非但逼我买他的高价家什建材,还要加我规费。”

    罗振权啐道:“天杀的。”

    “银钱我可以给,但是那贼厮鸟拿了银钱竟然还不管事。任由手下的白相人在我底盘上横行霸道,倒是比我更盼着客栈开门营业,好多个诈取钱财的口岸。”徐元佐冷声道。

    罗振权轻轻捏响手指关节:“你可是准备找人料理了他?”

    徐元佐微微摇头道:“官面上不好办,他终究是个举子。我也不可能真为一家客栈去麻烦阁老。”

    “仇老九和牛大力……”罗振权提议道。

    “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安六爷还不如那只老狗强。”徐元佐微微摇头。

    “不如……”罗振权低声道:“找一帮亡命之徒……”

    “第一,走漏风声,引火烧身。既然是亡命之徒,又凭什么为咱们保守秘密?”徐元佐皱眉道:“其次。若是打草惊蛇,日后再如何下手?”

    “那你可有打算?”罗振权问道。

    徐元佐走了几步,方才立住脚步,低声道:“我要将他连根拔起!”

    罗振权也跟着停了下来:“他是个举人老爷,在其乡梓经营日久,你如今连个生员都不是。如何与他斗?恐怕他到县上,就连县尊也要给他几分薄面。”

    徐元佐咧嘴一笑:“我既然把话说出了口,定然是要做到位的。”

    “具体该如何操作呢?”罗振权追问。

    “要想以弱胜强,无非三步走:忍辱负重,窥其虚实,而后可以致命一击。”徐元佐道:“他今日得寸进尺,本也是要探我底限所在。我对他持礼甚躬,过两日再厚币卑辞送礼物过去,定会叫他以为我软弱可欺。然后。自然就会叫我找到破绽。”

    罗振权觉得徐元佐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点,却又不由自主地坚信徐元佐的确能够做到。

    “等我给他致命一击的时候,却需要咱们可靠的人手了。”徐元佐道。

    罗振权知道徐元佐所指,道:“算算时日,我爹在三月中总能回来了。”

    徐元佐又问道:“能找到那么许多人么?”

    “只要银子够,再多都有。”罗振权对此倒是信心十足:“别说是给徐阁老看家护院,就是叫他们下海,也有大把大把的人要去。只是未必牢靠罢了。”

    徐元佐暂时放了放心,又道:“还有一件事不知你方便不。”

    “你尽管说。我尽量做。”

    “我听说太湖总有水寇盘踞,不知道淀山湖里有没有。”徐元佐道。

    罗振权笑道:“太湖水寇占据了几个湖心岛,在岛上垦殖,自给自足,所以能够不惧官府。淀山湖才多大点地方,又没有能够据守、垦殖的岛屿。偶尔有水寇出没,定也是过路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徐元佐随口道:“随便问问。”

    罗振权也没有追问,只是又说起了梅成功的事:“你把这样一个人招进来干嘛?”

    徐元佐已经换上了平日的温和儒雅,笑道:“这样的人不正是个好文书么?”他道:“虽然他而立未立,如今还在操童子业。不过从读书、作文、书法三者来看。确实在中上之姿。若是学政肯耐心读他一篇文章,生员定是有的。”

    罗振权听徐元佐这般评价梅成功,对那倒霉汉的轻视也收敛了许多,又道:“可他即便能考中生员,到了园管行里又能做什么呢?”

    “你有所不知。”徐元佐道:“他被我恩师断了进学的路子,家里又贫困,除了死心塌地跟我做事,再没别的活路。而这种人你别看他迂腐无能,骨子里有种狠劲,决心要走一条路,便是撞在墙上都要挖个洞钻过去!”

    “看他能咬牙把胡子都拔了……的确有股狠劲。”罗振权跟人斗狠的时候,炮烙刀割浑然不当一回事,但要他自己把胡子一根根拔下来,却是想想便牙酸。

    “再者,你可听说过‘十年磨一剑’?”徐元佐道:“任何人只要有中人之姿,方法得当,十年钻研一门技艺,必然能有所成就。我就豁出去白养他十年,一年算他能吃用十两银子,十年不过一百两而已。十年之后我却能收获一个人才,给我挣回来的钱财何止一百两?”

    罗振权凝眉静思,过了片刻方才道:“听你算账,总有种必赢不亏的感觉。”

    “有风就有险,他要是十年后跟着别人跑了呢……唔,不可能有这种事,或者说:他要是十年后就死了呢。那我就真的白亏一百两了。”徐元佐说罢,又道:“当然,我也不可能真的白养他十年,事情总是要上手做了才能进益的嘛。”

    罗振权点头道:“这事我真不懂,听你说着都觉得对。”

    “那你一直听我的就行了。”徐元佐笑了:“咱们该往回走了,明日我再见梅成功,然后还要去县学。”

    “去县学?唔!是了,要发团案了吧?”

