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两个小孩争着抢着要帮我擦皮鞋,一包烟就可以找个姑娘玩玩,有时一包口香
糖就行。”
“你喜欢那种生活。”
“当然!为什么不喜欢呢?从来没有那么棒过!”
“那么打仗呢?你打过仗吗?”
“你开玩笑?在空降师还能不打仗?我当然打过!”
“你觉得打仗滋味如何?”
“渐渐就习惯啦!政府出钱让你去打仗,又不是靠救济金在臭气熏天的贫民窟
生活。是啊,我失去了几个哥们儿,知道你会问我这问题。那又怎么样?叫你去,
你就得去!不过亲爱的索尼小伙还是逃过了。那就是我!哈哈!”
“发生什么事啦?你是在战场上失踪了还是怎么样?他们还在找你?”
“在他们将我送回国之前我溜了出来。我开了小差,藏得好好的,谁都不知道!”
索尼得意地说,他的两眼放光。海伦打了个冷颤,听厌了。
“你这里的生意似乎还不错嘛,有这么多东西。”她指指电话、计算机、传真
机、电视机。索尼点点头,平静下来。
“这些是做生意的工具。我干这一行无人可比!现在你是不是要问‘做什么生
意’,对吗?”
“用不着问,我猜得出你干的是哪一行。”海伦不用请就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桌
旁。“我给你寄过一份报告。”
“我读过了,很好。想听我背给你听听?”
“饶了我吧。我写完那份报告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情,想听吗?”
“我的钱花得太值啦!”
“好的。关于南义这个家伙被杀,看看你的判断力如何。是否听说过叫作‘阿
谭’或‘谭先生’的什么人吗?也许是个杀手或什么人?”
“谭,谭……是台湾毒贩?”
“有可能。怎么啦?”海伦饶有兴趣地向前欠了欠身。
“我听说过一些关于台湾黑帮的事情。‘谭’像是用来吓唬人的:快逃命,否
则……谭先生会杀了你。那是大家胡扯乱编的东西,哪是什么真的人名。它与南义
有什么关系?”
“不敢肯定。但这个词被人提到过,与他的死有关。还有一个词就是‘保
险’。说不定它们都与你有关。”
“它们肯定跟台湾有关。至于我,我从来就想办法躲得远远的,不跟任何台湾
黑帮分子来往。那些兔崽子都是些什么货色!香港黑帮甚至大陆的华清帮都可以打
交道,但我决不跟台湾竹联帮打交道。如果他们插手……”
“竹联帮,是吗?他们插手什么事?”
“什么都插手。你想知道哪方面的事?”
“我想知道关于盗卖艺术品的事情。你显然不相信他们已插手你的计划。他们
的职责是什么?在我看来‘保险’就是保护。你说是这个意思吗?”
“保护!对极了!这是他们最爱干的事情之一!世界上不管哪里有中国人做生
意,竹联帮就想插手进去,收取他们的保护费。这可是竞争非常激烈的领域。越南
人现在也开始大规模地插手,不仅是中国人。地盘之争的火并到处发生。绿毛龟是
最坏的。”
“绿毛龟?”
“对,那是比尔给台湾黑帮起的绰号,逗吧?如果这一切消息都是真的,那就
太糟了。你还有什么要让我操心的?”
“徐来和安格斯,拉德隆公司的头头。”
“我知道他们是谁,见鬼!他们怎么啦?”
“昨天我去见他们了。看起来他们十分好奇,想探听名古屋发生的事情,朱丽
的下落,以及你的情况。他们难道也牵涉到……?”
“现在谁还探听!”索尼哈哈大笑。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罐特制可乐和一袋大麻,
又坐下来。他小心地将大麻和烟卷在一起,卷得又整齐又迅速,点上火,抽了一口,
然后递给海伦。海伦二话不说,也吸了一口。
“他们知道得太多了,不是一般好奇的旁观者。这就是他们给我的印象。
你是怎么看的?”海伦道。
“他们不喜欢我,至少那个自命不凡的安格斯讨厌我的脾气。他来过这里一次,
我没有对他表示应有的尊重或敬意。”
“你认为就他想从你这里套出点什么来?就那么简单?我才不信。不仅是安格
斯,阿来肯定也有份。你听说过他们声称拥有的那个了不起的数据库吗?见我不肯
透露消息,阿来主动提出让我看看和使用数据库。你觉得怎样?”
“我明白了。你打算用他们的魔机查找什么?查找阿谭?还是什么其他信息?”
“也许想查找一幅失窃的多米埃油画。”
“嘿,好哇!了解他们所知道的情况一定很有意思。”他吸了最后一口大麻烟,
然后一个习惯动作将小烟蒂撕开。他打开可乐,喝了一大口,递给海伦,海伦也喝
了一口。索尼想了一下,然后说:
“我还有一点东西给你。你叫他们查找切诺普斯。”他仔细地将“切诺普斯”
的英文字母拼了一遍。“看看他们对此是否有记录以及记录上说些什么,然后告诉
我,好吗?”
“切诺普斯?什么意思?是人名还是什么?”
“你去查呀!”
“还要注意他们的反应,对吧?”