    “身为本县县案首,不去就太说不过去了。”徐元佐并没有几分欣喜:“唯一的好处是能够见见恩师。”

    往河里扔块石头还要站着听个响呢,何况三千两白银买来的玉玲珑。送进去之后是否合用,老师有何进一步指示,高矮胖瘦合口味否……这些情况都得有个反馈,好下次吸取经验啊!

    所以县试之后的谢师宴是肯定得去的,至于与同一场出来的小友们联络感情,铺一铺人际关系网——徐元佐已经看不上这么低端的层面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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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八 案首(求月票)

    再次见到梅成功的时候,徐元佐差点认不出这人了。

    虽然仍旧是一副落难书生的苦涩容颜,但是吃饱饭之后,精神状态却好多了。尤其难得的是,原本还颇有傲气,竟然诡异地打磨干净了。

    作为审视人心的高手,徐元佐深知恃才傲物是人之常病,也算是最难根治的一门病症,看来梅成功遭受此番打击之后并未消沉,反倒是振作起来了。

    梅成功看着徐元佐却十分敬畏。他将棋妙说的“少爷”误以为是徐元佐,想想他竟然能够将个书童小奚调教得学识满腹,那自身学问岂不是深如渊潭?尤其这两日又抄了《幼学抄记》,深感非读书破万卷者不能成此书。

    在这样的巨擘面前,自己有什么资格号称“读书人”?

    徐元佐面带微笑道:“本想将你放在园子里打磨一段时日,没想到你进益颇大。如今倒是有个好去处……”

    “在下只求跟随徐兄,朝夕候教。”梅成功竟然跪了下去。

    徐元佐微微摇头:看来这沉不住气的性子还是没改。

    “我不过是个小小童生,你跟在我身边岂非浪费了一身学识?”徐元佐欲擒故纵早就玩得炉火纯青,面露委屈之色。

    梅成功只觉得一股热血冲头,道:“见了徐兄,在下方才知道‘高山仰止’四个字确实不虚。在下别无所求,但求追随哥哥。”他从少年口中得知,园子里所有人都称徐元佐为哥哥。虽然江湖气颇重,却是一腔赤忱。

    徐元佐面露难色,道:“你这般坚持,我若是不许,倒显得我虚伪了。这样。日后你就跟我身边负责文书之事,咱们也方便相互教益,切磋学业。”

    梅成功大喜过望,道:“多谢元佐哥哥!”

    “至于工钱嘛……”

    “只要管吃管住便好!”梅成功道。

    徐元佐大摇其头:“岂能如此慢待!更何况梅兄家中也有老幼要看顾,这样,每月支你薪金一两。奖金另算,如何?”

    梅成功被这突如其来的高薪吓得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答复。

    徐元佐又对一旁的罗振权道:“咱们一直没有确立薪酬体系,这个月已经发过了工钱,也就罢了。下月开始,大家的收入都要好好往上调一调。”

    罗振权虽然不在乎工资这样的小银子,但能得到了尊重还是很高兴,嘿嘿直笑。

    徐元佐见外间的少年们也纷纷面露喜色,让这效果继续发酵。又对梅成功道:“我正好分不出身,有些事罗副理又不甚熟悉,便劳累你多跑跑。敢骑骡子么?”

    梅成功脸上一红:“骡子太高了……”

    徐元佐对外间的陆大有道:“大有,你来。”

    “哥哥。”陆大有当即放下手里的工作,快步进来。

    “给梅先生准备一头驴子,便归他专用。”徐元佐道。

    “是,哥哥。”陆大有接了指示,当即出去安排驴子的事了。

    梅成功支吾道:“哥哥。这……去哪儿,走路就是了。”

    “路远着呢。”徐元佐道:“头一件事。你要去书坊帮我盯着《幼学抄记》雕版的事,每日进度,碰到了什么问题,都要及时报我。”

    梅成功一听这差事跟书有关,倒是有了个渐进的台阶。若是一上来就让他去做那些俗事,恐怕工作热情也就很快消磨殆尽了。

    徐元佐今日的安排很紧。交代之后又听罗振权汇报了园子扩建工程的一些问题,给了回复,便叫棋妙准备骡子,尽快赶往县城。

    棋妙虽然换了个主人,差事却没有什么变化。非但准备好了骡子,就连骡子的口粮都准备好了。只是叫他意外的是,徐元佐竟然给他也配了一头骡子,并不需要他步行跟随。

    在徐元佐看来这是提高效率,以免耽误了正事。在棋妙看来,却是这位佐哥儿比春哥儿更体恤下人。

    徐元佐吩咐妥当,毫不拖泥带水地就往县城去了。

    春风渐暖,看着路旁的田地里已经开始了春耕,徐元佐倒也不觉得路途遥远。

    临近中午,徐元佐进了郡城,先去徐府洗了手脸,又换了衣裳,这才赶往县衙,参加谢师宴。

    等徐元佐到时,县衙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童生,都是过了县试前来谢师的。其中有老有少:少的不更人事,有志得意满者,有孤僻局促者;老的颇有城府,笑敛三分,语迟一句。