“对哇!再来支大麻烟怎么样?”
他们又吸了一支。过了一会儿,索尼说:
“我喜欢你,海伦。他妈的,你要是个男人,我就操你!”
他俩都笑了起来。
“欸?你难道不操女人?”
“我只操年轻漂亮的女人,比如说朱丽。”他脸上的表情痛苦了一下又平静下
来。
“欸!别生气!”
“我才不气呢。即使你年轻漂亮我也不操你。”
他俩几乎哈哈大笑起来。
43。拉德隆数据库
“说吧,海伦。你想让我帮你查找什么?具体的人名和单位名称当然很容易查
到,所以我们先从它们查起,好吗?然后我们再查关键的文字。”
在拉德隆计算机中心的一个被隔开的角落里,徐来坐在显示器前,手指放在键
盘上,期待地看着站在身旁的海伦。她注意到房间里没有拉德隆公司其他职员,甚
至连安格斯也不见人影。她低头看看计算机显示器,上面显示他们已进入洛杉矶数
据006 区。她弯下腰,说:“查一查‘谭’这个姓。”
“只有‘谭’这一个字?这里面可有好几百个姓谭的人。”阿来很快地输入
“谭”字,在荧光屏上拉下一串编好号码的“谭”姓名单,每个“谭”
字后面都有具体的名字或其他说明。海伦指着8 号和17 号说:“先查查这两
个。”阿来向上瞥了她一眼,“好的,8 号。”
屏幕上显示出信息:“谭,名字路易斯——现住台北市。年龄三十六岁。
拥有一家旅行社,谭氏家族旅行社。据悉从事地下活动。曾因敲诈罪受拘留,
没有判刑。来源:洛杉矶数据网。”
“怎么样?”阿来问,”他是你所感兴趣的人?”
“我不能肯定。再查查17 号。”
“好的。”
“谭,名字为博——现住台北市。年龄六十二岁。已退休。有亲属在北美和马
来西亚。经常去那里旅行。嫌疑是竹联帮成员。来源:洛杉矶数据网。”
“关于竹联帮有什么信息?”
“竹联帮?可能有大量的笼统描述,但缺乏最新或重要的信息,这我敢肯定。
我们在台湾没有开展业务。”阿来似乎不愿继续查找这个方面的信息,可是即使他
对海伦有了解竹联帮的想法感到惊讶,他也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
“你还想找什么?”
“查一下索尼·伯克。”
“好的。”阿来毫不犹豫地用键盘输入,“索尼·伯克”便显示在屏幕上。海
伦发现他们现在进入的是洛杉矶数据008 区,便知道在里面找不到令她感兴趣的信
息。她还是认真阅读了一下经过篡改的文件。这则信息拉德隆公司是不在乎让她了
解的。
“太简单了,没有我不知道的。”她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感失望。
她弯下腰,手扶在阿来肩上。
“哦,抱歉。有一些数据区的信息还是挺详细的。查查下一个,一定好得多。”
“查查‘奥诺雷·多米埃’,法国画家。”
阿来稍稍往后缩了一下。他的动作十分轻微,但海伦的手还是感觉到了它并反
映到大脑。毫无疑问,阿来对“多米埃”这个名字很敏感。更有甚者,他显然是在
假模假样地查找与这位画家有关的信息资料,里面有好多奥妙他都不愿意让海伦查
看。
“我认为这里没有多米埃的资料。确实没有。干嘛查他?”
他在椅子上扭过身来,海伦不得不将手放下。
“噢,没什么,好奇而已。名古屋警方在调查南义命案时发现了一幅他的画。
是一幅不大的油画,画着一个人头戴高顶礼帽,站在一幅室外版画或者油画前面。
我记得那幅油画的名字叫《收藏家》。”
海伦将图书馆里有关多米埃和他的大作死记硬背了下来。
“《收藏家》?从来没听说过。”他的语气更使海伦确信他不仅是在撒谎,而
且还被她的话搅得心慌意乱。
“我们再试试好吗?也许你们的数据库并非像你们所声称的那样棒。好吧,我
再给你一次机会。查查切诺普斯,如果你找不着,我很愿意自己来查找。”
海伦已准备让阿来就此罢休,可他却决定厚着脸皮将游戏进行下去。
“你很聪明,海伦。我建议你来香港看我们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一点。
你如此聪明,不会把自己置于无法摆脱的困境。放弃你对切诺普斯的兴趣吧。
最好你马上忘掉他。别再插手,海伦。”
“阿来,你跟切诺普斯有什么关系?与盗卖艺术品又有什么关系?”
“我不能——我不会——说的。这是商业机密。”
“你是说切诺普斯是拉德隆公司的客户?你们有一个为客户做事的犯罪组织?
啧,啧!”
“什么使你认为切诺普斯是犯罪组织?事实上你是从哪里知道切谱普斯的?谁
告诉你的?听着,要猜出来并不难。是索尼·伯克告诉你的吧?你为什么要帮他磨
斧子替他卖命?再说这些东西关你什么事?”