    徐元佐叫棋妙看好骡子,步入人群之中。他从未混过本地文坛,自然是一个人都不认识,不过此时只需要面带笑意,看着顺眼的微微颌首,不求闻名诸生,只求与人和善。

    只是他与人和善,却有人不与他和善。

    “听说案首乃是县尊的弟子,我等自然没有指望了。”有人吐露怨气。

    徐元佐心中不屑:就算我没有走后门占这案首,未必就能轮到阁下。

    一旁又有人接口道:“好歹县尊只有一个弟子,否则怕连团案都进不来了。”

    县试发榜乃是正中红笔写个“中”字,提一格写案首,然后依名次排成两个圈,一共五十人,故而叫做“团案”。在五十名之外的,叫做出圈,虽然也算是过了县试,但要过府试却有些危险。

    徐元佐心道:你不过是个堪堪挤进五十名的小学渣,也跟着人家嚼舌根?

    “老父母这回多取了三十名,也算是体恤咱们了,有些没影儿的话就不该说。”另有老成的听见了,力挺县尊老爷。

    徐元佐朝那边看了一眼,见也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人,蓄着条浓浓的一字胡,颇有些威严面相。

    ——此人倒是有些见识,起码懂事理。

    徐元佐将这人容貌记在脑中,又扫视了一圈其他人,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等着开门放进。

    不一时,衙门中门大开,内中雅乐声起,李文明盛装而出,一眼就看到了徐元佐,高声道:“案首上前,其他人依序列队。”

    因为团案只有考号没有姓名,众人纷纷在人群里找这位案首。

    徐元佐略一提气,顿时气场全开,一步未动已经引人瞩目。

    “学生徐元佐,狂妄了。”徐元佐高声报名,四平八稳地迈出步子,走到李文明面前浅浅行礼。

    其他人足足愣了两息,方才循着自己的名次在徐元佐身后排成一条长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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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九 质疑(求月票,推荐票)

    曲乐声中,徐元佐昂首挺胸走在最前面,让他颇有些意气风发的感觉。尤其这回郑岳录取了足足百人,真可谓是浩浩荡荡,煞是可观。

    原本知县接受新晋儒生们感恩拜谢的场所是在二堂,但因为这回人数实在过多,便放在了大堂。即便如此也不是人人都能进去的,前三十名总算还能挤在堂上,由徐元佐代表众人感谢郑岳的提拔栽培和教诲,其他人只能在堂外列阵,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

    郑岳仍旧穿着公服,以示看重,面对济济一堂的童生,朗声道:“诸君都是读书种子,只过了第一关,切不可骄傲自大。原本是要请诸君赴宴的,只是春耕时节,本县杂务太多,权且罢了吧。日后你们乙榜题名有鹿鸣宴;中了贡士有荣恩宴;金榜题名还有琼林宴。总是不会少的。”

    徐元佐正腹诽老师节俭到了吝啬的程度,连饭都不请。下面诸生已经纷纷笑了起来。听到这笑声,他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具有明朝特色的笑话,虽然还没能捕捉到笑点,但也成功摆出一副“老师您真幽默”的笑容。

    郑岳看到徐元佐,心中真是如同被猫挠了一般。他原本岂是打算放弃饮宴的?好歹这些人都是未来的资源啊!只要其中有一个中了进士,他这三年县令就算没白熬。哪怕有少数两个举人,也是未来的一大资本啊!

    这种情形之下,花费点银子买点菜割点肉,大家喝杯薄酒,多实惠!

    然而今天郑岳却做不到。

    因为,没钱。

    鹿鸣宴、荣恩宴、琼林宴,那都是有规制有经费的朝廷活动。县试。乃至府试院试之后的谢师宴是考官和考生的私人聚会。

    这笔钱不能走公账,只能自己掏腰包。

    当然,想尽办法报销的地方官肯定也有,但那是人家的隐藏技能,郑岳完全不会啊!

    至于徐元佐考前孝敬老师的二十两银子……郑岳想起来就头痛不已。

    他首先拿出了十两,用来修缮沟渠。促进春耕。虽然对于一同捐款的地方大户而言,这十两银子只能算作抛砖引玉,大家在知县的带头下,纷纷慷慨解囊,但是对于郑岳而言,意外所得的一半就没了。

    再然后,便是康家送来的婢女和婢女的婢女了。

    这位婢女从容貌到身段,简直无可挑剔。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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