“你这是偷梁换柱,阿来。告诉我切诺普斯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关系?跟
多米埃油画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面对面地站着,嗓门越来越大。阿来转过身就走。他打开门,示意海伦出
去。
“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了。请走吧。现在就走。”
“我走,我走!但这事没完,阿来。你们的幻想迟早是要破灭的,你们最好早
做准备。”
阿来没有回答,领着海伦一直通过接待大厅朝正门走去。两人一边走一边东张
西望,海伦发现安格斯在门口探头探脑。她故意朝他眨眨眼。
“阿来,这是不是意味着你不想要我做你的中间人啦?太糟了,我们本来可以
合奏出美妙的音乐——”
阿来在她身后关上了大门。
44。又见索尼
“对于切诺普斯我一无所知。我猜它可能是什么代号。瞧,我只做受雇去做的
事情,主要是送货,就像送那幅朱丽为我带到日本去的油画之类的东西。做安排也
是我的事,懂吗?我这次是跟客户麦尔·罗缪勒谈好,何地交货、取货,怎样付款,
诸如此类的事情都由我安排。有人通知我到何处取货,然后我一直等到切诺普斯发
话,通常他打电话告诉我,才到指定的地方转交款项,总是将钱存入香港这里的银
行帐户。我可以给你账户号码,但我敢打赌它们都已结账,钱早就没了,如今,那
样将钱转移走容易得很,很难追查。
就是这样。”
“为什么选择日本?”
“什么?”
“你为什么安排麦尔到日本去取他的货?”
“为什么不呢?朱丽正好要去那里,顺便带去,但如果我早知道拉德隆那些杂
种也是切诺普斯计划的一部分,我决不会让他们去找她。”
“我们不知道他们在起着什么样的作用,或者是否在积极参与,但他们一定清
楚切诺普斯,至少特别了解那幅多米埃油画。”
“是吗?我怎么肯定他们没有搞这鬼名堂呢?他妈的,大概是我为他们干活干
得太久了!”
“索尼,别让他们蒙住你。徐来肯定有头脑,但他一定没有胆子去干这种事情。
安格斯既没有头脑也没有胆子。他们的反应是吓坏了。在我看来这可是个好兆头。
你别紧张嘛。”
“你说得倒轻巧。你过一两天就要回家去了,你可以把它忘掉,像徐来告诉你
的那样。我呢,我可是陷入了圈套……”索尼停了下来。
“哦?什么圈套?你有什么还没告诉我,索尼?我认为我们应该相互开诚布公
才对。”
“告诉你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你已经知道得够多的了。自从名古屋交货
失败以后,基本上一直风平浪静。但是,现在事情又来了。其实,我现在手头上就
有货要交给麦尔,等着做安排。只是这样的话那还好,不过在今后的几个月里,似
乎有一笔大宗交易要成交。有人说是在台北,现在你又告诉我竹联帮可能正在插手
此事。他们具体插手哪一方面呢?真讨厌!切诺普斯是不是跟他们合作,还是……
我说过的,如果切诺普斯与竹联帮那些家伙翻脸,我就得远走高飞。”
“你能不能与切诺普斯联系一下?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问问关于台北、谭
先生、拉德隆公司和一切情况,好吗?怎么样?”
“好啊,我可以试试,不过我讨厌这样做。”
“你怎样联系?你有他的电话号码吗?我们现在就打电话吧,我想跟切诺普斯
谈谈!”
“你开什么国际玩笑?要‘联系’他,我得在计算机网络上的布告栏里留言,
有人就会与我来联系。我以前只这样做过一次。现在我还可以再做一次。这笔大宗
交易……如果台湾人插手,那就太讨厌啦。如果拉德隆公司插手,我就走。我不想
碰到麻烦,尤其是在附近,但你不能与‘切诺普斯’谈话。海伦,你那样做简直是
疯了。”
“好吧,好吧,别怪我啦,但为了你的利益,你会跟他联系的,对吗?
你还会向他汇报我的情况,对不对,索尼?你会说‘这个爱管闲事的加拿大侦
探’。我敢打赌,切诺普斯已经对我了如指掌。别在乎那些。”海伦挥挥手,像是
要把切诺普斯、拉德隆、竹联帮和谭先生统统抛到脑后。“要交给麦尔的新货怎么
办?要我替你交给他吗?我把它带到多伦多。正如你所说,我马上要回家了,而且
我还认识麦尔·罗缪勒。我肯定那东西比面包盒还小,对吧?带它过海关应该没问
题。”
索尼盯了她一会,考虑了一下,然后笑着点点头。
“好的。今晚我让人送到你的酒店去。它当然比面包盒小。是一幅画,跟上次
的货一样,小巧易携。”
“我想一定是。是用来顶替上一幅画吗?”
“差不多吧。我从未看过这货,也不想看。你真的帮我带去?”
“如果你信得过我,还要付我报酬,我才带!”海伦笑道,“谈到报酬,你还
欠我那笔日本之行的钱呢。记得吗:‘索尼·伯克还债向来都是守信用的’,对吧?”
“别急,女士,别急!今晚我把一切都叫人送到你的酒店,包括欠你的发货单
余额的每一分钱,再加上托你带货给麦尔的报酬100 美元,当然还有货